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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 直闖顧家(1)

第323章 直闖顧家(1)

在大廳內,接到消息的顧家人,正紛紛站起來,察看是怎麼回事。顯然,對於張準的擅闖,他們是相當的惱怒,同時相當驚訝的。江南昇平日久,平時並沒有匪患什麼的,張准突然闖來,還帶著濃濃的敵意,到底要做什麼?
張准冷冷的說道。
還有人的酒杯,直接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張准沒有回答,只是用力的拍拍手,大聲說道:「來啊!將禮物送上來!」
張友彩蠻橫的說道:「滾開!」
一瞬間,絲竹之聲,喧鬧之聲,全部停止。
張准冷酷的說道:「我不是說了嗎?我是來祝壽的,這就是賀禮!」
附近的賓客頓時尖叫起來。
張友彩推開大門,裏面頓時傳來絲竹之聲,還有喧鬧之聲。
張友彩等人直接闖入。張准跟在後面,也大搖大擺的進入顧家。他的兩邊,都是如狼似虎的虎賁軍戰士。顧家的大門進入,是幽雅的庭院,兩邊都種著四季常綠的花花草草。在庭院的盡頭,又有大門。那裡的家丁,試圖關閉大門,結果,被張友彩等人制止了。
「嘭!」
這些人的神情都非常的彪悍,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家丁,而是護院之類的。看他們的樣子,要是一般的人前來搗亂,他們就要上來打架了。但是,看到虎賁軍氣勢洶洶的闖進來,還帶著火槍,他們就情不自禁的停住了腳步。即使如此,這些人並沒有散去,繼續在旁邊徘徊。
想到這一點,顧磊岩覺得自己的後背,已經全部都是冷汗了。對方居然敢直接挑釁南京鎮守太監,那小小的顧家,在對方的眼裡,還不是螞蟻一個?顧家的確是有些資產不錯,在南京方面也有些人脈,在鎮江府也算是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可是,和權勢顯赫的南京鎮守太監相比,那根本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一個不小心,顧家今天就要被滅門抄家。
在江南這塊地面上,大家做事,還是比較講究規矩的,哪怕是天大的仇怨,用金錢都是可以解決問題的。大家忙來忙去,勾心鬥角,最終要得到的是什麼?還不是為了銀子?無論是南京鎮守太監,還是南京兵部尚書,又或者是南京勛臣權貴,只要有錢,都好說話。好像張准這樣,帶著軍隊打上門來的,還從來都沒有過。
顧磊岩再次臉色死灰。
一行人來到顧家的門前。
然而,當張准出現的時候,居然沒有一個人能認出來。更令人驚訝的是,張準是帶著軍隊闖進來的,還是從來沒有見過的軍隊。大明朝好像還從來沒有不穿盔甲,只穿灰布軍裝的士兵。然而,看這些軍隊凶神惡煞的樣子,就算是傻瓜也知道張準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了。在顧家老爺子的六十大壽,帶著軍隊闖進來……就算腦子再笨的人,都察覺到此事非同小可。
姿勢生硬的廖大可,在地上好像不倒翁一樣搖晃著,然後以最古怪的姿勢,展示在大家的面前。
那些家丁,當然不是虎賁軍的對手。有家丁急急忙忙的向裏面奔跑通報,有些家丁則試圖繼續阻攔。結果是顯而易見的,他們要麼是被打倒在地上,要麼是被當場抓住。總算張准已經是很給面子了,沒有下令直接開槍。
只可惜,江南的勢力,錯綜複雜,盤根錯節,根深蒂固,自己一個外來戶,想要控制這裏,談何容易?江南還是東林黨、復社的大本營,他們本身既是天下士子的代表,又是利益群體的代表,他們不可能心甘情願的交出自己的財富。這些人的力量,還是相當龐大的,在江南也有足夠的影響力。自己要控制江南,必須採取非常的手段。
