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刀英雄傳》目錄

第十三章 刀劍大會 下

第十三章 刀劍大會 下

張天鳳手中一招巧奪天工還未使出,只見四面八方的劍影撲卷而來,招招刺向自己要害。他心中也無破解此招的法子,對此招頗為畏懼,但他自忖輕功登峰造極,縱然化解不了,自己也逃得掉。只見他身子如離弦之箭,騰身射出。雲劍哪容他就此逃脫,揮手舞起,登時有如九把劍一般同時激射向張天鳳。張天鳳衣袖揚起,橫身一移,竟然給他避了過去。雲劍驚道:「怎麼可能?」慧圓道:「原來是凌空虛步,不想張施主竟然學會這一套絕世輕功。」這凌空虛步乃是一部失傳已久的絕學輕功,傳聞練成這套輕功后,能在空中走路,猶如腳踏浮雲,登仙化極一般。向來是神話一般的武功,卻不料張天鳳竟然會此功夫,不過看來他也只能憑藉功力橫移身子,到達不了傳說中的境界。張天鳳趁著雲劍變招之際,突然一招「巧奪天工」爆然使出,雲劍心頭一凜,急忙將真氣凝聚指間。暗中指引,護住胸膛。突覺胸口一寒,心知自己所料不錯,他的確是想要至自己于死地。就在張天鳳長劍刺入雲劍胸口之時,雲劍左指蓄謀已久,立即彈出,叮的一聲,將張天鳳的劍硬是從中彈斷,張天鳳一驚,飄然退開。只剩下半截劍插在雲劍胸口。陳佩之大驚道:「大哥!」他極想衝過去幫忙,但他又不能丟下陳洛,他一面要為陳洛運功續命,走開不得。司徒玉驚呼一聲,想衝過去,卻被師父硬是拉住。雲劍深吸一口氣,暗自慶幸自己早有準備,否則此時小命難保。當下伸出手緩緩拔下斷劍,丟在地上。胸口處雖然流出鮮血,但他傷的只是皮外傷,並無大礙。
陳洛一咬牙,不顧肩上傷痛,暴喝一聲,左手揚起,一束白光激射而出!台下有人驚呼道:「萬劫神劍!」張天鳳心頭一驚,他是料不到陳洛居然能使出傳說中的萬劫神劍,他武功高出陳洛許多,自己不免大意輕敵,被陳洛這一劍登時射中胸口,但陳洛功力不夠,這一劍無法殺死張天鳳。張天鳳胸口一痛,急忙撤劍躍開,低頭一望,只見胸口緩緩流出鮮血,霎時染紅了胸膛潔白的衣裳。陳洛傷得更重,所幸的是不是要害。兩人對立了一陣子,彼此在暗中療傷,張天鳳緩了口氣,道:「不想你竟然使出了萬劫神劍,看來陳家到你這一代算是沒給祖宗丟臉。不過若非我輕敵,你那一劍萬萬射不到我。」陳洛道:「這是自然,因為我還沒練成萬劫神劍,若是練成了,今日倒下的人就該是你。」張天鳳凝眼看了看陳洛,道:「或許吧!不過很可惜,你沒有練成,所以今日倒下之人必定是你!」他話一說完,立即縱身飛起,又是一劍刺來。陳洛猛喝一聲,他那一劍使出了全力,此時沒有功力再施展出來,只得使用陳家的其他劍法。只見他橫劍一出,一道劍氣立即射出。台下又有人喊道:「這是天罡正氣劍!看來陳洛把老命都賠上了!」陳佩之和雲劍聞言立即向那人望去,這人居然是馬天德,那日看他氣勢,顯然是想參加刀劍大會的,但出了這些事故,諒他也沒膽子再參加。張天鳳橫身避過,雖是凌空,但身手仍是矯捷無比。張天鳳緩緩道:「你那些劍法對我來說都沒有用的,還是使出你那未練成的萬劫神劍來,或許還與我有的一斗。」陳洛自然知道,但苦於他沒有那份功力,只得咬著牙,硬著頭皮繼續全力施展天罡正氣劍,這是陳家最接近萬劫神劍的劍法,面對張天鳳,他也只有這套劍法能出手。
