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刀英雄傳》目錄

第五章 萬獸莊主 下

第五章 萬獸莊主 下

張婷婷笑道:「那是當然,咱家的五禽功在武林中可是首屈一指的。」張明遙嘆道:「只可惜我只學了十分之三四,否則也不會給祖宗丟臉了,這萬獸庄的名號在江湖也該響亮亮的!」林劍驚道:「只學了十分之三四?」他心中大是訝然,這武功只學了十分之三四便如此厲害,若是能融會貫通,那豈非天下無敵?張明遙苦笑道:「不錯,這門功夫實在是太過深奧,我精研數十春秋,至今也沒建樹。」林劍道:「就大叔此等身手,在江湖中已沒多少人是對手了。」張明遙忽然臉色憂沉,道:「江湖能人輩多,說話切不可妄下結論。」他語氣一頓,話語一轉,道:「閑話待回家裡再說。咱們走,去收拾那幫賊人!」林劍登時心中也豪氣迭生,跟著走了前去。一行人走了一炷香,眼見再過片刻便要到萬獸庄了,林劍與張婷婷心中跌宕起伏。張明遙忽地停下腳步,頭也不回便道:「哼!幾個小賊還不快快給老子滾出來!」
張明遙正思索著,張婷婷忽然拉了拉他的衣角,道:「爹,劍哥收拾他們了。」張明遙抬頭一看,只見這四人均倒在地上,林劍剛將劍插回鞘中,張明遙笑道:「賢婿武功了得,這麼沒幾下就把這四人搞定。」林劍笑道:「是大叔在場,他們未打便膽怯,已輸了一半,這才讓小侄輕鬆搞定。」張明遙哈哈一笑,道:「你做事不居功,這個很好,將來在江湖上行走我便放心得多了。」林劍微微一笑,當下舉步正要走,忽地從林子中竄出五人,其中帶頭的是一個身材消瘦漢子,那人見了張明遙,山下打量了他一番,道:「閣下便是萬獸莊主?」張明遙微微一凜,從這人的步法身手來看,卻非庸輩。張明遙道:「恕在下眼拙,閣下是?」那人拱手道:「在下久聞張莊主大名,今日一見,果然不凡,在下蕭清叟。」張明遙道:「你便是斷魂一勾蕭清叟?」那人道:「正是。」原來那人去通報張明遙已回來的消息后,虎猛大吃一驚,正在此時,在峽州黑道上赫赫有名的斷魂一勾蕭清叟正好到訪,他聞得虎猛有難,便自告奮勇來挑戰張明遙。兩人因各居他地,因此未曾逢面,那蕭清叟更不知張明遙的厲害。
張婷婷問道:「為什麼爺爺怎麼早就去世了?」張明遙黯然道:「那是因為爺爺得了病。」張婷婷道:「病?是什麼病?」張明遙道:「一種難以醫治的病,這病叫做心病。」張婷婷奇道:「是什麼心病?」張明遙嘆道:「此事需從爺爺少年時說起。」他仰天沉思了一會兒,才道:「這事是爹爹臨終前告訴我的,他說他自小就在萬獸庄練武,到二十多歲時還未去闖蕩過江湖,爹爹也很想到江湖上闖蕩一番,但上峰爺爺總以他武功未成拒絕他。爹爹卻以為爺爺是不願讓他出去才這樣說的。時間便如此過了,爹爹成家立業,但卻從未踏入過江湖,一生悶在萬獸庄,他心中氣傲,便給自己取個名字,叫做無勝,意為從未和人交手,到我六歲那年,我伴著母親一起睡覺了。那時正值深秋,爹爹說那天來了個黑衣人,要盜取我家自祖傳來的武功,我爹爹自當不肯答應,那人又出言套我爹爹與他比武,若是他勝了,爹爹便必須讓他帶走九轉環龍鞭的秘笈。爹爹受了他的言激,便答應他,與他比武。」張婷婷道:「那母親和爹爹你當時知不知道?」張明遙苦笑一下,搖頭道:「我們不知道,只因爹爹在三招內便被他打敗!」
張明遙眉頭微皺,道:「你在峽州好好的,幹嘛非要來灘這灘渾水?」蕭清叟怪笑一聲,道:「我和虎猛是黑道上的朋友,朋友有難,我豈能坐視不理?況且,咱在黑道上行走的好漢都有規矩,你如此欺壓虎山寨,他們沒了生活來源,豈不是要他們武無路可活么?」張明遙道:「他們燒殺搶掠本就是他們的不對,何來如此多的廢話?」蕭清叟道:「干黑道的就是要燒殺搶掠,各人各有各的活法,他們做事官府會管,用不著你來多管閑事!」張明遙大怒道:「好哇!你這小搶匪頭也敢來管老子,閑活膩了么!」蕭清瘦大怒,揮手說道:「你們對付那兩個少的,這由我來!」說話間他身後帶來的四人便一起沖向林劍,林劍笑道:「婷妹,你且站後邊去,瞧你劍哥的本事。」張婷婷嚶嚀一笑,道:「好吧,你傷后又打了幾場,要小心些。」說話間那四人已撲到,林劍長劍倏然急刺,刺向最左首邊的那個,只見他舉著流星錘正要抵擋,不料林劍劍路一拐,他身旁的另一位隨即中劍,仰天一叫便倒了下去,那人心中一凜,林劍又一招「節外生枝」刺到一人,那四人剛撲過來,轉眼便倒了兩個,心中無不驚懼。
