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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五章 光復北京

第二百九十五章 光復北京

德勝門外的小山上,唐勝和施琅正手持單筒望遠鏡察看城頭建奴的動靜。
「轟轟轟……」
北京城……終於光復了!
時間彷彿凝滯了幾秒鐘,下一刻,城頭上突然騰起了一團團耀眼的紅光,伴隨著震耳欲聾的巨大爆炸聲,城頭上頓時碎石飛濺、煙塵瀰漫,躲在箭樓里的費揚武突然感到腳下的地板開始劇烈地震動起來,立足不穩頓時摔倒在地。
城頭上張弓以待的建奴立刻彎下了腰,盡量把自己的身體蜷縮在垛堞後面。
比如在轟擊城門的時候,因為轟擊城門的時候紅夷大炮得填裝實心鐵彈,而且還得瞄準了城門直射,因此紅夷大炮的射程就大大縮短了,這時候城頭上土炮的射程就超過了城下的紅夷大炮,建奴就算沒辦法用土炮直接摧毀靠近城門的紅夷大炮,至少也能給操炮的明軍炮兵帶來大量殺傷,同時嚴重影響明軍炮兵操炮射擊。
不過就算是這樣,北京城頭也還有幾十門土炮,雖然這些土炮的威力無法和紅夷大炮相提並論,可擺在城頭上居高臨下轟擊城外的明軍,還是相當有殺傷力的,而且由於射角的原因,城外的紅夷大炮很難打到城頭上的土炮。
軍官一聲令下,密集的槍聲響過,中央軍陣前霎時硝煙瀰漫,第一排鉛彈已經呼嘯著打到了城頭上,城頭垛堞被打得碎磚亂飛,煙塵瀰漫,有好幾十個建奴被擊中,慘叫著倒在了血泊之中,還有兩個倒霉蛋直接從十幾米高的城頭上摔了下來,多半是不活了。
「哦?」施琅忍不住問道,「什麼招?」
山崩海嘯般的吶喊聲中,混成營的中央軍將士和鎮海水師的五千水師將士蜂擁而至,就像肆虐的蝗蟲漫過德勝門衝進了北京城。
每桿明軍火槍的前端還插著柄明晃晃的刺刀,上千柄刺刀匯聚成一片冷森森的死亡之林,在斜陽照耀下反射出耀眼的寒芒,幾乎迷亂了費揚武的眼神,費揚武環顧左右,身邊的固山額真、甲喇額真以及牛錄額真們個個神色凝重。
明軍在這個距離開火,建奴弓箭手是沒有任何還擊之力的,只有那幾十門土炮能夠威脅到明軍,可惜的是這會那幾十門土炮正在重新填裝彈藥,根本無法開炮還擊,和紅夷大炮相比,這幾十門土炮還有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填裝彈藥的程序實在是太複雜了,需要耗費的時間長得讓人無法忍受。
費揚武身後的固山額真、甲喇額真們也是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此時的費揚武正在德勝門的箭樓上焦躁不安地來回踱步,光禿禿的腦門上已經淌下了豆大的汗珠,明軍大兵壓境,而且還攜帶有威力巨大的紅夷大炮,僅憑城內的兩千老弱病殘顯然不可能久守,可多爾袞那邊又沒有任何消息,費揚武更不敢輕易撤兵。
唐勝的混成營從天津出發,一路往北急進,終於在第三天拂曉時分趕到了德勝門外,過了晌午不久,施琅的鎮海水師也相繼趕到了德勝門外的運河碼頭,從水師戰船上卸下紅夷大炮之後,中央軍立刻開始忙碌起來,準備攻城。
這幾十個幸運的建奴帶著渾身煙熏火烤的殘痕,一個個全都瞪圓了眼睛,眸子流露出來的眼神一片獃滯,費揚武只希望這是場噩夢,可他們卻親身經歷了這場可怕的噩夢,或者說還在繼續這場可怕的噩夢,因為他們的身邊仍舊充滿了同伴臨死前的哀嚎聲,還有那隨處可見的恐怖景象……
這隊明軍無論是裝束還是裝備都和費揚武以前熟知的明軍截然不同,很顯然,這就是傳說中最精銳的大明中央軍了。
不過建奴的炮火併沒有給城外的中央軍造成任何殺傷,因為排著整齊隊列往前行進的火槍隊還遠在四五百步開外呢,不過建奴的炮聲剛停,中央軍突然開始衝刺,以極快的速度向前推進了約三百步,然後嘎然而止。
「轟轟轟……」
按中央軍的訓練標準,投彈距離五十步(75米)為優秀,三十步為合格,這五百名擲彈手是唐勝從混成營中「十里挑一」的好手,在距離城牆只有不到二十步的距離把龍王炮扔到十二米高的城頭上並非什麼難事。