雲劍道:「該你要被我插上一劍了。」張天鳳冷冷道:「好大的口氣!」他自出道以來,從未遇到過敵手,此時被雲劍迫得竟然有些緊張。其時午時早已過,但人們凝神看著兩人生死搏鬥,都已忘記飢餓。張天鳳緩緩吸了口氣,臉色頓時一變,只見他雙眼紅赤,一頭烏絲竟然緩緩變成銀色,像是一下子老了幾十歲一般。慧圓大驚失色,聲音微顫道:「萬,萬眾功!」畢深驚疑道:「大師你說什麼?萬眾功?」慧圓呼吸起伏,道:「你們總該記得當年黑陰和白陽兩人一身神功幾乎無敵天下罷?我們都知道黑陰練的是天鍾神功,而白陽練的便是這萬眾功。」眾人本見狀,心中已驚了幾分,再聽慧圓說來,更是驚得直退。雲劍心中更是大驚,張天鳳的武功大都是那個明教的護法所傳授的,因此他會明教的萬眾功自然也不奇怪。慧圓道:「我聽師父說過,這萬眾功一發功時,目赤發白,但張施主頭髮卻是銀色的,想來不是還未練成便是武功不純。」張天鳳緩緩道:「大師你說得不錯,我聽那位高人說過,真正的萬眾功已經失傳了,留下的都是殘缺的一部分,他自己幾番琢磨才給他窺得門道,但卻走火入魔以至於下身殘疾。我雖然練了這門武功,但本身功力倒是沒什麼長進,因此一直以來都未曾使用過。那位高人去世前曾告訴我,他這門武功雖然給他窺得門道,但終究因只是殘留的一部分,因此這門武功發功威力奇大無比,但卻要大傷元氣,折壽好幾年,聽了他這些話,我更是未去想這門武功。但如今一來我等了二十年,此仇必報不可,二來也想藉此機會試一試這門武功究竟有沒有傳說中那麼可怕。」慧圓合什道:「張施主,老衲勸你回頭是岸,佛與魔只在一念之間,你切不可以身相試,否則最後終將自取滅亡,萬劫不復。」
陳佩之急道:「大哥,你快解開我的穴道!求求你了!」雲劍搖了搖頭,道:「賢弟,你放心,我決不會讓他傷害到叔叔的,哪怕是劍魔。」白鈺冷冷看了他一眼,眼中頗帶嘲意。司徒玉趁著眾人凝神觀看,悄悄走到雲劍身邊,悄聲問道:「雲郎,發生了什麼事了?」雲劍微微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不過叔叔似乎與張天鳳有仇。」司徒玉點了點頭,捅了陳佩之一下,問道:「喂,你這個做兒子的可知道?」陳佩之身子微微一動,感激地看了司徒玉一眼,道:「爹爹也未和我說過。」慧圓眼帶笑意地看了司徒玉一眼,司徒玉給他看得低下了頭,像是做了壞事的孩子一樣。雲劍並未去注意,只是凝眼看著場中比試。張天鳳身法鬼魅無常,仗著絕頂的輕功,在場中遊走自如。陳洛顯得老成得多,一柄劍迅捷如蛇,招招對準張天鳳要害。張天鳳道:「看來這些年你倒是沒荒廢了武功,告訴我,她是怎麼死的。」陳洛心中一痛,微嘆道:「她是病逝的。」張天鳳冷冷道:「是你害了她!」陳洛道:「不錯!我沒能力救她,不過換做是你,也未必能行。」張天鳳道:「你錯了,是我的話就一定能救活她,因為我有天山雪蓮。」陳洛默然不語,心中卻起了驚濤駭浪。張天鳳道:「這一劍是為我自己報的。」