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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二章 騙術對決

第三百九十二章 騙術對決

「怎麼回事?」,騙子喃喃自語。
開賭場的自然希望賭客把錢全留下,賭客們自然希望賺的盆滿缽滿走路。
而高潮就是一種專註,在那時這本領會自動浮現出來……所以,跟他上過床的女人,他基本不擔心對方背叛。
賭客的技術日益更新,抱著傳統不放的賭場必定是倒閉破產。於是,如今賭場的技術更新換代的很快,洗牌已經不用人工了,完全用電子洗牌機洗牌,發牌的時候牌盒口蒙上黑帘子,賭桌上一切反光的東西都沒有,想通過計算牌而得到出牌規律,已經是很難很難。
可現在蝴蝶成了狗皮膏藥,甩又甩不脫,他真後悔當初答應掩護蝴蝶跑路。
蝴蝶會意,立刻拉著周冉走進路邊隨意一家店鋪,跟在後面的蚊子手抄在口袋內,這會兒工夫,他已經神奇的換了一身衣服,假裝路人甲一般站在商店門口,吹著口哨東張西望。店內,蝴蝶看到一件貨物,立刻裝出情不自禁的模樣,「無意識」中用原先的嗓音與調門說了兩句,馬上警覺的望了望周圍,換成假嗓子繼續。
當然,在這種技術更新大潮下,總有些賭客喜歡戀舊,喜歡老式的人工洗牌,認為這樣充滿人情味。不是這樣的賭場他們不進。而這家賭場少數幾個維繫傳統的賭場之一,賭客們來到卡薩布蘭卡、來到這樣的賭場,就是為了這股懷舊的氣息。
「——警察已經盯上你們這個組織了,他們已經逮到了活口,按常理蚊子此刻應該惶惶不安,生怕被警察察覺行蹤進行追捕,他怎麼有時間有精力挨個轉賭場,尋找你的蹤跡?」王成邊走邊說,周冉在旁邊裝出什麼都沒聽到的模樣,好奇的做東張西望狀。
我上司認為:騙子們來來去去,抓不勝抓。與其跟騙幾塊錢的小騙子不斷糾纏,還不如找到他們的源頭,將他們一舉剷除。所以有了我的潛入。到目前為止,我只傳遞出卡薩布蘭卡聚會的消息,警察只知道新加坡人是總會計師,他們得到我傳去的相片,但他們不知道我們具有是那些人,有幾位參加聚會。」
蝴蝶縮回了身子,似乎怕對方察覺自己的凝視。王成回應:「我已經讓酒店把行李送到機場,我們就在機場結賬。」
蚊子這種變異方式對公司有用嗎?
這是架私人商務客機,唯有在主人閑置的時候才會出租。購買商務飛機的人不可能自掏腰包、長年累月雇傭飛行員與空勤人員,所以飛機上的空勤都是租來的,用機場方面指派。所以「蚊子」想混上飛機,也不是不可能的——王成特意為對方留下了這個破綻。
身為公司職員,其中一個責任是發現新能力,並引導變異者加入公司。不過,王成如今已具備了這種能力,「蚊子」的存在……就是跟他搶飯碗。
這人太花心了,但好在他對女人向來不錯。也許是童年經歷留下了什麼陰影,他受不了女人在他面前柔軟哀啼,所以他的錢全花在女人身上。他從沒有積蓄,如今剛出獄,他比誰都更渴望得到那筆備用金。他覺得自己入獄時,這筆錢就該花在他身上,如今,他只不過是討還欠債而已。」
王成湊在舷窗邊一張望,發覺遠處駛來的一輛加油車上坐著一男一女兩位「地勤」,他們柔情蜜意的垂首交談著。等加油車越駛越近,車上那個男人故意裝出明顯嚴肅的神情,與開車的女地勤拉開了距離。女地勤對此嬌嗔一笑,似乎發出一聲啐罵,而後也板著臉,將加油車靠近了飛機油箱口。
機上的空姐殷勤地端來飲料讓王成品嘗,兩位空姐相貌都很亮麗,態度溫柔動作大方。周冉接過冰鎮香檳,大大抿了一口,感慨說:「我終於見到漂亮空姐了,哈哈,以前做外國飛機,服務員都是老媽子,難得啊難得。」
女人身上的味道確實跟男人不同,為了種族繁衍,女人身上大性腺格外發達,她們渾身撒發出一種似有似無的氣味以誘惑男人,而男人當中……傳說公司的王牌、「戲子」身上的大性腺也很發達,能通過氣味令女人心悅誠服。而王成只學了三成「戲子」的本領。但在他身上,這本領平常不顯山露水,需要在凝神靜氣的狀態下,專註精神力輸出才能催發。
「你對他……一點留戀都沒有嗎?」王成隨口問。
哦,用鼻子一聞就知道是男人女人,這也算是一種進化變異吧!
