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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這場演出感動了誰

第二百四十章 這場演出感動了誰

雷奧關心的問:「先生,你的傷口不打算重新包紮一下嗎?」
王成放下了酒瓶,摸出一把剪刀走到鈴蘭面前,毫不猶豫地剪斷花枝,只留下兩個空花盆。他東尋西找,屋內沒找到花瓶只找到一個涼水杯,王成一副淡然的表情用涼水杯接了大半瓶水,將剪下的花枝插在水瓶里,他盡量讓自己顯得很淡然,但說出的話卻充滿遺憾:「可惜帶不走了,這樣也好,鈴蘭花的根還在,留著兩個花盆,泥土裡總會再長出新花的……好了,記著把這兩個花盆帶上。你打電話吧,我出去找人幫忙。」
剎那間,槍手開槍了,第一槍倒下的是王成;第二槍過後,沃納夫人身側的一位男人肩膀中槍到底,只見沃納夫人驚愕的原地站住,拎起了自己的風衣,露出風衣腋下一個彈孔。緊接著,沃納夫人轉過身去,這時候街上幾乎所有人都蹲下了身子,唯一站立的只剩下沃納夫人了,沃納夫人轉身面對槍手,畫面上只剩下沃納夫人的背影……
王成走到冰箱前,從冰箱里取出一大瓶雪樹伏特加,狠狠地給自己灌了幾口,然後從冰箱里摸出幾瓶飲料扔給雷奧,吩咐:「用我房間內的電話通報你父親,告訴他發生了什麼事,然後報警……我不久前才服務於你家,他們應該不知道我這處住宅,暫時我們是安全的。
王成說話時,雷奧正在端詳窗台上的兩盆花。這兩盆花今天開花了,白色的鈴鐺狀花朵非常美麗,一簇簇串鈴般的花朵被風輕輕一吹,如若有若無的嘆息,茫然而幽靜,盈盈浮動的香韻濃郁且幽沁肺腑,令人陶醉……雷奧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觸摸一下花朵,把那聲嘆息捏在掌心,王成的阻止讓他的手停留在花前,離花瓣只有數毫米。
我不知道你父母招惹了誰,但既然我已經受雇於你家,我就必須完美的服務與你家人,除非你父親解僱我。所以,你只管向警方尋求幫助,而我則替你準備另一條後路以備萬一,我需要聯繫幾個朋友,讓他們幫我……別碰它!」
「這是鈴蘭花,想必你們老師給你們講過花草的故事,講過你們身邊的花草?」
但傷口依然是傷口,這傷口是真實的,唯有真實才能令人信服。
其實王成的傷勢沒那麼嚴重,那一槍是王成故意挨上的,為的是讓雷奧今後不會埋怨他見死不救。他身穿標準管家服裝,裏面的襯衣西裝齊全,而襯衣西裝都是用防彈布製作的,子彈入肉不深。
這花是催發出來的,用含磷酸鹽的水澆灌,可以讓它按自己的心意提前開放。
雷奧慌亂地用毛巾擦了擦風衣上的血液,而後含著淚水遞過去,眼看著王成一聲不吭,但很艱難地穿上風衣。
逃亡中的兩人回到王成租用的旅館,雷奧用充滿感激與敬佩的神情,小心攙扶著王成,而王成擺出一副比施瓦辛格還要施瓦辛格的硬漢模樣,掙脫了雷奧的攙扶,堅持自己用雙腳走進房間。
雷奧哇的一聲哭了,沃納在電話里拚命安慰雷奧,許久過後雷奧才想起來問:「爸爸,你什麼都知道了?」
車裡一點動靜也沒有,當他鑽入車內,發覺王成雖然在車上努力瞪大眼睛,端著身姿保持坐立,但他的眼珠一點神采也沒有,目光渾濁而無焦距,臉色蒼白的可怕,額頭上不停有汗珠滾滾滴落,他似乎沒聽到雷奧上車的動靜,雷奧只得焦急的呼喊:「先生,先生,醒醒。」
嘶,真他妹的疼啊。這不是假痛,那傷口是真實的。
如果再接近真相一點,甚至可以說王成真正流出的血只有幾滴而已,他真正血液連地面都不曾濺落一滴,納米機器人很快速地修復了王成的傷口。雷奧見到的鮮血橫流的景象,只是一種演員的表演手法……
這時候,正在勘查現場的警方,甚至m7的人員也被王成騙過,從地面上殘留的血跡中,他們檢測出的dna樣本,屬於一位名叫阿爾雷·施羅德的管家,這位管家是王成的化身影子之一,但他是真實的存在,從小到大的生活履歷一樣不缺……
知道雷奧沒事,沃納聲音開始帶上了濃厚的悲傷:「是的,電視里反覆放當時的場景,到底怎麼了?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
