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北疆火
第一百二十章 男兒豈怯斗
李超聽了，連忙笑著附和。老頭子一句話，李超可是字字奉為圭臬，豈能遺漏？道路不遠，說了些話，走了幾步便就到了。
李超一個人獨自踱著步子，靜靜想著剛才老父的話語。心中琢磨著，似乎抓到了一絲軌跡，卻怎麼到其餘線索。
「這倆小子。」李超有些失聲地搖搖頭，剛才的話，隔著雖說不近。但習武之人，五識敏銳，怎麼可能聽不見？而且不僅自己，這裏八成誰都聽見了，偏生兩個小子還跟沒事一般。想到這裏，這兩個小子的表現的確讓李超有些赧然，看向身旁的老者，乾咳幾聲，說不出話了。
打得久，到最後就要靠著各自的體力。顯然，黑壯些的少年體力要超過小美少男。於是仗著氣力和體力，黑壯少年瞅准機會，蠻力一使，愣是將小美少男給推倒下去。這下也別分爭執了，又有了吵架的緣由。
都是少年血氣旺盛的，一言不合，便打一打，一辨真假。
老者輕輕搖頭：「怪不得以前這般憊懶，今次倒是認真起來。不過，我李信的孫子，要是在軍營敢私鬥，立時拉出去斬了。此時回了鄉里，也沒了軍營。你們要打，可以。可不能給我打輸，我李信的孫子，不能孬！」
老者面對西方，道：「近日，魚家可有動作？」
那是一
李超支支吾吾幾聲，尷尬地解釋了幾句。可看著嚴厲的老父一言不發，最後心虛地低頭不語，靜靜等著老父的發落。
老者輕笑一聲：「我李家難道只能出武夫？文能如蘇秦張儀那般，也能耀我李家門楣！」
老者冷哼一聲：「那些浪蕩子，還不是魚家偏支的廢物。唯一成器的一脈，因為魚子染全都廢了。入仕不成，反倒為禍鄉里！武藝學不到幾分，拳腳相鬥倒是有一手。」
李超心中漣漪泛起，搖搖頭：「最近隴西一切平靜，就連打架鬥毆的浪蕩子也少了許多。」
「你耍賴！」小美少年，氣哼哼起身怒指矮壯少年。
李超聽得面紅耳赤，自家事情自家清楚。自己老父這般說，明面上是說魚家，可李家裡精力過剩的子弟比起魚家還要多些，街面上，只要有打架的，八成就有李家子弟在。
遠處一看的老者聽到這裏，擊掌笑道：「好，不愧是我李家的種。不服，就打到他服。」
此時，一個健仆飛奔而來，喘氣道：「族長，五少爺帶著其他少爺出門去了，看樣子好像是找魚七郎打架啊。」
老者背負雙手，傲然而立，不怒自威。不自覺間，一股子上位者的氣息凜然散發，輕笑道：「兄弟之間，感情深厚
黑壯少年一見自己大哥竟然這般無賴，頓時使出絕活，一般把大哥推開，然後炫耀一般道：「大哥打不過我，就盡耍賴。我可沒欺負他。」
李超聽得歡喜，可心中幾個念頭一轉，頓時凜然起來。疑惑的眼神看向李信：「父親……」
兩個少年一看老者來了，也顧不得爭吵了。反倒是跑到老者身邊，小美少年搶先開口叫屈：「爺爺，爺爺。弟弟欺負我！」
老者此時笑顏盡開，連忙哄著，懷中兩斤多的糖果分得一乾二淨。這才讓兩個小傢伙止住了爭吵。
此時，啪的一聲響起。
這二人顯然都是自幼習武，拳腳之間極有章法。雖說年幼，可氣力也不小，動手起來，虎虎生威，到似兩隻幼虎。
李超身子前面是一個年歲五十上下，身材魁梧，眼神銳利的老者。這老者雖說頭髮白了半多，年老之後的皮膚也漸漸鬆弛。可眼中偶爾一瞥的神光道出了這個老者的不凡。
只不過滅楚之時，昌平君反秦向楚，李信後路被斷，最後二十萬大軍敗於項梁之手。李信的前途也因此瞬間黯淡，可無論怎麼說，李信都是一代名將，雖說最終戰敗了。可這並不代表李信的眼光和水準下降了，無端讓子