只見他忽地手腕一晃,手中一柄劍竟是消失了一般,再現身時,已插在陳洛肩頭!眾人看得心頭大駭,雲劍等更是驚奇無比!這一劍居然沒人看得見!雲劍驚道:「大師你可看見?」慧圓緩緩搖頭,道:「這一招叫做巧奪天工,並非是逐日劍法的招式,這一招乃是張施主自己所創,成名後向來被譽為中原劍招之最,所使開來,無所不亡。」雲劍顫聲道:「大師是說張天鳳要殺叔叔也只是舉手之勞?」慧圓緩緩點頭,道:「老衲也看不清他這一劍,不過他傷不了老衲。」雲劍心知慧圓因修習易筋經,內力深厚至極,已練成了金剛不敗之身,自然不怕張天鳳那招「無劍」。
黃觀主冷笑一聲,道:「是什麼人來頭如此之大?要風壇主如此不遠萬里,從西域乾巴巴的趕來等候?貧道倒是想見識一番!」風天行嘴角掛起一絲蔑笑,道:「說出來怕嚇死你,不過似你這般人物,能見上他一面你就該慶幸不枉此生了。」黃觀主氣極反笑,疊疊道:「好!好!好!」他說了三個好字,只見從眾人頭頂飛出一人,飄然落地,陳佩之大喜道:「爹!」說著也是縱身一躍,眾人見他躍來,有些好心的便舉起手中武器,讓他落腳飛起。黃觀主一愣,沒想到那人竟然是陳洛,陳洛名聲不小,但也是仗著萬劫神劍的名頭來的,風天行如此說來確實誇張過頭。陳洛對黃觀主一拱手,道:「道兄,別來無恙!」黃觀主忙還禮,也道:「陳兄別來無恙。」陳洛徑直走向畢深,哈哈笑道:「畢大哥!一別十多年,功力大進呀!」畢深哈哈一笑,道:「陳兄才是!看你氣宇不凡,想來也是沒少下功夫,啊哈哈!」兩人一握手,彼此暗中一較勁,對望一眼,又是同聲大笑。雲劍叫道「叔叔!」急忙從慧圓身後躍了出來,和陳佩之一同跑到陳洛身邊。陳洛微笑道:「劍兒,你也來了。」畢深道:「這位是?」陳洛道:「是雲兄的遺子。」畢深微微一愣,道:「是雲涯的兒子?果然是英雄少年!」陳洛一見陳佩之,皺眉道:「不是叫你在馬家獃著么?怎麼跑了出來?」陳佩之低聲道:「孩兒擔心你,心中放不下,所以……」陳洛微微搖頭,這時卻見詩若雪和白鈺兩人走了過來,心中微感詫異。詩若雪一行禮,道:「侄女拜見叔叔。」陳洛急忙扶起她,問道:「你是?」詩若雪道:「家父萬里。」陳洛驚道:「哦?你是萬里兄的女兒?喲!當真想不到,萬里竟然生出你這麼一個美貌的女兒,真是叫人羡慕!」他看了看站在詩若雪身後的白鈺,問道:「這位少年是?」
慧圓道:「雲施主,你切莫衝動,你萬不是這人的對手。」雲劍道:「大師,這人究竟是誰?為什麼你們的臉色那麼緊張?」慧圓一字一字道:「這人便是昔年是中原三絕劍之一的劍魔張天鳳。」他話一出口,四下無不皆驚!眾人都知道劍魔這人,但卻從未見過面,更想不到的是此人竟然這麼年輕。要知道同是中原三絕劍的劍仙徐蕭若是活在世上的話,至少也該有七十歲了,已經是古稀之人了,但這劍魔卻怎麼看也只有四十歲,正值中年,讓人大是疑惑。雲劍訝然道:「當,當真么?但此人也不過四十來歲呀?」慧圓道:「張施主在弱冠之年,一手劍法便已叱吒群雄,有了劍魔之稱,位列為中原三絕劍之一。老衲私以為,中原三絕劍中,當屬劍聖的劍術最精,劍仙的功力最深,劍魔的資質最高。」雲劍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此人在自己這個年紀便已是中原三絕劍,比劍王刀王還要高強。