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秦朝當皇子》第四卷 沙丘謀

第三百六十七章 帝王終有隕落時(二)

第四卷 沙丘謀

第三百六十七章 帝王終有隕落時(二)

嬴政醒了?扶蘇來不及多想,而今始皇身體幾乎是虛弱到了極點。而偏生皇帳又是這種刀兵廝殺的境況里,這種情況,怎麼可能保證對始皇的治療。
扶蘇深吸一口氣,端端正正地拜在嬴政榻前。
施卒心中不住地高飛又猛然落回心中,只好項羽一衝過來,施卒心中便是驚駭非常小心地躲避著項羽的虎威。而今,忽然看到御帳之中的響箭。心中大鬆一口氣,連忙高聲道:「點子扎手,風緊扯呼!」
作為扶蘇留在這個世界上唯一血親長輩,雖說每時想起嬴政對扶蘇的「打壓」。扶蘇說心中不忿,那是肯定的。但仔細想想,扶蘇卻又感受到了嬴政對他的一番愛護。
「坑爹啊!」若是胡亥知道這個詞,肯定會這般說道。
扶蘇顫顫巍巍接下聖旨,忽然舉手發誓道:「我,大秦皇太子扶蘇。今日在此盟誓,若為秦皇,但有一天在世,定兢兢業業,不負父皇所託。否則,天棄之!」
扶蘇冷哼一聲:「那就擊潰楚賊!」
有感於嬴政那震懾古今的霸氣,卻要心傷無盡為他生命流逝感到一股股無力。
蒙恬是當時第一帥臣,蒙毅是扶蘇身邊最為信任的侍衛官。光是這一樁,扶蘇就不該對嬴政懷有什麼怨恨!畢竟,胡亥也是他的孩子。寵愛幼子,是父母之通病。
嬴政慈愛地看著扶蘇,輕聲道:「我看錯了趙高,卻還好有一個贏忠。」說著,贏忠此刻高高捧起一卷明黃色錦帛!
扶蘇若是瞻前顧後,根本就不會來東南之地。
兩次呼喊,終於讓目光有些渾噩的嬴政凝眸看向了這個跪在床榻之下的扶蘇。看著扶蘇英武挺拔的樣子,嬴政笑了艱難地想要開口,此刻李左車忽然端出一碗葯湯,扶蘇心中感激,連忙給嬴政喂下。
「擊潰楚賊,護陛下靈柩至行朝!」扶蘇手中長槍飛舞,高喝之時順手斬殺了兩個漏進來的項家精銳。
扶蘇忽然一股子悲從中來的感覺,看著始皇緩緩轉頭過來看向自己,猛然衝過去卻是大拜而下:「父皇……」扶蘇忽然想到了後世自己祖父過世時的形容,當是何其相似的悲愴?
扶蘇渾身一震。
帝王雖老,威勢依舊無雙。
「來人,抬起陛下的靈柩。為陛下,殺到行朝去!」贏忠神色凝然,眼中帶著的顏色似乎依然看透了身死。
羊牟猛然立正,如同一支蓄勢待發的標槍:「青龍營可堪用否?」
「唯一無憾的,便是這皇位之傳承。」嬴政輕輕嘆了一口氣,扶蘇卻感覺到嬴政的生命正在飛快流逝。
項羽殺得正是激烈,剛才,心中膩煩的項羽突然不顧前面秦軍的重重「挽留」。直回后陣,一干長戟划向這群嶺南軍士,當下便斬殺掉了幾名沖得最猛的軍士。
光是一條大秦的軍權的嚴防死守就不可能讓扶蘇擁有一支完全嫡系的軍隊,要知道,而今扶蘇實際上掌握的兵馬可是有三萬之數的。更別提蒙恬蒙毅這對兄弟就是嬴政自己塞給扶蘇留作的輔國大臣!
這一刻,扶蘇似乎也想到了這個老男人身上那一幕幕令人心顫的偉業。大秦,這個西陲偏遠小國,一步步成長為天下大國。最終在這個男人的身上完成了一統天下的使命,成為了萬民頂禮膜拜的帝王!
戰局在胡亥撤退的時候出現了重大轉折。扶蘇親冒箭矢,帶著麾下精銳直衝項家精銳。
扶蘇擺擺手,道:「羊牟何在?」
贏忠猛然色變,道:「陛下,前方正有楚賊!」
既然如此,那麼唯一的解釋,那便是迴光返照了!
胡亥面色一白,忽然翻身上了身邊的一匹屬於傳令兵的駿馬,怒喝道:「衝出去,快護著我衝出去!」
嘭……一根響箭,猛然從御帳之中升起。
而此刻,嬴政將要大行歸天了。扶蘇心中還能對這個父親有何怨恨嗎?
說了這麼多,嬴政竟然不感覺有何苦累。似乎還來了興緻,神采飛揚:「我嬴政生於趙,長於秦。13歲誅嫪毐正朝綱,自親政起遠交近攻,合縱連橫攻伐六國,至二十六年遂得天下一統。開千古未有之偉業,遂至一代帝王,手創皇朝。此生,於國事無憾矣。」
但若是將胡亥換成扶蘇,卻絕不會如此。扶蘇近戰武藝算不得高明,卻絕對不畏戰。身邊數十頂尖高手環繞的扶蘇根本不虞戰場兇險,有道是無畏之人才能勇往直前。