張婷婷與林劍都大吃一驚,相對無語。張明遙又道:「爹爹輸了以後,終於承認自己無勝,也明白爺爺不肯讓他闖蕩江湖的原因,只因爺爺知道爹爹資質甚差,出去會給萬獸庄丟臉。爹爹傷心之下,便按照約定偷偷將九轉環龍鞭的秘籍交給那黑衣人,爹爹當時還問他叫什麼名字,他立誓要從此苦練武功,將來取回秘笈。那人說了一句詩,叫寒枝遙月影,清動滿黃昏。想來他是認為爹爹一輩子都不可能贏得過他,才連姓名都不肯相告。爹爹之後把這件事告訴了爺爺,爺爺當時說終於是來了!不久后爺爺便撒手人寰。爹爹終究沒能再見那人,他也自認為自己有生之年也不可能戰勝那人,便就此遺憾終身,含恨而去了。」張婷婷道:「原來如此,怪不得爹爹你的九轉環龍鞭總練不成,原來那本秘笈早給人偷去了。」張明遙苦笑道:「並非給人偷去,而是輸給人家。」林劍心中忽地恍然:「原來如此,怪不得和他交手時他的鞭法來來去去也只有那麼幾招,原來是他鞭法的秘笈給他父親輸給人家了,而他父親悟性差,才致此鞭法殘缺不全。但這鞭法只有那麼幾招便如此厲害,若能完全練成,那不定有多厲害,怪不得那人要搶這部鞭法了。」他轉念又一想:「他若是要萬獸庄祖傳的無上內功心法五禽功的話,大叔的父親只怕是不會答應的,只因這萬獸庄僅此一部內功心法。」
林劍點頭道:「原來如此,那的確是很像。」他不禁瞧了瞧張明遙,張婷婷忽地失聲笑道:「爹爹人高馬大,再怎麼施展也像不了一隻仙鶴的。」林劍心中正是這個意思,被張婷婷說了出來,也不禁笑出聲。張明遙眼觀八路,自然聽得到,當下說道:「好哇!你這丫頭,竟然來取笑爹爹。」說著一抬手,「啪」的一聲重重打了蕭清叟一巴掌。蕭清叟武功不弱,卻躲不開他這一掌,不禁怔了怔。張婷婷捂著臉笑道:「好痛啊爹爹,你可真狠心!」林劍見他父女兩取笑蕭清叟,不禁心中暗暗好笑,想道:「這大叔年紀也不小了,居然跟著婷妹如此胡鬧,當真有其父必有其女。」蕭清叟受了如此辱笑,不禁勃然大怒,喝道:「蕭某和你們沒完!」張明遙忽道:「好女婿,你可認真瞧好了!」林劍一怔,張明遙卻放開了蕭清叟,蕭清叟怒喝一聲,雙勾揮舞,朝張明遙撲了過來。林劍忽地明白:「原來大叔是要趁此機會來教我武功!」他心念至此,便認真看了起來。
張明遙取出幾本書,道:「這些武功我在江湖上很少使用,知道的人也極少。」林劍暗道:「大叔說這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張明遙又復道:「我教你三套武功,一套掌法,一套擒拿手法,一套棍法。」說著拿給林劍看,林劍接過手,翻著看了看,只見書上果然有新添上的註釋。張明遙指著一本掌法說道:「這套白鶴神掌,旨在模仿白鶴的動作,是一套仿禽類我武功,與鶴獨步本屬同系列的武功,但鶴獨步需要深厚的五禽功力為底,你是練不了的。萬獸庄的掌法,屬這套白鶴神掌最為上乘。」林劍道:「這套武功那麼高深,我又沒練過五禽功,卻怎麼可能練成?」張明遙道:「這套白鶴神掌只需有深厚的內力便可練成,不一定要練過五禽功才可。你練的北斗神功是一門極上乘的武功,練此功夫內力都會很深厚的,你年紀不大,有此等內力已是了不起,這套武功練成也只是時間問題而已。」他又再指了指林劍手裡的另外一本書道:「這套擒拿手叫做三變鷹爪功,其名字由來乃是以為每一招擒拿手法都有三招變化,這套武功用來奪人兵器最適宜不過。而另一部是一套軟蛇棍法,我覺得十八般兵器中單隻會劍實在是吃虧,便有許多旁門的兵器,譬如五行劍,吳鉤劍均是以來可制劍的兵器。于武功來說還是多一樣便多一分益處。」
張明遙道:「那好吧,你們跟我來。」說著轉身走到書房內間,林劍悄悄問張婷婷道:「婷妹,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張婷婷神秘一笑,買了個關子道:「到時你便知曉。」林劍心中悶了個葫蘆,卻不便再追問下去。兩人隨著張明遙走進內間,這內間不大,放著些日常用具,還有一個可休息的石榻。張明遙走到石榻邊,掀起了鋪在石榻上的草席,在石榻上摸索了一下,隨即敲了敲石榻,接著走到靠著牆的書櫃邊,取下放在最上面的一本道德經,伸手在裏面掰了掰,石榻咔嚓一聲竟然移動開來,露出一個三尺大的洞口。林劍暗暗吃驚,心道:「他先在石榻上啟動了機關,在從書柜上打開機關,如此設計當真讓人意想不到。」張明遙從桌子上取出了一隻蠟燭,點燃後走進洞口,張婷婷拉了拉林劍,也一同走了進去。只見洞后是一個石梯,一直延長下去,藉著微弱的燭光,見得這石梯上的深深苔痕,想來建此石洞已有一段很長的時間了。林劍隨著張明遙走下石梯,隨即轉身進入一個石室內,張明遙點亮了火把,但見是一個三丈方圓的石室,在朝南方的位置上供奉著七個靈位,從左到右依次寫的名字是張正行、張復興、張百俞、張祖學、張功記、張上峰,而最後一個是張無勝。林劍不禁奇道:「咦,怎麼叫做張無勝……」隨即知道自己失言,急忙捂住嘴巴。張明遙回過頭,道:「無勝公便是我的父親,也是婷兒的爺爺,無勝公年過不半百便終老,因此婷兒你並沒見過爺爺。」
