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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五章 一隻螞蟻引發的血案

第三百六十五章 一隻螞蟻引發的血案

「烏克蘭傭兵已做好準備——您決定吧!」百合乖順的回答。
比爾態度很傲嬌,他不屑的吐出一口痰來:「嗯哼,你們說誰的呢?知道我是誰?我是快槍手比爾。我這樣的人是你們呼來喚去的嗎?要過來,也是你們過來。」
明面上胖子船長與泰坦當晚登船返回了海魂號,但實際上返回海魂號的只有泰坦,胖子船長這個角色已經消失。如果警察要問起,回答是:阿根廷國內將胖子船長召回了。
這條財路是王成尋找來的,給俄國毒販做背書的是王成,所以接應人也是他。參与交易的毒販當中還有一人是王成的烏克蘭傭兵。正是這位傭兵在王成指引下、有如神助的精確射擊,讓那些涉黑警察全部斃命在碼頭上,從而掀出了這場大案。
這時老大已感覺到腿不是自己的了,他抱著腿癱倒在地板上說不出話來。幾個保鏢圍著他不知自己該幹什麼。餐廳外的獄警們聽到裏面桌椅板凳的碰撞聲,故意聽不見。老大覺得麻木在向全身蔓延,他大喊:「獄警,獄警,我受傷了,叫護士,叫醫生。」
監獄里漆黑一片,警察不敢妄動,他們在外面晃動著手電筒,勸服囚犯們自己回到獄室。無法無天的囚犯們站在黑暗中跟警察對峙,大聲嘲笑著警察的無能,各種喧囂各種混亂四起。
擦,這都什麼事?
「壞事了,案子有可能轉到貝爾法斯特審訊。昨晚他們整晚都在討論倫敦德里監獄的狀況,蘇格蘭場來的警察堅持認為,倫敦德里監獄的局面太混亂,囚犯移交倫敦德里不安全,他們要求貝爾法斯特接受全部囚犯。」
比爾點頭哈腰:「老大,您說了算,我聽您的安排。」
老大拚命的點點頭,恰好這時,另一名獄警走進來,彙報說:「問過當時在場的人,他們都說老大被螞蟻咬了,立刻跳了起來,把螞蟻抖落下去……螞蟻咬一下居然如此厲害,我都不敢睡覺了。」
比爾這雙手指節很細長,食指的第二第三骨節上並沒有老繭,反而指肚上布滿厚厚的繭子。老大細細觀察桌上的雙手,搖頭嘆息:「這不是拿槍的手,你說你是快槍手比爾?……不,你不怎麼玩槍,似乎玩計算機鍵盤更多點!」
這時,那位老大開口了,他用叉子攪著盤中餐,眼皮也不聊一下地說:「聽說,你被我的人狠揍了一頓,幸運的獲得單間獄室,是吧?」
醫生輕輕搖了搖頭,再問:「那隻螞蟻什麼樣子?」
監獄變天了,劇本情節卻意外的脫出控制——整夜監聽科爾雷恩當地司法界通話的百合,第二天清晨緊急聯絡王成。
老大滿意的點點頭:「這才是正確的態度,要獎勵——放開他,讓他過來,我們需要一個會談。」
問清情況的獄警急忙將老大抬入醫護室,並驅趕剩餘的囚犯回囚室。早已等在醫護室的醫生與護士沒想到老大傷的如此慘,值班醫生納悶的問了一句:「不是說比爾需要診治嗎?怎麼是……」
他明白對面的年輕人看出了這點,現在的服軟,只是出於「好漢不吃眼前虧」心理,實際上他心中並沒有多少恭敬。而老大這時確實沒更多手段對付這位不屈的比爾。但他答應過典獄長的,絕不讓對方添加傷痕,所以他現在唯一的手段,就是恐嚇,只能是恐嚇!
