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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 瞞天過海(上)

第二百零二章 瞞天過海(上)

「對對對。」熊霸天也連連點頭道,「將軍,我們是在切磋。」
軍師說話了,圍觀的將士們頓時一轟而散。
等馬肆風和熊霸天走了,賈無道才湊了上來,低聲問道:「將軍,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
更何況,倖存的三萬將士中,未必所有人都跟孟虎一條心,未必所有人都願意跟著孟虎造反,譬如說馬肆風還有他手下的兩千多北方將士,那可是純粹的帝國軍人,孟虎相信,他們是絕不會盲從孟虎造反的。
今年因為氣候反常,直到三四月間,通天河流域還是連降暴雪,所以雨季也相應推遲了。
孟虎冷然道:「這沒什麼不可能。」
「那老漆你說怎麼辦?」賈無道說,「打也不行,逃也不是,你說怎麼辦?」
賈無道擊節贊道,「營地附近就有大片竹林,而且又挨著通天河,要不了半天時間就能打造出足夠多的竹筏,不過,問題是三兩天內真會象老漆你所說的那樣起霧嗎?這要是不起霧,那麻煩可就大了。」
漆雕子又向馬肆風和熊霸天道:「肆風將軍,還有霸天將軍,你們也回去休息吧。」
孟虎接著說道:「至於說謀事不慎,走漏消息,那就更不算什麼了,蒙恪如果連辦這點事的自信都沒有,那他就不配當光輝帝國的攝政王爺了!而且,退一萬步講,就算失手,蒙恪也沒有把我們猛虎軍團放在眼裡。」
漆雕子臉上更是湧起了一抹病態的潮紅,說起來孟虎、賈無道和光輝帝國或者蒙家無怨無仇,可漆雕子和蒙家卻是有深仇大恨的,他比兩人更加希望蒙家完蛋!
「五成就五成,至少還有一半的機會,怎也好過回頭去投奔秋雨棠那小寡婦!」
漆雕子搖頭道:「河邊只怕無法偷過,老懞恪年老成精,不可能忽略河邊的警戒,我的意思是走河面,連夜打造竹筏,等通天河起霧時,從河中偷偷穿過,老懞恪再謹慎,也絕不可能事先料到我軍會走水路。」
漆雕子搖頭苦笑道:「天道無常,誰又敢斷言自己能窺破天道?」
孟虎狠狠握緊雙拳,獰聲說道,「不過白天不能打造竹筏,以免被老懞恪發現破綻,這事得晚上偷偷進行!雖說現在起兵造反的時機還不成熟,可我們已經別無選擇,只能和蒙家撕破臉皮了,干他娘的!」
賈無道苦笑道,「河西峽谷雖說有近百里寬,可蒙恪的大軍就盤踞在我軍返回西陵的必經之路上,既然老懞恪已經動了殺心,這河西峽谷里必然已經遍布禁衛軍的游騎斥候,我軍要在他們鼻子底下通過完全就不可能嘛。」
「是這樣。」漆雕子沉吟了片刻,對賈無道說道,「我軍很可能正面臨一場空前的危機!」
「繞過去!」漆雕子肅然道,「既然打不得也走不得,那就想辦法避開老懞恪的大軍,等先回了西陵做足了準備再說,到時候既便起兵造反,也不至於倉促行事而亂了軍心,另外我軍在休整以後也會多幾成勝算!」
「真到走投無路的時候,那也不失是條活路。」漆雕子道,「不過現在我軍還沒到這份上。」
漆雕子喟然長嘆道,「眼下我猛虎軍團是人困馬乏,糧草告盡,而且在經歷了長時間的征戰之後,將士們都已經極度厭戰了,真可謂是窮途末路的疲憊之師了,而蒙衍的二十多萬大軍卻是兵精糧足,又是以逸待勞,兩軍真要硬拼,我猛虎軍團必敗無疑。」
「干他娘的!」
「呃……」馬肆風趕緊拍了拍熊霸天的肩膀,笑道,「我們,我們在切磋武藝,嘿嘿。」
「要進雨季了?」賈無道叫苦道,「那就更糟了,這雨一下,就是滿路泥濘,我軍就是想逃也逃不掉了。」
漆雕子道:「老懞恪的動機很簡單,那就是保下蒙衍,維護光輝帝國的核心利益,也就是蒙家的利益!至於說損失,失去了將軍和猛虎軍團,對光輝帝國來說的確是損失,可和蒙家的核心利益相比,這點損失就算不了什麼了!」
「這倒是個好主意。」
孟虎所說的最後一句話才是重點,有了這點,猛虎軍團未戰就已經敗了!
「是啊。」
「可現在不一樣了,現在我軍已經突出重圍,老懞恪的二十萬精兵雖然已經向我們舉起了屠刀,可在我軍將士眼裡,他們卻仍是友軍!更要命的是,這事我們還不能立即和將士們明說,否則軍心必亂!」
這臨陣打仗,最怕的就是大夥不一條心!