這個人是條美女蛇,留她在身邊呆的越久,她知道的越多,弄不好對方坑了王成逃走,王成好不敢大肆聲張。
好吧,這也算成為一個卧底,成為一個情報人員的門檻。但今後,別指望對方有所眷戀。
真是很期待對方的表演啊。
這個綽號好啊,蝴蝶用這個綽號稱呼對方,還帶有瞞過周冉的意味——這句話從字面上理解,也能得出大致相同的意思。
接下來騙子的腦袋有點發懵,過程他已經記不清了,他暈乎乎的揭牌、下賭注,麻木的一局接一局。期間他做出各種努力想引起王成注意,可是對方總是淡漠的維持著那個親切而熟悉的調門,分牌、發牌,下注,收穫……
「迷……魂術?!」騙子喃喃的望著王成。不知怎地,他對王成興不起仇恨,所以這句話說的軟弱無力。
蝴蝶嘆了口氣,說:「你不知道錢對『蚊子』有多重要。『蚊子』好色如命,見到女人邁不開腿,據說玩的女人多了,無論女人怎麼偽裝,他用鼻子一聞就能知道對方的性別愛好。我偽裝成男人,騙過了無數騙子,但在他面前……他第一次就認出我是女人。
蝴蝶跟布萊爾不一樣,布萊爾是走投無路了,王成是他最後的依靠,所以他不擔心布萊爾的背叛。而蝴蝶則不同,即使到了窮途末路,只要給蝴蝶時間,她馬上能勾搭上另一個男人,然後跟對方遠走高飛。當然,臨走之前她不介意再坑王成一把。
沒錯呀,迷魂術這種東西只是在電影小說中出現,現實生活中沒聽說過……這人,明顯是輸急了亂找茬,咱不跟他一起丟人。
蝴蝶猶豫片刻,終於不忍心放棄眼前機會,她繼續用英語解釋:「這個,我所在的組織其實是個很鬆散的組織,他們彼此之間按約定協作洗錢,類似這樣的組織不止這一家,組織內的成員也很複雜。我至今未弄清楚參与者具體有多少人,我想警察也搞不清楚。
「裝神馬糊塗?」其中一個賭客一邊罵一邊起身:「你這傢伙像丟了魂似的,一對二也敢不停跟庄,弄得我們不知道該跟還是放棄。能堅持到現在算你幸運,你小子,今天是來找死的?」
艙內這時候必須營造悠閑的假象。通過剛才一番表演,王成與蝴蝶營造出一個假象:蝴蝶才是這一行人的真正主人,王成是她雇來的保安,周冉是她的掩護人。因為在店內不小心露了破綻,所以三人才匆匆決定提前離開。「蚊子」如果不舍的放棄那筆錢款,他就必須追上來。否則飛機飛到天上,就不知落到哪裡了。
三人邊走邊說,周冉喋喋的說著自己的計劃,走出賭場后王成打發了酒店的禮賓車,隨著興奮的周冉沿海岸散步。蝴蝶尾隨著兩人身後保持侍女狀態。過不了多久,她湊上來輕聲提醒:「『蚊子』還跟在我們身後。」
你可以問問她們,保管都是最近才入行的。等她們年齡大了,富豪們不願看了,她們會被調入普通民航客機,繼續擔任空嫂、空奶……」
機艙內作為布設很空蕩,蝴蝶坐在艙邊不停地向窗外張望,為了緩解緊張情緒,她隨口應付周冉:「這不算什麼?國外工會組織很強大,當初招募的空姐,即使年齡大了也不能解僱,所以平常的民航線路上都是空嫂、空奶。唯有這種專門為富人服務的商務客機上,才有最年輕的空姐。
蝴蝶愣了一下,她小心地打量了一下周冉,輕聲問:「你這位女友,難道是你搭檔?」
