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跨海逃命
李老爹輕輕頷首道：「那老朽就放心了。」
蘇納等建奴心腹卻不知道多鐸此舉的用意，他們只知道萬余大軍已經在古沽待了整整五天，據探馬回報，往北搜索的大明偵騎已經出現在直沽以南兩百里之外了，最多再有一兩天時間，大明的偵騎就會出現在直沽城外，然後……大隊明軍就會蜂擁而至了。
「嗯。」紅娘子輕嗯了一聲，含情脈脈地說道，「奴家都聽你的。」
「肯定是他！」王朴道，「你率軍回到開封之後就將朝廷收編的消息透露給軍中將領，到時候你就能知道了，誰反對最激烈、最堅決，這個人就是謀害李岩兄弟的真兇，假如我沒有料錯，這個人一定就是李虎。」
戈什哈領命而去。
多鐸正指揮建奴打靠雪橇，說起來，這雪橇還是王朴「教」給建奴的。
這一刻，唐勝百思不得其解，他甚至懷疑這會不會是建奴的陰謀？不過很快，唐勝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一個大隊的中央軍已經衝進了關城，並在城頭上升起了大明帝國的日月旗，時隔兩年之後，大明帝國的日月旗終於再次飄揚在了山海關頭。
多鐸問道：「什麼事？」
一名軍官跑步來到唐勝面前，氣喘吁吁地問道：「將軍，現在就攻城？」
多鐸心頭一凜，沉聲問道：「這麼說北京已經陷落了？」
建奴點頭道：「是的。」
山東，張秋鎮。
朝鮮八旗的素質連漢軍八旗都不如，和建奴八旗就更加沒法比了，這些懦弱的朝鮮人從未上過戰場，更別說經歷這種可怕的密集射擊陣了，兩輪排槍過後，城頭上的朝鮮人就徹底炸了鍋，亂鬨哄地涌下城頭爭相逃命去了。
「紅娘。」王朴伸手輕輕拍了拍紅娘子雪白的翹臀，柔聲道，「我想收編你的河南軍，等山東和北直隸的局勢穩定了，就和你一塊帶著四萬騎兵去征討吳三桂這個大漢奸，然後再光復陝西，宰了李
紅娘子情不自禁地獻上芳唇，吻在王朴長滿黑毛的胸膛上，歡喜得都快流淚了：「侯爺，奴家好歡喜，真的好歡喜……」
見了多鐸，那建奴似乎想掙扎著起身見禮，卻根本沒能如願。
「有多少人？」
唐勝並不知道，守衛山海關的其實並不是建奴，而是兩千朝鮮人。
……
「不怨你。」紅娘子輕柔地搖了搖頭，說道，「只是想你，真的好想好想你，白天想你，晚上想你，夢裡也都是你，想你都快想瘋了……」
軍官道：「可我們沒有雲梯，怎麼攻城？」
多鐸又問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都不是。」多鐸淡然道，「我們走海路，直接回盛京。」
「為什麼？」紅娘子不解道，「為什麼反對最激烈的人就是真兇？」
「對。」蘇克薩哈也道，「豫主子，與南明蠻子拼了吧。」
望著前方遙遙在望的關城，唐勝長長地舒了口氣，山海關上看起來很平靜，關前的雪地上也是一片整潔，並無行人和車馬的痕迹，這足以表明最近幾天並沒有大隊人馬從山海關通過，也就是說，趙大陀所說的那隊萬餘人的建奴還沒來得及逃出關去。
距離關城還有兩百步左右時，關上的建奴終於發現異常，梆梆梆的警哨聲霎時響徹城頭，原本寂靜的關城頃刻間開始騷動起來，不斷有閃爍的火光擁上了城頭，搖戈的火光中，影影幢幢的建奴身影正在城頭上來回奔走，喝斥聲、怒罵聲、喊叫聲響成一片。
雲收雨歇，紅娘子愜意蜷縮在王朴的臂彎里，享受著激情過後的溫存，王朴的大手仍在紅娘子牛奶般潤澤的肌膚上輕輕摩挲。
「不行。」多鐸沉吟道，「得想辦法，得想個萬全之策……」
「躺著別動。」多鐸趕緊阻止道，「你是費揚武的家奴？」