光是想一想,這該是怎樣的偉業。怎樣令人心潮澎湃的事迹,而扶蘇,卻要眼睜睜看著這樣一個千古傳揚的帝王隕落。更讓扶蘇心傷的,這名帝王是他的父親!
扶蘇到了這個世界,並未有過幾個長輩照顧。那些皇兄皇妹扶蘇看到的除了討好,艷羡,嫉恨之外並沒有看到多少感情的成分。反倒是這個看似最為嚴苛的父皇,對扶蘇實際上頗多愛護之意。
秦始皇嬴政滿意地看了一眼,忽然間眼神一陣渙散。當扶蘇撲上去的時候,鼻息早已沒了蹤跡,而胸間也再無跳動。
而此刻,扶蘇平日訓練的小陣法發揮了重大的作用。扶蘇以一個個伍為作戰單位,一人持矛,一人持戟,一人持弓或者拿狼牙大棒,一人居中持劍指揮,最後一人則全身重甲,披堅執銳充當主力。
嬴政輕嘆一口氣,面上病態地呈現了一片潮紅。扶蘇見此,心中猛然下沉。嬴政卻不覺得有何不妙,強自撐起身體,看著扶蘇嘴唇動了動,又是笑笑:「我嬴政,自幼便殺過叛賊,誅過血親。原本以為對這生死也看得淡了,不想,還是和常人一樣。枉我尋那仙藥害得朝政傾覆,兄弟睨牆……」
意思就是扶蘇此刻可不要犯傻啊!
但胡亥來不及去想這些細枝末節了,吞了口唾沫,胡亥看到了項羽凶神惡煞能小兒止啼的面容,手中一緊身上的甲具。看著失去菊花之憂的項羽用更加瘋狂的進攻沖了過來。
嬴政支起身子,扶蘇連忙過去攙扶,卻不想被嬴政打開:「過去!」
而正當此時,胡亥身後的寨門忽然之間又是一聲驚響。數百彪漢護著一個棺木衝出,而當先,赫然便是孝服的扶蘇。以及身邊清一色孝服的將士,贏忠、伏承、李左車、羊牟分出數路衝殺而來。
然而,這群嶺南軍似乎也變了脾性。竟然根本不合項羽「黏糊」,項羽一衝殺過去,來的不是齊齊圍毆,反而是一沾就退,根本不和項羽硬來。原本項羽也是有辦法的,可手下四百余精銳都被胡亥死命拖住,根本沒有幫手過來施展。搞的項羽根本不能殺個痛快,殺個威風,精力卻在兩邊來回打轉之中逐漸消磨。
李左車在一旁提醒道:「殿下,帳外尚有千萬兵。」
贏忠狠狠一咬牙,而今扶蘇的身份再也不是一個輕飄飄的皇長子了。他是大秦皇儲皇太子殿下,是監國,稟軍國大事的重臣。一旦完成手續,扶蘇就能從皇儲化身成為皇帝!自然,贏忠這個宿衛統帥是不能違逆扶蘇命令的!
扶蘇心中一片酸楚,用力點頭。有些顫音道:「父皇,我護您出去。外面我還有兵馬數千,等到了臨淄,為父皇延請名醫!」
嬴政掃了一眼在場的贏忠、伏承、李左車、羊牟,聲音沉鬱:「大秦皇帝嬴政,今日茲命贏扶蘇為大秦皇太子,監國,稟軍國大事!」
羊牟面色漲紅,高喝道:「不惜死戰!」
扶蘇快走幾乎都要趕得上跑了,很快便在皇帳的寢宮之內見到了而今清叟削骨的嬴政。
桑誠還未反應過來,這堅守到底的兩百余嶺南軍頃刻之間就扯了乾淨。
桑誠張開驚訝無比,看著這群嶺南軍忽然之間冒出一口流利的土匪用語。這撤退的套路,更是和那群土匪強人別無二致。難道,嶺南軍明裡暗裡還乾著土匪的勾當?
這樣扶蘇借鑒戚太保鴛鴦陣所成的小陣法在混戰之中發揮了極大的作用。在混亂的近戰之中,將領的個人勇武得到了極大的發散。因為項羽一人之勇武,只能算作新丁嫩兵的五百項家精銳殺得行宮處血流成河,橫衝直撞之下胡亥明明手握重兵,有至少四倍的精銳,卻還是被打得苦苦維持。直到扶蘇奇兵突起,兩三百山越營輪流上陣這才維持了胡亥不敗的局面。
嬴政這才覺得喉嚨舒爽了許多,開口也不那麼艱澀了,看著扶蘇的這樣悲切的模樣,微微搖頭道:「你總是溫文爾雅之姿,學壞了那群儒生。今天,戎裝甚佳,這才是我嬴政的兒子!」
扶蘇抽出腰間寒芒鋒銳的配件,冷聲道:「全軍集結,護著陛下靈柩,給我送到行朝去!」
扶蘇自從來到這個時間已經差不多有三年的時間了。三年,從一個全無實權的皇長子成為帝國北疆的重要帥臣,帳下子民百萬,兵馬數萬。發展到這裏,沒有嬴政的暗自回護哪裡會有?
贏忠輕聲道:「皇太子殿下,接旨吧。」
看著始皇消瘦的面容,扶蘇諾諾無言。忍住了眼角的濕潤,顫聲道:「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