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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五章 低調做人,高調……失蹤

第三百五十五章 低調做人,高調……失蹤

警方的人首先提出一種假想:這位冒名的「古維先生」才是案子的真正幕後主使,他站在街頭吸引警察的注意,讓警方不得不跟他簽署諒解協議。而女劫匪可能是古維的真正女友,女劫匪中途丟下男劫匪吸引警方火力,帶著鈔票與「古維」秘密會面,最後劫持熟悉科爾雷恩的奧·迪諾,駕船順流而下逃到海面上。
不過,方格林低估了蘇格蘭場的決心。也許多年的和平讓他習慣於安逸生活,使他失去了警惕性——這案子背後,別說多少人想把他牽扯其中,因此他的電話一直有人在監聽,他的律師打完電話之後,蘇格蘭場的監聽人員放下聽筒,立刻彙報:「頭兒,方格林的律師提出請求,要求劫匪轉移監獄關押?」
方格林其實不想把這事鬧大,迪諾那艘船是他送的,曾經有很多「刑罰」在那艘船上進行。方格林剛開始聽到古維失蹤的消息,腦海中第一個出現的念頭是:「迪諾又管不住自己了,他怕是悄悄地將古維先生做了……嗯,或者,他用力過度,讓古維先生『致死』了?」
發布追殺令后,方格林回家的半路,忽然想起那名被警方抓捕的劫匪,由這名劫匪身上他再度聯想起那位獄中「副手」。他陰著臉問律師:「我們在監獄有關係嗎?能不能聯繫到那位被捕的劫匪,我有些問題想問問他?也許,他有些話不想跟警方說,但我相信他絕不敢對我隱瞞。」
在場的檢察官立刻反問:「誰乾的?查查提出申請的人,立刻將他秘密停職……嗯,同時特警隊,沿途布網,準備捕魚——讓我們的人假扮疑問,混進轉移囚犯的車裡,貼身盯梢,密切注意與劫匪交談著。」
更大的優勢是:迪諾家人在營房中成長,家族人熱衷將祖先的騎士事迹,孩子在成長過程中以搏殺為榮,幾代積累下來頗有點「家傳武藝」——也就是個人屠殺技巧。所以他家人從軍后,上面有人罩著,自己從小就是打架王,沒過多久就能爬上軍士長的位置。而軍士長嘛,在西方軍隊中,這種職業軍人的薪水大約與上尉相當,且軍隊總是把他們當做軍中骨幹。
從奧·迪諾曾祖父起,迪諾家族就以從軍為職業,或許他們認為唯有從軍才不辱沒自己的貴族血統,但實際上,他家已經窮的連住的房子都沒有了,從軍后好歹有營房住,可以讓他們有片瓦棲身。
海海峽並不寬,警方全力搜捕下,那對「攻受」彷彿人間蒸發了,迪諾那艘遊艇也消失了……當然,當晚警方從海岸巡邏警中抽調了一些人員,去堵截劫匪,所以當晚海邊沒多少人執勤,因此沒有人看到遊艇出海,而班恩河很淺,河面一望無遺,他倆也不可能躲在河底。
所以,奧·迪諾有可能是這個案子的參与者,而不是旁觀的捲入者。
這下子,方格林再也瞞不下去了。對「古維先生」、對奧·迪諾的調查全面啟動,而且蘇格蘭場直接派人插手——事情鬧大了!
說實話,方格林真擔心奧·迪諾牽扯在這件案子里。奧·迪諾的窮困人盡所知,萬一這人窮凶極惡策劃了這件事,或者參与了這件事,這案子就不受控制了。在這個敏感時刻,方格林不想手上沾血被人發覺,所以他要動用關係將劫匪轉場,轉移到方格林熟悉的監獄,要殺要剮就由著方格林了。萬一事態擴大,到了引火燒身的地步,那麼讓人在獄中殺死劫匪,掐斷線索,這件案子就成了徹底的無頭案。
說實話,警方真心想忽略古維先生的存在,有這麼一段插曲只能證明警方的愚蠢,而把古維先生忽略過去,那就剩下警方的神勇——聽到劫案發生,警方從各地聚集在一起堵截,雖然都姍姍來遲了,但好歹堵住劫匪了不是嗎?真要提一下古維的存在,這人根本治不了罪,人手裡還捏著一份諒解協議,作為一個無罪的旁枝末節,提這人幹什麼?
