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 行動第一日
「這是……你從謝爾蓋哪裡知道的？」
「你買了什麼？」王成已穿好衣服，伸手示意周冉起床，周冉嘟著嘴爬起來，回答：「我買了一套別墅，在都柏林南部，靠近鄧萊利的地方……」
日暮時分，遠處超低空飛來了一家螺旋槳飛機。看到這架飛機的人都能驚出一身冷汗——飛機飛行高度低，電子儀器已不起作用，只能靠手動操作，但如此昏暗的天氣，根本分不清海面高低。眼睛只要稍一走神，飛機就會墜落在海里……但這架飛機飛得很穩，甲板上的「飛行員」看著這架飛機飛來，禁不住讚歎：「這傢伙不是人！」
「成啊，我馬上去一趟科爾雷恩」，比爾爽快的答應下來：「請趕緊把劇本編撰下來，我走之前需要。」
周冉再度在床上打了個滾，胸前俏麗的雙峰隨著她的滾動，顫微微地，讓人忍不住想撫摸上去。她咯咯笑著說：「你不怕我再亂花錢嗎？你不怕？真不怕？那我可要狠勁花了？」
這意思是說：這次行動不可能採用遠程狙擊模式，從那伙人頭目開始進行定點清除？
「哦，我們都離開了，那些人的注意力顯然都隨我們而去，他應當安全了吧？」王成很虛偽的問了一句。
連哄帶騙送周冉一行出門，望著三輛黑色路虎走遠了，王成接通了穀場電話，問：「偵察機回來了嗎？」
「不對」，王成慢悠悠地說：「我聽過一個傳說，傳說遠古時代有個人，被人砍去了腦袋，便以肚臍為嘴，胸乳為眼繼續作戰……這當然是遠古神話了，你們猜，如果一條蛇被砍去了腦袋，他還會不會戰鬥下去？」
王成聳聳肩：「只要你開心就行，乖，起床吧，我給你安排車輛。」
「不行，去香儂露面，這是任務——」
「趁這世界亂紛紛，大家的注意力都不在管道疏通上，我們悄悄的摟錢不是更好嗎？錢啊，有命掙還得有命花不是嗎？……謝爾蓋說什麼？」
「小丑」想了想，贊同說：「這倒也是，我聽說最近好幾位『王者』殞命了。我知道我跟他們有差距，我也是想著，頭兒應該有能力插身其中……可惜了。」
周冉撲哧一聲笑了：「我在都柏林花了你五十二萬英鎊，你不生氣嗎？」
如今都現代了，農作物收割之後可以立即出售。王成又是幾年不回愛爾蘭一次的懶人，所以穀倉的地面建築空置下來，存放了一家螺旋槳飛機及三輛廂式貨車，而地窖部分，唯獨沿牆擺在裝樣子用的酒
待在監獄服刑的有七個人，其中為首者是「北愛」恐怖組織的二號人物，如果他不在監獄里，恐怕地位比方格林還高。但因為手腳沒弄乾凈被警方抓住把柄，只能在監獄遙控指揮舊部，於是成了方格林的副手。為了保證自己的安全，他安排了六位手下同進監獄，以方便使喚。
娜塔莎嘿嘿笑了：「你知道什麼，這叫蹲守——如果敵人來了再爬樹狙擊，不是很容易被人發現嗎？」
「運到了。不過，個人飛行器我只弄到手八台……請再給我一點時間。」
別墅背朝大海方向有個不大不小的院落，左右各有一棟同樣的別墅。如今正是新年假期，大多數房間都空著，主人已經度假去了。王成操縱單兵飛行器，在夜色里悄悄降落在後院中。靠院牆的大樹上，娜塔莎吹了個口哨，打招呼道：「來了？」
「我剛回來你把我又支出去……」周冉嘟著嘴不情願地說。