道:「那,那他為何會被稱為劍魔呢?」慧圓道:「除了手段狠辣之外,乃是因為張施主是逐日劍法的傳人,明教護法白陽的弟子,所以被稱為劍魔。」雲劍恍然大悟,心想明教護法白陽被中原人人士叫做魔頭,他的弟子自然也是魔頭了。陳洛忽道:「其實,他之前也不是手段狠辣之人,乃是發生了那件事後,才使他性情大變的。」張天鳳緩緩道:「好了,遺言交代了嗎?若是說好了那我可要動手了。」陳洛緩緩拔出長劍,道:「你只管隨時出手罷!」張天鳳道一聲好,忽地拔身而起,箭一般的朝陳洛飛來。陳洛臉色沉靜,待到張天鳳接近時,忽然飛出一劍,點向張天鳳頭頂。雲劍心道:「叔叔的劍法已精深到了如此,想來是張天鳳寄信挑戰後便開始潛心苦練。但是張天鳳既然與叔叔有那麼深的仇恨,卻為何還要等到刀劍大會這日再結呢?難道他是要給叔叔時間苦練,來對付自己,不過看他這人卻又不像,何況也不知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麼仇恨。」他心中百般疑問,但兩人動手,除非有人倒下,否則絕難開口問此事緣由。
慧圓說過不插手此事,因此並不去救陳洛,何況陳洛這一劍入肉之深,也是無力回天了。陳佩之一手搭在陳洛後背,哽咽道:「爹,你千萬別死呀!」陳洛緩緩舒了口氣,道:「佩之,你聽我說,其實康弟已被張天鳳殺死,我這麼說也是想騙你回去。」陳佩之啊得一驚,陳洛又道:「你總該知道你母親未認南宮家時,是在楊家的吧?」陳佩之含淚一點頭,心中也想到了這件事與母親有關。陳洛道:「張天鳳便是楊家的徒弟,但他為何能練成這身武藝,我卻不知。」張天鳳仰頭望天,道:「我從小無父無母,是師父把我養大,受我為徒,教我武藝,那時我與菲妹青梅竹馬,那是何等的愜意!」說到這裏,那蒼白的臉浮現出一絲淡淡的光輝,嘴角也自然的微微一翹,「記得有一天外出,在一間土地廟避雨時遇見了一位雙腿殘疾的高人,這人見我資質頗高,便暗中教授我武功。這件事我從未與師父和菲妹說起過,只是每天給那高人送去食物衣裳,如此一過五年,待到那位高人逝世時,我才知道,原來這位高人其實是明教的護法。本來師父欲意要我與菲妹成親,但卻不料待到成親之日,菲妹竟然被他花言巧語騙去,兩人一同私奔!我決計忘不了,那是二十年前的今天!」雲劍心中恍然,終於明白張天鳳為何要選在今天一決生死,因為這一天真是他與意中人分離的日子,對他來說,心中自然是痛恨極了陳洛,但卻不知他為何要選在這二十年後的今天再報仇。張天鳳冷冷看了雲劍一眼,緩緩續道:「本來以我的功夫,要想追到他們簡直易如反掌,卻不料讓你爹給壞了我的好事。」他緩緩嘆了口氣,閉起眼睛。
