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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賭場奇遇

第一百九十七章 賭場奇遇

這時候,王成的心裏不知說什麼好,原本淤積在他心中的鬱悶,此刻猶哽在心頭,但他知道這世界不會給他太多撒嬌時間,他需要控制,需要恢復理智。藉助處理女教師的事兒,王成讓自己忙碌起來,不去想自己的心事,不去想。
大雨過後,太陽重新出來,王成也像陽光下的露珠,無聲無息的消失在布里斯班。
王成在身上摸了摸,他身上本來應該帶著一枚軍用微型手電筒,但他摸了半天沒有摸到……轉念一想,他知道,肯定又是被簡潔搜颳去了。
車拉著王成趕到他停車的賭場酒店。王成隨即下了車,揮手與司機告別。等王成身影走遠,主任這才回身問紀笑:「剛才那香蕉,跟白鬼子說什麼?」
梅莞爾一指賭場內,中年男人立刻喝令:「紀笑老師,領我進去,我不懂英語,你給我作翻譯。」
那隻浸透水的手機竟然還能響鈴,但這已經是極限了,這位女教師接通手機,剛說幾個字,手機突然短路,斷電,徹底成為廢物。
王成轉向了賭場接待經理,用英語說:「你乾脆告訴他們你要叫警察了,讓這件事儘快結束吧。」
無奈之下,王成跳到馬路中央,在雨中沖這輛車揮手——這時候還從堪培拉方向狂奔而來的車,百分之八十是接到消息,趕來救助女教師的。
紀笑為難地看了看裹著毯子的梅莞爾,那中年男子再度一揮手:「梅莞爾老師,你先去車裡等,等我們把夏軒老師接出來,大家一塊走。」
這時,那位充滿舞蹈韻律感的女子,已跟雨中哭泣的女孩相擁在一起,中年男人走到她們身邊,威嚴地開口問:「梅莞爾老師,夏軒老師在哪?」
車上下來的男子約四十多歲,一臉的道貌岸然,說話也是官樣文章,他先有條不紊地撐開了雨傘,舉著雨傘跟渾身濕透的王成握手:「小同志,非常感謝你通知我們,梅莞爾、夏軒老師在哪兒?快領我們去看看。」
王成領著紀笑走出賭場,邊走邊用英語繼續說:「我聽說梅莞爾的項鏈抵押了,我看她說話的時候,神色很難受很惋惜,若有機會,你抽空幫她贖回項鏈。」
這番話也不知道梅莞爾聽進去了沒有,她獃滯的任由王成領著走上汽車,當她坐在座位上時,渾身的水順著座位流淌,但這位女教師渾然不覺。
哭了一陣,那女孩惶恐的抬起頭,王成明顯感覺到她身體縮了一下。
紀笑苦笑了一下,用英語回答:「你覺得我能跟他說這個話嗎?」
梅莞爾臉上充滿愕然,手上力量軟軟,似乎想推拒,王成眼角瞥見那位中年人昂首闊步、領著不情願的紀笑已進入賭場,便湊近梅莞爾耳邊低聲說:「我猜到了,夏軒的老爹一定很厲害,所以這筆錢不應該由你去乞討。我這些錢是給你的,萬不得已的時候,你拿出來給孩子們花費。不過,一定要向他們聲明這是你的私房錢!在這個拼爹的時代,有個好爹的人,不需要我們為他們埋單。」
那位中年人正跟賭場僵持——他所交涉的不是要領走夏軒老師,也不是要還清夏軒老師的賭債。澳洲賭場是很正規的賭場,不流行賒賬,輸光錢的夏軒,已經獨自在休息室里痴痴獃呆坐了很久,他沒有欠賭債,抬腳就可以走人,而那位中年人居然想讓賭場歸還部分夏軒的賭金。
王成遞給老外司機一杯龍舌蘭白蘭地,順便與老外司機搭訕著。
王成聽的有點忍耐不住,他突然用英語插話,跟那位翻譯、紀笑老師說:「你們這位領導是不是腦子壞掉了,賭錢的是這位夏公子,要錢應該向夏公子要,人家賭場又沒用槍,強押著夏公子賭博。」
然而,他只能站在旁邊牽著小女教師的手,給對方安慰,讓時光在靜寂中慢慢流淌。
在這異鄉的街頭,他多麼強烈地渴望那個人能不經意地走來,牽起他的手,陪他,走一段漆黑的路。
再度給梅莞爾倒了一杯白蘭地,王成恍然發現自己剛才已在雨中走了很遠,他停車的那家酒店距此處足足有六七公里……現在,只有搭這輛車回去了。
紀笑臉上露出猶豫的神情,恰好那位接待經理長篇大論了一番,王成馬上轉向主任,半真半假解釋說:「這位接待經理說:他們是合法營業的場所,如果你們再不走,他要通知警察了,告你們擾亂正常營業秩序。
梅莞爾含著淚點點頭,又上前小聲地感謝王成,王成則趁雙方握手之際,在對方手心裏塞了兩千澳元——澳大利亞鈔票是塑料的,不怕被雨淋濕。