「不必了」，王成回答：「就這麼多吧。行動已開始，不應該惹人注意了。」
「不，當然不是了」，「小丑」急忙否認：「我從其他渠道獲得一些情報，然後自己分析出這個結論，頭兒，世界的熱點在那件武器上，那東西本來是你獲得的，你卻把他乖乖交出去，你不覺得可惜嗎？」
王成沉吟的功夫，娜塔莎插話：「從現場情況看，當地沒有太高的建築，我們不可能找到制高點……」
飛機穩穩地降落在海中，慢慢的滑行到船邊，「飛行員」跳上弔車的吊鉤，慢慢降到飛機上，王成鑽出機艙。吊上機艙內的貨櫃，自己站到貨柜上，原先的飛行員則竄進飛機，代替王成的位置。飛機隨即滑離了貨船，升空，並向遠處飛去。
泰坦在甲板上迎接了王成，雙方握手寒暄后，泰坦介紹：「你那位小妞……叫『娃娃』是吧？已經抵達倫敦德里，通訊設備存放在她那裡，武器彈藥存入納什的別墅。別墅里的人已經把臉模與視網膜隱形眼鏡製作好，凱莉跟『小丑』打算今晚動手綁架那位女招待，以及那位牧師。」
周冉笑著滾進毯子里，眼角都是狡黠：「我其實沒怎麼亂花，我給你買了很多禮物，我一直想著你能來阻止我……你真不怕？」
停頓了一下，泰坦又問
「那我從香儂回來，不想再出去了——你不要給我找伴遊，我想一個人隨意走走」，周冉央求說。
「所以必須先列出最容易潛逃的成員，在列出最難刺殺的傢伙……從這個意義上說，監獄里的那位似乎最複雜，他人在監獄里，但依舊能指揮手下，一旦外界有個風吹草動，監獄戒嚴起來，幾乎不可接近——讓我們先從他下手吧！監獄嘛，裏面都是罪犯，彼此都看對方不順眼，很容易挑起事端。」
稍傾，百合也沉思著插嘴說：「失禮了，那麼我們只能採用貼身戰術，近距離……」
這時候，新年假期已經度過一半了，周冉想用剩下的幾天好好看看愛爾蘭風景，所以一回來就拉著王成出去打獵。這一場出獵可謂真正的二人世界，可惜的是王成寧願用錢來替代……
「呲——你就這點出息！干我們這一行的，隱名埋姓不引人矚目是王道，需要萬眾矚目的那是演員。告訴你，有多大腦門帶多大帽子，那玩意不是我們玩得，離它越遠越安全。」
「給他們安排一次『中獎』，好讓他們有錢在國外多呆一會兒。」
「開始吧」，王成下令之後，想了想，叮嚀：「你保重！」
泰坦這夥人走得快，「小丑」磨蹭了一會，等人都走光了，他討好的湊到王成身邊，小聲說：「頭兒，謝爾蓋讓我問候你。」
為了熟悉當地的街道情況，每個人都親身參与了模型製造……兩天之後，泰坦首先離開，他將帶著「飛行員」前往班恩河口，守候在那裡等待接應。稍後，「小丑」也離開莊園，悄悄潛入科爾雷恩市等待時機……第四日，當周冉興高采烈地從都柏林大採購回來，莊園里只剩下王成、百合，以及幾位陌生的男女——從英國雇來的廚師、伴遊，以及當地人托蒂送來的武裝保鏢。後者將負責守衛穀倉，嚴禁任何人進入。
周冉咯咯笑著在床上打了個滾，白凈而渾圓的臀部在空氣中傲然翹著，她趴在床上問：「聽你的意思，你不打算陪我去香儂了？你不會想留在莊園，跟那日本妞鬼混吧？哈哈。」
「別質疑——人都喜歡前呼後擁的，多威風呀！你怎麼不喜歡保鏢呢？聽我的，你們開三輛車去，三天後回來。」
周冉打斷王成的話：「可我已經花了你五十二萬英鎊，合五百萬美元，三千萬人民幣……你不想問問我買了什麼？」
