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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九章 吃相難看

第三百八十九章 吃相難看

猜猜看這樣本在誰手裡?沒錯,樣本就在我手裡。管賬的是新加坡人,而我負責保管樣本。當初這麼設定是為了彼此監管彼此牽制……」
好吧,東西都在新加坡人那裡,你如果拿到了新加坡人的電腦……咱倆二八分成?」
這樣一個美女用充滿仰視的目光看著一個男人,是很容易讓人產生驕傲感的,大多數驕傲的男人接下來會拚命炫耀一番,順帶滿足美女一點小要求,但王成不是普通男人,他大步走到桌前,很平靜的看著桌邊幾位既羞且愧的男人,手指微微一指桌上的槍,歪著頭看著大家不說話。
七年過去了,創始人當中三個人死了——其中包括一位出資人。兩個人入獄了,我們的備用金越滾越大。最近,一個入獄者不久前出獄,他抱怨自己沒得到備用金救援……」
「贓款不能動——警察已經出面了,如果他們不曾追繳到贓款,他們會想水蛭一般死死盯著這件案子,我們誰都跑不了,所以……斷尾求生吧。丟下贓款給警察,我們只拿警察不知道的那部分。」
「看來你是個做事認真的人」,王成打斷對方的回憶:「按你這種執著與專註,無論做什麼事都能成功……可我今天不是來聽你講故事的,咱們還是討論分成吧。」
「這包括騙子的贓款?」
「現在你只要有了新加坡人的電腦,就能獨立完成轉賬——原來這才是你這次委託的目的。」王成冷笑起來:「我並不貪婪,你們那筆備用金我能不能分享,對我來說毫無意義。你們之間的相互欺詐我不想牽扯。
印度女郎拖長了腔說,王成跟著追問一句,表情傻傻的:「比如?」
真實的說,這些身邊人以前殺沒殺過人,蝴蝶夫人並不知道。作為一個騙子,蝴蝶夫人平常自然有另一種生活方式。平民百姓的生活方式。只有有大行動時,蝴蝶夫人臨時雇上幾個保鏢做做樣子。這波人以前是打過交道的,看他們打架鬥毆時的兇悍,蝴蝶夫人以為他們已經夠狠夠厲害了……沒想到,今日他們遇到真正的管道工,頓時成了肉雞。
第一句話是警告對方:在我眼前做戲沒用,我原本也是演員。
但這跟我有什麼關係,你暴露的危險越大,按規矩我越該清除你——五五分成,這是我的底線!」
再後來我專門學習了化妝術,開始學習表演……」
「我還有一個要求——分你四成,你必須掩護我逃走。我們現在是一條線上的螞蚱,我的安全維繫著你的安全不是嗎?」
至於說殺了委託人,那就更不要想了。除非你不想幹這一行,否則沒有委託人會對有這樣歷史記錄的管道工感興趣。
「怕!我知道這筆錢很燙手,哪怕我什麼都沒做,現在的唯一嫌疑人就是我!更何況我確實做了點什麼。」
印度女郎巧笑著軟求:「你可以證明的,今天動手的,不僅僅是我雇的人。大家都紅了眼,大家都恨不得對方死,我只是僥倖搶先一步而已。」
「好吧好吧,我是跟他們會晤了,多年以前我就是他們當中的一員。當時他們剛發展起來的時候,大家都是通過msn聯繫的,誰都不知道誰長得什麼樣。而我,我不想讓他們知道我是女人,所以我專門學了化妝術,學了男人心理學,學習怎樣裝男人。
後來我的名氣逐漸大了,找來的人也越來越多了,我才知道做這一行的人很多,但都不長久,所以我越來越喜歡偽裝,白天我像一個平常的小職員,最最早一班地鐵上班,中午吃泡飯盒飯,晚上不敢和同事聚會,生怕說漏了什麼。
