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秦朝當皇子》第五卷 天下崩亂

第五百零八章 天予弗取受其咎(二)

第五卷 天下崩亂

第五百零八章 天予弗取受其咎(二)

將軍印,那是陳余用來證明自己法統的證物。是身為將軍的信物,而今暴怒之下,陳余將將軍印丟給自己,其嘲諷意味不言而喻。
他當然也知道,他是在以一縣之力面對一國之力。無論對面那個剛剛復起的趙國如何底蘊淺薄,但終究是有數郡之力,兵士十萬的勢力集團。也就範陽上下一心抵抗了下來,不然,陳余真是全力攻打,拼著損失重一些也能攻下范陽。
徐原遷認為張耳來陳余的范陽大營是想要讓陳余出兵去救援薊縣,故而對范陽而言,肯定是百利無一害的消息。大軍走了,徐原遷也不用保持戰備,秋收也自然不會因此耽誤太多。
而今,范陽苦心準備的物資在此時耗費如此之巨,就由不得范陽令徐原遷再次重新衡量他手中的資本了。
陳余大營。
不多時,去請蒯徹的人又回來了過來。
「接了!」也不知是老天爺的恐嚇起了作用還是那利益起了作用,張耳結果將印,看著張魘,道:「你可能掌握住這五萬大軍?」
城外五萬趙軍竟然發動了進攻!
這般想著,張耳心中頓時就不爽了起來。
而當第一天的攻城戰後,拼著細作損失慘重的徐原遷也終於收到了陳余大軍內的劇烈變動的消息。
「火油總共搜拿不過千余斤,今日只不過對付兩個呂公車就用了總計四百余斤。」
陳余大軍起了巨變。
畢竟,這將軍印說得好聽能夠拿著執掌五萬大軍,可接了以後,和陳余的關係那必定是降到了冰點的。差不多也就和割袍斷義沒啥兩樣了!
而今,因為陳餘五萬大軍馳援薊縣的問題,竟然造成了這其中兩人的信任危急。張耳面對這個情況,頓時感到了極為棘手。
首先,這將軍印要不要接。
張耳對陳余的信任因為兩人的地位變化而產生了變化,再加上一系列外因的發酵,讓張耳對陳余的信任產生了動搖。而同樣,性格剛愎自用的陳余對張耳的搖擺極其憤怒,直接用激烈的手段對抗下來,把將軍印給丟了過去。
這是對兩人關係的最大危機。
陳余怒氣勃發,將大印摔在桌案之上,轉身出去生氣的不想見到張耳。
張耳,竟然將自己的好兄弟好朋友,最好的支持者給鎖了起來,還將陳餘一系的大將陳澤給免職看押了下來。而且,還不知怎的,得到了陳余的將軍印,拿著王上的命令,直接命令進攻范陽。聽到這裏,徐原遷心口絞痛一口鮮血噴出,連忙道:「備馬,我要去求見蒯徹使君!」
「又有甲胄損壞攻擊六百余副,兵器需要修復的長矛、秦戟千余柄。當然,這些堅持一下也是能用的,但效用嘛……」
你小子陳余成了大將軍了,竟然脾氣比以前更加厲害了。還讓不讓我這座大兄的做事了!
然而,來人卻是神色鐵青。此人,赫然便是徐原遷的族侄徐古。徐古面色鐵青,拜下到:「宗主,小侄無能,沒有請來蒯副使。
意思很簡單,叔父啊,這可是老天給與的機會讓你執掌五萬大軍,做到名副其實掌握兵權,你這時候不去接受他,那肯定會受到老天懲罰的!
五萬人,除了一萬當做預備隊,竟然四萬人輪流投入到了對范陽的扣城之中。如此大的手筆,令徐原遷心神搖曳。他不僅判斷錯了趙軍的動向,還判斷錯了趙軍統帥的信心。
「哦?」徐原遷眉毛一皺,眯起眼睛,道:「到底是怎了,你一一給我說來!」
思來想去,徐原遷都有些沒琢磨明白張耳的心思。說到底,徐原遷對張耳、陳余、武臣、邵騷、韓廣甚至武媒這些人的了解並不多。了解不多,單憑片面,自然就對此判斷會出現謬誤。
一直以來,陳余和張耳都是極好的朋友。數十年的交情,彼此的相互幫助,那是傳為美談的事迹。名士名士,光是有才能沒名氣,那是不會稱為名士的。而陳余、張耳兩人之中的名氣,有一部分就是兩人的友誼到了令人傳揚的地步。
在朝中盡心竭力保持著張耳陳余的地位,這功勞難道陳余就不想想?要是沒有他張耳在朝中為其穩定後方,他軍需只怕早就斷絕了。那邵騷,會給他什麼輜重?
而徐原遷對張耳自以為是的猜測,也讓徐原遷在一日的攻城戰中損失頗多。顯然,徐原遷對局勢的判斷出現了謬誤。
「還有箭支,弩箭齊發看起來好看,但第一天已經用掉了三萬支羽箭,這還是蒯徹一旁提醒,這才省著用了。」