「誰去？
王成點點頭：「好的，我馬上聯繫他，讓他把設計圖傳遞過來……現在，我們可以召回『娃娃』了。讓娃娃去倫敦德里，或者倫敦阿比，就潛伏在科爾雷恩附近。」
百合溫柔的回應：「你也保重……我在謝爾蓋那裡訂了兩套儀器，等會兒就安裝到你們卧室，如果它有效的話，我準備行動結束后給自己也安裝一套，希望我也能學學個人防身術，今後能不成為你的拖累。」
王成卸下單兵飛行器，不以為然的問：「到樹上幹什麼？現在都有電子儀器了，需要爬樹上監視嗎？」
比爾從窗戶上探出頭來，向王成打招呼：「頭兒，凱莉行動了，剛剛得手，需要我們立刻接應。」
距丘吉爾港（加拿大北方港口）與利物浦主航道約十海里的地方，孤零零停泊著一條失去動力的中型貨輪。這條貨輪登記在智利名下，五天前報備說發動機出了故障，等待修理或者拖船拖曳，此後一直未見拖船過來。這條船停泊的位置很奇妙，它恰好在賈恩茨考斯韋角目視範圍之外，又在岸基雷達視頻範圍內。距離主航道稍遠，不影響各船航行，又距離陸地不遠，稍走遠點的捕魚船都能見到。它剛剛脫離愛爾蘭海域，有僅僅進入北愛爾蘭海域僅一海里。
「就從這裏開始吧」，王成站起身，回答：「我還有個律師身份……比爾，這事由你負責。」
智利跟英國外交關係僵硬，雙方曾因馬島爭端爆發過戰爭，愛爾蘭跟英國關係也是極其微妙，如此一來，這艘船的存在……只要稍微怕麻煩一點，執勤警員會自動忽略它的存在——反正又不影響航行與捕魚，以及旅遊觀景船。
將熱核電池安裝進個人單兵飛行器，王成在單兵飛行器上掛了五十公斤重的箱子，操縱飛行器從舷梯之下，背對岸邊的地方搖搖晃晃起飛。從岸基雷達上看，彷彿一隻海鳥……嗯，很大型的海鳥，飛出了船身，想著海面飛行一段距離，調頭向那邊飛去，似乎準備在岸上歇腳。至於剛才飛抵這艘船的飛機嘛，這也不算什麼，這兩天總有飛機光臨那艘船，洽談修理以及拖曳事宜。
娜塔莎低聲回答：「一家在希臘，
「沒問題，你開車自駕——我給你安排了一位秘書，英國女秘書。此外我從英國雇了一位禮儀教師，從明天開始她每天給你上一小時課」，王成說著，伸手去幫周冉扣扣子，周冉看到王成伸過來的手，以為他想……最終王成的手落在她衣領上，到讓周冉臉一紅，她趕緊掩飾說：「那就不要帶保鏢了，禮儀教師加上秘書，如果再帶上保鏢，一輛車坐不下。」
周冉嚶哼一聲，興緻勃勃的問：「今天有什麼活動？」
「謝爾蓋留言說：他終於把完整版的催眠儀器製作完畢，如今已開始對身邊的傭兵進行職業升級，據他說成績斐然。還有，他已經把殭屍槍與激光炮微型化了，設計圖紙他留在手邊，等你招呼就傳送……從他的留信看，這傢伙壓根沒注意周圍的變化，正自得其樂的享受巴黎的奢靡。」
「那個，我抵達布宜諾斯艾利斯后，試著登陸推特看了看短消息，發覺謝爾蓋的留言，便給他回了一封信……你放心，頭兒，我絕對小心，沒留下任何追蹤痕迹。再說，即使被人發現了，把他們的注意力引到阿根廷，不也是我們的目的嗎？」
「烏克蘭傭兵到了嗎？」
莊園的穀倉是存儲一年收穫的地方，地面建築有兩層樓高，可以在穀倉內設立八米高的圍墩儲存穀物……也可以藏下一架飛機。圍著穀場建的一排矮房分別是車庫與馬廄，獵犬屋。愛爾蘭地下水位淺，穀倉只挖了一層地窖，但地窖空間很大。