張准同樣抱抱拳,深沉的說道:「來給老爺子祝壽的,來晚了。」
周焱宇等人照辦了。
張准頗有些意外的點點頭。沒想到,自己這麼貿然趕來,居然還趕上別人的六十大壽來了。這年頭,能活到六十歲的人可不多,難怪顧家如此的熱鬧。不過,這麼多人都在顧家,正好。他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從今天開始,江南的所有大戶人家,都要知道有他張準的存在。
一下子,張準的附近,頓時出現了騷亂,賓客們紛紛退開。
說罷,乖乖的向旁邊退開。
果然是好大一番場面。裏面乃是一個更大的庭院。庭院的盡頭,則是顧家的大廳。金碧輝煌,亮麗典雅。宴席從顧家的大廳,一直擺到了外面的庭院上,看起來足足有上百桌。按照每桌十人計算,就是上千人。加上服務的家人、奴婢什麼的,恐怕要超過一千人。果然是大戶人家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突然闖進來的虎賁軍戰士身上。當張准進來以後,所有人的目光,又都落在張準的身上。沒有人知道,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沒有人認識張準是誰。按理說,在座的賓客,都是行走五湖四海的,什麼行業的人都有。但是,他們就是不認識張准。這不能不讓人奇怪。
張准也不管他,徑自往前走,期間眼光不斷的掃向四周。
他發現張准非常的年輕,可能還不到二十歲的樣子,心裏自然而然的就將張准當做是來跑腿的人物了。南京的五軍都督府,江南的各個衛所,還有各個碼頭的漕丁,顧磊岩多多少少都是有些交道的,很少見到這麼年輕的軍官。除非是勛臣權貴的子弟。他顯然是將張准當做是南京某個權貴的下人了。
今天的賓客有上千人,大家狐疑和驚恐的目光,同樣是落在張準的身上。他們搞不明白,張准為什麼在這個時候,帶著軍隊闖進來,指名道姓的要找顧家大公子顧伶海的麻煩。不過,幸好也是只找顧伶海的麻煩,要不然,他們恐怕都要尿褲子了。幾十年來,江南什麼時候有過這樣的陣仗?即使是錦衣衛和東廠抓人,也沒有這麼生猛的。
說罷,直接將家丁推開,大搖大擺的闖進去。
既然是顧家的六十大壽,顧家門口的家丁特別多,迎來送往的,熱鬧非凡。中間有個幾個穿著長衫的僕人,專門負責招呼客人。發現有軍隊靠近,有些家丁急忙上前阻止,同時喝道:「什麼人?」
對付一個小小的家族,張准當然不需要全副武裝出動。顧家的武裝家丁就算再多,都沒有江陰巡檢司的巡丁多。因此,張准決定,留下方賀和劉棟兩個水兵分隊,留在船上,看守物資,防止意外。張准本人,則帶著其他的部隊,大搖大擺的向顧家進發。
顧磊岩疑惑的說道:「敢問貴上是……」
張准不理會顧磊岩發灰的臉色,哈哈一笑,掃了四周一眼,朗聲說道:「請問哪位是顧伶海顧公子啊?」
就算是傻瓜也能聽出來,張准要找的人,正是他的大兒子顧伶海。顧磊岩在心如死灰的同時,又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看來,對方要直接找的,乃是自己的大兒子,而不是整個顧家。只要不觸怒對方,顧家應該不會遭受滅門慘禍。但是,他又想不明白,自己的兒子,到底是在哪裡得罪了對方。
周焱宇將廖大可推入大院內,往地上一放。
已經被凍死的廖大可,姿勢非常的奇怪,好像是城隍廟裡面的惡鬼,渾身一塊青一塊紫的,兩隻眼珠子更是尖尖的突出。要是突然看到,肯定會被嚇壞的。往人群里一扔,一起一片的尖叫是必定的。
沒有人回答。
對方的口氣,是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了。