獄警轉向老大,問:「你確定是螞蟻?」
比爾被獄警押著走進囚室,身後的鐵門關閉后,他在黑暗中無聲的笑了。稍等片刻,監獄的燈火陡然熄滅,比爾在黑暗中轉過身去,握住了鐵門的柵欄,眼睛亮亮的望向了走廊。
監獄電力突然中斷,四周變得暗無天日,囚犯們立刻不滿地抱怨起來。片刻后,一名囚犯好奇的推了推獄室的門,猛然發現鐵門可以推動了,頓時,監獄內喧囂起來,無數囚犯推開門走到走廊,沒有走出囚室的囚犯,則在屋內敲打著自己的床,自己的杯碗,大聲慶祝警察的慌亂。
「貝拉·西萊斯特應該比我們更著急」,王成接著跟百合通話:「轉移到貝爾法斯特,更不好做手腳的是貝拉·西萊斯特。我們跟在她後面煽風點火,把局面攪得更亂……嗯,可以從貝爾法斯特市民情緒下手,多宣揚方格林組織的恐怖,強調這場審訊將花費貝爾法斯特納稅人的錢財;隱約暗示方格林部下回去營救,這樣會導致當地治安惡化;而加強保安會讓當地納稅人負擔加重……」
你還想上法庭嗎?我聽說你被拋棄了,你搶來的錢被人拿走,丟下你一人吸引警察火力。年輕人,你不想拿回你的錢嗎?你以為自己一個人就能找回你的錢——不!你不應該在這個時候拒絕我的友誼!」
獄警也有點納悶:「據說是一隻螞蟻咬了他……醫生,螞蟻咬的,會腫的這麼厲害嗎?」
老大說不上話,嘴裏只是哼哼,獄警立刻傳喚在場的比爾,問:「你當時看到了什麼?」
俄國毒販總共逃出去兩人,在這種孤島上,沒有人接應不可能安全逃脫。
「渾水才能摸魚——我們出錢,雇幾個俄國殺手過來報復黑幫,把水攪得更渾一點,讓貝拉·西萊斯特窮於應付」,王成沖娜塔莎指了指,娜塔莎結果王成的崗位,端起望遠鏡觀察納什的別墅,隨口說:「貝拉·西萊斯特人沒出現在別墅外,恐怕她現在忙著營救呢。」
這時候,天空中的衛星正對準倫敦德里監獄,釋放著無線電力——這種遠程無線輸電,每分鐘花費王成百萬美元。整整十分鐘后,比爾看到鐵柵欄口一點熒光閃爍,他伸手捏起這點熒光,輕輕地捻動片刻,然後將這支惹事的「螞蟻」,扔進抽水馬桶里……清潔工作做完了!證據已經毀滅。
更有一人跑到監控室,指揮監控室內值班的警察:「把錄像關了,現在是休息時間。」
與比爾同桌就餐的囚犯們自覺端著盤子閃開,對面在桌子上六人齊齊坐到了比爾左右,哪位老大原地不動。比爾很膽怯的站起身,準備換一個地方,或者準備招呼獄警,坐在他左右的幾名囚犯,不耐煩的把他按回到座位上。
「讓他們出發,繞過海岸警備隊,在城市附近登陸!」
比爾尷尬的一笑,正準備回答,對面的老大忽地跳了起來,拚命地抖動著褲管,打聲招呼自己保鏢:「有蟲子,快幫我看看。」
「海岸警還在搜尋毒販下落,每艘船都接受了檢查……」
那隻咬傷老大的螞蟻,確實是比爾養的……納米機器人。
比爾畏畏縮縮的走過去,兩手不知該放到哪裡,他剛把手塞進褲兜,忽又覺得這樣不恭敬,趕緊把手放到桌面上,手掌向下攤在大家視線中。老大的幾位保鏢或者跟過去,照舊坐在比爾左右,或者轉過桌子,準備回到老大身邊。
