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 低調炫耀
於是，通訊頻道內再沒有更多「地速讀出」請求了。
一陣比平常長的多的沉默之後，塔台回應：「『灰雁p1352』，我這裏的讀數是，呃……1652節。over。」
「怎麼那麼說話呢」，周冉洋溢的說不出的得意，不客氣批評塔台調度：「這麼不專業！」
飛行員緊接著又問，話音里濃濃的「低調得意」都抑制不住：「我是『灰雁p1352』，請求4萬英尺高度的空域使用權，over。」
此時，已經站在地面的蝴蝶問出同樣的問題：「我們這是在哪兒？」
一直以來自己拿蝴蝶當委託人看，堅持不對委託人下手，但現在任務已經結束，任務款項已經交割，護送蝴蝶出逃只不過是一時心軟，接受的額外任務而已。只要把蝴蝶安全送到留尼旺群島，最後蝴蝶是否成為自己手下，已經跟職業道德、行規無關。既然自己下不了手殺她，那就……
如果你覺得現金數量太龐大，你還可以在酒店完成轉賬，然後天南海北任你翱翔。哦，我租下這座小島一周，在這一周內你是島主，你可以隨意決定行程。」
片刻過後，一位空姐過來報告。知道王成孤身一人了，空姐顯得眼睛亮亮，神態風騷，她俯身遞給王成一部無繩電話，飽滿的胸乳垂在王城面前充滿了誘惑，放開心懷的王成毫不客氣的在上面擰了一把，手感滑滑的軟軟的，很不錯。
又是「颶風號」！王成腦海中閃過一絲疑惑，但馬上又覺得自己過於敏感過於多疑。
王成之所以猶豫，是怕蝴蝶心中還有什麼挂念與不舍，或者有什麼歉疚感。從心理學上說：這份歉疚感無處宣洩，最終很可能轉化成仇恨感，從而惦記上對「蚊子」下手的人，沒準她今後會以報仇為理念，藉助給「蚊子」報仇來平復自己的歉疚……
留尼旺群島具體包含多少島嶼，國際上從沒有統計過。以前是鞭長莫及，現在這裏被特意經營為世界富豪、好萊塢明星、政治家等等顯要，攜帶家人和朋友匿名度假的地方。度假小島的名稱「不可說」、「未命名」，經緯度……飛行員心中知道，但都不在紙上標註。因為主島面積較小，比例尺稍小的地圖上你甚至找不到留尼旺的存在。
一時之間，「地速讀出」成了度假富豪們的攀比，要求「地速讀出」的請求一個接一個。周冉心中痒痒，跳著腳
沉默，飛行員回復：「是呀，都要降落了，所以我不打算爬升到那個高度，我要下降到那個高度。over。」
蝴蝶過去做騙子這一行，但她終究是騙子。她也許曾接觸過留尼旺銀行，但腳踏實地登上這座群島還是第一次，畢竟這地方實在偏遠，誰沒事翻越馬達加斯加島，尋找這座地圖上找不到的小島。這地方真正是……只有鳥拉屎啊，它唯一的產業就是度假旅遊。
「比奇d352，你的地速是120節。」塔台回答。
塔台調度原本的意思想說：這裏的飛行員都是菜鳥。但考慮到不能得罪這些富豪，所以中途換了詞……但他的本意誰都清楚。
「塞斯納c148，你的地面速度是90節」，塔台回復。
「你忘了這裡是神秘島？」王成看到周冉還沒出現，說話也沒顧忌：「這裡是全世界最佳銷聲匿跡的地方，房間可以匿名預定，登島無需護照簽證，匿名登島，匿名離開，水過無痕，沒人知道你來過，沒人知道你離開。尤其是：飛機上的主要乘客是我，你完全不存在，什麼時候想走你隨便——提著你的錢走，就從酒店走。
幸運的是，當空姐年輕靚麗的時候，她們是在商務客機里服務，服務的對象肯定荷包鼓鼓。而在包機飛行的航班上，空姐們的活兒都很輕鬆，她們不用十分鐘一穿梭，挨個替乘客倒水送餐。落地后她們也時間充裕，因為他們的乘客經常要在當地停留好幾天，直到把事情辦完，或者包機接受下一份預約。她們因此不用第二天搭上另一個航班走。
周冉立刻回答：「我無所謂——我對我自己都沒支配權，你想怎麼辦，由你！」
沉默了片刻，傳來了塔台調度員略帶驚奇和嘲諷的聲音：「都要降落了，你打算怎麼爬升到那個高度？」
「……」
到了房間安置好，蝴蝶始終沒有問「蚊子」的下落。等洗完澡，洗去旅程的疲憊后，蝴蝶一邊揉著濕發一邊問：「我能停留多少時間？提現的地點在哪裡，我記得在主島聖但尼？」
