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秦隴事
第五十章 兵發高奴重裝步卒
此時一個門吏來報：「公子，府外有三名軍官模樣之人請求入內。」
弓手還有些，馬賊吃飯的傢伙便是弓馬，自然嫻熟。可弩具幾乎沒有，天下最好的弩都在秦朝。塞外幾乎湊不齊一千支弩箭，弩具更是只做觀賞性。
這片土地有山有水，此時卻被鮮血染紅。
列在郡丞施尚旁邊的一個肥胖中年人臉色刷地一白，身子不住戰慄走出：「下官，官在。」
一旁的二當家悄悄打開一張小竹片，低聲在陳澶耳邊附耳道：「兄弟們已經到了。黑虎和野狼的人也已經就位。」
扶蘇目光凜冽，一個個掃過眾人的臉龐，幾個心中清楚的官吏當場受不住這種壓迫的氣氛。跪了下來，口中不住喃喃求饒的話。
一個背著長劍的年輕些老者苦苦勸道：「少爺，這馬賊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現在我們手下這還有三千士卒，可以一拼。若帶著親衛跑了，賊寇馬快，恐怕都要死得一個都剩不下。」
若不是趙斐預想到自己這個兒子不成器派了一個老成的家奴來相助，恐怕這會趙旭早就跑了。
陳澶點點頭，不再言語。
文右武左，處理完了文官事宜。扶蘇目光掃過駐紮在此處的軍官，扶蘇問向期澤：「所有軍官可曾來齊？」
趙旭狠狠點頭，發令道：「陸百將，秋百將。你二人即刻率你部重裝材官在前面頂住。」
說著兩人看向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的陳澶：「陳大當家，你那兩千勇猛材官。野狼我也是敬仰啊，何不上去挫一挫秦軍的勢頭。」
扶蘇冷聲：「來人，拖出去。斬了。」
肥胖地身軀不住打顫，不住道：「下官知罪，下官知罪。請公子給我一次機會，必然不敢再犯。
「且慢。」黑虎一見秦人重步勇猛，心中起了爭勝之心。不過剛說完，卻見野狼攔住了去路：「這些都是主人的兵馬，作為地頭蛇。咱們還沒見到陳大當家出手吧。」
「上郡長史何在？」扶蘇冷聲喝道。上郡長史是扶蘇下令的專職負責人，所有人都可以負責，但此人不可。就算和郡丞通階，扶蘇也不會放過。
門外三聲慘叫傳來，令屋內在場之人莫不是噤若寒蟬。
不多時。門吏回復「：三人具已知曉，只是因別的緣故遲到。請公子饒恕。」
老者定了一下心神道：「先讓弓弩手退下來，讓重步兵頂上去。前面有一個山崗，適合弓弩手發揮。」
黑虎目力極好，一眼望去果然看到兩百余名重裝步兵，穿著重甲，提著大刀重斧。身量都是壯碩高大之人。遇到馬賊，大刀狠狠看過去，人馬皆碎。斧頭劈去，人頭馬頭分屍。勇不可擋，而馬賊雖然人數眾多，弓弩手卻極少。
「我等明白。」所有人都拜下，恭恭敬敬。
扶蘇聲音清冷：「你可曾告訴他們今日點將升堂，不可遲到？」
一想到這裏，陳澶面上一笑。背負在後面的雙手做了一個手勢。
剛剛被拒絕的趙旭原本還有些沮喪，一看這陣勢還以為來了上萬人馬來劫掠軍糧輜重。一下子駭得不知所措，竟然想帶著親衛這就逃跑。
於是扶蘇封了那些私下的渠道，卻還有是更多的走私商人開闢了新的商路。扶蘇雖然多次打擊，也警告過很多人要收斂點，夾起尾巴來做人。
「那他二人可曾知曉？門吏，你可有詢問？」
黑虎身材壯碩，身高九尺。一
趙旭一聽，更是惶急：「劉叔，那你說怎麼辦，我聽你的。」趙旭似乎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緊緊抓著這個老者的手。
陳澶眯著眼，臉上半帶著笑意：「好，你領一千材官，去驅逐了這群討人厭的鐵缸子。」
扶蘇簡短吐出一個字：「念。」
高奴縣，野馬原。
野狼也是沉下臉，聲音低沉道：「看來陳大當家手下有不少人還不知曉這軍紀二字是什麼啊。要不要我們兄弟二人教教他們什麼是軍紀？」
陳澶真和二當家韓斌談的興濃，去被野狼急忙忙打斷。心中不滿，卻不好在這個當口說什麼：「兒郎都是步卒，走過來很是勞累。又是埋伏這麼久，還是歇息歇息吧。」
期澤打了個冷戰：「諾。」
兩個全身著甲的軍官拱手：「諾。」
然而此次走私商人竟然開通了商路，使得草原上的大股馬賊進入。這些走私商人的事情，在座之人幾乎都是清楚。凡是在這裏邊疆之人，幾乎都能和邊疆走私貿易有關。就算扶蘇來了以後，也不過略微收斂，不敢過於明目張胆。
眾人齊聲：「沒有。」
「軍情緊急。今日我只殺一人，誅了首惡。其餘人等，暫且寄下這顆腦袋。一旦事情惡化，隨時將你們拿出去祭旗。」說完，扶蘇壓低聲音道：「可曾明了？」
不過情況仍舊麻煩，扶蘇決定換一種思路。
