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此行事見與當時（一）

「蘇扶？」虞妙戈朱唇輕啟，琢磨著什麼。扶蘇寫下扶蘇兩字的時候，是用了很大勇氣的。最後，終究還是用了後世橫版，左到右閱讀的習慣寫下了扶蘇兩字。

殷傾月嘩啦啦地拆開信件，嘴裏來念念有詞：這個登徒子，這次幸虧他跑得快，不然本公子定要好生收拾他！

殷傾月且不說，從頭到尾就沒正眼瞧過蘇扶雲。雖說人家蘇大少年輕英俊，風度翩翩，人品上佳還家世優越。可黃霖事件一出，還是被認成了一個退縮的懦夫。當然，事實上扶蘇很清楚這黃霖能夠解決從頭到尾是扶蘇自己在努力。

到了黃霖作亂的緊要關頭，從頭到尾，蘇扶雲都是沒有出現。這讓很多沛縣名流對蘇扶雲的印象都有些不好，雖說三女和蘇扶雲並沒有多少干係。

儘管黃霖因為「侵犯皇室威嚴」而被發配到了隴西去做了一個小小的軍侯，日後在扶蘇的大本營下估計會好生難受。但扶蘇在沛縣的人氣卻是大降。

蘇扶雲在市井中老老實實盯著，心中卻是嘆了一口氣。此次，蘇扶可謂有些得不償失。原本在沛縣的布局好好的，一切都有序地運轉。可平白來了黃霖這麼一個攪局了，讓扶蘇此次算是遭到了重大「挫折」。

看著父皇的隊列徐徐走過，蘇扶點點頭，沒有言語。

好不容易在軍方撕開了一個口子，卻被蒙毅捅上去一頓妖言惑皇，讓板子打向了胡亥。

很快，虞姬的獻舞就要在沛縣進行。但扶蘇知道，虞家老人想著的所謂皇妃夢恐怕就要落空了。而今的始皇，一股腦想著是長生。只要長生了，哪裡不愁沒有女子？

「大丈夫，當如是也！」劉季看著始皇的隊伍從大街中走過，感嘆一聲：「蘇公子，陛下的威勢，可真是天下無雙啊。」

「哼！」殷傾月冷哼一聲，忽然將信件給了虞姬。自己則拿開裏面那張薄薄的信片，一個勁地去洗手去了。

將這個不切實際的念頭甩出去。陳空繼續為虞姬守著門，警惕盯著。畢竟，他可不想讓虞姬重複呂雉的經歷。

這是始皇四十年一月七日。

虞娘子，蘇扶雲所作仰不愧於天，俯不愧於地。也許娘子有諸多不明，實乃在下心下無奈。然諸多事情，或者諸公不明恥笑在下，然則，在下有一言。此行事見於當時，然是非公與後世。數載之後。諸事公于天下，且待諸生拙劣嘴臉。

……扶蘇。

陳空甩甩頭，將這個荒唐的猜想甩出腦後。畢竟，蒙毅可是大秦上卿，官秩萬石的大官。這樣的人，便是蘇扶雲的蘇家曾經再如何強盛也沒資格讓蒙毅出手吧？

而最後一個女子呂雉的事情，則讓扶蘇有些搖頭失笑。樊噲劫了蒙毅的隊伍，害得蒙毅食言重新調兵大索了三日。最後還是在扶蘇找到了潛藏的劉季，把完好無損的呂雉送回去后，這才讓蒙毅收回了秦兵。

不然，胡亥也不會一見虞姬身後的人是蒙毅，就偃旗息鼓。此次的胡亥的確被蒙毅打慘了！

陳空苦笑一聲，對於這麼個刁蠻任性的殷家大小姐。他也只有忍受的份，不過對上蘇扶雲。陳空心中卻有很多疑惑，為何，蘇扶雲會知道蒙毅會出手？

沛縣迎來了始皇的第一次巡視。

儘管扶蘇靠著和張家的合作，和劉季的走私，在相城的販賣。一個有序運轉的體系在沛縣開始布局，特科的力量在江淮之地得到大大的增強。但扶蘇，卻是差不多將三女失去了個乾淨。