「新加坡人的皮箱,似乎有很多人搶啊,警察衝著他而來,前後兩個殺手都把槍口對準了他,為了搶這支皮箱,我的女人差點喪身。如果我只能拿到三成,那我還不如……嗯,你懂得!」
蝴蝶夫人瞪大眼睛,很詫異的說:「原來你真是哪位管道工?」
不止做了點什麼,所有人當中她做的最多!也最快。
「我需要箱子,我們回酒店取」,女郎堅決地說:「另外,我需要從現在開始,二十四小時的保護。我的人你也看了,我不能指望他們的保護。據我所知,出獄的那傢伙現在也在卡薩布蘭卡,我隨時可能遭到他的報復。」
「沒有我,你無法拿到這筆錢!」印度女郎微笑著回應:「我是委託人,我比你佔有信息優勢,比如——」
第二句話是告訴對方:別在我面前裝傻充愣,這個角色我比你演的像。
「這筆錢之所以起爭端,是因為當初約定,需要五個出資人一起簽字領取。而我們之所以沒有拯救那兩位入獄者,也是用這個借口——其中一位出資人死了,沒有他的簽字我們提不出錢來。但實際上,我們五個人都留下了簽字樣本。
屋內只有王成一粒粒向彈夾內壓子彈的聲音,這聲音越來越響亮,女郎終於想起自己女人的身份,決定先屈服:「好吧好吧,我承認我對你們有誤導。」
女郎緊張地問:「你沒有毀了吧?」
那筆贓款王成已經動了,他現在只恨百合不貪婪。
印度女郎嫣然笑笑:「我馬上說道這個了——最初,聚在一起幹這種事的人有九個,當時有人提議說:我們還能更專業點……嘻嘻,現在所有人都忘了這話是誰說的,其實做出這個提議的,是我!
讓蝴蝶夫人最惱羞成怒的就是這點,話說她雇來的這幾個人都是打過多次交道的,他們並不知道蝴蝶夫人的真實身份,往常到了這種談交易的時侯,蝴蝶夫人都是讓他們迴避的,今天沒有迴避是因為……她實在不滿意他們的怯懦。
五個合伙人之間搞得一團亂麻,他在其中一個合伙人死亡之前做的手腳,有足夠的迷霧作掩護。但現在,如果印度女郎不想動的話,王成真不能動那筆贓款。因為這樣一來,警方確實會對印度女郎窮追不捨。而印度女郎暴露了,這意味著王成也留下案底了。
真巧啊,五個股權代表,五個出資人,今天都出事了——除了你完好無損……嗯,也不對,剩下一個在醫院苟延殘喘,唯獨你活蹦亂跳的,你不怕這筆錢燙手嗎?」
「東西在箱子里」,王成踢了一腳旅行箱,妥協說。
王成接過手槍后,其他幾個拿槍的人趕緊將手槍放在桌上,還衝王成亮了一下手掌,表示手上很「乾淨」。王成一邊玩弄著手槍一邊看著蝴蝶夫人,輕輕地問:「你有那麼好奇嗎?你有那麼無知嗎?」
如果女郎只動那筆備用金的話,王成佔四成,確實吃相難看了點。
「比如我說的備用金,管理備用金的是我與新加坡人,我知道它藏在哪裡,我知道怎麼提現!只有我知道!」
「這個,好像我是委託人耶!我委託你幹活,最後分成你拿大頭,你覺得這可能嗎?」印度女郎一臉的震驚。
如果我的錢被黑了,我也會報復——王成心中嘀咕。起身招呼女郎:「遣散你的人,現在收拾行李跟我走。」
「等等——五個出資人,難道今天參加聚會的五個人,都是出資人?」
比如你出生的地方,比如你最喜歡的餐館,比如你曾經漫步走過的道路……所有這些蛛絲馬跡綜合起來,你是什麼人馬上能勾勒出大致輪廓。你隱瞞不下去的,別以為你過去騙過了所有人而沾沾自喜。過去是大家不想查,不想認真,一旦認真起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沒什麼不可能」,王成臉不紅心不跳:「你應該慶幸你是委託人而不是現場證人,否則,你還有站在這裏跟我討價還價的命嗎?」