雖然費揚武和多爾袞關係不好,可不管怎麼說他都是女真人,更知道北京的重要性。
留守北京的兩千建奴是鑲藍旗的旗丁,旗主費揚武是濟爾哈朗的八弟,濟爾哈郎在和多爾袞的政爭中失利之後被圈禁而死,費揚武就從濟爾哈朗手裡繼承了鑲藍旗,不過費揚武和多爾袞的關係並不好,因此鑲藍旗屢遭打壓,費揚武這個旗主也是大權旁落。
因此,沒有多爾袞的旨意,費揚武就算明知是死也得死守北京。
沒等費揚武和建奴從可怕的噩夢中驚醒,明軍就開始攻城了。
唐勝略一思忖,擊節叫道:「有招了。」
剛剛還活生生守在城頭上的八百建奴幾乎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觸目所及儘是血肉模糊的斷肢殘軀,好幾個建奴被攔腰炸成了兩截,正在痛苦地哀嚎,還有幾個建奴被破片削飛了半邊腦袋,正在血泊中抽搐……
很快,北京城頭就響起了震耳欲聾的炮聲,城頭上僅有的十幾門土炮同時向城外噴吐出通紅的火舌,填裝在炮膛里的大量石子、鐵丸、還有碎瓷等破片傾泄而下,在兩三百步的距離上形成了嚴密的彈幕,絕無射擊的死角。
只有幾十個建奴幸免於難。
在短短不到兩分鐘的時間內,超過四千顆龍王炮在德勝門狹窄的城樓上密集爆炸,可以想象那該是何等恐怖的威力?漫天飛舞的破片在城頭上根本就不存在任何死角,守在城頭上的建奴幾乎沒有一個能夠幸免於難,運氣好的只是受傷倒地,運氣不好的直接斃命!
令人窒息的等待中,一名眼尖的甲喇額真突然大叫起來:「主子快看,明軍上來了!」
施琅想了想,說道:「北京城門又厚又重,外表面還用銅釘釘了厚厚的鐵皮,框門的門框是鐵杉木做的,足有一人合抱粗細,很不容易轟開,依卑職估計要想轟穿城門少說也得打上十幾炮,這可需要一段不短的時間,看來得想個辦法保護我們的紅夷大炮和炮兵!」
就在費揚武慶幸不已時,突然發現明軍的第四排火槍手正往前逼進。
倏忽之間,槍聲停了,爆炸聲也歇了。
此時中央軍距離城牆至少還有一百五十步的距離,已經進入火槍的有效射程,而建奴的弓箭卻射不到這麼遠,在軍官的口令聲中,混成營的兩千名火槍手迅速排成了射擊列隊,前後四排,每百五百人,不過讓人奇怪的是第四排火槍手並沒有攜帶火槍,只在手裡握了一顆龍王炮。
「咦?這些南明蠻子想幹什麼?」費揚武驚咦了一聲,愕然道,「既沒有攻城車又沒有雲梯,就派這麼幾百號步兵靠近城牆能有什麼用?難不成他們還能直接飛上城頭不成?這些南明蠻子該不會是腦子壞掉了吧?」
不過再想想,費揚武心裏就感到有些悲哀,想當年在八旗軍鼎盛之時,不到百騎八旗鐵騎就敢向上千明軍發起進攻,可是現在,他以兩千八旗兵對付城外萬餘明軍,居然還感到心驚膽顫,這樣的落差也實在是太大了。
費揚武身邊的額真們面面相覷,都答不上來。
五百名中央軍將士在距離城牆只有不到五十步遠時突然開始加速,再往前衝刺了二十幾步堪堪就要衝到護城河邊緣時,那五百名中央軍將士齊刷刷地揚起了右臂或者左臂,把握緊手裡的龍王炮往城頭上惡狠狠地甩了出去。
沒等城頭上的建奴反應過來,超過四百顆冒著黑煙的龍王炮就已經落到了城頭上。
費揚武正倚著射箭孔往下張望時,城外忽然響起了嘹亮的軍號聲,費揚武從來沒有聽過大明中央軍的軍號,頓時吃了一驚,凝聲問道:「這是什麼聲音?」
北京。
凜冽的北風從城頭上刮過,終於盪盡了瀰漫的硝煙和漫天煙塵,費揚武終於看清了城頭上的情形,可他寧願相信這隻是一場噩夢,他不願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嘿嘿。」唐勝嘿嘿一笑,說道,「看我的吧。」
兩名戈什哈趕緊搶上前來扶起費揚武。
德勝門城頭,箭樓。
唯一讓費揚武感到慶幸的是,北京畢竟曾是大明的國都,前明皇帝崇禎在北京九門城樓上擺了四十八尊紅夷大炮以及百余門大小土炮,雖然流賊撤出北京時毀壞了部份大炮,可還是留了相當部份大炮給清軍。
此次濟寧會戰,多爾袞就帶走了鑲藍旗中的精銳,只給費揚武留了兩千老弱病殘。
變起突然,費揚武根本來不及把其餘九門的建奴調來德勝門!
