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焚天》目錄

第九十七章 無量氣宗

第九十七章 無量氣宗

就在這幾十分之一個呼吸瞬剎之間,一道漆黑的光氣從南宮鶩的身後驀然撕開虛空,悄無聲息的劈斬至南宮鶩的後頸三寸。
「都給我住手!」
那男子一襲淡黃色的長袍,長的面如朗玉,鼻似懸膽,溫文儒爾,一看就是個小白臉。
南宮鶩心頭一沉,那是他的無量氣勁被人生生捏爆后才會發出的炸響,難不成那個陽武境的野小子竟然具有如此驚人的實力?自己莫非看走了眼?
「嘿嘿,劍瀾師侄,你還是把劍收起來吧,師叔我身子單薄,經不住你這樣恐嚇。」
因此,這一擊南宮鶩使出了三成的力道,足有兩萬斤之重,一旦擊實了,易流雲必然重傷,至少需要卧榻一月才能複原。
這一番話說的刻薄,南宮鶩勃然色變。
那黃袍白面的青年眉頭微微一蹙,語氣有些不悅,「秦師妹,三年前定下的約定怎能輕易推翻?」
但南宮鶩到底是陰玄境的高手,而且通達至陰玄初級巔峰,任憑這一刀如何的無聲,他護身的玄氣還是有了反應。
一語落罷,這黃袍青年左袖一卷,一股無匹無量的凌厲氣風便朝著易流雲席捲而去。
就在此時,一直久未作聲的秦劍瀾柳眉一挑,雷雪長劍出鞘,劃出一道匹練似的雷霆之氣,當空震響。
那一道橫掠虛空的淡黃色光痕頓時一歪,險些墜下去。
秦劍瀾見了易流雲,反而眉頭一松,彷彿胸口一塊大石落地,持劍作禮,「見過小師叔。」
秦劍瀾恰好此時正與易流雲四目相對,不知為何,心裏那一點小心思竟然有被人犀利洞穿的感覺,她趕緊轉過頭去,不敢再與易流雲含笑的目光相視,只是對著南宮鶩說,「南宮師兄,這一位就是我流雲宗的易師叔,他輩分很高,乃是青雲上人的關門弟子。」
說完,南宮鶩長身而起,如一道長虹貫日,飛縱出山。
「小師侄,下次見面記得跪拜,你偷襲師叔我的影像先替你保存啦,改日就送上你無量山洪流上人座前。」易流雲才不怵南宮鶩臨走時的威脅,不忘大聲諷刺一把。
秦劍瀾只是冷冷的說,「當年又非我定下的約定,只是師兄你執意固執罷了。」
南宮鶩肺都快給氣炸了,只深深的望了易流雲一眼,躬身又是一禮,「小可受教了,山水好相逢,但願他日能和易師叔在荒野之地碰上,小可還有任務在身,這就告辭了。」
但易流雲卻如鬼魅般憑空消失不見。
離他不遠處,持劍而立,一頭白髮勝雪的絕美女子自然就是秦劍瀾了。
這一擊就如同陰影中漫開的墨漬,詭異無端。
他這掩藏的身法用的乃是「斬魄」刀中傳授的詭異功法,白聖自創的詭異之道,出沒之時無聲無息,恰如一縷蘊藏在陰影中的墨漬,淡淡的散開,鮮少有人能夠察覺。
易流雲大怒,無論是在上輩子抑或是今生,被人挖牆角對於一個男人來說都是奇恥大辱,雖說秦劍瀾還未曾傾心於他,但就易流雲個人而言,此小妞非他莫屬。
這一道劍氣可比南宮鶩的氣袖可怕多了,半邊天空都被雷雪之色染透,虛空炸響,一道道碎裂如痕的紋路隱約浮現,讓人心悸之餘竟有一絲目眩。
「什麼妖法?」南宮鶩心頭一跳,氣轉全身,就要施展秘法尋出易流雲的形跡來。
如今居然有人在太歲頭上動土,在他的地盤挑釁,如何能讓易流雲不怒。
嘭!……
消失之時,恰好是那一道氣勁狂掃而入的一瞬間,也就是說,連同無匹的氣勁以及被攻擊的對象同時消失不見。
黃袍青年乃是年輕一代中的翹楚,眼力非凡,瞬間就看穿了易流雲的修為,當即冷聲喝道,「哼,哪裡來的野小子,竟敢在我南宮鶩面前撒野,作死!」
「那小子說他已經是陰玄第三層的巔峰,通曉變化之術,我如今是陽武第八層的境界,但白聖他老人家也說我迥異不同,實力遠超同輩,又有『斬魄』在手,說不得,能偷襲這小子一把。」易流雲心思電轉,便悄悄的往山腰聲響發出來的方向掩去。
「怎麼?又想動手?」易流雲冷笑一聲,「你之前對我做的行為我都已經刻錄了下來,如今禮節不守,還想攻擊於我?好,這影像我定然要送上無量宗,請教一下當今的洪流上人,是不是這就是無量宗弟子的氣節禮數。」
南宮鶩也是一個玲瓏之人,瞧見易流雲的第一眼,就能感覺出此人對秦劍瀾也有些意思,心頭火起,但還是按捺住匆匆一抱拳,「見過,見過易兄弟。」