一旁的野狼一身勁裝，低聲笑道：「現在局面因為我們突襲伏擊這才取了優勢。若是讓秦人穩住陣腳來。我們的收穫也只能到這裏了。」
扶蘇
混亂之中。秦軍良好的紀律性發揮了作用，各個秦軍十足迅速回歸建制。在沒有上官命令的情況下，展開小範圍的戰術運動。
扶蘇這一身令本就壓抑非常的廳堂一下子嘩然起來。扶蘇的確有暫管上郡所有官吏之權，可並無殺人之權，甚至扶蘇連任免官吏的職權在聖旨上也沒有半分提及。
可這些人明顯將扶蘇的話當做了耳邊風。
當然，這樣的事情收到熱烈歡迎，最甚的便是和扶蘇較好的商人以及薛家和鮑家。可還有很多人，比如以前陳澶之流沒有實力靠著陰暗手段做著走私貿易的，根本不能見光。自然也不會來扶蘇這登記交納稅金了。
扶蘇冷眼盯著這個表現不堪的長史：「你可知罪？」
期澤回道：「已經告知。」
不過在場人都是聰明人。知道就算扶蘇將三大巨頭都給免職了也不是自己能插話的。說直白點，這種層次的對話除了那種離任的御史大夫副丞相級別的人物才行。
粗壯漢子咧嘴一笑：「好咧。」
「諾！」見識過了扶蘇的兇悍之處，自然不會再有人活膩了想來歪歪唧唧什麼。
扶蘇目光掃視左右：「可有缺漏？」
扶蘇厭惡地看著這個不住求饒的胖子，走私商人中除了世家佔據份額最大，再說也就論這個貪得無厭的地方官吏。管不住自己的手，狠狠往裡伸。
「其餘人等，隨我掩護人群，往高奴城中退去。」趙旭被馬賊這一狠狠襲擊，也完全沒了找女人的心思。一心只想著好好撤退到高奴城裡去。
「商五百主，你部的弓弩手收回，撤退到右前方
只有強弓硬弩才能有效洞穿這些裝甲，一時間前場的局勢開始穩定下來。
初始，扶蘇剛收到韓斌密信的時候。為了避免打草驚蛇，只是通過幾個鮑家和薛家這兩家外放出消息，讓走私商人將所有商路交出。同時派人將這些商路暫時給查封了。
期澤規規矩矩回答：「尚有三人未到。」
扶蘇目光掃過郡守郡尉和御史：「參你們三人的奏章我已經寫好，記住一句話。人在做，天在看。」
然後，扶蘇親自跟北方軍打招呼開闢了一個長城關隘作為通商口岸之用。只不過扶蘇也同樣收取了巨額的稅金。
期澤拿起一塊竹簡念到：「軍士軍官。共計人員兩千七百六十九人。共材官一千七百人，騎士一千零九人。傷病無，逃離無。」
一個粗壯漢子出列，拱手向陳澶道：「大當家，咱們兩千多號兄弟好不容易出來做一次買賣。既然人家要看看咱的本事，咱也不矯情，讓這群夷狄見識見識。」
以至於竟然出現了關外馬賊通過走私商路進入關內的奇恥大辱，這一次只是馬賊。可下一次要是蒙恬率軍血戰河套的時候呢？突然衝出一支軍隊，狠狠擊在蒙恬的後方。讓蒙恬顧此失彼，就算蒙恬手段再如何精妙，也要損失慘重。
「嘩……」
而且，在上郡，有些商人敢擅自提高物價的。扶蘇也不介意殺幾個人做作殺雞儆猴的事情。而每次做這樣的事情，名頭就是為了稽查走私之事。這才讓這些走私商人收斂許多。
讓扶蘇憤怒的事情很簡單，蒙恬溝通原先北方几國的長城，幾乎已經能將匈奴人圍在外面。給
但這絕對不是馬賊想要的。
「秦人重裝步卒兇猛啊。」黑虎感慨一聲：「不過我到要看看是我黑虎軍厲害還是秦人重步厲害。」
黑虎一聽，一瞪眼。這陳澶分明就是要保存實力。還說什麼步卒行進睏倦，那怎麼不說我和野狼千里從關外進來。現在還是我們在打頭陣！黑虎瓮聲道：「你手下那群雜魚才不過走了一百里。我手下的弟兄走了一千多里怎麼沒人喊累？」
縣城之中，雖然不會有多大。但看到厚厚的城牆，也能讓趙旭多出幾分信心。
陳澶眼睛一眯，這兩人雖然名分兩股勢力。卻都有一個共同的主子，極難挑出他們的矛盾。
「留下郡縣兵，民壯留守。其餘騎士六百七十人，材官一千人。騎馬拔營，兵發高奴。」扶蘇目光正色道。
野馬原之所以叫野馬原，傳說以前義渠族人在這裏居住的時候，這裡有一匹野馬王帶領的野馬棲息於此。
若是兩人合力要和自己鬥上一斗，自己雖然有把握贏了。這場仗卻也白打了。更會得罪那個冒頓。雖然自己背後有月氏人，卻也得不償失。
正是因為這些人的貪婪，本來可以避免的大難因此發生。暴怒之下的扶蘇，藉著此次點將升堂之機，文武齊聚之時。決定狠狠給所有人一個警醒！
馬賊自然不會講究什麼堂堂正正，七千人。三千騎軍，四千步卒。撇去裝備不如秦軍，其餘並無太多差別。
而一開始因為在最前方發生混亂的弓弩手徐徐撤退，開始被兩百余名重裝步兵替換。這兩百余名重裝步兵甲胄厚實，馬賊的木質石制狼牙棒打上去效果不大，而刀槍之類的兵器也無法給與多大傷害。
「小人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