風天行又是一驚,心想這人的功力怎地一下子變得如此高,適才一番交手,他的功力明明還在自己之下,卻為何突然變得如此之強!只見風天行斜著身子,歪歪的閃避而過,斜刀斬向吳英豪。吳英豪喝道:「來得好!」刀鋒一偏,迎了上去,兩人雙刀一對,叮的一聲風天行被彈開,手中彎刀竟缺了一角,心中頓時一寒。滿臉不可思議。吳英豪大喝一聲,又是一刀斬來,他出手的力道不止奇大,出刀的速度更是驚人,風天行使盡全身懈術,才能堪堪避過,饒是如此,他身上也已布滿了長長短短的小傷口,衣裳碎裂,每一刀斬起,總有碎衣飛落。風天行心中駭然,催運真氣,彎刀顫鳴不止,他的圓月刀法本也是快刀,此時全力使出來更是快得驚人。兩人一陣刀光閃爍,翻滾蛟騰,你我不讓。眾人瞧得這場驚天駭人的比試,都張大了口。畢深拳頭緊握,額上冒出了汗珠。潘飛鳳捂住嘴,心中七上八下,忐忑不安。潘高峰看了看潘飛鳳,反手悄悄折下一支粗枝,緊握在手中,如是有什麼變故,自己也不能讓這個准妹夫受傷。風天行拆了數十招,已是大汗淋漓,但吳英豪手中力道絲毫未減弱,心中更是駭然,他卻不知,吳英豪身上內力正一點一滴的消耗。風天行驚駭之餘,卻也發覺到不對之處,吳英豪雖然出手力道之大,難以想象,但他腳步卻逐漸虛浮,顯得有心無力。而且他自出手來,均是在方圓之間出招,絕不遊走,純粹是以硬碰硬。他忽地心念一動,暗道:「他,他難道是使用了混元卸神大法!」與此對照,更堅定心中所想,本來他若是使用輕功遊走的話,吳英豪也奈他不何,但吳英豪使出的捲風刀法已將其重重包圍,此時想走,為時已晚!
兩人鬥了一陣子,張天鳳道:「既然你使不出來,那我便出招好了。這一劍是我為菲妹報的。」說著手腕一動,長劍登時消失,陳洛雖然早已注意,但就在那劍消失的那一霎那,只覺自己胸前一痛,張天鳳的劍已經刺到!陳洛大喝一聲,手剛抬起,張天鳳知道厲害,早已撤劍走開,但陳洛手雖抬起,但人卻往後倒去。陳佩之一驚,急忙沖了出去,慧圓一驚,卻見雲劍也沖了出去。陳佩之急忙扶起陳洛,眼中淚珠一滾,顫聲道:「爹!你怎麼樣了!爹!」張天鳳冷冷道:「來得正好!」飛起一劍,往陳佩之刺去。卻猛然聽得一人大喝:「休想動我賢弟!」張天鳳回頭望去,只見雲劍飛身撲來,手腕一抖,漫天劍影朝張天鳳激射而來!張天鳳失聲叫道:「不敗九劍!」呀的一聲往後急退而去,但身上衣衫已被刺破好幾道,雲劍旨在救人,並不出手追擊。慧圓吁了口氣,其實以他的功力,就算那時雲劍沒出手,他也照樣救得了陳佩之。張天鳳道:「不想中原武林何時出了你這麼個劍術高手,你叫什麼名字?」雲劍道:「在下雲劍,是陳佩之的拜把大哥,你若想傷害他,先過了我這一關。」張天鳳驚疑道:「你姓雲,你的父親可是雲涯?」雲劍微微一愣,道:「不錯,你認識我父親?」張天鳳怪笑道:「何止是認識,簡直算是熟人!」雲劍心中一怔,忽地想起陳洛的話,他說自己的父親當年幫助過他渡過大難,這麼說當年父親也和張天鳳也可算是仇人了。想到這裏,失聲道:「當年我的父親和你交過手?」張天鳳淡然道:「不錯,就是他壞了我的好事,讓我和菲妹從此分離,長達二十年之久!」