南宮鶩想也不想,右袖一甩,又是一道凌厲的挾天氣轟砸向這無聲的一刀,與此同時,他整個人如大雁飛掠似的,躍起數十丈的距離,飛離原先立足之處。
果然,那黃袍青年軟語相求,秦劍瀾一雙遠山似的黛眉蹙起,好像有些意動。
這一擊看似變化不多,但就勝在力道無匹無量,落實了,陰玄以下無可抵擋。
易流雲也笑了笑,他自然能感覺出秦劍瀾話語中的輕鬆,這輕鬆不會是旁物,而是掙脫糾纏后的輕鬆,有他易流雲在此,南宮鶩的糾纏只能作罷了。
其實她又哪裡明白,這南宮鶩心思歹毒,知曉這易流雲一出面今日的夜觀星河之事再無可能,心中存了怨念,執意要將易流雲擊成重傷,反正是一個陽武境的小傢伙,在他看來,就算擊成重傷了也不致於兩宗翻臉,畢竟,他乃是無量宗第三代弟子內屈指可數的俊彥。
陰影一般的刀光就如同來時無聲一般詭異,卷帶著那一道轟擊而來的凌厲氣勁再度消失不見。
這還是易流雲初次施展,倘若日後練的嫻熟了,就連一絲淡影痕迹也不會出現。
易流雲情知不能再藏下去了,當下咳嗽一聲,顯現出身形來。
「好小子,果然不是什麼好鳥,劍瀾若是和你一起夜觀星河,還不知道你會出什麼幺蛾子了。」憑此一點,易流雲就判定此人不是只好鳥。
又是一聲氣勁被捏碎時的轟然炸響。
南宮鶩當真給氣的七竅生煙,可玄道十門聯手相望,同屬一個大聯盟之中,輩分這東西有時候的確重要,尤其是在別人的宗門內,最要命的是還被別人捏住了小辮子。
可惜,他那反手一擊再次落了空。
他自然是願喊易流雲師叔的,何況是個情敵。
虛空一閃,易流雲就象是鬼魅似的從一處岩石後轉了出來,即便是強如秦劍瀾和南宮鶩,事先竟然都未曾發覺。
南宮鶩氣的面色陣紅陣白,可還是委身作了一個簡單的弟子禮節,「後輩南宮鶩見過易師叔。」
黃袍青年面目頓時一滯,一絲怒意湧上面龐,但旋即又改了顏色,只是柔聲的說,「秦師妹,你說的很對,但小可我難得上這流雲宗一次,能見師妹你一面,只求你再陪我說些話便可,別無他求。」
「南宮師兄,你身為無量宗第三代弟子中的翹楚,好意劍瀾心領了,不過夜觀星河的事便算了吧,劍瀾最近閉關在即,無心他顧。」
易流雲這才陰陽怪氣的應了一聲,揮了揮手,「嗯,這才像話么,師叔也沒什麼好送你的,不過你人品不怎麼樣,就送你一句話,以後見了長輩要恭敬,要知道禮節,省的別人說你無量宗沒有禮數,我玄道十門沒有風度,被別人恥笑,給你師門抹黑,還給你爹媽丟臉,給你師傅丟人。」
「師妹……誰!」黃袍青年正在軟語相磨,忽然神識一動,低聲而喝。
「你問我是誰?我還要問你了?此處乃是我家師門的範圍,你是哪裡來的傻鳥,來了我流雲宗也不通稟前輩我一聲。」不遠處,山腰畔一顆方形大石上,易流雲正翹著二郎腿,斜眼看著那黃袍青年。
一股氣勁爆炸之音于南宮鶩左側虛空驀地炸響。
易流雲卻「嗯」了一聲,挑了挑指甲,漫不經心的說,「傳聞無量宗的弟子都粗野無禮,以往我還不信,可今日見了,才覺得傳言果然可信,你見了前輩竟然不以弟子禮節相稱,反而喊我兄弟?哼,這難道便是無量宗的禮數么?還是你家大人沒告訴你如何說人話?」
秦劍瀾一雙美眸望著樹頂如火般蔓延而開的枝葉,眼中無一絲情緒波動,就彷彿在和空氣說話一般。
放眼整個玄道十門,也唯有無量宗的挾天勁能有如此雄渾的威勢。
這一股氣風出的駭然,而且毫無徵兆,迅疾如一團青色的光雷,就是一旁的秦劍瀾也沒想到這南宮鶩竟然一見面就下此毒手。
嘭!……
易流雲在暗中聽聞此言,只覺得此人委實可誤,狡猾透頂,秦劍瀾的性子剛直不屈,你若一意相逼,只怕最後會適得其反,倘若放下身段,故意軟磨死纏,秦劍瀾反而可能因為不耐其煩勉強答應,對於這個天之驕女而言,一切情愫可能都是過眼雲煙。
山腰之上,一顆鮮紅似火,頂冠如十畝田地般散開的巨大樹木之下,一對男女正對峙而立。
可就是南宮鶩也未曾料想到,易流雲修為雖然一般,實力卻是不俗。
那一道凌厲無匹的氣勁幾乎是以百分之一個呼吸的間隙狂掃而去,所過之處,空氣被生生擠爆,寸寸如爆仗似的崩塌,一道瀰漫的氣痕如蟒蛇翻江般有跡可循,可見力道之雄渾。
「看來,劍瀾小妞也很討厭那個傢伙啊。」易流雲望著秦劍瀾,露出意味深長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