周冉繼續做著緩和氣氛的努力:「酒店會答應嗎?」
即使是新技術賭場,當賭客坐莊時,才用的也是手工洗牌,不過有時候是荷官洗牌,有時候這屬於莊家的權力。如今新莊家上位,荷官果然拿來一副新牌。王成用拿慣槍的手快速而嫻熟的洗牌、切牌,而後像老手一般熟練地把牌分發到個人。周冉瞪大眼睛正想誇王成幾句,蝴蝶湊撲進她耳邊低聲說:「不能說話,一句話也不能說了。」
停頓了一下,蝴蝶望了望周冉,發覺對方好事一副茫然無知的表情,只顧欣賞風景瀏覽櫥窗,她繼續說:「當初我偽裝成會計事務所的普通小會計,在網上散布一些洗錢知識,然後接受一些零散的委託,逐漸慢慢接近那些騙子首領——最初給我生意做得就是『蚊子』,是他引我進入這一行的,我知道他對我有一份好感……」
稍作停頓,蝴蝶忽然說:「他來了!」
王成這時心中一直在盤算:救,還是不救蝴蝶。
「剛才……」騙子想說:剛才的賭局我什麼都不記得了,怎麼會有這種事?明明是……但此時,幾位賭客已經起身向外走,王成開始收拾籌碼準備離開。騙子忍了忍,心中那份柔軟令他忍下了其餘的話。
騙子回過頭來,忽然覺得一貫對人不信任的他,對面前這人產生了一股說不出的濡慕心理,他興不起敵意,無法提起警惕,話出口的時候,帶著股自己都無法解釋的親切:「好吧,謝謝!」
必須與對方撇清關係,否則其餘賭客不甘休,賭場也會來找麻煩。
當然有用!
蝴蝶用眼角瞥了一瞥身後,王成頭也不回提醒:「不用回頭,他還在跟著我們——七點鐘方向,離我們五十米。」
雙方目光一對,騙子只覺得王成的目光很熟悉、很親切,像是某位他多年前的朋友。說起來騙子親情淡漠,父母不值得他懷念,親友……他有錢的時候這些人是親友,沒錢的事後那些人是路人。在騙子的一生中,只有童年時代某個夥伴令他多少有點回憶,這一刻,騙子覺得對方的眼神是如此熟悉,好像就是他那位失散多年的友人。
王成聳了聳肩,不滿的撇撇嘴:「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你小子今天總是針對我,打亂我女友的運氣不說,現在又說這話,你想找死還是想找賭場的麻煩?」
等騙子終於回過神來,忽然發覺場上幾位賭客臉色都有點發青,他們面前只剩孤零零幾個籌碼,而王成面前的籌碼則堆成了山。他馬上看看自己眼前,原來自己只剩下最後一個籌碼。
「小說中的情節,你也能拿到現實中說話,你真是看電影看多了」,王成嘲笑著說。
「我很納悶——」,王成繼續保持著勻速,手裡挽著周冉散步,蝴蝶湊上來后,自覺挽起王成另一隻手臂,邊走邊用嬌軟的胸部親蹭王成的胳膊,胳膊上傳來的感覺很柔嫩,很舒適。
站在門口的「蚊子」眼睛一亮,也不回身打量店裡,抄著手悠閑的走開。緊接著,蝴蝶匆匆帶著周冉走出店內,這時候他忽然展露崢嶸,用一付主人的口氣吩咐王成:「立刻去機場,我們馬上離開!」
王成坦然的點點頭:「搭檔,哦,也可以這麼說。我們是應該讓她迴避一下,但我擔心她離我遠了,一旦發生危險我來不及救援。」