雲劍一抖白玉劍,道:「你隨時放馬過來!」張天鳳冷冷道:「你這份傲氣倒是與你父親一模一樣,讓人想來就氣!好!既然是解仇,何必管他勞什子武林規矩。」手中長劍凌空一劃,急刺向雲劍。陳佩之驚道:「大哥小心!」雲劍暴喝一聲,也是縱身而起,一招「雨化夕陽」殺向張天鳳。張天鳳臉色微變,他也不敢託大,長劍破空一響,倏轉直下,直指雲劍額頂。這招變化突然,毫無先兆,便像是突然而來的驟雨一般,說來就來。雲劍心頭一凜,這本是他蕭雁劍法的拿手戲,他雖驚不亂,手腕一圓轉,斜里一撩,反刺張天鳳小腹。張天鳳贊道一聲,兩人拆招迅疾,變化突然,讓台下眾人看得眼花繚亂,不知所蹤。絕緣看得倒抽一口涼氣,她峨眉也是以劍法聞名,卻從未見過如此驚天動地的劍法。司徒玉道:「師父,這位雲公子所使的便是你曾跟我說過的不敗九劍。」絕緣驚道:「當真?」她也只是聽聞過,畢竟沒有見識過這套百年前的劍法,聽司徒玉說來,再看一看場中比試,倒是相信了。其他人聞言也是一驚,白鈺看了看雲劍,眼中神情複雜。詩若雪見父親久久不來,心中擔憂,更是無心觀看。她劍術造詣頗高,于雲劍兩人的劍法倒是看得清楚,似畢深等人,便如霧裡看花,不知真面目。解仲英嘖嘖贊道:「好看好看!就是不知所以。」曾幾道看了一會兒,終於嘆道:「能看到這樣的比試,當真不枉此行!」張天鳳長劍斜斜劃下,雲劍橫劍一擋,叮的一聲兩人手中各是一震。張天鳳暗暗一驚:「這人年紀輕輕,內力竟如此之深!」當下手腕一晃,雲劍眼中精光爆長,立即使出「九龍歸宗」,他心中也是極其畏懼張天風那招「巧奪天工」。雖然他的蕭雁劍法無論對方從何攻來都能化解,但此招出來無形,根本不知從何擋來,他能用來對付張天鳳的,也只有這一招「九龍歸宗」。
吳英豪深吸一口氣,雙手骨頭髮出咯咯聲響,畢深臉色大變,喝道:「豪兒不可!」解仲英給他嚇了一跳,急忙問道:「畢兄,怎麼啦!」慧圓也臉色微變,嘆道:「沒想到他居然使出了這一步!」雲劍見二人臉色如此緊張,急問道:「大師,吳兄他怎麼了?」慧圓道:「他使用的是一種古老的武功,自唐末所創,這套武功叫做混元卸神大法,老衲也曾聽說這套武功在吳家手裡,看來此言不假。這套武功能把全身功力都集中在某一部位,發出的威力可比平常高上好幾倍,本來是用以對付武功比自己高多的對手,但此功夫有一壞處,這門武功的原理便是將全身的功力一點點的彙集到身體單一部位,因此若是使用時間一長,他全身的功力就會被抽干而盡,輕則武功全廢,重則性命不保。看吳施主的反應,只怕他正在將功力集中在雙手,想要以此一搏。」雲劍一變臉色,大聲道:「吳兄,你千萬別這樣做!」吳英豪厲聲道:「來罷!風天行!咱們一決勝負!」雲劍頓足嘆道:「吳兄就是責任心太重!他是不惜犧牲自己也要為中原武林爭光!」解仲英豎起大拇指,贊道:「想不到你畢深也能教出這樣的好徒弟,老叫花我佩服!」畢深道:「我也知道他家有一部這樣的武功,卻想不到他竟然偷偷練了。」他緊握雙拳,到萬不得已時,縱然得罪全天下人,也要救吳英豪。潘飛鳳心中擔憂,也不顧面子,大聲叫道:「吳公子,你千萬別勉強自己!」吳英豪哈哈一笑,道:「吳某今日是要贏定的了!」聽得潘飛鳳關心之言,心中頓時充滿激情,別說對手是明教的壇主,縱然是千軍萬馬,他也毫不畏懼,照樣仗刀衝殺。風天行怪笑道:「原來是吳公子紅顏知己,難怪吳公子如此拚命。」吳英豪睜目一喝:「你身為魔教壇主,今日敢一人只身前來,吳某佩服!我們話不多說,接招吧!」猛然揮起明鏡刀,嗖的一聲急速斬向風天行,風天行心頭一驚,仰身避過,雖然這一刀沒砍中他,但是刀法拂過臉,竟將他的額頭劃了一道傷口。
