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堅難的抉擇
如果支持重山的意見，西部軍團自然就不用獨自面對明月帝國軍的威脅了，可光輝帝國軍也將完全遵照蒙恪制訂的青州戰略來執行，這是孟虎所不願意看到的，他不希望光輝帝國變成一個人口過億、幅員遼闊的超級帝國！
可要想實現這個目標談何容易？也許真的只能希冀光明女神降下神跡了。
輕盈的腳步聲中，侍女含韻拿著狐裘披到了秋雨棠身上，語含哀傷地問道：「殿下又想起駙馬爺了嗎？」
秋含韻道：「小婢相信司徒老將軍能行，對殿下更是充滿了信心，八王之亂三百多萬叛軍，多大的聲勢？殿下還不是力挽狂瀾，幾乎是憑藉一己之力拯救了帝國？這次光輝帝國軍雖然來勢洶洶，卻也不過五十來萬人，還不夠殿下動一動小手指頭呢。」
……
秋雨棠苦笑搖頭，說道，「現在的帝國跟八王之亂前不能比，光輝帝國軍的強大更不是八王叛軍所能比擬的，這次的兇險遠遠超過上次八王之亂，既便是我，也不敢斷言帝國就一定能最終獲勝，事到如今也只能是盡人事而聽天命了。」
剛進大帳，賈無道就顯得有些焦急地迎了上來，問道：「將軍，軍事會議上蒙衍有沒有提出修改青州戰略的事？」
「呃……」
蒙恪的安排其實就是變相的舉手表決制度，不過範圍很小，僅限於三大指揮官。
「什麼！？」
蒙衍則是高興又摻雜著些許懷疑，有了孟虎的主持，分
事實上，蒙衍的確沒有向另外兩位指揮官通氣，他原以為在所有師團長以上將領參加的軍事會議上，重山和孟虎再有不同意見也絕不敢駁了他的面子，他畢竟是皇子兼最高指揮官啊，可讓蒙衍沒想到的是，孟虎還沒有說什麼，重山卻先跳出來了。
人群中，史彌遠見孟虎久久不出聲，不由再度輕咳一聲，說道：「孟虎將軍，你是不是應該對大家說說你的看法？」
河原，西部軍團駐地。
西京，月王府。
秋雨棠很無奈地發現，要想緩解明月帝國所面臨的嚴峻局勢，要想避免亡國的命運，那就必須奪回青州並且全殲入侵的五十多萬光輝帝國軍，只有這樣，光輝帝國才會跟明月帝國一樣傷筋動骨，兩大帝國才會回到同樣的起跑線上。
孟虎心中這會也翻騰開了，蒙衍提出的分兵出擊雖然有些出乎預料，但他的目的卻是昭然若揭的，故意派重山的北方軍團為南翼，而讓自己的西部軍團為北翼，其用意還是要借明月帝國這把刀來除掉自己和西部軍團！
「那也未必。」孟虎森然道，「如果你知道
秋雨棠苦苦一笑，不再多說什麼了，秋含韻一個小丫頭是不可能知道軍事大事的，這次帝國所面臨的兇險豈是八王之亂時所能比？先不說司徒睿的二十多萬疲憊之師能否擋住光輝帝國五十萬虎狼之師，就算最終擋住了，而南北各州的援軍也順利趕到西京，明月帝國所面臨的嚴峻形勢也不可能得到根本的緩解。
賈無道急道：「漆兄，究竟是怎麼個計劃？」
「史彌遠！」賈無道非常肯定地說道，「這肯定是史彌遠想出來的毒計！」
蒙衍和重山聞言愕然，兩人都是滿臉的難以置信。
不過兵分三路出擊的計劃就這樣定下來了，三大指揮官中，蒙衍和孟虎都贊成分兵，重山一個人反對已經無法改變大局了。
如果只有北方三四個州的援軍，孟虎還不怎麼擔心，孟虎最擔心的是秋雨棠肯定會趁機來個各個擊破，而且肯定會選他的西部軍團為突破口，那問題就嚴重了，如果北方三、四個州的援軍再加上秋雨棠手下的禁衛、近衛兩大軍團，明月帝國軍的總兵力將有可能超過五十萬人，雖然這五十萬人大多都是些新兵，可西部軍團何嘗不是新兵？
秋含韻卻還是自信滿滿地說道：「小婢還是相信殿下，
所以蒙衍心裏甚至有些怪史彌遠多嘴，一個重山已經讓他無法下台了，如果孟虎再公開支持重山的話，那麼按照三大指揮官的職權劃分，蒙衍提出的分兵出擊的計劃就要被徹底駁回了，這是蒙衍所無法接受的。