林劍長劍一刺那個使流星錘的,但其中一個使齊眉棍的忽地一棍打向張婷婷,原來他看出張婷婷傷后乏力,便想占這個便宜。林劍一驚,張明遙徒地喝道:「給我滾開!」身子一個急退,霎時便到那男子身後,伸手一抓那男子,往身後猛然拋出,那人狠狠撞在樹上,雙眼翻白,顯然是斷了氣了。林劍大喝一聲,使出一招「鳳舞陰陽」,長劍脫手而去,將使流星錘的漢子釘在樹上。蕭清叟一來便死了四個門徒,心中大驚大駭。張明遙沉聲道:「接下來便該倫到你了!」說著一爪抓向蕭清叟,蕭清叟急忙一躲,但張明遙何等功力,豈容他這麼容易逃脫,當下反手一拍,登時在那蕭清叟臉上留下一個五指印。張婷婷拍手笑道:「老鷹抓小雞,小雞叫嘰嘰。」蕭清叟果然哇哇大叫,從腰間取出一對斷魂勾,朝張明遙剪了過來,張明遙出手一抓,竟徑直抓向斷魂勾。林劍和張婷婷都不禁一驚,蕭清叟暗道:「你以為我會上了這個當?就勢不變招,待要勾到你時你便突然變招來殺我一個措手不及。嘿嘿!蕭某行走江湖,豈會就此上你的當?」他自以為聰明,只見兩人快要交手時,蕭清收忽然一變招,他想先發制人,一招「暮鼓晨鐘」雙勾從兩旁照張明遙圍了過來,張明遙忽地笑道:「讓你瞧瞧后發制人的七拿鷹爪功吧!」
這一夜匆匆無話,隔日清早,張明遙便將林劍和張婷婷喚來書房,林劍已換過一件整齊的衣裳,這衣服是張明遙少年時的衣服,但張明遙比林劍高大許多,林劍穿起來不免有些過長。但漱洗番過後,仍是透顯出英俊的面龐。而張婷婷換過裝后,精心打扮更是美麗動人。張明遙微微一笑,道:「當真是郎才女貌!我張明遙當真是有福分。」林劍微笑道:「您說笑了。」他自住進萬獸庄,感覺自己便真的是做了萬獸庄的女婿一樣,不覺間說話也尊敬了幾分。張婷婷問道:「爹,您叫我們來有什麼事么?」張明遙負著手道:「劍兒也算是我萬獸庄的女婿,只差成親而已。因此我便按照祖訓,要教劍兒萬獸庄的武藝。」林劍一驚,道:「孩兒哪裡當得?」張明遙道:「萬獸庄的武功向來不傳外人,但你已入我張家,便不再是外人,我今兒傳你武功是理所當然之事,你若不肯學,那便是不樂意做這個萬獸庄的女婿。」林劍忙道:「要學要學!」他倒不是貪那萬獸庄祖傳的武功,而是害怕失去張婷婷,比起武功來,張婷婷當然更為重要。
林劍暗嘆一聲,心道:「今兒當真是大開眼界了。」張明遙將箱子放在石柜上,對林劍和張婷婷道:「這些都是先祖一代代傳下來的武功秘籍。」他頓了頓,嘆了聲道:「唯獨只差了那本九轉環龍鞭的秘笈。」林劍道:「待我他日闖蕩江湖時,我定會給大叔找找看。」張明遙思索一番,道:「我找不到那人,不過卻在西域聽過他的名號,這傢伙好像只在西域活動過,他的名號是叫做鬼煞鞭,名字卻不知道。而我在中原的朋友卻也無一人聽得過此名,是真是假也無從判斷。」他語氣一歇,轉而道:「好了,言歸正傳,萬獸庄七代人傳下來的武功不下數十種,特別是我爺爺,單他就精研了十五種拳法,我爹爹一生無建樹,卻在先租原來的武功中加多註釋,因此我當年學起來方便得多,才學了四十多種功夫。」林劍驚道:「四十多種?可是我聽大哥說一部上乘武學,若要精通貫徹,一生都還嫌不夠,大叔怎麼可能練了這麼多武功?」
蕭清叟使的是一套陰陽雙勾勾法,陽勾進招,陰勾回護,只見他剪、劈、斬、挑,使得頗為有模有樣。張明遙單腳撐地,一腿曲起,只見他縱起縱落,竟比用雙腿還靈活。林劍忽地恍然大悟,心道:「怪不得他的下盤功夫那麼穩,原來因為他練得這種功夫。」張明遙出手不甚快,但出招到位,變化精妙,蕭清叟雖利刃在手,卻討不到一點好處。林劍見張明遙出手總是后發制人,但卻總讓蕭清叟不得不撤招。蕭清手一招「風起雲湧」,左手斷魂勾一引,右手勾一挑張明遙的小腹。張明遙反手一拿,一招「鷹擊長空」徑直拿向蕭清叟右手命脈,蕭清叟斷魂勾一收,左手鐵勾一劃張明遙面門。張明遙手肘往上微抬,伸指朝蕭清叟手腕抓去。蕭清叟心頭一凜,急忙撤招。不管他出怎樣的招式,張明遙總能在他出招后,直擊他的弱處。林劍看得嘖嘖稱奇,心中忽地想道:「大哥曾說我若能學到其他厲害的武功,這金梭蛇手不練也罷。大叔這套七拿鷹爪功毫不遜色金梭蛇手,我若是練了這套武功,那麼金梭蛇手便不要再練下去?」他多次逢到生死關頭,都是靠著這套金梭蛇手來化險為夷,心中實在頗為不舍,他又想道:「何況那金蛇島門人生死不明,我若放棄了這套武功,那金蛇島一路武功便會從此消失。」他想到這裏,心中頓時生起一股責任感。心中暗暗決意要將這套武功練下去。
