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7章 殺帝
一頓，王策悠然：「武神大人，先前你說四千年不曾挪窩，我卻是相信的。」仔細端詳這個大洞穴，指指一笑：「小子好奇，不知武神大人抓這麼多的武宗武帝來，莫非就是為了找人陪你說話？」
我一無所知。我只知道以古為鑒。王策笑眯眯的，忽然道：「武神大人，我忽然有一個猜測，也許大人能為我解惑？」一撇嘴：「無所謂了，我說，你聽一聽，就當好玩。」
黑衣人步法一頓，目光不疾不徐的定在王策臉上，一剎那王策有一種被猛獸盯上的滋味：「你就是天妖王策？等一會我們做一場，如果你不死，你就是天妖。」
人王冷冷道：「武神大人，你可知四大人皇會引發天下戰火，戰火一起，多少黎民百姓因而被波及。」不愧是人王啊，首先關心的還是百姓。王策的臉皮發燒了。
指甲的剎那反光，讓這纖細的手，剎那宛如野獸的爪子一樣，充滿了戾氣和兇悍的氣息。
話鋒一轉：「老夫問你，沒有人皇，天下可曾少了戰火。」
「此事稍後再說。」宋武神座下的石塊，無聲旋轉：「神族時代，確為武道最為興盛的時代。你說人皇的存在會壓制武道，或有幾分道理，老夫許是有些疏忽了。」前一句是對帝冕說的，后一句卻是對王策說的。
王策恰好的續話，讓八人很快就反應過來。
這麼容易，反而讓帝冕八人感到一時措手不及，差一點冷場。王策冷眼旁觀，恰到好處的說：「當今四大人皇，
如果武神真的沒有故意隱藏，那王策一行九人遲早會和他碰上。
王策不想多嘴，奈何宋武神主動找他說話，他總不能裝聾子吧。
王策嘿然，靦腆的摸摸腦袋：「猜的，隨便猜猜，反正也不會死。」自從年紀一過二十歲，他就很少做這種賣萌的動作了。
矛盾么。
王策撓頭，表示無所謂武神怎麼鑽字眼，是請是抓？他才不在乎。
王策滿腹哀怨，也不知該說走運抑或不走運，反正不是什麼好路數。
「世人叫我，殺帝。殺人的殺，武帝的帝！」
一名體態修長，相貌英俊文雅的男子從甬道漫步而出，首先吸引所有人注意的，是一雙纖細的手。
帝冕八人神色各異，滿腹心事和言語，一旦真的見了武神，忽然一時半會說不出來了。
燦爛的笑容，忽然一剎那僵住。王策沒來由的感到一種猛獸般的氣息，從甬道中撲面而來，極具壓迫力，宛如被人給拽住了心臟一樣。
王策拈下巴，聽來，有一些出人意料：「武神大人，難道您不是故意藏在這兒的？故意讓人找不到你？」武神眼有一縷淡淡色彩，寫滿了否認。
……
黑衣人抬手，指尖徐徐掃過紀千敗八人，更加是不加掩飾的殺氣和戰意共舞：「我姓狄，名續！」
「武神大人，躲貓貓一定很好玩。」一邊說，王策一邊對宋武神眨眨眼，做出一個「我懂的」的表情。
一個宅在此地四千年的
聞言，帝冕等人神色陡厲：「敢問宋武神，莫非在我等九人之前，還有其他人來過？」
不大的聲音，迴旋在洞穴中。柔和的光芒中，王策九人神色不動，立刻轉眼看向東邊的一個狹窄甬道。
人王向牧野微微壓手，示意克制情緒，淡淡道：「武神大人，我等卻有不少疑問，希望武神大人能為我等解惑。」
宋武神抬了抬眼皮：「老夫說了，並非抓來，而是請來。」
一行九人，本就是按信天箭的路線搜索的。其實這麼搜索下來，遲早也會來到這個湖泊一帶。雖說有小武帝的線索，也並未脫離這一個路線。
三大武神之一，竟然還有一個活下來了。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這畢竟都五千年了。
從甬道中走出來的第一個人，赫然竟是小武帝，他流露一點笑意，略微綻放，重新又冷臉下來：「你怎麼來了。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沒錯，就是一種很自然的氣質。就好像眼前這位，自認創造人皇是應該的，是必須的，是順理成章的。
盤膝的宋武神，神色微微一動，像是笑了笑：「你們有敵意，某些話，老夫說了，你們也未必相信。」
五千年前，三大武神是率領人類抗擊神族的蓋世英雄，世人所尊敬的對象。甚至強如大律追殺武神後裔，都要暗中