警方當時抽不出更多的人力搜索河面,於是這件事暫時擱下了。當晚,全城都在議論「可憐的古維先生」的「可憐菊花」問題。
律師二話不說抓起電話,與熟識的人聯絡。要求將劫匪安排在貝爾蒂——方格林那位入獄的副手——所在監獄,這不是多大點事,對於在司法界有雄厚秘密同盟的方格林來說,分分鐘搞定的事。
不久,劫案發生第三天、古維失蹤第二日,彈盡糧絕的劫匪終於投降了,但警方只抓住了男劫匪,被劫款項與女劫匪一起失蹤,據交代:女劫匪早跟男劫匪失散於沼澤中,而錢款一直在女劫匪身上。
十分鐘過後,律師掛上電話,彙報說:「成了——我們的『熟人』馬上向法庭提出:劫匪關押在科爾雷恩看守所極度不安全,他們要求將疑犯迅速移交倫敦德里,嚴密關押直到開庭。那名劫匪今晚將被送走,路線將提前半小時發送給我們。」
當然,在申根協議之下,古維先生可能從某個申根簽字國入境的,然後無需簽證進入英國,進入愛爾蘭……於是警方調查了全歐洲的入境記錄,還是沒有古維先生的行蹤。
這一猜想一經提出,「可憐的古維先生」頓時成為「狡猾的古維先生」。
給古維先生錄口供之前,警方當然要查閱一下古維先生的入境記錄——沒有,古維先生沒有入境記錄。
可「古維先生」在城中太有名了,如果一份口供都沒有,萬一對方律師提起來,這就是漏洞。再說,萬一古維先生知道點什麼警察不知道的,這案子就複雜了。於是……警方發覺古維先生身份有問題。
劫匪抓住了,警方全線撤回……順便給古維先生錄一下口供。
律師想都不用想,回答:「我們不可能在每座監獄都有熟人……貝爾蒂那裡,貝爾蒂所在監獄,我們上下都買通了,如果你想與那人會面……」
古維先生不曾出門度假!連續三天都有人見到他出沒,他的地鐵月票卡連續三天都在使用,這三天他去了圖書館——圖書借閱卡有使用記錄;還去了超市——信用卡有使用記錄;還因為一次違章駕駛被警察拍了照……
提出這一猜想的人進一步提出:有可能奧·迪諾的老闆才是這案子的真正幕後主使,他策劃了這起搶劫案,特意安排了奧·迪諾接應劫匪撤走,但……但奧·迪諾中途黑吃黑,夥同他的「心頭所愛」,帶了這筆款項遠走高飛。
奧·迪諾從小在「敗家」環境長大,深受家庭「敗家」傳統影響,在軍中拿的薪水雖然高,但沒有多少積蓄,丟了軍職之後他除了會殺人與折磨人,無一技之長,可憐的積蓄花光之後,他不得不接受戰友建議,前來這座小城做保鏢謀生……不過,這份職業立刻讓奧·迪諾做得有聲有色。
最先發現「古維先生」失蹤的當然是旅館方面了。當晚古維先生沒回旅館過夜,旅館經理並不在乎。反正古維先生已經交了整月租金,房間愛住不住。可是古維先生不回旅館住,總有些閑人過來搭訕幾句,想知道古維先生的最新情況,或者告訴旅館古維先生的最新情況,於是旅館經理知道了古維先生最晚在同性戀酒吧內,於是旅館經理知道方格林的保鏢奧·迪諾最後追出了酒吧……當然,還有閑人看到奧·迪諾領著古維先生上了船,兩人開著船向班恩河河口駛去。
更有警察提出:一直以來奧·迪諾做事非常謹慎,警方從沒找到他虐人的證據。警覺性非常強的奧·迪諾怎會無緣無故接近陌生的「古維」——除非他們以前就認識,或者他們很久以前就是一對「攻受」。
如此,在愛爾蘭出現的「古維先生」又是何人?