女郎俯身去翻動旅行箱,嘴裏說:「幹嘛明天走,越早離開……不對,原來的手提箱在哪裡,這裏只是電腦?我還要手提箱!你……」
「三七,我七你三」,王成臉皮之厚,連印度女郎這了騙子都覺得吃驚。
女郎揮了揮手,吆喝道:「都出去,在院子里等。」
楚楚可憐的媚態騙不了王成,王成的心已經錘鍊的堅如鐵石,他冷靜地回答:「你確實需要逃亡——馬上!警察已通過監控錄像查到了你的存在,雖然你一直裝成男人,雖然你提前離開現場,但別忘了醫院里還躺著一個人,他一旦清醒,絕不會替你隱瞞任何事。
這其實是一場騙局的雙方較量。女郎說的話可信度並不高。從她深謀遠慮早早開始偽裝男人,以及她剛才恰到好處的表演,加上如今她是唯一的利益既得者等等來看,這場刺殺案中,女郎絕不像她表現出的那麼無辜。
王成淡然地將彈夾裝入槍中,用緩緩的動作推彈上膛,輕聲細語的繼續逼迫:「按規矩,如果我在會議現場遇到你,是有權當即殺你滅口。我無須打聽你的來歷,無需知道你是誰,無需給你開口的機會。我必須消除證人,不是嗎?」
「誰知道呢?」王成可不想出頭做什麼目擊證人,他來證明印度女郎無辜?多好笑的事情!管道工什麼時候還負責這個?「我確實看到了兩人開槍,其中一個槍手向我承認他跟另一人不是一夥,可誰知道這是誰在演戲?殺手都不知道自己是誰雇他,他的證詞管用嗎?
言語溫柔,大棒在手,說的就是王成現在的情景:手裡玩著槍,其他人都亮出手掌裝無辜,在王成面前大氣不敢出。這股沉默氣氛造成的壓力越來越大,雖然騙子知道王成不能拿自己怎樣——讓周冉去裡屋,實際上就是交出人質的和解姿態。所以保鏢們才放心繳槍。但幾分鐘后,印度女郎終於沉不住氣了。
新聞報道已經出來了,馬上那位出獄者會知道你失蹤了,從會議現場提前離開,然後……你猜他會怎麼樣?別人不知道你的底細,但長久以來你的生活點滴總會暴露點什麼。
九個人,當時有人不看好我們的前景,有人看好但手裡沒錢,所以最終的出資人只有五個。按計劃,我們每年要提出一部分利潤作為備用金,這備用金的用途是拯救入獄者。
後來形勢需要我們舉行了會晤,我裝作一個娘里娘氣的同性戀,他們都怕跟這樣的人過多接觸,所以常常下意識跟我拉開距離……好吧,我當時在會議室,我跟他們交易過,我提供給你們的時間,故意將會議時間推后了一個半小時。我故意提前離場了。
「沒錯,五個……我剛才說過,其中一個出資者已經死了,被受騙者當街刺死。他的股份後來由其妻族接管——他妻子的弟弟成了股權代表。」
王成一下子笑了:「你如此篤定,看來你確實雇了第二波殺手——我已經放棄了刺殺躺在醫院的傷者,而你剛才說『只有你知道』,哈哈,你果然不可信任。」
「想當初我只是個會計事務所的實習生,喜歡在交友群里跟人閑聊,後來群里人知道我的身份,有人問我能不能幫著……洗錢。我最初干這個是從小錢開始,幫留學生家長把錢轉到國外付學費。
討價還價的原則是:臉皮有多厚,起點有多高。起點高則意味著對方可能妥協的餘地大。
印度女郎十分鬱悶:「我發現你比我會演戲——明明是你二我八。」
「……所以我要開始逃亡了」,印度女郎接著說:「我知道我必須改頭換面,這需要花很多錢,我還需要一個男人,一個保護者,或者庇護者……」