王成打斷那女孩的話:「你們能想到什麼辦法?」
汽車停下后,王成幾句話向白人司機問明情況,果然,王成的猜測正確。
那女孩動了動嘴唇,欲言又止。正在這時,從堪培拉方向搖搖晃晃的開來一輛汽車,緊接著,女孩身上的手機響了。
三天後,簡潔意猶未盡地離開黃金海岸,搭乘旅遊大巴趕回了湯斯維爾。這時,索倫資本的兩位要員詹姆斯·克勞利與格里高利·派克已經等在湯斯維爾。雙方用半天時間談完了正事,與李響的企業簽訂了投資控股協議后,格里高利·派克財務總監把簡潔拉到了一邊,詢問:「你們公司的邁克爾·王,你認識嗎?他應該是你的同胞,哦,邁克爾遺忘了一些東西在我那兒?」
主任怒氣沖沖的招呼夏軒跟他離開,王成悄悄一拉紀笑,讓對方落後兩步,而後在紀笑手裡塞了三千澳元,低聲吩咐:「我剛才給那位女老師,哦,梅莞爾,給了兩千澳元,但我擔心她一時糊塗,把錢給夏軒填了賬,你幫我盯著點。
既然要搭車,總不能一點力也不出吧。於是王成下了車,邁步走進賭場。
王成說:「你不妨試試?」
她的聲音也是顫抖的,她怯怯的開口:「先生……那些孩子要吃飯,我們在這裏舉目無親,讓國內馬上寄錢,快件也需要等三兩天,哦,一星期,但那些孩子不能不吃飯?我不要太多,只求先把這幾天應付過去,然後我們再想辦法……」
車停了,白人司機端坐不動,一男一女兩個人跳下來,女的年約十八九,身材纖細,走路很有舞蹈的韻律感,她撐開雨傘,一邊向門廊撲去,一邊高喊:「梅子,你還好吧?」
在時間裏面,我們什麼也不能留下。包括痛苦,快樂,愛情和生命。
紀笑小聲的說:「他跟鮑勃先生說,他住在這家酒店,雨下得太大,希望鮑勃先生能順路捎他一下……主任,請別用那些字眼,鮑勃先生冒大雨送我們,這位先生在賭場照顧梅子幫我們交涉,他們都是好心人。」
稍停王成皺著眉頭說:「你們學校怎麼派出這樣一位不靠譜的領隊,還把伙食費交給他保管……」
主任鼻子里哼了一聲:「沒禮貌的傢伙!你看他那副目中無人的態度……算了,咱們走!」
紀笑趕緊把錢捏在手心,低聲回答:「放心吧,梅莞爾並不喜歡夏公子,只是逼不得已。夏軒也不是什麼大人物的孩子,他爸僅僅是個小學校長而已。經過這件事,夏公子一定會被緊急遣送,而後就看他爸了。他爸要有能耐,會把夏公子調離教育系統以平息這件事……但無論如何,他倆的關係算完了,他們不可能複合的。」
「別說,這種事提也不能提。這等於資助、慫恿夏公子賭博——如今這事兒正缺替罪羊呢,說出去,梅子還不讓人剝了皮去。」
主任聽不懂英語交談,他催著問紀笑:「他們在說什麼?」
……
到王成也上車來,主任皺了一下眉頭,正想說句什麼,王成已經直接跟白人司機聊開了,還沒等主任再說什麼,白人司機連聲「ok」發動了汽車。
兩人一邊交談一邊回到車上,主任同志正在低聲安慰夏軒,梅莞爾坐在角落裡無人理睬,她身子縮成一團,唯恐被人注意,王成只好放棄了與她交談的想法,他伸手扶了一把紀笑,隨即跟著紀笑登車。
紀笑回答:「我們主任雖然是第一次出國,但是賭場的規矩多少還是應該知道些的,不管這事有沒有結果,他必須跟賭場進行交涉,至少他在主觀上努力爭取了,至於結果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但有了這個努力,才好對上面有所交代。所以,你剛才說的話我不會給他翻譯的,我不能,我也不敢。」
喝白蘭地的酒杯就是酒壺蓋,杯中酒只有指甲蓋那麼大小,老外一口飲盡,嘰里咕嚕跟王成說著什麼,王成心不在焉的跟老外司機聊著,忽然發覺他們在車裡等了太久。
這些錢你先拿著,如果孩子的伙食費一時沒有到賬,你用這些錢給孩子們先墊著……記住,一定要說這是自己的私房錢,別去填夏公子的坑。」
啊,如果他通知警察,你們絕對不佔理,因為你們擾亂人家營業的事實確實存在,警察看見你們站在人家的營業場所,不管你是有原因的擾亂營業,還是無故擾亂,先拘留你們七天再說。然後才會接受你們的訴狀……你們真打算告賭場嗎?告不贏的,我建議你們還是走吧,澳大利亞警察很死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