林劍臉上一紅,吶吶道:「庄……大……大叔,你說笑了。」張明遙臉色一沉,肅然道:「我可不是說笑的,你若是不好好照顧婷兒,有負她的話,我張明遙絕不放過你!」林劍心中一凜,說道:「我林劍若是今生有負婷妹,教我不得好死。」張明遙忽地笑道:「我也知你這小子是個情深意重之人,所以我才將女兒放心交給你。」張婷婷心中一怔,凝眼望著張明遙,似乎想從他的神情中找到答案。張明遙道:「好了,咱們也該回去了,若是讓虎山寨那群賊子燒了我的老窩,那可是大事不妙。」林劍道:「不錯,可是,咱們就這樣回去?那些虎山寨的人不是在四處尋找著我們么?」張明遙朗聲一笑,道:「回自己家,犯不著偷偷摸摸的。咱們就這樣光明正大的回去,那些賊子老子還不放在眼裡!」說罷哈哈大笑,笑聲悠揚,可見其內力充沛。林劍好生佩服,他與自己劇鬥了那麼久,內力竟還如此充沛。林劍心道:「別說其他功夫,單就內力而言,我所見識過的那些高手裡便沒一個及得了他。」不禁贊道:「大叔,你的內力好生深厚啊!」張明遙微微一笑,道:「論武功,我不敢說能擠進當今武林頂尖高手之中,但若論內力的深厚充沛,嘿嘿!在下不才,只怕江湖中沒多少人能過趕得上我。」
林劍仰頭哼道:「豈會?林某英雄豪傑,不挑戰他他豈會來打我?」張婷婷噗的一聲失笑出來,兩人在亭中打鬧了一會兒后,便被張明遙叫去。張明遙道:「劍兒,你傷勢已好,擇日便給你們完婚罷。」兩人心中一半是驚一半是羞。張婷婷低聲問道:「爹,為什麼這麼快,你是否有什麼難事,我瞧你去西域后回來總是憂心重重的。」張明遙笑道:「你爹爹武功蓋世,沒有什麼好擔心你,好了,劍兒,你明日回去探望一下你也爺爺,也把此事說了,請他老人家來此主持婚禮。」林劍見他說得認真,也只好答應,他已有一個多月沒見到爺爺,明日便可回去看探,心中也不禁暗暗歡喜。隔日清早,林劍本早已迫不及待的要動身,但張婷婷卻硬要他留下吃完午飯,其實乃是想與他一同布置新房。午飯過後,林劍才動身,張明遙與張婷婷一同送他到大門口,張明遙笑道:「好女婿,你可得快去快回哦,莫讓婷兒等急了,一會兒她可繞不你了。」張婷婷嬌嗔道:「年紀怎麼大了,說話不三不四。」張明遙哈哈一笑道:「好哇,還沒嫁出去便不要老子管。」林劍也忍不住笑出來,張婷婷橫了他一眼,心中卻頗為歡喜。林劍拉起張婷婷的手道:「婷妹,我探望爺爺后便儘快回來找你。」張婷婷含羞點了點頭。張明遙揮手道:「好了好了,長話不說,你一路回去小心點,虎山寨的人恨極你了,若是遇到虎猛,切不可硬碰硬。」林劍道:「是了,劍兒記住了。」他深深的凝望了他們一眼。拿著劍轉身而去了。
這夜晚餐過後,林劍與張婷婷兩人攜手走在亭中,他見張婷婷臉色憂鬱,只道是自己因為練功原因沒時間陪她,便拉著她的手道:「婷妹,這月來我勤練武功,沒有時間陪你真是對不起了。」張婷婷嘆了口氣,道:「劍哥你勤加修鍊武功當然是好,我擔心的並不是這個,而是我爹爹。」林劍問道:「怎麼?大叔身子不好么?」張婷婷垂淚道:「他身子是好,只是我從未見過他那般憂鬱的神色,他雖盡量掩飾,但總逃不過我的眼睛。我心中有種預感,似乎會有不祥的事情發生,我當真是害怕失去他……」她越是說越泣不成聲。林劍輕輕抱住她,張婷婷便伏在林劍的懷裡哭了出來,林劍輕拍她的背,安慰道:「沒事的婷妹,大叔的武功那麼厲害,雖然我不濟,但這些日子來所練的武功也不是白費的,咱們三人連起手來,那當真是天下無敵,還有什麼可懼的嗎?」張婷婷被他逗得笑出聲來,用指刮羞他,道:「不要臉,還誇什麼天下無敵。」林劍笑道:「天下無敵倒是不敢當,不過也差不了哪去。」他忽然想起一事,道:「對了,那個號稱百年求一敗的東方鴻卻是膽子夠大的,叫這等名號。」張婷婷側著嬌臉道:「東方鴻這個人江湖上極少知道他的事,不過因為這個名號而前去挑戰他的,卻無一人回來。」林劍驚道:「都死了么?」張婷婷搖頭道:「不知道。」林劍嘆道:「這等英雄他日定要去拜訪一下。」張婷婷笑道:「到時你別給他打到趴著回來!」