醫生點點頭:「很有可能,它可能藏在人的衣物里混入監獄……最近有從南美或者美國來的囚犯嗎?或者從這兩地購買的傢具木材?」
比爾一疊聲的求饒,但神態卻沒多麼恐懼。老大看出來比爾的軟弱很假,彷彿是表演,心中不禁一陣陣惱怒……但他也知道,比爾的案子鬧得很大,雖然如今公眾的注意力不在比爾身上了,可真把比爾幹掉了,誰也庇護不了他。恐怕他下半輩子別指望假釋,安心在監獄里安度晚年吧。
嘴裏說著硬話,比爾卻露出明顯色厲內荏的態度,他快速地瞥了一眼餐廳的看守,指望他們聽到這陣大聲喧嘩,過來制止或者打亂對方的步驟,但他沒想到監獄早已完成一團,典獄長知道方格林與他會面第二天便被捕,直嚇得捲起包裹跑路了……當然,臨走前他請好了公休假,一個字都沒對外透露。於是他提前布置的小動作依然生效著——獄警們無視這吵鬧,反而紛紛走出餐廳,把餐廳門關好。
「差不多確定了」,百合低聲回答:「他們談到失蹤的典獄長,說這位典獄長與方格林有關聯……我們明明沒有觸碰這條線的呀,他們怎麼發現的?」
這隻螞蟻很昂貴,因為體內的針管佔去了很大空間,所以裝微型電池的空間不足,隨身能量只能供它爬動一分鐘左右。但經過王成改進后,採用無線傳輸電力的方式給螞蟻提供能源,這才讓螞蟻「生命」更持久……
獄警瞪大眼睛問:「會不會是人帶進來的?」
還有一種劇毒火蟻,咬人後會把毒液注入人體,引起水皰,甚至使人麻木昏迷……但根據目擊者形容,剛才咬人的可能是『特立弗黑螞蟻』,體型大小像,靈活性也像,但這種螞蟻生活在非洲熱帶,我們這裡是愛爾蘭的冬天,『特立弗黑螞蟻』怎會在監獄存活呢?」
百合一邊響應著,一邊回答:「你覺得,比爾是否有必要繼續待在倫敦德里?如果那些疑犯不移送到倫敦德里,比爾待在那裡就沒有了,我們該考慮劫獄問題。」
船外不遠處就是納什的別墅,如果架上望遠鏡,從這裏還能看到圍聚在納什別墅外的記者、停在附近的警車,還有川流不息來慰問納什的市民——隨著方格林被捕,市民膽子越來越大了。
五分鐘后,監獄備用電源重啟,獄內重新變得燈火通明——但典獄長失蹤這件事瞞不住了。監獄的緊急狀態捅到上面,哪裡都找不到典獄長……隨即,對典獄長的秘密調查緊急展開。
而在這場緊急事態中,因為斷電而延誤診治,被螞蟻咬傷的監獄老大停止了呼吸!
「把他帶下去」獄警重新傳喚老大的保鏢,保鏢形容一番后,獄警見到老大被咬的腿繼續膨脹,醫生卻沒有動手,急忙催促:「快點呀,你給他上藥包紮啊。」
老大的保鏢這才醒過味來,趕緊衝到餐廳口呼叫救援。餐廳外的獄警沒想到求援的居然是獄中老大……劫匪比爾這該多麼兇悍能打啊?慌慌張張衝進餐廳的獄警發覺,似乎劫匪比爾沒啥事,他老老實實端坐在餐桌邊,兩手端端正正攤在桌上,一副乖寶寶的姿態?
烏克蘭傭兵是來報復的,他們將假扮販毒分子的復讎力量,對方格林黑幫組織進行掃蕩式打擊。
這種螞蟻是用來暗殺的,它體內有個小小針管,內裝高效感冒病毒以及制敏物質混合液。老大今晚會高燒不止,醫生根據這種情況,會以為老大是過敏反應,給老大注射抗過敏葯,這樣以來,感冒病毒會來的極其兇猛——甚至致命!