不可否認，王成留給空姐的印象是個花心男，旅行途中還帶兩位女伴同行，其中一位稚嫩一位身材火辣。但誰讓這男人很令人心動呢。這樣英俊多金的男人簡直是最佳擇偶對象
「不用了，繼續飛我們的」，王成走到窗口向下看了看，但實際上他除了厚厚的雲層什麼也看不到。
細說起來，她們唯一能與男人長時間相處的地方，反而是在空中、在機艙里、在工作時間。在一個狹小的空間，她們將與自己的乘客數小時、數十小時相處在一起。如果願意，對方能變得比男友還熟悉。而空姐的細心照顧會讓男人覺得她們灰常可愛。
「先生，我們剛接到地面信號，地面上有信號，要我們報告飛行識別代碼？」身材火辣的空姐一點沒有閃避的意思。
「沒錯，這是你的旅行終點。世界上唯有這裏，存在『不可說之島』，而且這樣的島嶼不止一個。」
沉默許久，塔台調度員啞著嗓子回答：「好吧你贏了，4萬英尺到1萬英尺的高度你任意飛，這地方沒飛機到那個高度閑逛，哈，這裏都是……遊客。」
兩萬美元租下小島后，小島上唯一城堡在這一周內就屬於你，你可以帶十五位朋友及其女伴一起，享受酒店所屬法國大廚烹飪的美食。以及兩架觀景直升機服務，另外，一艘「劍魚1000」型觀景潛艇，隨時帶你去海底漫遊；一艘價值一千萬美元的豪華游輪將領你去海上狂歡……
王成心境豁然開朗：最近一段時間，也許是長期處於被追殺狀態，自己心裏過於緊張，導致做事太拘謹。
整座小島常年只有十二人居住，都是酒店服務人員。而那座城堡就是小島上的唯一酒店客房。城堡內共十五個房間，它們不分拆零租，要想入住就必須把整座小島租下來……整座小島的租金是兩萬美元一周。這房價——僅僅是房價，在西方世界被譽為「最昂貴的度假之旅」。
蝴蝶沉吟著說：「我還是……想去別的地方提現金，另外，我想設立一個匿名賬戶，你可以幫我嗎？」
干她這一行的，在青春靚麗的時候成功嫁出去那才是最好出路，否則，等人老色衰就要調入普通航班，成為一名普通空嫂或者空奶。這一輩子就平平淡淡過去了。
人都以為空姐風光，成日在天上飛來飛去，今日巴黎明日倫敦。但實際上這工作正因為兩頭跑滿天飛，導致她們
塔台乾巴巴的回答：「我不能說，over。」
好吧，接下里通訊頻道內再無人炫耀無人得意。在一片通訊靜默中，王成的座駕不斷盤旋、不斷降低高度，直到飛機輪子著地，通訊頻道才傳來幾聲乾巴巴的問話：「塔台，剛才那貨降落在那個機場？」
很明顯，附近為自己飛行速度而驕傲的不止那兩個傢伙，馬上有個從附近法國軍事基地起飛的戰鬥機飛行員得意的說：「哦，飛行控制中心，『鴨子151』需要地速讀出。」
王成點頭，蝴蝶轉向周冉，笑得很討好：「小姑娘，你想我們在這裏分手，還是……」
這時候，飛機已經飛行了十小時，安眠藥的藥效已經過去，周冉與蝴蝶相繼醒來，聽到客艙內的對話聲，她們爬起來收拾收拾準備降落。當飛入目的地空域時，一個塞斯納（一種螺旋槳民用飛機）飛行員大約是位「富二代」，第一次駕機飛行令他很得意洋洋，語氣傲嬌的請塔台讀出他的地速。
對外人來說，它唯一的功能也是度假。至於說島上那些「不可說之島」……哪些地方從不做廣告，預定房間都要排隊。不到每周花費五萬美金的消費能力，沒人告訴你這些神秘島的存在。
怎麼算也是殺手之王了，我做什麼，怕誰質疑？
王成的回答與塔台調度相同：「我不能說出它的名字。」
王成拍拍周冉的肩頭，轉向蝴蝶說：「我不信你沒接觸過這座群島？」
這件事被他迅速拋在腦後。幾小時過後，太陽剛剛爬到天中央，飛機進入留尼旺群島領空。這時候留尼旺群島正是飛機滿天飛的時候，應王成的要求，飛行員打開了他們與塔台通訊對話，並將這對話傳送到客艙內。
蝴蝶猶豫了一下，這時周冉蹦跳著走進來，快活地說：「我剛才去了廚房，廚師說我可以坐在露台上喝香檳，露台很高，椰子樹很近，隨手能摘下椰子，他保證在三秒內摳出椰子汁，讓椰子汁保持最新鮮狀態……哦，他還說：如果我喜歡讓椰子掛在樹上喝椰汁，他也能做到——太牛叉了！
更妙
蝴蝶轉而望向王成：「我承認你的安排很不錯……你想跟我分手嗎？在這裏？」