建奴再度點頭，說道：「是的，我家主子也已經戰死了。」
唐勝道：「要說弟兄們已經連續急行軍四天了，這四天就沒怎麼合過眼，更沒有睡過一個囫圇覺，都已經累得不行了，可時間緊迫呀，那一萬多建奴大軍隨時可能趕到，我們必須搶在他們趕到前攻佔山海關！」
天色很快就黑透了，唐勝帶著一千中央軍將士悄無聲息地靠近了山海關關城。
「不行。」王朴肅然道，「建奴和韃子的主力已經基本覆滅，四萬河南騎兵的截擊任務已經完成，明天你就要帶著四萬騎兵啟程返回開封，絕不能再在山東逗留了，萬一染上馬瘟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那建奴道：「奴才等在逃到香河一帶時，遇到了一隊大明中央軍的火槍隊，他們的行軍速度很快，而且看他們的行軍方嚮應該是奔著山海關去了。」
「這就是了。」王朴肅然道，「他監視你的行蹤並且收買你的親兵隊長，是怕你和別的男人有瓜葛，這說明他喜歡你，在意你，而且對你有著強烈的佔有慾，種種跡象表明，這傢伙就是河南軍的內鬼，李岩兄弟的死絕對和他脫不了干係！」
「豫主子。」那建奴又道，「奴才還有件事要稟報。」
「沒有。」那建奴道，「根本連關寧軍的影子都沒有看到。」
唐勝看了看天色，說道：「天已經黑了，等天色黑透之後再悄悄靠近關城，先用火槍封鎖城頭，不讓關上的建奴舉火把，然後趁著夜色用集束龍王炮炸開城門，只要炸開了城門，關城內的建奴就不足為慮了！」
很快，就有兩名建奴戈什哈抬著一具擔架進了大堂，擔架著躺著一名身受重傷的鑲藍旗建奴，那建奴的一隻眼睛已經瞎了，雙手也已經被嚴重凍傷，如此嚴重的傷勢根本就不可能救活了，好在還能勉強說話。
「豫主子。」蘇克薩哈急道，「明軍追
一邊的蘇納大聲道：「豫主子，沒別的路走了，拼吧！」
「沒有。」紅娘子搖頭道，「最近他和外界並沒有任何消息往來，不過他總是千方百計想監視奴家的行蹤，還收買了奴家的親兵隊長。」
紅娘子點了點頭，凝聲道：「奴家明白了，假如真兇真是李虎，奴家絕不會輕饒了他。」
東平州，效外。
「一兩千人。」
多鐸也對那幾架雪橇印象深刻，並牢牢地記住了構造，沒想到今天居然派上了用場。
……
「明軍追兵就快追到直沽了嗎？」多鐸淡然道，「來得還挺快啊，不過我們馬上就要離開直沽了，今天晚上就走！而且本王向你們保證，明軍追兵絕對無法發現我軍的去向，他們就是想追也不知道往哪追，嘿嘿。」
「還能有什麼辦法？」蘇納道，「要是山海關丟了，我們就算能回到盛京，只怕也得在路上餓死、凍死一大半！」
王朴道：「真兇之所以謀害李岩兄弟，是為了謀取河南軍的最高領導權，他既然想得到河南軍的最高領導權，則當然不能容忍河南軍被朝廷收編！反之，如果只是河南軍中的一般將領，他們對最高領導權沒有野心，就不會去謀害李岩兄弟，也不會反對河南軍被朝廷收編，因為對他們來說，被朝廷收編只有好處而沒有壞處。」
就在這時候，一排密集的子彈呼嘯著打到了城頭上，亂成一團的建奴立刻倒下了好幾十個，剩下的建奴也像炸了鍋般騷亂起來，混亂中照亮城頭的火把紛紛熄滅，原本亮如白晝的城頭立刻陷入了一片漆黑。
「轟轟！」
紅娘子的美目霎時亮了起來，灼灼地望著王朴，喜不自禁道：「侯爺，你說真的？」
紅娘子不能不高興，不單是因為王朴要收編她的河南軍，更因為王朴說要和她一起征討吳三桂和李自成，真要是這樣，豈不是說在此後相當
紅娘子主動請纓道：「侯爺，清剿潰兵的任務就交給奴家吧？」