漆雕子沒有理會賈無道,接著說道:「通天河因為河面寬廣,流量宏大,所以在每年進入雨季之前,河面和沿江地帶通常會連起幾天大霧,霧濃時可以完全遮蔽視線,雖兩人相隔咫尺之遙,也無法看到對方的存在。」
「啥,將軍回來了?」
賈無道這個書生也跟著惡狠狠地揮舞了兩個拳頭,口吐髒話。
看到扭打在一起的馬肆風和熊霸天,孟虎皺眉道:「你們在幹什麼?」
漆雕子和賈無道同樣神情凝重,在兩人印象中,這還是頭一次看到孟虎神情凝重的樣子,這足以證明,猛虎軍團現在所面臨的局勢有多麼的險惡,事實上,險惡兩字遠不足以形容猛虎軍團現在所面臨的局勢,如果非要用一句話來形容的話,那就是十死無生!
「胡鬧。」
「只有五成?」賈無道叫道,「也就是說成與不成還在兩可之間了?」
通天河發祥于大陸東北部的大荒原,然後由東向西,幾乎橫亘整個中土世界,最終匯入明月帝國西方的西部大洋,其河長超過萬里之遙,流域面積更是廣茅無邊,另外在通天河的中下游還有個特定的氣候現象,那就是每年的四五月間都會有一段時間的連續降雨,也就是漆雕子所說的雨季。
道理很簡單,猛虎軍團的將士明顯缺乏與光輝帝國軍作戰的思想準備,或者說是缺乏起兵造反的思想準備,無論孟虎在猛虎軍團中的聲望有多高,可起兵造反終歸是大事,倉促行事難免會讓將士們思想混戰。
孟虎身後的漆雕子趕緊對四周圍觀的士兵揮手示意道:「散了散了,弟兄們都散了,馬上回營休息,明天還要長途急行軍呢。」
「干他娘的!」
「哦?」孟虎聞言心頭一動,欣然問道,「老漆你是不是有什麼主意了?」
正抱在一起拚命想把對方摔倒的熊霸天和馬肆風急回頭看時,原本圍在四周的人群已經從中間波分浪裂般讓出了一條通道,順著人群中讓出的通道,神情凝重的孟虎和首席軍師漆雕子大步走了進來。
「那,那該怎麼辦啊?」賈無道急道,「真要是這樣,我們豈不是必死無疑?」
「這仗不能打。」漆雕子斷然道,「打則我軍必敗無疑。」
「動機呢?」賈無道搖頭道,「老懞恪沒道理這麼做啊,他真要把將軍殺了,把猛虎軍團給剿了,對光輝帝國來說那可是天大的損失啊!更何況,萬一謀事不慎,讓將軍事先有了察覺,那就憑空增添一個強大的敵人啊。」
孟虎點點頭,又回頭對漆雕子道:「老漆,還是你跟老賈說吧。」
深深地吸了口氣,孟虎沉聲說道:「現在我們唯一的機會就是,蒙恪還不知道我們已經識破了他的陰謀,所以我們還有一點點轉圜的時間,不過我們也不能拖太久,否則老懞恪必定會起疑心,情勢危急,你們都說說,現在我軍該怎麼辦?」
「哪有這麼容易?」
「完全不可能?」漆雕子嘴角忽然綻起一絲哂笑,說道,「那可不一定。」
漆雕子捋須沉吟片刻后說道:「不敢說肯定,但至少有五成可能吧。」
「可也沒法跑啊。」賈無道苦笑道,「先不說能不能跑得脫,既便我們能跑脫,又能跑到哪裡去?難不成轉頭投奔明月帝國,投奔秋雨棠那個小寡婦去?」
說罷,漆雕子就把之前的分析以及做出的結論對賈無道原原本本地說了遍,賈無道聽了之後不由倒吸一口冷氣,失聲道:「這不可能,絕不可能!」
賈無道失聲道,「老漆你是說,我軍可以趁著通天河起霧時從通天河邊偷過?」
「是啊。」孟虎的神色也變得前所未有的凝重,說道,「這次我軍所面臨的局勢遠比此前任何時候都要嚴峻許多,因為此前是在敵國境內作戰,四周都是敵國大軍,將士們知道戰敗的後果,所以都願拚死力戰。」
「呃,將軍回來了?」
有道是人心齊,泰山移,可這人心要是不齊,不等敵人殺上門來自己就先亂了陣腳了。
正鬧得熱火朝天時,不知道是誰突然大喊了一聲:「將軍回來了!」
孟虎皺眉悶哼了一聲。
「嘶……」
漆雕子道:「將軍,卑職沒事的時候喜歡看些雜書,所以大略知道一些氣候變化與動物反常遷徙現象之間的聯繫,昨天下午行軍經過通天河邊的時候,卑職發現有許多蚯蚓破土而出,正往他處遷移,這說明三兩日內,每年一季的雨季就要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