雷奧很勇敢,包紮傷口需要什麼藥品,他在學校的急救課中學過。進入超市后,選購了大捆的紗布、藥材,以及大捆毛巾,雷奧鎮定自若的付了款,出門的時候看到款台後擺的手機,他趕緊又補上兩部手機,而後大包小包地拎著回到車上。
王成為了取信與槍手,以及沃納夫人與雷奧,他是真的挨了一槍,只不過子彈穿過兩層防彈衣料,彈頭入肉並不深——但傷口畢竟是真實的……或許,他的出血量有點不真實。
房間里很樸素,一張大床擺在房間中心,牆角是一件整體浴室,靠窗戶的一面用玻璃隔出廚房,裏面擺了灶台魚冰箱等家電——這是一間酒店式公寓房。除了酒店的傢具外,王成的個人行李很簡單,從床下拖出一隻皮箱,將浴室內的洗漱用品一收拾,這就隨時可以跑路了。
每當納米機器人的使用壽命到了之後,只需要重新注射補充就行。這些納米機器人的存在,能讓王成擁有超越常人數倍的注意力、記憶力,以及體能。從嚴格意義上說,王成的器官沒有衰老這一說。遇到大量失血與創傷,他體內的納米機器人會很快修復傷口,而王成只需事後注射部分納米機器人以補充「失血」,就能恢復體力——剛才,雷奧下去買繃帶時,王成在車裡已完成了這項工作。
「我知道,這是鈴蘭,毒性六級,各個部位有毒,特別是葉子,甚至是保存鮮花的水也會有毒。不小心接觸植物的液汁會出現幻覺,皮膚紅斑,頭疼,緊張易怒,瞳孔放大,嘔吐,胃疼,噁心,心跳減慢,心力衰竭,昏迷,乃至死亡。我會小心的,我只是想撫摸一下它的花瓣——我手上沒有傷口。」
摳齣子彈時王成只發出一聲悶哼,而後他神色淡淡地向腰間一圈圈纏繃帶——他的痛疼感確實不強烈,但這並不妨礙他額頭瀑布般冒出冷汗,在冷汗淋漓中,他的冷靜與鎮定尤為震撼人心,這種平靜的態度讓雷奧忍不住捏緊拳頭,暗自為王成用力,暗自被王成感動……等繃帶纏好后,王成繼續用平靜的語氣招呼:「把風衣遞過來,我還要穿上它。」
王成咧嘴一笑:「我剛才摸過鈴蘭了……好了,我們沒時間了,你快打電話吧。我回來時,會用這個暗號敲門,除非聽到暗號,否則,誰來也別給開門。」
雷奧下意識打開電視,只見幾乎所有的電視屏幕都在放相同的畫面,圖像似乎是從監控錄像中截屏下來的,以至於裏面的人像有點模糊。畫面是從王成背後拍攝的,故此只能看到王成一個背影。畫面上,迎面而來的沃納夫人邊走邊焦急的喊著什麼,這時王成剛剛出現在畫面上,只見在沃納夫人身後,一個槍手突然掏出了手槍,衝著沃納夫人背影瞄準。
王成的瞳孔勉強聚攏了焦距,他一睜開眼睛,管家的冷靜與條理頓時回到他身上——王成越是擺出一副合格的管家姿態,雷奧越被感動得一塌糊塗,他流著淚用毛巾幫王成擦拭車座上的鮮血,但王成緩緩地,用異常冷靜的腔調催促:「到後座去,小孩子不要看這麼血腥的東西,快去。」
「不——」王成站在原地,再度舉起酒瓶大口喝一口,繼續說:「你們老師講的『六級毒性』,是人們經過數百年脫毒栽培,培育出的家用觀賞花卉,但這棵植物來自阿貝爾家族,它是原生態鈴蘭,擁有鈴蘭的最原始基因,所以它的毒性不止六級。」
王成不應該流這麼多血的,即使傷口很嚴重他的流血也不會太多,因為王成的血液與常人不一樣。實際上,在公司動手術改造他時,為了提高他對能量的吸收與存儲,對他進行了大規模換血,用新研製的納米機器人代替了部分血紅細胞,這些納米機器人以高出血細胞數千倍的效率發揮作用,而且它們不像血紅細胞有衰老期,它們只有死亡期。
當房間里只剩下雷奧一人時,悲傷重新抓住了他,他拿起電話不知道該怎麼給父親敘說,許久之後他鼓足勇氣撥通了父親的電話,電話一接通,還沒等雷奧說什麼,沃納先生連珠炮似的問:「雷奧,你還好吧?你現在在哪裡……」
這場演出很完美,至少雷奧被徹底感動了。
雷奧流著淚翻到車後座,只聽嘶的一聲,王成抽著冷氣脫下了風衣,衣料撕開粘連的傷口,新鮮的血液頓時重新涌了出來,他隨手將風衣扔到了後座,雷奧看到那件被鮮血染紅的風衣,以及風衣上的彈孔,他抬起淚眼,崇敬地看到王成在前座上,雙手穩定地向傷口撒消炎粉,然後伸手在傷口裡扣了扣,這時王成冷汗滾滾,隨著叮咚一聲,他將一粒彈頭扔在車內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