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秦隴事
第五十五章 妒火熊熊的趙旭
「黑虎，夜路走多了。總會見鬼的，這幾千人性命攸關的事情，必須要小心。」野狼目光閃動。
野狼本想看看兩人的問題到底是什麼，一聽隱患。插話道：「什麼隱患？」
可看陳澶手中似乎也沒多少收穫。罷了，先處理這件事要緊：「安排執法隊，有脫離大隊百步外的。沒有你我三人的手令，格殺勿論。」
一念及此，黑虎也顧不得陳澶的話，瓮聲道：「可以。」
趙旭面色蒼白，帶著一絲病態的嫣紅。心中恨恨：「同是趙氏子弟，他憑什麼佔據高位。現在還是欽差，監軍三十萬大軍，何等權勢滔天。一回京就能繼承大位。憑什麼！還不是一個好爹！」
聽完期澤的稟報，扶蘇的面色也漸漸冷下來了：「這哪裡是什麼保家衛國的軍人。分明是為禍百姓的賊人！勒令守城士卒立刻開門，否則……叫慶倪來，攻下這破城！」
若不是時間緊急，生怕被蒙恬大軍圍在長城內匈奴的甲騎甚至還希望順便洗劫一下上郡。不過這個想法一說出就差點沒讓野狼給活劈了。
陳澶打了個冷戰，比起黑虎這個粗漢。這個野狼倒是狠辣果決，夜路中極易掉隊。這一殺可不是幾條人命的事情，恐怕自己又得折損幾十百人。罷了，此次硬攻秦軍，重甲沒得到反倒折損了幾百人，這下可沒有獨抗兩人的實力了。
「廢物！」一排桌案，冒頓大冒光火：「野狼怎麼連這點小心都沒有，竟然這麼快就被秦朝上層知道了！」
趙旭眼色泛紅：「不開，要是有匈奴來了。誰擔得起罪責？」
對於蒙恬，匈奴人是有很大恐懼的。
三人心中咯噔一想。
莫說趙旭有個宗正老爹是九卿，就是當朝丞相之子李由犯下
華麗寬敞的大帳中，一個風塵僕僕疲憊不堪的人被抬進。
陳澶似乎想到什麼，從懷中急忙忙摸出一封密信：「膚施有異動。」
三人心中透涼，如同一桶冷灰狠狠澆下。
誰知竟然連門都不開，縣令縣丞縣尉一個都不知去向，這如何不讓扶蘇心中不滿。
扶蘇外放偵騎的時候，野狼手下一干人早已打掃戰場，開始收集戰利品了。秦軍身家豐富，對於關外馬賊和匈奴而言，秦人太富了。身上有甲胄，還有銅鐵製作的武器，箭頭也是鐵的。
而且事情重大還是認同道：「如此甚好。你我三人分別出人，每人人數均等。這才不好讓手下弟兄生了怨氣。黑虎老哥，你以為如何？」
一聽這話，黑虎也覺察到不妥了：「從我們手中逃了六百余秦軍殘兵，本以為成不了氣候。可一旦尋到了大軍，報了消息。誰知道他們手中有沒有俘虜能知曉我們的行蹤？」
「我家公子乃是欽命欽差。你有何憑據敢阻攔？還不快快開門，迎王師入城！」
縱然是宗室也沒用，商鞅變法之時，就算是秦王的親弟弟犯罪也被割去鼻子論罪。
親衛頭領神色無奈向外喊道：「校尉口令，不開城門。」
信使欣喜回去，冒頓卻滿臉陰雲。
縣衙一想管，趙旭就竭力袒護。
蒙恬手中有車兵，材官，騎士兵種靈活。先以車兵打亂匈奴人騎軍的陣列，再用材官騎士掩殺。幾次大戰匈奴都被殺得大敗，對於匈奴人而言秦朝就是一個怪物。
親衛頭領見趙旭走神，低聲問道：「校尉
一個騎士縱馬到城牆弩具射程外，高喊：「欽命欽差，公子扶蘇傳令。立即打開城門，否則嚴懲不饒。」
黑虎面上冷笑，不言語。
「屬下不知。」
野狼手下一干人如同過節一般，歡欣喜悅。肩上扛著，馬上馱著都是各式各樣的戰利品。這次收穫豐富，足夠野狼這一干人實力大增了。
扶蘇領著大軍，城門卻緊閉。面色如常的扶蘇按下眾人的不滿，對期澤道：「這高奴城縣令是怎麼回事？」
黑虎一見陳澶就火氣，可看野狼在旁邊，也不好發作。只要悶聲不語，看著野狼。
這般重壓之下，趙旭都差點崩潰了。於是放縱軍紀，三百親衛在城內作威作福。一個小兵就敢對郡尉咋呼，普通軍官甚至連縣令也不放在眼裡。
期澤面色鐵青。馬賊匈奴人橫行，縣令緊閉城門。扶蘇也就派了期澤拿著印信進城，期澤一進城卻發現城內根本就是被馬賊禍害了一樣。
秦國向西開闢三千里，地方都是誰的？都是異族的，什麼義渠人，犬戎人統統被秦人往西趕，往北趕。
黑虎一聽這老哥兩字，渾身起雞皮疙瘩。不過夜路中掉隊的話，手下人馬一旦被抓到舌頭。隊伍的行蹤就極可能暴露，一旦暴露在秦軍的眼睛下，以秦軍高效的軍事體系極可能在自己尚未出關值錢就布下了天羅地網等著自己。
九原郡駐紮著蒙恬手下三十萬大軍，騎軍至少也有萬余。算上可以騎馬的材官，能急行軍到上郡的軍隊絕對超過三萬。
可扶蘇是高奴縣令這種七品小官能比的嗎？
本來舒舒服服享受女僕按摩的冒頓一見來人，赫然起身。驅趕光了女僕等一干