風天行心念一動,忽地刀光一圈,像是畫了一個圓一般,明亮如月,正是圓月刀法的絕招「皎皎明月光,落地照滿堂。」吳英豪瞧出破綻,一刀直挺而出,正中圈子中央,登時破了此招。畢深失聲道:「壞了!」解仲英疑惑道:「吳公子不是破了他這一招么?倒怎麼壞了?」畢深嘆道:「他破的是前半招,厲害的是後半招,而且還是針對豪兒的!」吳英豪只覺刀勢撲空,頓時明白對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這一招只是個圈套。只見風天行身子一遁,一個掃堂腿登時將吳英豪掃倒在地,這一招本是用刀掃出,將對手的雙腿斬斷,但他心中對吳英豪起了相惜之意,不忍他少年便失了雙腿,因此並未下狠手。吳英豪撲倒在地,腰板剛沾地立即一招鯉魚打挺躍了起來,雖然有些力不從心,但依然迅捷靈敏。風天行淡淡道:「我已瞧出你的弱點了,再打下去也是沒有用。縱然你能勝我,你自己也是小命不保。為了這點虛名,值得么?」「虛名?」吳英豪一咬牙,狠聲道:「你可知這關乎到我們中原武林的聲譽,這不是我一人丟臉的事,丟的可是所有武林同胞的臉呀!」風天行冷冷道:「技不如人便只得認輸!光是逞強又能贏得了嗎?你以為你拼了命便如何,到頭來若是輸了還不是一樣?少年,我見你年輕便有此等功力,才不忍心殺你,若是換做你師父來,老子早就一刀下去了!」吳英豪嘴角一抽搐,他心神一鬆懈,內力便緩緩流回丹田,此時縱然想要動手,也是動彈不得。台上台下一片寂靜,潘飛鳳見吳英豪沒事,終於是松下一口氣。雲劍也是心頭一寬。畢深緩緩站起,沉聲道:「豪兒,你回來罷!」
只聽吳英豪也啊了一聲,肩頭已然中刀。吳英豪喝道:「接招!」忽地長刀直送,嗤的一聲,一陣凌厲的刀風射出,風天行變招不及,胸前登時中了一招,但他閃躲及時,所傷只是皮外而已。風天行贊道:「好!不想中原武林也有你這等少年高手,當真是大開眼界了!」吳英豪睜目喝道:「今日就讓你見識一番我們中原武林的厲害,莫要讓你小瞧了!」他喝聲一出,台下眾人當即舉手大喝,風天行冷笑一聲,道:「即便如此,你也不是我的對手,相信你已盡得了你的師父的真傳,否則你也不敢如此放話,不過我可告訴你,我的圓月刀法還練不到第三層,若是我師父來,你就算是拼盡全力也休想能動得了他一根毫毛。」吳英豪怒道:「好大的口氣!」雲劍問道:「大師,你可知這圓月刀法共有幾層?」慧圓沉吟道:「老衲聽師父說,這套刀法共有五層!」雲劍倒抽了口涼氣,暗道:「如果真風天行所言,那中原武林中要找出一套能與之匹敵的刀法確實難。」慧圓似乎看透他的心事,微笑道:「雲施主也不要因此以為那明教的功夫勝過我們中原的武功,我們中原武林中還是有很多厲害的刀法,譬如沾衣刀法……」雲劍插口道:「大師,這沾衣刀法我領教過,雖然厲害,但有一處弱點,若是我不動彈的話,那他便休想奈我何了。」慧圓微笑道:「真正的沾衣刀法你還沒領教過,到時候雲施主自然知道老衲所言非假。」他頓了頓,接著道:「還有劈柴刀法。」雲劍忍不住問道:「劈柴刀法?」絕緣也未曾聽說,當下也轉過身,凝神聽聞。慧圓道:「這是一位隱世的武林高人所創,他自創了一套劈柴刀法和殺雞劍法,並自詡這兩套武功是劍法和刀法之祖,但終究沒人見識過,我也只是聽師父提過而已,老衲要說的是,中原武林浩浩如海,並非無高深的武學,只是無人學之而已。」雲劍凜然道:「是!晚輩謹聽大師所言!」