蒙衍神色陰睛不定，眼看就要爆發時，史彌遠忽然輕咳一聲，出列說道：「既然殿下和重山大人意見相左，接下來是不是該聽聽孟虎將軍的意見呢？」
台階下，漆雕子眉鋒緊鎖，望向孟虎的目光中同樣充滿了焦慮。
重山驚愕之餘，眸子里流露出明顯的慍怒加失望，他完全沒想到孟虎會支持蒙衍的分兵計劃，他雖然對孟虎所知不多，可從他所創造的那些輝煌戰例分析，孟虎絕不是個沒有戰略眼光的武夫，否則燕王也不可能委以第三指揮官的重任，可是現在，孟虎卻出人意料地支持蒙衍的分兵計劃，這是怎麼回事？
孟虎點頭道：「這樣一來，決定這場西征成敗的就只有一個因素了，就看誰能爭得先手了，如果明月帝國軍首先擊破了我軍兩翼中的一翼，那麼我軍最好的結果就是退守青州，最壞的結果就是全軍覆滅，如果是蒙衍的中路大軍首先擊破了司徒睿的殘兵，那明月帝國就直接滅亡了！」
如果支持蒙衍的意見，西部軍團就得獨自面明月帝國北方三個州甚至是四個州的援軍！
「傻丫頭。」
眾人這才想起西征
「就是他！」孟虎也極其肯定地說道，「今天在軍事會議上所發生的一切，似乎都在這傢伙的掌控之中，包括重山和蒙衍的爭執，甚至連我最終同意蒙衍的計劃也在他的預料之中，這的確是個可怕的對手！」
……
不知道為什麼，蒙衍忽然間感到了一絲隱隱的不安。
蒙衍已經氣得臉色鐵青，他沒想到重山竟敢當眾駁斥自己的意見。
素衣勝雪的秋雨棠俏生生站在孤峰聳立的假山上，正望著東方蒼茫的天際發獃，凜冽的寒風不時盪起她身上單薄的素衣，整個人似乎隨時都可能隨風飄去，在四周蕭瑟圓景的襯托下，秒雨棠略顯柔弱的倩影顯得如此孤寂。
「是啊。」漆雕子也點頭道，「我們的確有些小瞧蒙衍了，沒想到他能整出這麼個計劃！」
孟虎霍然回頭，深深地盯了史彌遠一眼，然後朗聲說道：「卑職以為殿下是正確的，青州戰場的局勢的確已經發生了意想不到的變化，王爺制訂的青州戰略已經顯得保守了，卑職完全支持殿下的分兵計劃。」
重山的態度很堅決，頗有些寸步不讓的意思，大廳里的氣氛頓時變得緊張起來。
孟虎點頭道：「提了，蒙衍已經完全推翻了蒙恪的青州戰略，還要分兵出擊！」
賈無道現在已經是兩大帝國的通緝犯，既便在西部軍團也是不能公開露面的，這樣的正規軍事會議自然就更不
秋雨棠幽幽嘆息一聲，搖頭道，「國難當頭，哪裡還有心思兒女情長？我是在替青州數百萬百姓，還有老將軍麾下二十幾萬帝國將士擔憂哪。」
孟虎從未像現在這般感到難以選擇。
「唉。」
對於蒙衍來說，最理想的結果就是孟虎的西部軍團和明月帝國軍拼個兩敗俱傷！
台階下的二十幾個師團長面面相覷，已經驚呆了，他們可沒想到兩大指揮官居然會意見不合，按照常理，蒙衍事先應該和重山、孟虎通氣，三人先達成一致，再召開軍事會議宣布決定，可從現在的情形看，蒙衍事先似乎並未和重山、孟虎通過氣。
漆雕子便把蒙衍的計劃大致說了下，賈無道聽了頓時臉色大變道：「這個計劃好毒，蒙衍故意整出南北兩翼，看似為了阻敵援軍，其實是要把這兩翼偏師當成誘餌，引誘明月帝國軍集中優勢兵力各個擊破，這樣一來，蒙衍的中路大軍就只需面對司徒睿的二十多萬殘兵敗將，壓力就將大大減輕啊！」
「啊？分兵出擊？」賈無道失聲道，「蒙衍要分兵出擊？那不是趕著把自己的破綻送給明月帝國軍嗎？」
史彌遠話音方落，大廳里所有人的目光便齊刷刷地轉向了孟虎，連蒙衍也忍不住回頭看向孟虎，不過他對孟虎並不抱什麼幻想，兩人之間的齷齪幾乎已經公開化了，孟虎不可能不知道他對趙青菡的心思，所以孟虎是絕不可能支持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