李超連連稱是。
說罷兩個小毛孩子趕緊將糕點狼吞虎咽進去，瞅了瞅兩個正在說話的大人，故作自如跑了出去，嬉戲去了。
簡簡單單的話，李信卻不敢有一絲違背。依命帶著老者，一邊說著一邊嘆息道：「元曠不喜武事，卻瞧上了詩書。兒子攔也攔不住，也只好任憑他去了。」
黑壯少年顯然被小美少年這麼說了許多次，有了反駁的言辭，哼道：「不服，接著打就是了。」
此人，便是眼下隴西李家家主，李超。李超年歲不過三十有三，可已經任職隴西郡郡尉之職。只不過隴西大權皆被魚家人執掌。李超雖有奮發之志，可魚家聲勢太大，試探幾次未果后，李超便收斂了進取之心。只是李家爪牙一有伸手，立馬剁去，倒也保住了自己一片地頭。
小美少年氣力雖說不及自己兄弟，可速度卻完全比得過。仗著手腳快，一把將大半糖果搶了過去。黑壯少年氣哼哼，卻也沒法。捧著餘下的糖果沮喪起到了一邊去了。
小美少年狠狠點頭，隨後懷中也逃出一大塊精緻的糕點，小小切開，歪著頭看了看。將大一些的遞給了黑壯少年：「這是二娘給的，快拿著，爹爹見了，怕又要打我了。」
李超身子
步入這小型校場，李超帶著老者到了一角，也不說話，靜靜看著。校場內有兩個少年正在習武，一個高些，小小年紀便有了美男子的胚芽。另一個則要黑壯些，身高雖說矮些，可也要遠超他人。兩個少年，似乎某一處有了爭執。說著說著，便要動手分辨一二。
不同於剛才外間庭院，李超帶著老者所來看的，不僅是一個習武之地。此處地方之廣大，器物之齊備，遠超剛才外間之所。
老者卻沒訓斥，而是問道：「前些日，五郎是不是被魚家的幾個小子打了頓？」
本來還興高采烈的小美少年一見自己弟弟沮喪地坐到一邊，不理自己。撓撓頭，看著懷中的糖果。邁著小步子，嘀咕幾聲。把裏面一大半推倒了黑壯少年身前。
兩隻小幼虎一開始都是知根知底的，誰也沒露破綻。打得久了，也沒分出高下。至於本來爭執之處，竟也忘了去印證，只是打得興起，也沒瞧見場內多了兩個幾個旁觀之人。
黑壯少年聽了，吃驚道：「大哥又去偷了？」
黑壯少年顯然不吃這一套，瓮聲道：「輸了就是輸了，是大兄你耍賴。」
黑壯少年笑容立刻就跟春天一般燦爛起來，手
小美少年聞言一滯，開口就辯駁起來：「不行，這盤不算。你耍賴，就是耍賴。」
李超心中疑惑，也沒想仔細，老師回道：「是，被魚家偏支的幾個小子聚起打了。」
「父親，那是五郎，是三叔家的兒子。馬術不錯，槍法也有了三叔七分火候。只不過這性子急躁，怕還要捶打些時日。」說話之人身姿英挺，相貌只算中上。可一旦配上身上透著的一股子凌厲之氣，渾身魅力散發，只怕隔著七條街也能讓大姑娘小媳婦追了過來。
李信，曾經的秦朝大將。秦軍攻燕時，李信領著數千騎便可直入燕國都城。因此，當時十分年輕的李信便很快就得到了始皇的青睞。一步步成為秦國一顆閃亮的將星，若不是貳拾萬大軍滅強楚一戰失敗，李信此時定然是一代不輸于王翦的名將。
佔地廣闊的庭中，數十個身影閃動，練習著武藝。人人背上汗水濕透，喊聲之中聲衰勢弱，卻仍舊堅持一遍遍練下去，不敢一絲懈怠。
聽著兒子的話，老者點點頭：「是個好苗子。對了，你家小子哪裡去了？我看看。」
小美少年眼睛一瞪，捂著弟弟的嘴：「還不是你給饞得？快吃快吃，不然二娘來了，我可但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