王成走到梳妝台前開始系領帶，他從鏡子里望著周冉，回答：「不管你買什麼，你其實在享受糟蹋錢的快感，是吧？花吧，四處轉轉，多露一下面，讓大家看到你在玩耍。」
王成指了指左右屋舍：「他們……安全嗎？」
「我就說嘛」，王成毫不介意的催促周冉穿衣服：「我說都柏林物價那麼便宜，五十多萬怎麼花出去的，你又不打算買飛機……很好，我讓律師幫你辦理過戶手續。乖，再拿五十萬去香儂，隨便看看。」
站在甲板上的泰坦瞥了「飛行員」一眼，淡淡的回答：「本來就不是人。」
王成走到船前，拍了拍周冉的屁股，手感很不錯：「小東西，快起床。」
「已經抵達泰坦那裡！謝爾蓋的儀器也到了，一切都準備就緒。」
這天清晨，雙方從肢體交纏中分開，王成發覺周冉兩眼亮閃閃，目不轉睛的盯著王成穿衣服，房間里很暖和，周冉美麗的胴體只在腰間搭了一個毯子角，
「安全，非常安全！」小丑快速的回答：「頭兒，你不知道外面鬧成什麼樣子，所有的人都沸騰了，他們都在追蹤那件武器——你從北極帶來的。聽說這段時間各大公司爭搶的很厲害，咱們的存在已沒人關注。」
「去香儂吧」，王成走到窗前看著窗外說：「乖，別問為什麼，去香儂好好玩玩。」
王成搖了搖頭：「我這幾天要四處拜訪一下……你不用問為什麼，就這樣很好，一副天真可愛，別人問起你一概不懂，什麼都不知道最好。」
周冉縮在毯子里說：「我不想出去了，你不陪在身邊，我一個人沒意思，你找的那些伴遊只會討好，哄著我花錢，什麼呀，我想多了解一下當地建築、人文歷史，沒一個人能說清楚。我就待在這裏，你只管忙你的，只要每天回家水床上就行，我的要求簡單吧？」
納什提供的別墅位於下班恩河西側。
百合回答：「剛剛回來，下班恩河道上有很多攔壩，不適合通航……這條水路恐怕用不上了，水太冷不能潛游，河道太淺太窄，無法快速脫離。」
王成正在收拾客廳內散落的小東西，為防止有客人拜訪，他不能離開這間房子。聽到小丑的話，他抬頭問：「你們……怎麼聯繫上的？」
眾人都露出「那還用說」的神情，王成掃了一眼周圍人，繼續保持那種不緊不慢的神態，說：「這次任務主要難點在於：第一，我們需要清除的人太多，幹完活兒卻不能引起別人注意；第二在於不能驚動他們，讓他們四散逃亡——這是在增加我們的行動成本，我們必須避免這種情況發生。」
「所以——」泰坦問。
整個科尼雷恩市有三座橋連接東西岸，北橋、a2橋、環橋。納什的別墅靠近北橋：背後是農田，東邊是班恩河，南面是一座高爾夫球場，更北邊是大海。
一番討論之後，眾人趕往穀倉，策劃具體行動。
班恩河將科爾雷恩分割成東西兩部分。河西這片城區人口少，面積小，屬於后發展起來的平民區，它的邊緣部分跟農田連接在一起，當地農莊主要種植愛爾蘭特產——亞麻。這是一種英國貴族喜歡做襯衫、內衣，以及床罩床單等的紡織物。納什的別墅就混在一片農田中，一不留神就會把它與當地農莊混在一起。
王成望了一下天際，天際暗沉沉的，從這裏還望不到陸地。「我今天登陸——袖珍潛艇運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