當下,張耳心中頓時不滿涌動。但這還不足以讓張耳選擇斷交,割袍斷義,哪一個不是心中鬱悶到死的。故而,張耳思來想去,都有些下不了決斷。
嘩啦。
然而,翌日的進攻打碎了范陽城內一地的眼睛。
「小侄在門外,便被蒯副使的扈從給擋了下來。說了請蒯副使來商議大事,卻被那扈從說,蒯副使乃是上官,豈有上官來見下官之禮!」徐古忍住怒氣,也沒有被怒氣沖昏頭腦而是直接將這些一五一十說了出來,而不是添油加醋,藉機報復。
細細想想,徐原遷也不由懊悔。昨日自己的自傲顯然讓他對自己的實力估摸有了偏差,也對自己在亂世之中自立的資本有了誇大。自以為能夠在各方之中轉圜做到遊刃有餘,但此次蒯徹一來,就撕開了徐原遷意圖自立的倚仗。
張耳面上閃過一絲痛苦的神色,隨後又是神情堅毅,道:「那就是鎖了陳余、陳澤,此子敢不尊王上命令,驕橫跋扈,暫且收押!明日,我會取王上命令,以及將印,召集眾軍校尉。其後,攻伐范陽!」
張耳也端坐在帥帳內,一言不發。此刻的張耳無疑被架到了火上烤一般,十分難辦。顯然,兩人的政治理念以及政治互信在這一刻找到了強大的危急。
張魘一直在外面守護,剛才的爭吵,除了張耳、陳餘外,唯一知情的,就是這位張魘將軍了。見到這方代表五萬大軍掌握權的將軍印,張魘可沒有張耳那麼多顧慮。
心中腹誹,但這也只是徐原遷發發牢騷發泄抑鬱罷了。畢竟,徐原遷總是存了一條後路,不想和晉陽鬧翻的。
「陳大將軍再時,末將自然不能。眼下叔父來了,小侄還有什麼做不到的?」張魘抬頭挺胸,昂揚而起。
更何況,是你陳余涉嫌背叛了我們的友誼。憑什麼我去低聲下氣來緩和矛盾,就因為你會強硬?
「還有軍士死傷,今天戰死者已經有了一百余,輕重傷兩百余。藥材,熱水,還有照顧傷員的人手都是不足了!」
這數十年的交情,在赤裸裸的利益面前,終究是比一張蘇氏紙都要涼薄啊!
顯然,張耳不是單純來范陽出催促陳余出兵救援的,至少,張耳的目的一定有徐原遷不知道的,比如對范陽的扣城。
要是不接,那自然是追出去緩和陳余的關係,當然少不了低聲細語。可這並不符合張耳的風格,眼下他可是堂堂趙國兩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這麼丟分的事情,張耳很久沒幹了。而且,他犯錯了嗎?
「都出去吧,還有……去請蒯徹,不,蒯副使過來!」徐原遷這話一說,語氣也顯得有些無力。他主動去請,那自然是表明自己居於了弱勢。
張耳心中有些不舍,幾十年的交情。真要因為一點嫌疑就因此割捨掉?
「叔父,天予不取,必受其咎啊!」張魘沒有說其他多的,直接冒出了這麼一句話。
徐原遷踱著步子,心中腹誹,眼下我尊的咸陽的大秦政權,又不是服從晉陽行在的領導。你到我面前來裝什麼上官,竟然要我堂堂數百里方圓的大佬去見你一個領軍不過萬數的所謂副使,更何況,我還是老人啊。
張耳神色微微動容,這句話他不是沒聽說過。越王勾踐的典故之中,便有這麼一句話「天予弗取反受其咎」。眼下用到自己身上,張耳心中頓時百味雜陳。
此刻的徐原遷端坐正中,看了損耗的清單他只是對損耗大體有了一個印象,但真正聽到各個部門負責人的敘述,頓時又有了一層直觀的印象。打仗真是一個……敗家的活計啊,這才多久,就讓他積蓄的物資損耗了七七八八。
「又是兵甲、器械的損傷。十七架投石機,已經是傾范陽之力做出來的極限了。但今日,就有三架投石機損壞不可修復,其餘用得多了,也恐有損壞難以修復之象。」
「只不過一日,檑木,巨石就用去了千數,積累數年一日用去七分之一。若是找這麼打下去,檑木巨石在七日之後就會告罄。」
心中煩悶,徐原遷問向徐古,道:「細作的人都收回來了沒有?誰能告訴我,陳余大營裏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是張耳的人,不是陳余的人。這年頭,部將的部將雖然是你的屬下,卻未必會忠誠於你。亂世,人心隔肚皮誰知道真真假假?
帳外的帘子被掀起,陳余部將張魘走入帥帳之中,見到張耳對著將軍印發獃,呼吸頓時為之粗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