被這樣一個從不說真話的女人盯上，時刻擔心她出賣與背叛，真是很頭疼的事。
蝴蝶皺起了眉頭，似乎在記憶中尋覓。周冉在王成面前從不怕顯露無知，她很狗腿的湊到王成身邊問：「留尼旺群島，這名字很吉利啊——留你旺！我知道這裡是一個法國海外省，號稱『法國仙島』，『法國最美麗的地方』。但……你剛才說『不可說之島』什麼意思？」
一剎那間，王成腦海中推敲過無數可能性……忽然之間，他大笑起來：我這是魔怔了。對人心研究過多反而有點畏首畏尾。論起來只要自己施展一次迷心術，完全控制蝴蝶后，她能翻出多大浪花來？
王成后一句話是對無繩電話說的，飛行員立刻在電話里回答了時速，而後補充：「我已經報告了空管部門，聽說颶風號這次休整，加裝了高精度導彈，這種導彈可以進行空對地，也可以進行空對空遠程射擊……請等等，他們申報資料上說，導彈射程300公里。如果這資料是真實的，我們已經飛出了它的射程範圍。」
蝴蝶眯起眼睛打量周圍的椰子樹、沙灘，海濱，已及腳下的高質量機場跑道，加上遠處的城堡，問：「你確信這是留尼旺群島？」
還有還有，他說我們還能坐在海底觀景潛艇內，讓潛艇駛到珊瑚礁邊，或者駛到鯊魚身前，喝著冰凍香檳、品嘗他做的法國大餐，這簡直……酷斃了！」
王成手上繼續揉捏，那位空姐保持微笑，漸漸地眸子如水。王成一邊揉一邊問：「誰？這麼多事？我們現在在哪裡？」
空姐們都很珍惜這份工作，工作中遇到小小的性騷擾，她們會微笑以對，如果對方未婚，則還可以勾搭一二——大多數空姐都是這樣嫁出去的。而幾十年間，也沒聽說有空姐投訴性騷擾。
「空中鎖定？」王成很詫異：「我記得『颶風號』上只有幾架攻擊直升機，他們應該沒有防空火力……現在的飛行時速是多少？」
大笑著一腳踢開艙門，再一腳將「蚊子」踢下去，「蚊子」的身體在空中翻滾著飛出視線，這時的「蚊子」已經凍成一個大冰
王成腳下這座島嶼就是其中一座「不可說之島」，島的名字屬於「未命名」。整座島上只有一棟建築——三層高的法國古堡式建築。古堡面積並不大，是開放式的，整座島嶼是它的庭院。高質量的機場跑道是填海建造出來的，只有一條跑道，但可以停靠任何機型。
「別理他」，王成冷笑一聲：「什麼時候國際航線歸『私人海軍』管制了？海軍你就管海面上的事嘛，空中的事歸空軍管，讓他自個牆角蹲著去。」
那空姐輕微的「哼」了一聲，輕輕一扭腰，身子脫離魔掌：「我們正在索馬里上空，要求我們發識別信號的是英國『私人海軍』——颶風號航母。」
留尼旺群島還有一個稱號——「世界洗錢中心」。這座島的金融管制很寬鬆，在國際金融機構大力打擊洗錢活動的同時，這裏成了監管部門力所不能及之處。尤其是這裏還有十余座「不可說之島」。
對於高速商務客機來說，一百公里距離只是幾分鐘的事。飛機現在的飛行高度是6萬余英尺，距地面約18公里，飛行速度不亞於戰鬥機速度。對方的空對空導彈即使現在發射，也追不上來了。
王成微笑著揮揮手，蝴蝶情緒明顯不高，她沒有參与這場遊戲，走到一邊坐下，渾身縮在椅子中。一旁的空姐們立刻轉達了王成的請求，不一會兒，喇叭里傳來無線電開關的喀嗒聲。王成座駕的飛行員抑制住得意的神情，盡量低調的問：「塔台，『灰雁p1352』準備降落，需要地速讀數，over。」
王成吩咐完，正要抱怨幾句飛行員多事，這樣明顯越界的事情還拿來詢問，空姐補充說：「我們剛才遭遇了一次『惡意鎖定』，然後對方要求我們發送識別代碼，我們的飛行員認為，最好還是告訴你一聲。」
沉默了片刻，一架在附近飛行的雙發比奇（一種雙座螺旋槳飛機）不甘寂寞，同樣要求塔台讀出它的地速。
短暫的沉默后，塔台回答：「地速525節，『鴨子151』」
在洋妞空姐看來，她們並不在意對方身邊追求者的多少，追求的人多了反而是一種魅力表現。她們更在意的是對婚姻的承諾……
「等等……對方又來信號了」飛行員緊接著說：「對方說：很抱歉，這隻是一次演習……先生，這件事你要投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