張婷婷問道:「劍哥,怎麼啦?」張明遙道:「怎麼了,被我打疼了么?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哭啼蹄的像個女孩子家。」林劍擦了擦眼淚,強笑道:「沒什麼,只是眼裡進了沙子。」張明遙在旁叉腰一邊搖頭一邊說道:「不像,不像。」林劍苦笑一下,他張開口,卻沒有出聲。張婷婷問道:「劍哥,你是不是想你爺爺了?」林劍本想說:「婷妹你們珍重,我離家已久,心中很是挂念爺爺,況且婷妹你的爹爹回來了,虎山寨人也不足為患。因此我先告辭回家,他日再來拜訪。」但張婷婷冰雪聰明,便先林劍開口說出來。林劍見張婷婷一副依依不捨的神情,心中很是為難,張婷婷想了想,道:「這樣劍哥,咱們稍人托個信給爺爺,叫他不用擔心,或者叫個下人卻給爺爺報個平安,萬獸庄的人在江陵素來誠實,爺爺應該會相信的。」林劍一想也是,張婷婷又道:「何況你現在傷勢未愈,如此出去若是遇到虎山寨的人,反叫爺爺擔心了。」林劍心想不錯,自己就此狀況,出去若是遇到虎山寨的那些高手,只怕便見不到林秋了。他聽張婷婷一口爺爺二口爺爺,說得極為親熱,全不把自己當做外人來待,心中好不歡喜。張明遙也道:「不錯,你適才挨了我那一掌,受了我五禽功的內傷,若是不按照我的法子來練,只怕縱然你練的是北斗神功,也難以痊癒。」林劍暗道:「他和我交過手,便知道我練的是北斗神功。」張婷婷驚道:「爹爹你說的可是真的?」張明遙笑道:「爹爹幾時說過假話?他雖中了五禽功的內勁,但這小子功夫扎得很深,練的又是崑崙派最上乘的內功,所以一時半會是不會發作的。」
林劍臉上一紅,拱手道:「獻醜了。」那四人卻仍握著刀,並未動手。林劍道:「你們一齊上吧,你們這群作惡多端的賊子,今兒就叫你們知道厲害!」先頭說話的那個男子突然大喝一聲,一刀砍了過來,其餘人見他出刀,也都鼓起勇氣沖了上來。張婷婷心中擔憂,說道:「爹爹,他受了傷,你讓他一人打他們四個不用緊吧?」張明遙笑道:「這四人武功平平,又怎傷得了他?這小子天賦極高,適才與我交手時,曾被我一招神龍回首迫得無路可退……」張婷婷驚道:「那後來呢?」張明遙道:「他居然用胡俊的迴風一刀斬來破解我此招,當真不知他是何處學來的。」張婷婷道:「昨日他為了救我和胡俊交了手,在激斗中胡俊曾施展出迴風一刀斬來,想來他便是在哪時候學的吧。」張明遙嘆道:「當真不得了,這份學人功夫的本事真是了得。」張婷婷微微一笑,道:「我還使過金龍鞭法呢?」張明遙奇道:「哦?他卻是怎麼會的?」張婷婷臉上一紅,喃呢著說不出口,張明遙道:「你該不會是教他的吧?」張婷婷道:「那倒沒有,就是,就是……」當下伏在張明遙的耳邊說出了與林劍相遇以來的事。張明遙聽後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心中卻想:「看來這小子人品不錯,如此一來我便更可以放心的將婷兒託付給他,哎!婷兒,你莫怪爹爹無情,實在是迫不得已啊!」
張明遙道:「你大哥說得有理,他卻是誰?」林劍一遲疑,道:「他叫蔣不通,是崑崙派的。」張明遙頗為驚訝,道:「你大哥是蔣不通,難怪你會崑崙派的北斗神功。」他頓了頓,笑道:「只可惜蔣不通不了解我的老底,因此他並不知道其中緣由。」林劍奇道:「老底?」張明遙道:「不錯,我萬獸庄的武功系出一脈,武功同數一路,而且都是在五禽功的基礎下練成的,因此我練的武功雖然各有所異,但這就像在一塊模上印出不同的花樣是一個道理,你若也練了五禽功的話,再練萬獸庄的其他武功也是順手拈來。」林劍道:「原來是這樣,但我並沒練過五禽功,若是練萬獸庄的武功豈不是很難么?」張明遙道:「的確如此,所以我只挑幾種入門比較容易的來給你練,你學得基礎后,便可照著自身的修為來深研下去。」他拿起了書,一本本地翻著,邊翻著書邊說道:「這些武功我有的學過,有的沒有學過,因此我只能挑我學過的來教你。」
林劍只覺天昏地暗,斗轉星移,便覺有人輕搖自己的身子。林劍微微張開眼睛,第一個映入眼帘的便是張婷婷那張俏臉,林劍心中稍一欣慰,張婷婷果然沒事。張婷婷扶著林劍坐起,那大漢居然也在其旁。張婷婷問道:「劍哥,你沒事罷?」林劍微微一笑,頭雖還有點疼,但口中卻說:「沒事,你放心,多虧……多虧庄,莊主手下留情。」那大漢咧嘴笑道:「小兄弟,你倒是別護著我,若不是女兒突然出洞一叫,我這一掌不定便拍死你了。」張婷婷嗔道:「哼!劍哥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我絕不放過你。」那大漢便是萬獸庄莊主張明遙,他去西域回來,心中擔憂女兒一人在家,便從後山抄近路回家,他一路上遇到不少虎山寨人,心中暗暗焦急,他知虎山寨對自己虎視已久,而虎連城更是色迷自己的女兒,只是因為自己武功高強的緣故,他們才一直忌憚三分,但此次自己偷偷去西域,卻不想讓虎山寨得知,若是攻上庄來,那女兒便危險萬分了。他心中一思及至此,立即施展輕功奔往萬獸庄,再沿途卻發現了巴天商的屍體,他心中一疑慮,便停了下來,結果卻發現了林劍棲身的山洞,走進一看,卻見自己的女兒竟在洞中,而一個陌生少年卻正要伸手摸自己的女兒,他愛女心切,心中不及細想,當即便要收拾林劍。幸虧張婷婷最後醒來,想起自己的父親,急忙衝出洞阻止,否則林劍只怕在劫難逃。