顧家在鎮江府,果然是數一數二的人家,顧家大院也是當地數一數二的大建築。顧家佔地面積相當的廣,比浮山城的千戶宅要大得多了,即使和鰲山城的白宮相比,也要宏偉不少。同時,在鎮江這樣的江南水鄉,建築多了幾分靈秀,四周都是綠樹婆娑的,不見枯枝敗葉。想到以後韃子南下,這裏就成為一片的廢墟,更是令人感嘆。
一個管家模樣的人出現,攔在張準的面前,有些慌亂又有些緊張的說道:「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擅闖顧家?」
顧家的家主叫做顧磊岩,乃是四十多歲的一個中年人。對於張準的擅闖,顧磊岩當然很惱怒,覺得是落了顧家的面子。但是,他更加的恐懼,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得罪了什麼人,居然在這個時候,帶著軍隊闖入顧家。作為一家之主,他不得不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緒,鎮定的來到張準的面前,抱拳行禮,疑惑的說道:「你們是……」
張友綵帶著部隊先行,封鎖了顧家的周邊地區,同時偵察大體的局勢。他很快就派人傳來消息:「大人,今天剛好是顧家老爺子的六十大壽,賓客很多。鎮江本地有頭有面的人物,都在顧家。鎮江府的知府也在其中,漕運碼頭的官員也在其中。」
在大廳的最裡面,有個老頭子,應該就是顧家的顧老爺子。在他的旁邊,還有幾位朝廷命官,看樣子品級都不低。不過,張准對文官的服飾,不是很了解,不知道對方是幾品。反正,無論對方是幾品,他都不會放在眼裡的。按照品級來說,除非是南京的大官出現在這裏,否則,誰有他正三品的職位高?就算是南京兵部尚書,也不過是正二品而已。顧家的面子再大,也不可能請來南京兵部尚書。
顧家老爺子六十大壽,張准居然送來這樣的賀禮,這需要什麼樣的仇恨,才能做出如此瘋狂的舉動?更可怕的是,廖大可的後台,可是南京鎮守太監!南直隸響噹噹的一號人物!就算是南京兵部尚書,南京守備勛臣,也不敢直接拿廖大可開刀啊!張准居然將廖大可給活生生的凍死了……他,難道和南京鎮守太監有天大的仇怨?
「死人!」
張友彩舉著鷹眼銃頂著管家的腦殼,冷冷的說道:「我家大人找你們顧家當家的有點事,你識相的話,就乖乖的滾開。」
「啊!」
張准淡淡的說道:「對不起,你們顧家賠不起這個罪。」
有些膽小的女眷,已經嚇得花容失色。
那管家哪裡見過這樣的情形,早就被嚇得兩腿發軟了,急忙結結巴巴的說道:「是,是,是。」
有些賓客也察覺到出事了,卻不知道是什麼事,依然在歡聲笑語。在他們看來,顧家人紛紛站起來,極有可能是有什麼大人物到了。畢竟,顧家和南京方面,可是有密切的聯繫的。說不定南京方面,一時心血來潮,又派什麼大人物前來賀禮。有些好奇的人,墊高自己的腳尖,看著庭院的門口,迫切的想要看看,這次到來的,到底是什麼大人物。
大概是接到有人來犯的通報,庭院旁邊不斷的有家丁湧出來。他們的手裡都操著木棍、短刀什麼的,七嘴八舌的叫道:「什麼人?敢闖我們顧家?」
顧磊岩的面色,更加的難看。
顧磊岩急忙說道:「不知道犬兒在哪裡得罪了貴上,我們願意賠罪,願意賠罪。」
顧磊岩勃然變色,又驚又怒的說道:「你!」
鎮江顧家,距離碼頭有一段距離。
此時,顧家的家人,已經向自己的主人,報告了外面發生的一切。裏面賓客各自帶來的家人,也紛紛從兩側的小庭院湧出來。但是,虎賁軍的戰士,虎視眈眈的槍口,正對著他們呢。這些家丁多多少少是識貨的,發現虎賁軍嚴陣以待,他們真的不敢亂來。局勢,暫時被虎賁軍控制住了。
廖大可是江陰巡檢司的巡檢,顧磊岩當然認識。他萬萬沒有想到,對方送來的居然是這樣一個禮物。看到廖大可竟然被張准抓在手中,還活生生的被凍死了,顧磊岩覺得自己的頭皮,開始發麻。一股不妙的感覺,陡然湧上他的心頭。他駭然說道:「你……你要做什麼?」
「將廖大可拖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