畢竟人們都知道奧·迪諾花錢如流水,他那點可憐的積蓄真沒多少,為了這點錢消失不露面……整個城市沒人相信兇殘的迪諾會如此犯傻!
保鏢奧·迪諾是迪諾家族最後的血裔,其祖上有家有業屬於愛爾蘭貴族,但在百余年前家也就敗光了,只給後代保留了一個貴族式名字,所以他名字中有個「奧」。而他的主人方格林……如今沒有紋章局審核貴族資格了,方格林以前根本不姓格林。從事秘密工作之後,為了怕仇人找上親人報復,他改姓「格林」,並給自己的名字前加了一個「方」。因為其一貫的殘酷手腕,故此組織內尊稱其為「方格林」。後來招安了,他便把這個名姓延續下來,希望以後不禍及家人。
不過,迪諾家族雖然歷代是混混,總是積攢不下錢財讓後代脫貧致富,但這樣歷代從軍的經歷,讓迪諾家族有雄厚的軍方資源——他家雖窮,而且一直窮,但他們總是認識很多將軍,很多一起長大的「營房童伴」都成了中級軍官,所以他家後代想從軍,無論怎樣的裁軍背景,總能輪到個職業士兵的位置。
於是,警察修正了設想。他們深度考慮后認為:奧·迪諾身材魁梧,而且這人是從特種兵部隊退役的,精通各種殺人技巧,身懷家傳武藝,身材瘦弱而文靜的「古維」,想跟一個女人聯手劫持迪諾,這想法幾乎是瘋狂而難以置信的。提出這一猜想的警察遭到大夥深度鄙視。
方格林鷹鉤鼻發出一聲冷哼,陰陰的重複:「我想跟他談談,我需要一個會面。」
就是這樣一個人,就是這樣的奧·迪諾,當晚攜帶「自己的珍愛」——「可憐的古維先生」遠走高飛了。科爾雷恩城的黑幫分子雖然森森對古維先生的菊花表示哀悼,但……但大家都為自己的菊花而感到無比慶幸。
警方立刻開始全力搜捕「古維」的下落……以及奧·迪諾。
愛爾蘭人的姓名前喜歡加個「方」,「奧」,「雷」。這個詞跟荷蘭人名姓前喜歡加的「范」、西班牙人的「唐」、法國人的「讓」、德國人的「馮」一樣,都是貴族標誌,名字中有這個詞意味著對方是貴族後裔,只是後來破落了,失去了貴族頭銜。但人祖先至少是個有封地的男爵,絕不是那種子孫無法繼承的雜號爵位——勛爵(或稱爵士)。
於是,方格林萬萬沒想到,自己比古維先生還早一步進入警局,接受蘇格蘭場的案件調查。幸好初步調查結果對他有利,不過警方依然收去了他的護照,他被限制出入境了。
接下來,好奇的警方開始調查古維先生的身份,發覺這位古維先生確有其人,姓名年齡身份職業都不假,連面貌幾乎跟愛爾蘭警察看到的差不多……但這傢伙在家!