我們九個人開始分工協作,首先湊了一筆錢。當時新加坡正在竭力想做亞洲金融中心,所以對資本公司很饑渴。我記得,蘋果公司創始人之一,當時來到新加坡定居,我們在那時成立了一個掩護公司。
「我八你二……」王成激動的內牛滿面:「太謝謝了,你真大方!」
王成能分到一億多元。好吧,順手人情,帶上她吧。
「備用金有多少?」王成無所謂的問。
「我無法確認具體數目」,看到王成不悅的神情,女郎馬上補充:「這是應急款項,我們當初約定好的,只存現金便於隨時提取。為了保值我們購買了多種外幣組合,拜人民幣升值澳幣堅挺所賜,這筆錢增長了很多。但它的具體價值每天都在變,我無法說出具體價值……前段時間大約價值三億新加坡元。」
這話說得當然不是針對王成了。
王成順勢推演下去:「然後內訌開始了,啊,今天真是你的幸運日,過了今天,除你之外的其餘出資人都下地獄去了,真是巧合啊!你真幸福!別跟我裝無辜。」
看來那手提箱箱體有問題……但王成只希望早早結束這件事為好,他不想過多糾纏,所以懶洋洋回答:「在酒店,箱子很完好。警察已經鎖定那些箱子,提著它進出容易引來搜查,所以我把它放在酒店,用另外的箱子存放電腦。」
隨著王成的示意,其中一個人乖乖的撿起一柄手槍,恭敬的遞給王成。這不奇怪,這些人畢竟不是殺手,街頭鬥毆的兇悍之徒其實最能審時度勢,否則他們早就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死的硬邦邦的了。蝴蝶夫人顯然並不想與王成翻臉,如今在王成的強勢下,他們自覺自愿的討好為上。
「你才二吶,你們全家……」打住打住,印度人講究因果,你針對誰說話,那就說誰的事,說著說著,一個不滿意你咒人全家,人家裡其他人跟你有啥仇?這話一出口,印度人拿你當惡魔。
而王成忽而裝傻充愣,忽而表現出絕對強勢,利用警察、利用倖存者,利用一切他可利用的因素,逼迫女郎倉促做出不成熟決定。現在看來,女郎的情緒……很穩定。她做出的驚慌以及哀婉,基本上都是做戲。
蝴蝶夫人說話的語氣很真誠,話音與語態充滿對王成的仰視與羡慕,彷彿她真的很詫異很愛慕一樣般但這依然是騙子手法——她沒有回答王成的問題。
我只想告訴你:你欺騙了管道工。你並沒有告訴我們任務詳情,而且你本身成了任務的重要證人。這讓我很犯愁,按規則我應該消除證人,但另一方面,你是我們的委託人,我不能對委託人下手……」
「三七,你三我七,這是我的底線了」,印度女郎又怒又鬱悶。
好吧,不管怎麼說,總算是增加了一筆額外收入。
「四六,你四我六」印度女郎幾乎是咬著牙說:「我多年隱忍容易嗎?你只是受我委託參与其中,卻要分一半走……你不要太過分,你的吃相不帶這麼難看的。」
「我明天離開這裏,我們機場碰頭」,王成回答。
王成嬉笑著將槍口轉向印度女郎,繼續說:「當時,你確實曾出現在目標舉行會晤的現場,你現在——算目擊證人,還是現場證人?」
也許你雇了兩個人,也許是其他人雇的,但騙子的話誰信?……等等,你等等,我剛好懂點算數——哦,九個創始人,除了一位出資人死亡外,其餘幾位沒出資的,有兩個死了,一個在獄中,唯一一個自由人剛好出獄,然後內訌就開始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