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秦隴事
第四十八章 地字型大小隊墨家高人
為首的一個，面目平凡混入人堆就能消散不見，看過一面就算回想起來也難以記起來。正是地字隊六人組中的老大，凡人。當然，現在的凡人不會用綽號示人，他的名字叫任凡。
「干這碗飯吃以來，還沒能讓咱們跟丟的人！」一旁一直不說話推著小車的一個壯碩漢子說道。
果然，滴滴答答的馬蹄聲傳來。一聲馬鳴，依舊那身白衣大氅打扮的趙旭又過來了。
帶著憋悶，趙旭孤零零地離去了。
「諾。」五人齊聲道。
竊竊私語傳來，盡皆入了趙旭耳中。頓時一聽，臉都黑了。這都叫什麼事情嘛，自己堂堂陽剛男子竟然成了一個男風愛好者？
所有人，無論站著還是坐著還是躺著，一瞬間都發覺，看了過去。五個人或早或晚出聲道：「老大，回來了。」
芷伊偷笑：「小姐真煩著呢，你還說這個。」
凡人笑罵一聲：「真夠顯擺，明明二十多歲的年紀。裝什麼老頭。」
剛才躺在房樑上的紅衣嫵媚女子忽然道：「老大，咱們地字隊全體出發，難道只是為了這個人？」
吱呀……
似乎是為了印證月芷的話一般，前方一陣騷亂傳來。一堆堆軍士開始迅速集合起來。
不遠處，一個或者趕著馬車，或著推著小車的人也在盯著這邊。
只有一個，站在院中門口，側倚著門。
「我說你們兩個大老爺們，還你儂我儂私下講情話嗎？」一個相貌清秀卻眼神習慣性帶著勾人的馬車夫指著兩人道。
說完
當然，這樣的話趙旭是不會承認的，這貨自認為風流倜儻，瀟瀟洒灑。小姑娘聽了這話應該滿眼冒出小星星。
屯長搖搖頭，不知在感慨什麼：「那越神醫豈不是倒霉了？校尉可是京里的大戶人家。」
「看來這個未來主母在人群中威望蠻高嘛。」任凡感嘆一聲。
木苦一見紅女發飆，也不敢說話了。苦著一張臉，到也名字相襯。
這笑容看在月芷眼裡，只有止不住的煩悶。這傢伙就跟一個蒼蠅一般，轉來轉去。話又多得說不完，言語之間不住的炫耀。無非是將在河東的所見所聞，地方官吏對其如何尊敬，他又是如何耀武揚威。
此時大隊車馬已經到了高奴縣境內，遠遠瞧著也能看見幾個小村落。男耕女織，一片田園風光。
「越兄，快要進入高奴了。你看，今日這景色怡人啊。」趙旭一臉燦爛笑容。
聽到小姐兩字，芷伊一拍芷珉手背：「我可不是小姐，你這個少爺的丫鬟難道還賣身給了我嗎？」
被稱作老大的中年漢子嗯了一聲接著道：「不要緊，開了第一口。什麼東西都能掏出來。」
為首走在最前面的是個青年，年約二十四五。正是此次領軍的校尉趙旭。領著三千人，又是第一次做這樣的大任務。初始的時候，趙旭倒也是緊張
一見趙旭這麼多日的騷擾終於引起了越止神醫的憤怒，頓時熱鬧起來了。竊竊私語不斷……
野外，寬闊的秦直道上。一個萬人規模的大隊伍蜿蜒行進，三千護衛軍分作前後。將輜重護在中央。
屯長皺眉：「那越神醫這樣子是不肯啊。」
身旁一個四十歲的中年漢子應聲：「越神醫醫術精湛，而且心地善良，與人為善。很多人都視咱們這個未來主母為救世主。」
「木苦，這話小聲點。咱們可是民夫。」任凡笑著應道。
……
不過漸漸走著，進入函谷關。這種感覺就越來越少出現在趙旭身上了。一路上都是風平浪靜，沒有哪股賊寇有這個膽子敢動秦軍的輜重。在河東，原先魏國的地頭，趙旭還頗為膽戰心驚，怕遇到那些極度仇視秦國的人，一看不順眼領著隊伍趁夜摸營把自己給幹掉了。
甚至讓趙旭很興奮的是，咸陽這一停，還停出了一個大美女。正是男扮女裝的月芷，當然趙旭是不知道月芷的真名的，離去關中三月，在河東的趙旭對咸陽發生的事情也並不知曉多少。不然，對這個曾經救過扶蘇兩命的越止而言，一定能猜到什麼。
趙旭鬱悶得五內俱焚，恨不得敞開嗓子向所有人大喊一聲：「越止就是女的。長得太好看了，老子我看上了！」
小院大門打開，一個面容普通，身量中等的中年漢子進來。
被喊做老木頭的老者尷尬一笑。
「拿出武器！」
這個什長也被屯長勾起了八卦之火：「我看是。校尉天天往越神醫這裏跑，看來是看上越神醫了。他又生得那麼漂亮，要是個女人都能將人的魂兒都勾去。」