鄭成功肅然道：「李老先生請放心，卑職已經派出整整四個大隊的輜重兵，正在東平州四周的荒野上進行地毯式的搜索，假如荒原上還有建奴、韃子遺棄的馬屍，就絕不會漏過將士們的眼睛。」
「吳三桂！」多鐸咬牙切齒道，「這個該死的反覆小人，總有一天本王要將他剝皮抽筋！」
李老爹又回過頭來，非常嚴肅地對鄭成功說道：「鄭將軍，請你帶人再到荒野上搜索一遍，千萬不要遺漏了任何一具馬屍！老朽可是在侯爺面前立下了軍令狀的，絕不會讓馬瘟擴散到山東以外的省份。」
一名中央軍軍官帶著十名士兵不費吹灰之力就靠近了城門，把兩大捆集束龍王炮扔到了城門邊上，伴隨著兩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堅固的山海關關城都開始顫動起來，那扇堅固的關門頃刻間被炸成了碎片。
「我也想你。」王朴柔聲道，「恨不得你能天天陪在我身邊。」
王朴笑吟吟地點了點頭，肯定地應道：「真的。」
……
擔架上的建奴黯然點頭道：「回稟豫主子，正是。」
「糟糕！」多鐸狠狠擊節，低聲自語道，「大明中央軍既然已經過了香河，那就是說已經搶在了我們前面，要是我們在這個時候向山海關進發，途中難免遭遇……眼下我大清軍士氣低落，人困馬乏，如何能是大明中央軍的對手？」
「今晚就走？」蘇納愕然道，「去山海關？還是喜峰口？或者磨刀峪？」
蘇納也道：「是啊，趕緊向山海關或者喜峰口轉進吧，再晚就來不及了。」
建奴道：「昨天。」
「不，不對。」多鐸擺了擺手，忽然道，「就算山海關丟了，我們也還有一條路可走，而且是一條捷徑！」
……
紅娘子輕嗯了一聲，一雙玉臂卻用力摟緊了王朴
多鐸神色冰冷，根本沒有理會蘇納和蘇克薩哈的囂叫，多鐸背負著多爾袞的囑託，更背負著女真人的命運和希望，就算有機會殲滅這伙不到兩千人的明軍偏師，多鐸也不想冒這個風險，他絕不能拿女真人的命運去冒險。
三年前，王朴為了籌餉，率領大同鎮的三千精騎千里奔襲三不剌川，最後就是靠著雪橇才逃回了大同，後來科爾沁人從草原上找到了幾架殘破的雪橇並獻給了多爾袞，當時多爾袞看了之後大為讚歎，極其佩服王朴的創舉。
「你說什麼？」多鐸聞言大驚道，「大明中央軍，奔著山海關去了？」
王朴又道：「你所懷疑的李虎最近有沒有什麼異常？」
王朴俯首在紅娘子額頭吻了吻，柔聲問道：「紅娘，你怨我嗎？」
要知道山海關可是天下第一雄關，唐勝原本還想著會有一番惡戰，可他萬萬沒想到只放了兩輪排槍，費了四十顆龍王炮就攻佔了山海關！是中央軍的戰鬥力太強了，還是建奴忽然間變得不堪一擊了？
王朴伸手括了括紅娘子的俏鼻，又道：「不過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清剿建奴和韃子的散兵游勇，要是不能把大股的潰兵剿滅掉，各省的流民未必敢遷徙到山東和北直隸來，還有，收編河南軍的事，你也得和手下的將領們商議商議。」
紅娘子美目一凝，冷然道：「真的是他？」
直沽，東效。
城外的大量馬屍終於被搜集起來，堆成了一座屍山，兩個大隊的中央軍將士堆起了大量的乾柴，又澆以火油，李老爹手持火矩投入了柴堆，熊熊大火便騰地燃燒起來，很快，堆成一堆的戰馬屍體就完全被烈焰所吞噬。
「捷徑？」蘇納、蘇克薩哈等建奴將領面面相覷道，「什麼捷徑？」
戰事的順利遠遠超乎唐勝的預料。
多鐸心頭泛起一股怒意，問道：「吳三桂沒有派兵來救？」
經過沒日沒夜的四天急行軍，唐勝終於帶著一哨火槍隊殺到了山海關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