哪些無聊的人聚在旅館,對古維先生的「菊花」發表了一番安全猜測后,方格林的電話找來了,他找古維先生打聽奧·迪諾的下落。奧·迪諾在班恩河上有一艘船,不在方格林別墅執勤的時候,他會到船上與自己的珍愛度假,當晚奧·迪諾沒有回別墅,河上的遊艇也不見了,方格林先生以為奧·迪諾只顧玩忘了上班,故此找到了古維先生門上——城裡有什麼動靜,可別想瞞過方格林。
旅館方面立刻去了古維的房間,用管理員鑰匙卡讀了古維先生門鎖開閉記錄后,他們發現古維先生昨晚出去就又沒回來。到了晚上,方格林再度打來電話,詢問古維先生下落時,誰都知道有點不對勁了——旅館方面立刻報了案。
奧·迪諾胃口非常好,而且上到八十歲老漢下到稚齡幼童他生冷不忌,據說凡是被方格林找去「談心」的黑幫頭目,其菊花都有不清白,所以那些面對刀山火海槍林彈雨面不改色的硬漢們,聽到方格林想找他「談談」,不僅大小便失禁面色蒼白,捂緊自己的菊花,面露無盡悔恨……哦,曾經有份清白擺在我面前我沒有珍惜,等到了失去的時候才後悔莫及,塵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此。如果上天可以給我一個機會再來一次的話,我會對你說三個字:我服了!
與他一同失蹤的還有方格林先生的保鏢奧·迪諾——就是同性戀酒吧里的那個壯漢。
隨著調查的深入,警察發覺奧·迪諾的嫌疑也越來越深——當晚,奧·迪諾與「古維」相伴走出酒吧后,第二天一早奧·迪諾銀行賬戶還在活躍,他提空了所有存款,銷了戶,而後無聲無息。
與此同時,百合拿起電話接通王成:「我剛剛監聽到,方格林的律師要求將比爾轉移關押點,路線將提前半小時發布……新關押地點是貝爾蒂所在監獄。但我很擔心,比爾能否對付貝爾蒂身邊的六位保鏢?要不要……」
方格林需要奧·迪諾,奧·迪諾折磨人的手段秉承家族百年積累,可謂厚積薄發。這樣的奧·迪諾是方格林手中的利器,多少想與方格林做對的人,只要想到奧·迪諾那令人恐懼的折磨手段,不禁會打消做對的想法,悄悄忍氣吞聲。而在那些花樣百出的折磨手段中,爆人的菊花是奧·迪諾最喜歡做的。
方格林走出警察局后,第一件事就是下達了對奧·迪諾的追殺令——不管奧·迪諾是否參与了這件案子,不管奧·迪諾是否清白無辜,他都不能讓奧·迪諾落入警方手裡。萬一這廝與警方達成什麼秘密交換協議,悄不做聲的轉為污點證人,那……他離監獄也不遠了。
方格林鷹一般冷峻的眼睛閉上了,他閉著眼睛淡淡地說:「讓我的人待命!」
方格林怕警方找到船上時,迪諾一時貪戀,還不捨得處理古維先生的屍體。迪諾知道方格林太多秘密,方格林首先想到的是替迪諾隱瞞脫罪,故此他沒急著催促警方,還想著迪諾多玩幾天,等他玩夠了自然回家。
當時,全城的警察還在追捕劫匪,顧不上替方格林尋找「他的迪諾」,等到半夜時分,警方在沼澤地里堵住劫匪后,方格林發怒了,他親自打電話給熟識的警察局長——暗殺名單中僅剩的另一位親方格林的局長。這位局長緊急抽調了幾個人,調閱街頭監控設備后發現:當晚,奧·迪諾似乎有意避人耳目,他領著古維先生一路躲閃監控攝像頭。在大多數監控錄像中,迪諾只留下了一個疑似背影,雖然有人堅稱在河面上看到迪諾與古維相伴而行,但卻沒有他們登船的鏡頭記錄。
奧·迪諾今年二十八歲,在軍中服役兩個簽約期——八年。作為職業軍人家族,原本他可以繼續軍人生涯,直到他四十齣頭干不動為止,但可惜奧·迪諾有個壞毛病。這壞毛病不是指他「同性戀」,而是奧·迪諾喜歡折磨人。這種喜歡已經到了變態的地步。作為新兵訓練教官,他折磨死兩位新兵,於是,他在軍中待不下去了。
「可憐的古維先生」當晚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