五千年後，其中一名武神所作所為，卻分明是在坑害人類。多少年來，不計其數的武宗武帝在荒蠻五洲失蹤，歷代的人皇王朝，許許多多。
人王默默的扭頭過去，和武麒麟互相看了一眼。帝冕等人陸續的相視苦笑，均能看出互相的遲疑，滿腔的疑竇，滿腔的控訴，偏偏這一會兒不知該如何說出口。
一身黑色的外衣與這男子白皙的皮膚與清秀的五官，形成截然相反的矛盾感，卻偏偏極為耀眼奪目，宛如一個黑色漩渦，讓人難以拔出眼波。
一行九人各自盤膝坐下，心中卻是恍惚一片，充滿各種複雜的情緒。多年的猜測，今日成為真實，那種滋味，那種震撼，端的是心亂如麻，別樣的教人回味。
武神說這一句的時候，微微抬頭，露出黑髮下的眼睛，卻是氣質坦蕩，教人很難懷疑。
這宋武神不動如山：「請講！」
黑衣人徐徐轉臉，向紀千敗等人，流露赤裸裸的桀驁。一種無言的亢奮，躍然在眼中。
矛盾么。
宋武神平靜：「正是。」
「自然有。」宋武神紋絲不動：「在此之前，有很多人路過，或來到附近，也都陸續被老夫請了下來說話。」
王策也好，帝冕也好，說來說去，都是追問那些失蹤在荒蠻五洲的人！要想確認武神某些見不得光的目的，那就一定要確認這些人的去向。
宋武神說什麼，王策只當是沒聽到，一連串的繼續說：「武神大人，難怪這麼多年來，這麼多
王策連續三五句過後，宋武神的注意力被轉開了，話音平淡：「老夫，從未有意隱藏過，也並非藏身在此。見了老夫的，爾等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王策眯眼，忽然咧嘴一笑：「所謂不死鳥，所謂人皇，所謂種種。我大胆的猜一個，莫非歷代人皇都是武神大人所有意造就？」
獨裁是一個王八蛋，民主就是一個混蛋。政治這玩意天生就有「蛋」屬性，純粹是哥兩好的關係，半斤八兩，誰也甭說誰。
「正是老夫所為。」宋武神的臉被垂落的長發遮蔽了不少，王策看不清這人臉上的微妙，卻也看出，宋武神此時臉上寫滿了「老夫從來就沒有否認過」的自然。
好在玩嘴皮子，王策素來是有一些心得的，假裝沒聽到，說自個的。一邊環顧，一邊有意嘖嘖做聲：「哇哦，好隱蔽的一個地方呢。」
一個半年沒和人交流過的宅男，社交能力一定會大幅度衰減。一個五十年沒和人交流的武帝，就算悶不死，也一定會變宅，一定會拙於言辭。
「沒有人皇，天下戰火不斷。有了人皇，戰火更加激烈。」帝冕熟悉政務，自是不會被忽悠，冷笑道：「為了一統九洲，會死多少黎民百姓，會死多少武者。莫非武神大人就不怕睡不著覺。」
宋武神能質問住人王，卻嚇唬不住他。王策撇嘴，興，百姓苦，亡，百姓苦。不論戰亂，不論和平，黎民百姓的處境從來都不會有太大的改變。
牧野怒意
簡潔一言，人王啞口無言。千年來的百國時代，互相之間戰火不斷，平均每百年就有至少一個國家興亡。戰亂這種事，從來就沒有少過。
不等宋武神嘰歪，王策繼續扯話題：「哈哈，太隱蔽了。藏身在這兒，那便是誰都一定找不到的。」
這盤膝的灰衣男子，第一次真正的抬頭，直視眾人。溫潤的光芒，並沒有特殊的壓迫力，卻讓人感到一種滋潤和舒服，他緩緩道：「你肯為黎民操心，本是好事。」
矛盾么。
宋武神神色淺淡，帝冕冷笑又道：「先前我請教武神大人，這麼多年來，來到這裏的武者，都去了哪裡。不知武神大人是不想回答，亦或不敢回答。」
驚濤駭浪不住的奔涌在思緒中，今時今日的九洲，竟然還真的有武神。
雖說早猜疑武神還活著。可猜疑歸猜疑，親眼見了，這番震撼，就好比被投了一枚大炸彈在心裏邊。
「二位，請出來。」
黑衣人的五官清秀，本該像是一個在竹林里與三五知己好友彈琴作樂的文人，卻像是一個就像是一個披上人皮的猛獸！
戰亂毀滅的是黎民的身體，和平摧毀的是百姓的意志。百國時代看來不像什麼好事，人皇時代也未必就是什麼好東西。
王策一個箭步竄起來，驚喜交集的躥上前去：「大叔！你果然在這裏。」
……
柔和光芒下，一個被拉長的身影從甬道中投出來。影子變短，然後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