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席捲天下
第六百九十章 天下諸侯霸王封（二）
「看著這些個護衛，他們若是……若是……」楊柳說著，忽然啜泣起來，撲在熊心身上，一個勁地哭。
其中，張良言之鑿鑿地宣稱，秦國眼下無力東進。但並不代表秦人東進的能力消失，秦人無力東進只不過是因為秦人沒有足夠的能力一次性面對東方諸國的全面反擊。
「你竟然……來了此處！」樊噲的驚疑毫不掩飾。
見了當時還只是武安侯的劉邦，蒯徹一點也未有怯場。侃侃而談，天南地北，五湖四海無所不談，無所不觸及。一邊的張良，也是不是插話，本來打算是融洽氣氛，卻想不到掌握談話節奏和氣氛之上，蒯徹就是此道老手。
「救你的人！」
如此幾次高談闊論之後，除了叫劉邦、張良、樊噲三人越發曉得了蒯徹的不凡外，竟是一點也沒有再看出別的什麼。反倒是叫一干郢城權貴，知道了這蒯徹是劉邦的府上常客，倒也不敢生出壞心思。
「你……」盧綰聞言，當下就要爆發。劉邦此刻清咳一聲，道：「盧綰，不許失禮。」
兩人你來我往過了幾招，唇槍舌劍之後，驟然歸於平靜。彼此目光平和，竟是達成了什麼諒解一般。此後，氣氛一片祥和寧靜，但劉邦幾次試探，卻根本從蒯徹口中掏不出什麼消息來。
當下，盧綰便是陰陽怪氣道：「將軍既是觀了典禮，難道不知道面對一國之君，當如何行禮嗎？」
「我可以獲得什麼？」熊心的聲音越
「我說身份！！！」
樊噲為之愕然，蒯徹此來的目的，顯然不單單是為了遊山玩水的。要是遊山玩水，大秦腹地，哪出蒯徹去不得，偏生要跑到敵占區來遊山玩水。這顯然是一個託詞，而這託詞之後，定然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目的。
若是真可以和秦庭聯合，到時候取了楚國疆土，割據天下半壁江山，那也不錯。若是不能，那便可以直接將蒯徹格殺，也是一件功勛。可蒯徹這麼吊著胃口，真是著實可恨了。
石姜聽此，眼中笑意劃過：「自由，和生命。一個普通人的機會！」
其後，蒯徹在荊楚的動作便真的如他所言那般。遊山玩水，遍覽山河景象。幾次樊噲的好手去追蹤，竟是幾番追蹤都是落空。
但自從這一任進了馬車，熊心卻驟然之間身子猛然發緊，喉嚨一陣乾澀，道：「你是誰？」
「你就不怕我殺了你？須知，三川一戰，咬牙且此恨不得將扶蘇生吞活剝的大有人在。你這個扶蘇的親信，殺了可是一樁天大的功勞！」樊噲連聲質問。
「我問你……」熊心捏著楊柳柔弱的肩膀，冷聲道：「是誰教你說的？」
聽此，熊心慘笑一聲，咯咯笑著，好不滲人，道：「恐怕，為了讓我活著離開彭城，你們秦人廢得力氣絕不少吧！罷了，我同意，你們要我做什
驗明正身，特科的負責人便去了後院的鴿舍，很快便拿出了一枚蠟丸給了蒯徹。
不然，蒯徹根本就不應該出現在敵占區。畢竟，若是什麼有危險的任務，需要言辭厲喝的情況，那秦庭不可能不考慮如此一員高級將領的安危。
楊柳卻是眼帶厭惡拍開熊心伸過來的手，平靜地朝著石姜一禮，安靜地蹲在牆角抱膝。
盧綰聽此，哼哼唧唧，卻是沒有再說什麼。
這位觀禮者名作蒯徹，大秦高級軍官，言辭犀利，思維靈敏的大秦第一外交官。此次自告奮勇，獨力攬下劉邦這個對象的蒯徹便裝來到郢城，在特科同僚的幫助之下，甩掉了追蹤者，見到了移駕郢城的特科負責人。
「哦？」蒯徹溫言，連連點頭，似乎覺得很有道理：「不錯，若是一國直覺，我自拜禮。但我大秦何時可有冊封漢王了？不若我奏明朝廷，書信一封於今上，以及政事堂諸位相公。討論冊封漢王之儀式吧！」
熊心愕然：「愛妃怎麼如此說？」
劉邦卻沒有因此發作，微笑著回禮：「蒯將軍。」
「欺負一個弱女子，熊心你若只有這些本事，那未免也太過幸運，叫天子垂青了！」一名身材不高不矮，容貌普通，聲音醇厚的中年男子入了馬車，絲毫沒有半點張揚的氣勢。