張明遙嘆道:「爹爹臨終前腰我把這本秘笈給贏回來,而我又不知那人的姓名門派,卻又從何處去找?我武功大成之後,便闖蕩江湖,一心一意要找出那人,此時已過四十余年,那人想必也已年老,不會再在江湖上走動,因此要找出那人只能從他的門徒入手,但他的武功路數連我爹爹也不知道,我更無從查起,此事一晃四十春秋,我轉眼已是將近半百之人,只怕在我有生之年也找不出那人,更不必說要取回秘笈!」張婷婷嘟著嘴巴道:「爹爹你別胡說不道,你要活長命百歲才是!」張明遙苦笑一下,神色透露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林劍問道:「那在這四十幾年內,江湖上有沒有出現使鞭法厲害的人呢?我想他拿了九轉環龍鞭的秘笈,應該會勤練鞭法才是。如果有使鞭法厲害的人,那多半便會是當時那個蒙面人,亦或是那人的門徒。」張明遙道:「這我也想過,但我並非常在江湖,我一直在萬獸庄很大的原因就是要鎮住那虎山寨的賊人。我也曾向江湖上的朋友打聽過,但終究沒有此人,不過最近我收到了一封信,這信是我朋友寫的,他說在西域曾出現過一位鞭法出神入化的人,我聽說后便去西域尋找,卻不料虎山寨便在此時進攻山莊。」
正待兩人雙掌欲接之時,林劍右手食指忽地曲下一個關節,點中大漢掌心勞宮穴,這勞宮穴被點,掌力頓時被破。大漢急忙撤掌,他掌力也算是練到得心應手,立即撤消掌力,林劍左手從外至內反手抓住大漢手臂,大拇指捏住大漢手三里穴道,大漢手臂登時動彈不得,林劍一拉大漢,想摔他出去,不料大漢下盤功夫極穩,他手臂被制,但仍拉他不動。林劍一怔,大漢右手長鞭倏然劈下,林劍只得放開大漢,身子轉開,急踢一腳,正中大漢手腕,大漢手上一震,銀鞭一松,長劍便即掉了下來,林劍接住長劍,立即一刺,點向大漢咽喉。大漢手揮銀鞭,鞭頭一轉,打向林劍後背,林劍一怔,反手劍柄一磕,身子一轉,橫劍削向大漢腰腹,大漢吃了一驚,喝道:「迴風一刀斬!你這小子是誰!」林劍暗叫一聲慚愧,他情急之中便使出別人的救命招式來保命。林劍笑道:「在下九斬神魔林劍,因為劍術未成,便只好用別人的功夫來擋一擋了。」大漢微微一怔,怒道:「九斬神魔?你這小子開什麼玩笑!」突然暴喝一聲,這次吼聲比適才在洞中那一吼聲要大上好幾倍,林劍猶如耳旁乍聞驚雷一般,他與大漢說話,心神一放鬆,被這一聲驚吼震得頭腦發昏,頓時眼前一黑,林劍暗叫一聲不妙,只覺烈風撲面,已知那大漢已然出招,他隱隱似乎聽見張婷婷一聲叫喊,隨即被大漢一掌打得昏了過去。
張婷婷忽道:「那封信會不會是虎山寨寫的,為的便是要引開爹爹。」林劍沉吟道:「我想不會,因為在江陵去西域來回要好一段日子,而虎山寨卻是在前天才進攻山莊的,若是信是他們寫的話,他們應該一早便來攻打山莊。我想他們應該的後來才打聽到的吧。」張明遙贊道:「劍兒說得有理!但我知道虎山寨若是一知我去西域的話,便會來對我萬獸庄不利,因此我此番前去乃是很隱秘的,卻不知他們從何處得來消息。」林劍問道:「大叔,你去西域有沒有遇到其他人,那個使鞭的你找到了嗎?」張明遙一陣猶豫,才道:「我並沒遇見過什麼了,那個使鞭的我也找不到,因此我才提前回來的。」林劍心道:「他若是只去找那個使鞭的,應該早些回來才對,他去西域做什麼卻沒有說。」張明遙道:「好了,劍兒,我來帶你過來看看我萬獸庄自唐末便傳承至今的武功吧!」林劍應了聲,與張婷婷一同走了過去,只見張明遙在一個石櫃前跪了下來,在石櫃前磕了幾個頭,那石櫃前的石板漸漸凹陷,石櫃咔嚓聲開了一道門。張明遙恭恭敬敬的從裏面取出一個箱子,在從懷中拿出了鑰匙,打開了箱子,只見箱子內放了滿滿的一堆書,全是萬獸庄自古以來傳下的武功秘籍。
林劍一怔,回頭望去,只見山道旁的草叢中動了動,隨即走出四個人來,手握著刀,原來這幾人發現了林劍一行,但都懼怕張明遙,便偷偷跟著來,結果卻被張明遙發覺,他們已派一人去報信,因此這四人出來便是要拖延住張明遙的。張明遙雙手負背,仰著天說道:「本來以我的身份,你們還不配和我動手,只是我的賢女婿受了傷,身子不振,所以才不得已而為之,你們若是怕那五禽功催傷肺腑的痛楚,那就快快自行了斷,免得髒了我的手。」那四人互相對望幾眼,臉露著恐懼之色,最後一人走了出來,道:「張,張莊主,你莫以為我虎山寨會怕你了!寨主已親自前來,我瞧你也逃不了好處,倒不如握手言和才是上策,免得兩敗俱傷……」張明遙忽地轉過頭,怒道:「握手言和?我張某要你虎山寨血流成河!王震的仇我張某是報定了!」那人給張明遙一個怒吼,不禁嚇得倒退幾步,其餘人心中都暗暗想著,寨主為何還不來?林劍拔出劍道:「大叔,你且歇怒,這種貨色待小侄動手便好。」張明遙看了看林劍,道:「好!久讓他們看看我萬獸庄女婿的厲害!」