陳澶對野狼十分忌憚，可越是忌憚。他的策略就是越要交好：「秦人又分派了三百重裝材官，我手下材官充不進去。總共只殺了一百多材官和兩百多弓弩手。實在慚愧。」
可趙旭這事一出，當初為此出力許多的趙斐又怎能撇過？一旦追查，就是父子都被論罪的下場。
一起快馬疾馳關外，馬換人不換。疾馳到匈奴王庭萬騎駐地。
城門上走出一個走路搖晃的醉漢，年歲不過二十余。面白無須，正是敗軍之校尉趙旭：「某家在此，那匈奴入關橫行。未有國尉府令，恕不能開城門。」
期澤現在想來都覺得荒唐。
陳澶面上泛起笑容：「黑老哥啊，還在生小弟的氣？哎呀呀，這豈不是冤枉了小弟。」
竟然連縣令都見不到，而城內竟然有軍人為禍地方！騎著高頭大馬身著軍服盔甲卻做著賊寇的事情。強買強賣不說，甚至期澤親眼看見了幾個強搶民女的。當場呵斥一番竟然還反過來威脅期澤，一個軍侯僅僅比校尉低一級的中級軍官竟然被一個什長威脅。
「野狼頭領讓我稟報王子，秦朝皇子扶蘇派兵來追捕。秦人護衛隊也有千餘人逃出，極可能遭到圍攻。請王子速速來援。」
上郡事實上本是匈奴人的地盤，春秋戰國中原式微。各國都忙著互相征伐哪有這個餘力去跟異族打。也就是秦人，佔據函谷關天險，地利太好了。這才使得秦人可以埋頭在函谷關內安心發展。
干這一票，足夠他們三年不開張。因為此次開張就讓野狼這手下兩千號人吃三年的，喜好劫掠的草原民族更是。若是劫掠能得到更好的，何必要埋頭生產？
「胡人
分裂前的中原他們不懼，可統一以後。整合全國的資源一戰之下匈奴就大敗，元氣大傷。
野狼更是喃喃：「那全農商歡樂峰三人都不是尋常人，恐怕……」
對於趙旭的心思，這個親衛頭領很明白。本來運送軍糧這種事情在國土內根本不會有什麼危險，三千軍隊護送又是在秦直道，進了秦隴之地更是南面有中央五十萬大軍，北方蒙恬三十萬大軍。就是同時代的羅馬帝國也未必敢來襲擊，可偏偏就是被膽大包天的匈奴人驅使馬賊賊搶劫了。
現在一看來救的人是扶蘇，更是妒忌之火熊熊燃燒。心中妒火一燃，乾脆閉門不讓扶蘇進城。至於軍情訊息什麼的，不在趙旭考慮之內。
高奴城外。
「又有分派？」野狼蹙眉：「怪不得我怎麼沒發現有重裝材官的蹤跡。原來是回防了！」
「兩位當家，這夜路可不好走。就算軍紀嚴整的軍隊想要走夜路也困難，這天色月色晦暗，恐怕路上掉隊失蹤的就有不少。」陳澶雖然喝兩人不同陣營，但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利益暫且算是共同的。
這樣的凶神你不去躲著，還傻乎乎地在上郡等何人來圍捕。這不是白痴就是弱智。狠狠被批一頓的匈奴人知曉其中利害，反而催促著早日出關。
雖然尚未立下功勞，按照冒頓的想法南方的消息一旦傳出。冒頓在匈奴中的地位必然大漲，至於會不會引發匈奴人與秦人的兩國大戰，這就不在冒頓的考慮中了。
馬賊沒有實力攻一個防禦能力不高的縣城，可對於扶蘇來說卻沒有問題。再說扶蘇是聖旨欽命
「野狼，何必這般拘禁。就算蒙恬再如何厲害，也在九原去了。山高路險，就算是騎軍迅速，這消息傳送要兩天時間。發兵什麼的，兩天來。再快也足夠我們逃跑了吧。」黑虎有些不以為然，不錯秦軍厲害。可就算秦人再厲害，隔著老遠找不到我，又有什麼可怕的。
這樣一來，趙旭自知罪孽深重，不僅自己完蛋倒霉。自己這等富貴的來源父親大人也要被牽連。
野狼一聽陳澶的話，心中贊同。可看黑虎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再聯想前後。心知這個搭檔恐怕吃了悶虧。
一些小部落更是乾脆就滅了罷了。
不僅搶了，還被殺的大敗，丟盔棄甲。自己僅僅帶著三百親衛逃離，這等失敗的罪過一旦仔細追查起來。
收拾完戰利品的野狼已經深夜，連夜和黑虎陳澶兩部集合，馬不停蹄趕往關外。
匈奴人在陝北的情況同樣，始皇派蒙恬統領三十萬大軍會戰匈奴騎軍于河套。匈奴騎軍來去如風，行動迅疾。但在這種大規模的會戰上，匈奴人可以轉圜的地方並不多。
陳澶卻恍若不見：「黑老哥，我這不也是想為我們除去隱患嗎？」
這是冒頓所住的地方，為了徹底掌控萬騎。冒頓花費力氣很大，用盡各種辦法使得萬騎徹底掌控在手中。所有意志不堅定，不服從自己的人都被殺了個乾淨。
「罷了，你且速回去，一切以先進入塞外為先。到時候我會接應他們！」冒頓是個梟雄，控制自己的情緒更是完美。將不讓情緒影響決策的說法，奉為圭臬。
戰場之上可不會有什麼尊死者，有什麼值錢的有用的扒了就是了。至於以後會不會有死者的鬼魂來找自己，那就是不在考慮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