蒯徹淡然道：「咬牙且此，對我大秦如此仇恨。卻一點動作全無，如此而言，不過只是一群怯懦的匹夫罷了。至於
「我乃楚人楚臣。而今王位，更是受封于義帝任命之西楚霸王。將軍乃是秦庭秦人，要秦庭冊封一楚臣，恐怕不甚妥當吧！」劉邦看向蒯徹，目光一陣銳利。
在彭城得了受封，不過一次性分封了那麼多諸侯，項羽也沒心思連著搞那麼多登基慶典。於是發還叫人自己舉辦。在故楚王都郢城舉辦的此次登基大典一結束，劉邦便正式履任，由武安侯成為漢王。
若是真這麼草率將蒯徹誅殺了，到時候不光要面對大秦的滔天怒火，同樣，也極可能錯過一個對漢王有利的機會！一念及此，最終樊噲還是小心翼翼，將蒯徹送到了劉邦府上，於是，這才有了樊噲冒失闖入屋內，打斷劉邦和張良談話的情況。
「我乃是義帝，加你回答，難道你不怕我命人將你亂刀殺死在此？」
石姜嘴角弧度勾起：「很簡單……」
張良的判斷最後成了劉邦的選擇，於是，面對蒯徹的閑逛，最終劉邦只是安排了幾個人，並不做全面跟蹤，只是不讓蒯徹進入機密區域便罷了。
「王上……哎呀……」楊柳一聲痛呼，雙眼含淚地看著熊心，卻是不敢吐露真言。見此，熊心眼中暴戾一起。剛要逼供，卻聽得馬車內進來一人，身子猛然一僵。
蒯徹卻表現得十分鎮定，道：「只是轉轉，看一下荊楚風光罷了。怎麼，樊噲將軍不歡迎？」
「這很重要嗎？」
聽此，熊心連忙安慰
「王上……」楊柳嬌嗔一聲：「這些，當然是臣妾的心裡話。」
而一直不將實情道出蒯徹讓荊楚高官們食不下咽，不知道蒯徹心中到底是何意圖！
故而，一旦秦人行駛當年遠交近攻之策略，聯合東方諸國之中的一國或者多國，那麼阻礙力量下降的秦人定然可以再次東進。而蒯徹此來，便是試圖查探劉邦和秦庭化干戈為玉帛的可能。
如此一來，最終蒯徹便成了一干荊楚高官們的心中疙瘩。打不得，罵不得，翻臉不得，說不得。總之，這位大爺只要不幹出格的事情，那便不能去惹他。
得出蒯徹此來，當是帶著善意的結論。
「臣妾擔心的，就是離開了項羽的地方，他才可以放手將我們殺了，拋屍荒野，最後栽贓到漢王身上啊！」楊柳登時又是大哭。
見到蒯徹的第一瞬間，樊噲便徹底石化了。他怎麼也想不到，大秦的邯鄲行營軍最高長官，秦國有數的軍方大將，竟是如此輕易地就到了敵人的地盤裡來。
對此，蒯徹笑眯眯地，好似完全沒有聽到一般。
郢城。
雖說樊噲也知道，特科在荊楚的力量不弱，而特科的赫赫凶名便是無數戰場之上，被一次次驗證。儘管如此，但眼下忽然發現如此一個貨真價實的秦軍高級將領走到了面前，好似生殺由我，樊噲直覺一陣夢幻的不真實感。
聽到此處
而今蒯徹從特科當地負責人手中得了最新消息，再次面見劉邦，登時叫一干人有種鬆氣的感覺。到底如何，今日，就做個了結吧，而不是在繼續耽擱著，吊著胃口乾難受。
「我還有她！」熊心雙眼猛然一亮，用手指著楊柳。
……
「王上……」面若桃花的妃子名作楊柳，只見楊柳抿著嘴唇，看著遠去的彭城高牆，道：「離開了彭城，恐怕我們便會死了，也沒人能夠注意到了。」
「你沒有資格討價還價，這天下，除了大秦，誰還能讓你活下來？」石姜的語調從容不迫，根本沒有給熊心讓步的餘地。
「如此境地，你有這本事嗎？」
於是面對樊噲這個來意不明的大秦高級將官，荊楚上下，竟是頗有些不知如何應對的感覺。不過在劉邦召集張良，酈食其，夏侯嬰等謀士的時候，最終分析。
熱熱鬧鬧一次慶典，皆大歡喜之下。誰也不知道，多了一位觀禮嘉賓的典禮讓劉邦、張良、樊噲等知情者是如何彆扭。
得知確切消息的蒯徹迅速要求面見劉邦，對此，劉邦心中的感覺竟是下意識鬆了口氣。自從那天傳來蒙毅轉任首相，並且負責南疆軍政的消息之後，蒯徹便如神兵突降一般，來到了郢城。
「漢王！」蒯徹朝著劉邦一行禮，姿態不卑不亢，叫不少心中怨氣的漢將為之惱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