張明遙怒喝片刻后漸漸停下,張著嘴竟微微喘著粗氣,顯然消耗的內力不小。林劍心中奇怪,不明白張明遙為什麼要費這麼大的力氣來怒喝,若是僅為發泄情緒也不必叫怎麼久,耗費掉這麼多的內力。張明遙歇息片刻,隨即便恢復,林劍心道:「他這恢復內力的速度可與北斗神功有得一拼。」過了不久,便漸漸聞見匆匆的腳步聲,許多僕人婢女都從四面八方彙集而來。林劍心中頓然:「原來如此,他是用這喝聲來召集下人,這萬獸庄那般大,怪不得他要叫那麼久了。」那些僕人俱都不會武功,虎山寨襲來時,一些膽小的都跑去躲命,而一些膽大的去抵抗卻都被殺死。張明遙知道他們沒有武功,逃走躲命是人之常情,因此並不怪他們,張明遙道:「各位都沒事吧?你們放心,本莊主回來了,就不會再讓那些虎山寨的賊人再囂張放肆,他們在萬獸莊上做出的事,我也會全部奉還的!」那些僕人們都精神一振,大聲歡呼,張明遙又道:「王管家為小姐被賊人殺死,咱們要好好安葬他,其餘逃到山裡亦或是別處去的兄弟,也都儘快的找回來。」當下吩咐了一些僕人后便與林劍們徑直往大廳走去。張明遙吩咐下人安頓好了林劍,又派人去給林秋傳話,又叫來人清理山莊,安葬同伴,一切安排妥當后,便各人各去休息了。
張明遙喝道:「著!」大喝聲中伸爪抓向蕭清叟頭頂,蕭清叟大怒,存念拚命,雙勾齊齊使出,一個環抱撲向張明遙,要與其同歸於盡。張婷婷驚道:「爹爹小心!」張明遙大聲道:「他傷不了我的,女兒!」說著雙手曲肘,往外一撞,撞開蕭清叟的手臂,緊接著雙手成掌,猛然往前一拍,雙掌並排著打中蕭清叟的胸膛,蕭清叟仰天狂噴一口血,往後飛出數丈,重重撞在樹上,與那棵樹一併倒下。雙眼一翻白,看來已死去。林劍暗道:「好厲害的一掌。」張明遙拍了拍衣袖,道:「哼!若是讓我遇到虎猛,我要他死得比這姓蕭的還慘!」當下三人匆匆趕回了山莊,而一路上也無人來阻攔,想來是因為張明遙回來,都驚得撤走了。待得他們回到萬獸庄,已將近日落時分,庄內一片狼藉,虎山寨的人都走得乾乾淨淨。張明遙環顧了四周,只見四處遍滿了血跡和倒落的傢具,心中悲憤難當,他給林劍和張婷婷擺了擺手勢,兩人頓時領悟,用手將耳朵緊緊捂住。張明遙深深運息一口氣,仰天怒喝一聲,怒聲震天,將屋檐上的瓦片都震得叮噹作響,掉落下了不少塵埃。喝聲遠遠擴散出去,張婷婷表情痛苦,顯然是她內力較弱,有些承受不了。林劍吐息了口氣,伸手捂在張婷婷的手上,把她摟在懷裡。張婷婷頓時輕鬆了許多,抬眼望向林劍,林劍沖她一笑,那意思顯然是說自己沒事,張婷婷臉上泛起紅暈,心中甜甜的很是受用。
張婷婷急道:「那你還不快救他?」張明遙嘆了口氣,道:「人說女生外向,終歸不錯。這丫頭還未嫁出去,便總幫著情人。也不看看自己的老父被傷得如何,嘿嘿!你以為這小子手下沒幾招,適才未想起來,此時一回思,這小子使得只怕便真是那九斬神魔的劍法。」張婷婷扶著林劍站了起來,走到父親身旁,一邊給父親包紮左肩上的傷,一邊說:「好啦,我的好爹爹,女兒給你包紮傷口了。」林劍臉上不禁流露愧色,說道:「都是……都是晚輩不好,傷了,傷了莊主……」張明遙搖了搖頭道:「不對不對。」張婷婷問道:「什麼不對?」張明遙道:「我女兒等於嫁給你一半了,你居然還自稱晚輩,這是一錯,二錯呢我要當你丈人了,你卻叫做莊主,這更是錯上加錯。」林劍驚慌道:「在,晚,晚……」他心中實是不知道該如何自稱,想要說聲道歉也不知如何開口。張明遙怒道:「你總不會要賴賬罷!」張婷婷一拉張明遙,央求道:「爹爹,你怎麼這麼說話。」;林劍急忙道:「我,我會一生一世照顧好婷妹的,請,請庄,庄……」張明遙忽地拍了拍林劍的肩頭,笑道:「叫莊主的格外生份,還是叫大叔吧,過幾日再叫丈人也不遲。」