比爾卻沒有出門,他趴在獄室的柵欄口,高聲唱著歌「螞蟻農場」這首歌:「討厭很多事,但我愛幾件事,養螞蟻是其中之一。很難相信,畢竟這些年來,養螞蟻是其中之一……」
獄警們默契的關閉錄像功能,這時候,餐廳內,被比爾招呼的幾名囚犯大大咧咧起身:「好的,我們過來了。」
「我聽說你拒絕與我會面,沒禮貌的年輕人……嘖嘖嘖」,老大搖著頭繼續攪動盤中餐:「既然你進了這座監獄,怎能拒絕我的好意呢,你知道這有多麼不安全?在這座監獄里,拒絕我好意的人隨時可能喝涼水死,躺著死,躲貓貓死,呼吸死。
醫生拿起一把剪刀剪開了老大的褲腿。螞蟻咬的地方是大腿部位,如今已經腫起老高,皮膚水亮水亮的,腫脹的皮膚上螞蟻口器的痕迹非常明顯。沿著咬痕,附近的皮膚都出現水腫,連老大的嘴唇眼帘,都開始有水腫痕迹。這麼嚴重的水腫……醫生拿放大鏡觀察片刻,難以確信的問:「真的是螞蟻?」
比爾身邊做了兩個人,按住他的肩膀,對面坐了兩個人將他的手攤在桌上,按住不動。而對面桌上的老大有六個手下,其中一人跑到餐廳門口放風,另一人正在用毛巾遮擋攝像頭。老大獨自一人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充滿威嚴。比爾被嚇得哆哆嗦嗦,他渾身不能動彈,背朝著老大,弱弱地回答:「老大,原來是您……我錯了,我不應該誤解了您的好意,我承認您是這裏的大哥,沒問題,我聽你的!」
「見到不到被咬的蟲子,我恐怕無法做出準確判斷……先沖洗吧,但願沖洗后好一點」,醫生舉起酒精瓶給老大沖洗。獄警繼續問:「螞蟻會這麼厲害?
「海岸警怎麼樣?」王成繼續問。
「螞蟻農場」是一種孩子玩具,一般六歲時西方父母會給孩子買這樣一個玩具,讓孩子觀察螞蟻的生長。所以「螞蟻農場」這首歌充滿了對家庭的眷戀,以及對父愛母愛的回憶——沒有人聯想到其他什麼。
沒人想到這東西是別人飼養的,老大是被別人暗害的——螞蟻這東西是低等動物,根本不可能聽人的指揮。
醫生頭也不抬回答:「行軍蟻有大約半英寸長,可以直接一口把人的皮膚撕下來,但它主要分佈在亞利桑那盆地,我們這裏沒有。子彈蟻有一英寸長,被它叮到會像挨了一槍那麼疼。就疼痛的程度來說,這可是世界上最厲害的一種了。好消息是,它們生活在巴西的熱帶雨林里。
王成咧了咧嘴:「嘿嘿,當初我自己不去監獄,就是怕進去后情況變化,一時半時出不來了——這次演出真不錯,我們只是開了個頭,參与的演員自己推動情節發展了——這樣更真實!……現在別管比爾了,準備突擊行動,讓正常大火燒得更旺一點——我們傾情演出,別人也得熱情點。」
老大褲管里抖下來一隻黑亮的兵蟻,體型稍大,奔跑很快速。老大見到奔跑的螞蟻,護覺腿部的麻木擴散的很快,他拚命地跺了一腳蟲子,卻發覺被蟲子咬過的腿有點不聽使喚。旁邊的兩位保鏢沖了過去,急急用腳去踩螞蟻,餐廳內的桌椅板凳限制了他們的動作,等他們叮叮咣咣把桌椅推開,螞蟻已跑到牆縫中,從眾人眼前消失。
「你很倔強」,老大不慌不忙,用一種萬事都在掌握中的泰然,慢悠悠的玩弄著自己盤裡的食物:「倔強可不好,我不喜歡在我面前倔強的人。」
「確定了嗎?」已轉移到二號高爾夫球場貴賓別墅的王成,撩起窗帘看著窗外,漫不經心的問。這時候王成已經不是胖子船長裝扮了,他整個一副日本人形象,旁邊的娜塔莎也怪模怪樣的穿著艷麗的和服,拿著一個日本摺扇,臉孔塗上厚厚白粉……一不留神,看起來活像藝妓。
「什麼也沒看到」,比爾獃獃木木的回答:「當時我坐在老大對面,雙眼盯著桌子上的手——老大正跟我談手指問題。後來老大跳起來,我也看不到老大的腿,桌子擋住了呀!」
老大的嘴木木的,這時語不成句。獄警有點難堪,回答:「監視器當時出了點故障……你知道的,系統重啟需要五分鐘。我們什麼都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