費揚武氣急敗壞地怒吼起來,「該死的,這是大明中央軍,這些傢伙手裡操的可都他媽的是火槍,而且射程也要遠遠超過我們的弓箭,開炮,馬上開炮,絕不能讓這些該死的傢伙靠近城牆,要不然就麻煩大了!」
唐勝一聲令下,兩門紅夷大炮就被拖到了德勝門外,十幾聲震耳欲聾的巨響過後,堅固的北京城門在最後兩顆實心鐵彈的撞擊下炸成了漫天碎片,輜重大隊的兩百名步兵搬著雲梯迅速上前,在護城河上架起了臨時橋樑。
施琅最先看到城頭上的土炮,失聲道:「乖乖,城頭上還有好幾十門土炮呢。」
明軍又是兩排排槍打過來,城頭上的建奴都貓下了身體,再沒有人敢冒頭了。
城牆下的五百名明軍將士直到扔完隨身攜帶的全部十顆龍王炮才轉身後撤。
大明中央軍的炮兵真要在這樣的彈幕下操炮,絕對有死無生!
反正衝過來的不過是幾百個步兵而已,能有什麼威脅?
城頭上,看到有明軍靠近城牆,不少建奴本能地挺身而起,想要放箭還擊,就在這時候槍聲再起,好幾十個建奴應聲倒地,倒在了血泊中,剩下的建奴趕緊又把身體縮到了垛堞下,再不敢輕易探頭了。
……
「大明中央軍!」
「他娘的。」唐勝舔了舔乾裂的嘴唇,罵罵咧咧道,「幸好老子多留了個心眼,要是一上來就把紅夷大炮拉到城門外對著城門猛轟,還真會吃個大虧!」
趁著明軍還沒有開始攻城之前,費揚武讓人把這幾十門土炮都運到了德勝門,有了這幾十門土炮,費揚武心裏總算有了些底氣。
費揚武狼狽地拍了拍馬褂上的灰塵,再透過射箭孔往城頭張望時,頓時臉如死灰,只見德勝門城頭上煙塵瀰漫,劇烈的爆炸聲接連不斷地響起,伴隨著一團團綻放的紅光以及震耳欲聾的轟鳴聲,無數的斷肢殘軀正在空中飛舞,還有那幾十門土炮,也紛紛被炸到了半空,再落下來時已經成了滿地的碎銅爛鐵……
……
紅夷大炮的有效射程當然要超過土炮,不過在特定條件下卻並不是這樣。
「開火!」
一名固山額真領命去了。
「喳!」
再後來聊城之戰爆發,佟養性從北京城頭拆走了僅有的九門紅夷大炮充實他的炮隊,結果在聊城之戰中被明軍的炮隊炸成了廢銅爛鐵,佟養性也被炸死了,建奴中就失去了鑄造紅夷大炮的人才和技術。
費揚武知道北京要是失守,那麼女真人在關內就失去了最後的落腳地,更嚴重的是,一旦多爾袞打輸了濟寧之戰,那麼八旗大軍和蒙古大軍就有可能會被明軍切斷退路,最終落個全軍覆滅的下場。
費揚武急回頭看時,果然看到大隊明軍排著整齊的隊列正往德勝門外緩緩逼近,費揚武粗略地估計了一下,這隊明軍足有兩三千人,清一色的藍布棉大衣,清一色的大檐帽,手裡端著清一色的火槍。
躲在箭樓中的費揚武忍不住抹了把額頭的冷汗,心忖幸好有堅固的城池可以憑仗,兩軍要是野外遭遇,就憑他手下的兩千人馬只怕連明軍的兩輪齊射也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