張明遙隨後聽聞張婷婷說出事情經過,才知自己出手誤傷恩人,心中好不愧疚,但古時對女子禮教自古嚴厲,女子的名節便如同生命一般。似張婷婷與陌生少年在洞中親熱,本屬大逆不道,有損名節之事,但張明遙一來江湖中人,二來因此一件事而改變了他此時的想法。張明遙身高八尺,卻竟然很怕這個寶貝女兒,自他妻子死後,他唯一看若生命的只有這個女兒,凡事都順著她的意思,這才養成了張婷婷驕橫霸道的性格。張明遙賠笑著道:「是是是,是爹爹不好,若是打壞了這個未來女婿,不止你傷心,爹爹也會心疼的。」張婷婷和林劍不由得都羞紅了臉,張婷婷嗔道:「你胡說八道些什麼!」但雖早已將芳心注在林劍身上,但畢竟女兒家臉薄嬌羞,說不得出口。張明遙哈哈一笑,道:「反正這個女婿是早挂名的啦,什麼時候叫都一樣。」張婷婷瞪了他一眼,心中卻暗暗歡喜,她原本正擔心如何跟父親說與林劍這一段姻緣,卻不料父親如此爽快答應,心中頗出意料。其實她父親會如此爽口應成這門親身,也是迫不得已。林劍見她父女倆款款親情,心中不禁自感身世凄涼,他忽地想起林秋,自在林中與張婷婷相遇以來,他便再也沒有再見到林秋,心中思念之情頓生,暗想道:「不知爺爺現在還好么,我離家這麼久,他定是十分擔心,我自小便總要爺爺為我擔心掛腸,但真是不孝至極。」心念至此,眼中不覺掉下淚來。
張明遙一思索,沉吟道:「你輕功步法很是精妙,這個不便無須再教你,只是你武功很雜,會的也不過幾套,你劍法很是了得,我萬獸庄劍法是有一套,不過聽爺爺說當年創好之時便丟失了,因此並沒有傳下來,而我萬獸庄也不善劍法,因此此後再無人創劍法。」他語氣略微一頓,繼而又道:「你有一部手法很奇妙,不知是何名堂?」林劍心道:「大哥叫我萬不可跟人說,但大叔不是外人,想來總不會有事。」於是道:「這是金蛇島的金梭蛇手。」張明遙大吃一驚,道:「金梭蛇手!你怎麼會的?」林劍便把事情由來略說一番,張明遙點頭道:「原來如此,劍兒,此後你學了萬獸庄的武功后,這金蛇島的武功便不能再使,免得招來殺身之禍。」林劍心道:「大叔說的和大哥一樣,都是為著我好。」張明遙忽地厲聲道:「但是劍兒,萬獸庄的武功未成之時,你皆不可以以著與人對手,免得給萬獸庄丟臉!」林劍心中一凜,低聲道:「是,劍兒記住了。」張明遙拍拍林劍的肩頭,柔聲安慰道:「劍兒,我這是為著你好!你將來總會明白的。」林劍心頭一震,心中覺得張明遙這句話與蔣不通當時教他金梭蛇手時說得頗為相似。
林劍點頭道:「是,劍兒記住了。」張明遙道:「從今日起,我便詳加給你講解武功,一邊給你療傷,一邊教你這三套武功。」林劍拜道:「多謝大叔。」張明遙扶著他起來,笑道:「等你傷好后便叫岳父。」張婷婷羞紅了臉,嗔道:「爹爹,你瞎說些什麼嘛!」張明遙哈哈一笑,道:「好了,咱們先出了地洞,好好吃上一頓,再來研習武功。」當下三人走出了地室,吃了餐飽,張明遙便給林劍講解這三套武功,張明遙說得很多,範圍極廣,林劍當真是受益非淺。如此匆匆過了一個月,張明遙日間給他講解武功,晚上便給他運功療傷,林劍恢復得很快,武功進展也甚速。不過這樣一來卻倒是冷落了張婷婷,她左右無事便也只得練練武功以打發閑暇。不久林劍傷勢便已好,張明遙也不必再給他運功療傷。林劍但覺這月來自己內功突然增強了許多,心中思忖一番后才明白張明遙借給自己運功療傷之際,暗暗隨便傳了些內力給他,因為他先受了五禽功的內傷后,再經過五禽功的治療,而後接受五禽功的內力也就不會相排擠了,而且張明遙是一次一點的傳,所以縱然林劍練的北斗神功與其他內功差別甚大,但也沒有感到不適。
蕭清叟一怔,喃喃道:「什麼?后發制人的七拿鷹爪功?」張明遙喝道:「著!」手臂爆長,徑直向蕭清叟的胸膛抓去,只見他這一雙蒲團般大的雙爪便似能像老鷹般在蕭清叟的胸膛上抓個窟窿。蕭清叟大驚,雙勾一剪,想要削斷張明遙的手臂,張明遙手臂一沉,手肘曲起,手掌一伸便即抓到蕭清叟的胸膛。蕭清受又是一驚,一招「海底撈月」,膝蓋抬起,腳尖踢向張明遙的下陰,此招本是要踢對手的跳環穴,但他臨時創招,改踢張明遙的下部,只因他看出張明遙下盤功夫極穩,他沒把握這一招能否奏效,因而才出陰招。張婷婷啐道:「不要臉!出這等損招。」林劍嘆道:「原來還可以如此出招!」張婷婷怒道:「這種損招有什麼好感慨的!」林劍強笑道:「是是是……」張明遙忽地笑道:「出損招的人一般都不會有好結果,好女婿,你且來看看你丈人如何來對付這等損招!」張明遙忽地一抬左腿,只見他膝蓋曲起來夾住蕭清叟踢來的腿。蕭清瘦一驚,不意他如此出招。張婷婷拍手笑道:「好哇!這回是鶴獨步了!」林劍問道:「這鶴獨步究竟是什麼武功?」張婷婷道:「這鶴獨步雖是套輕功步法,但其中又摻和著腿法,因此是一套可攻可避的輕功。只因這套武功施展時是單腿翹起,一隻腳來撐地,一隻腳來攻擊,所以才叫做鶴獨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