周冉歡呼雀躍起來:「我想去夜總會,像法國紅磨坊那樣的夜總會,看看裏面的歌舞與奢華……我過去總想去看看法國式狂歡,但自己一個人不合適,再說,過去錢總不湊手……」
機場跑到盡處停著一架商務客機,這是王成臨時租用的。原本明天一早飛機起飛,王成的提前來到意味著一起準備工作都得提前。不一會兒,地勤們開始忙碌起來,加油的加油,檢查機械的在客艙內忙碌。
「蚊子」是那位騙子的綽號,這綽號意思是:此人叮人一口,不吸干血不放棄。
蝴蝶知道王成已經做了決定,她想了想,惋惜而遺憾的回答:「他這個人……曾經對我很在照顧,很細心很溫柔,但……如果他向別人透露了我的存在,那我……真是永無寧日了。」
莊家總是大家注意的焦點,包括莊家的表情、舉止,以及他身邊的一起。如今王成做了裝,那位才出獄的騙子可以明目張胆肆無忌憚的打量王成身邊的兩個女人了,在這種情況下,蝴蝶跟王成無法私下溝通,只能端坐在哪裡裝溫柔。那位騙子歪著頭眯起眼,仔細打量周冉后,輕輕搖搖頭,而後將目光轉向蝴蝶……
這一刻,王成一方面驚詫對方勾引女人的手腕與快速,一方面驚奇對方的堅韌。
「要叫牌嗎?」王成輕聲發問,語調柔和,帶著股溫情關懷的味道,令人不禁覺得……眼前這人真不錯!他是個好人!
她這話的意思是:你說話都不迴避她嗎?可以嗎?
王成打斷對方的話:「據我所知,騙子從不缺錢,有人甚至兜里只裝幾塊錢,就能奢華週遊世界,因為他們能不斷找到新金主。據我所知騙子都很膽小,很謹慎。即使警察不知道『蚊子』的存在,他也不應該如此大胆與悠閑……你曾經一直偽裝男人,蚊子如果對你有好感,難道他是……『玻璃』?」
周冉感覺到艙門氣氛凝重起來,她小心的問:「我可以說話嗎?……好吧,我們留在酒店的行李怎麼辦?」
冷酷,鐵心腸——王成心中如此評價。這個女人一點都不戀舊情,也不知道警方當初怎麼培養出來的。
嚴格的說來,這次來卡薩布蘭卡會面的五個人只能算是組織內的會計師,我們不是出面詐騙的人,我們也不是管理騙子的頭目,我們只是將所有騙子的涓滴細流彙集到一起,然後……你懂得。
但現在,飛機上的空勤人員已經滿額,蚊子雖然能勾引一位地勤人員靠近飛機,他有什麼辦法化身空勤人員呢?
其實,這時周冉身上的特工技巧已經覺醒,通過身上植入的晶元,她已經掌握了六門語言,還加上全本的「財產法」條文與案例。她明白王成與蝴蝶在秘密商議著什麼,可是她更明白:這個時候她最好裝傻。
其餘幾位賭客正在猶豫是不是要爭一爭,聽到這話忽然覺得很慚愧。
周冉趕緊表態:「我什麼都沒聽到,我不懂英語的。」
這意思是:我對這女孩很看重,我們有一份情誼在,我不忍心她陷入危險,所以沒辦法,只能讓她待在身邊。但我又不想讓她知道太多被人當做把柄,所以最好的方式是:在以後的交談中,注意點措辭,說話隱晦點。
「我們走——」王成下了命令:「別走太快,你用原先的語調與嗓門說點什麼,然後我們直接去機場。」
「好吧,我們可以走了」,王成招呼周冉:「贏了很多錢,你想怎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