啪……
月芷抿著嘴，雙手絞起來：「做好準備，我心中總感覺又不妙的感覺。」
木苦笑呵呵地點頭。
一個面目看起來有些畏縮的漢子回道：「開口了，幾個好玩點刑過去就開口了。不過那個十三還有些話沒掏出來。」說到好玩點，這個畏縮漢子也嘿嘿笑了起來，笑容猥瑣無比。
五個人，有人坐在屋樑上，有人躺在井口旁邊，也有的尋了個胡凳坐著，或者乾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尋了個靠牆的陰涼地方。
「老大，有什麼收穫？」
秦直道兩旁，綠樹如茵，車馬行進，掀開窗帘望去，一片綠色沁人心脾。
沒想到一路上都是風平浪靜，有膽子覬覦的人沒有這個實力，就算有點實力的賊寇也沒有這個膽子來動。至於有這個實力動又有這個膽子的，早就被秦軍剿滅光了。
可要他們去做這個強搶民女的事情，這是對一個百戰老兵赤裸裸的侮辱，更何況秦人重恩重義。很多人的都在月芷手下得以康復，這等大恩之下，趙旭以身份壓人是比不上的。
「芷伊姐，你信不信。不出十息內，那個姓趙的一定又要跑過來獻殷勤。」芷珉忽然怪兮兮道。
任凡一笑：「好了，抓緊努力吧。也不能把人跟丟了。
「好！」深吸一口氣，凡人將一張錦帛拿出：「此次陳澶勾結匈奴人，關外馬賊，合計超過七千人。這七千馬賊將要襲擊北方軍的運糧隊伍。我們六個人的任務，便是在這個運輸隊中找到一個人，找到以後，將其帶到公子面前。若是可以將她身邊兩人也一併帶走。」
什長點點頭：「是啊。」
什長嗤笑：「這事情，任誰都不肯。那兩個婢子這般俏麗，看得我也心痒痒。比咱縣裡第一漂亮的姑娘還要好看。」
「出發！」
神情緊張的月芷盯著芷珉道：「怎樣，看清楚是誰盯著我們了嗎？」
「小姐，進了高奴了。」芷珉看著這樣令人心悅的窗外景色道。
「紅女，這是公子吩咐下來的事情。至於做什麼事情，到時候你自然會知道。」被稱作老大的綽號凡人，一旦轉入人群，除非是特別熟悉之人，不然就算枕邊人在側，也不會發覺。
紅女正是一身紅衣，笑容嫵媚的女子。一聽是扶蘇的命令，也不做質疑。回到自己的房樑上去曬太陽了。
這個一眼望去完全看不到特點的人平靜點點頭：「那個叫十三的開口了嗎？」
於是一路上有驚無險地過來了。
「老木頭，情報寫好了嗎？」凡人看向一個身形有些乾枯的老者道。
屯長苦笑搖搖頭：「還是早點到了九原。交下了差事，回家湊錢娶個媳婦吧。這等天仙似的女子，我們是夠不上的。」
兔爺！
月芷的窗帘被猛然落下，月芷壓抑著火氣的話傳出：
「諾！」
月芷這小馬車本來就是引人關注的地頭，趙旭在這裏出現已經幾乎成了生物鍾一般準時。一舉一動莫不是有人在盯著。
可這話卻不能說出去，不然事情就完全變味了。恐怕所有人都會以警惕的目光看著趙旭。秦軍軍紀嚴明，你要他們慷慨赴死，九成九都會去，剩下的都是戰死在路上的。
被凡人喊做老木頭的正是地字隊中綽號枯木的，雖然被稱作枯木。面容也看起來七老八十了，不過聲音卻是顯得很年輕：「老大，早寫好了，吶。」說著將一份竹簡遞給了凡人。
什長低聲一句：「說不定是校尉看上了越神醫的兩個婢子，軟磨硬泡吧。」
「老大。」
神經繃緊的芷珉掀開細微的一絲縫隙，查探良久。
任凡苦笑一聲，搖搖頭：「這未必。墨家出高人，咱們這個大小姐手下也有能人啊。」
高奴城，某個小院中。
不過，出趙旭意外的是。這些話不僅沒有讓月芷雙眼冒出小星星，反而差點給一向脾氣好，性格溫柔的月芷大冒火星子了。
芷珉努努嘴，知道芷伊這是給芷珉一個台階下。乖巧點頭，表示認同。
馬車內。
芷珉搖搖頭：「只看到一個大概，這民夫多大六千人。個地方大大小小几百處，剛才不過是盯我們多了一會，這才被我察覺。現在，卻是看不到了。」
「這趙旭看起來也相貌堂堂，不會真是個兔爺吧。」一個屯長偷偷跟旁邊一個什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