正月十日，新年的氣息因為一大幫子事情消失得悄然無蹤。而虞妙戈，在未始皇獻舞之後，毫無意外地得到嘉獎之後再無動作。虞家的算盤落空了，虞姬儘管一曲終了惹得胡亥為之眼饞。但得知是蒙毅照顧的女人後，胡亥還是識相得沒有出手。

驛館後院。

余不贅言，望娘子安好，虞家之事……我已托于蒙公。

然而，在秦時，是豎版的。也就是從上到下，從右到左閱讀的。扶蘇用後世的習慣來寫下這兩個字，讀在虞姬口中也不過是：蘇扶二字罷了！

陳空腦子中不由想到了上次見到蘇扶雲時，那臉上若有若無的苦澀笑容。心中猛然一跳：難道，蒙毅的出手是蘇扶雲的手筆？

至於虞姬，扶蘇就猜不出她是個什麼心情了。被蒙毅救了下來，虞姬是沉默的。再次見到蘇扶雲，虞姬還是沉默。似乎經歷過這麼一遭，虞姬整個人都變得沉默了下來。儘管日後蒙毅出手，讓少府對虞姬關照了下來。

而經歷過如此大變的呂雉似乎也變了一個人，儘管沒有受到損傷。但扶蘇的直覺卻是覺得，呂雉以後恐怕將不會是自己初見時那個純真無暇，笑容乾淨可愛的女孩子了。

虞妙戈在一邊無可奈何地搖搖頭，不過還是任由殷傾月施為了。蘇扶雲也許有萬般無奈，在暗處觀看著蘇扶雲的虞姬知道那會蘇扶雲臉上的無奈是作不得偽的。

扶蘇看著劉季，心中猛然警惕。這，便是未來的漢高祖啊！

儘管扶蘇沒有一言一語說了是蒙毅出手，但言語中篤定的「好消息」果然很快便傳了過來。蒙毅會得到皇命處理黃霖，恐怕就是胡亥事先也不知道的。

對於蘇扶雲的來信，虞姬還是保持了一點好奇。不管怎麼說，虞妙戈還是要感謝蘇扶雲的幫忙。畢竟，能夠找出殷傾月被黃霖劫持還是蘇扶雲查到的。

懦夫，永遠不會得到尊敬。

但殷傾月不知道，蘇扶雲也有苦說不出，而今情況並不允許扶蘇透露自己的身份以及和蒙恬的交易：扶蘇用了巴蜀地區紙張的獨家代理權換得了蒙家此次出手。

「大娘子，蘇公子的信件。」陳空在門外敲著門，手中拿著的恰是蘇扶雲的信件。

只見上面第一行寫到：我料想，第一個拆開書信的未必是虞娘子，於是在第一層信片上塗抹了癢粉。此物於人體無礙，只使之癢痛半時辰即刻。若是遇水，則自動化之。

既然，便是虞姬再如何漂亮只怕也不會得到始皇的寵幸，成為大秦皇妃了。

虞姬還在納悶，待看了信件這才明了不由輕笑一聲道：「竟然，這般搞怪。」

于娘子，扶雲心多曖昧。實則傾慕已久，卻心藏重重事，未得傾述實在感懷心傷。

一邊的殷傾月腳步輕點，幾步過去劈手從陳空手上拿走了信件。

可不管怎麼說，扶蘇一開始是庇佑了虞姬，又大力尋找了殷傾月的。也就是說，扶蘇實際上半途而廢，在黃霖的壓迫之下選擇了退縮。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李斯居左，蒙毅居右。李斯左下跟著胡亥，一眾人到了沛縣便迎來了這山呼萬歲，顯然沛縣的迎接做得很是得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