絕緣緩緩嘆道:「這些年本都相安無事,卻不料今日刀王傳人和魔頭的傳人要在刀劍大會上一決勝負,真是讓人始料未及。」畢深沉著臉,這場比賽已經是關乎到明教和中原武功的再次較量,中原武林一直防備的事終於出現,如今便是要看成果如何了。
陳洛拜道:「晚輩求大師一件事!」慧圓道:「有話好好說,不必行此大禮。」說著手上一扶。陳洛雖然拼盡全力想跪住,但還是被慧圓輕輕扶起,心中不禁又驚又佩。當下道:「晚輩求大師待會能保全小兒。」眾人聞言都是一驚,陳佩之驚道:「爹,你說什麼呀?」畢深忍不住問道:「陳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陳洛還未及答話,風天行卻嘿嘿一聲冷笑,道:「原來如此,不過普天之下,除了大師一人,也確實無人能夠再保你兒子性命。」陳佩之大驚道:「有人想取我性命?」陳洛臉色難看至極,嘆道:「除此辦法,我實在無力保護自己兒子性命,所以懇求大師一施援手,陳洛感激不盡!」慧圓緩緩道:「陳施主放心,老衲這點能耐還是可以的。」以他的功力,若想保護陳佩之,那別人就休想動陳佩之一根毫毛。陳洛拜道:「多謝大師!」雲劍沉聲道:「那人是誰?竟敢要取我賢弟之命?」風天行冷笑道:「我看他要找的人應該是陳洛才對,他兒子的命是順手要的吧。」慧圓道:「人命豈可如此輕賤?老衲非要阻止不可。」陳洛忙道:「大師,我兒便交給大師就好,我與那人有一段恩仇,須自己解決,縱然我死了也是甘心,所以請大師,還有其他朋友不要出手阻止,就當做是我與那人的一次生死對決罷!」陳佩之變色道:「爹!你胡說什麼啊?孩兒決不能讓你有事!」陳洛緩緩嘆了口氣,正要說話,卻聽得樹梢一陣風響,接著一個人影從天而降,人們見他居然從懸崖飛出,無不驚嘆!
陳洛望著那人,臉色又是一變,風天行雖然急想見這人,但到真見到時,臉色卻也微微一變,顯然心中頗有恐懼。眾人見這人四十左右,面目清秀,衣冠玉錦。但臉色極白,如冰雪一般,面無表情,只是冷冷地看著陳洛。慧圓臉色一變,畢深等人看了之後,微微一想,也是大變臉色。雲劍只覺此人一出現,心中便感到一陣無形的壓力,彷彿是來自內心深處的恐懼。陳佩之怒道:「你是誰?為何要殺我爹爹!」那人淡淡看了陳佩之一眼,冷冷道:「很好。」他只說了兩個字,但人們已經知道他已將陳佩之列為要殺的對象之一。陳洛厲聲道:「佩之!你給我回去!」那人淡淡地說道:「你保不了他的,既然他是你的兒子,也沒有必要活著。」眾人都屏住了呼吸,靜靜看著事態的發展,心中也是感到一股無名的壓力,更是不敢多說一句,似乎害怕他會找到自己頭上。慧圓緩緩道:「那老衲可以嗎?張施主。」那人臉色一變,道:「這是我和他之間的恩怨,大師怎麼能來插手?」慧圓道:「既然是你和他之間的恩怨,那麼就不關這少年的事了。」那人臉色微微一變,終於道:「好,不過大師你也不能來插手我和他之間的事。」他如此忌憚慧圓,自然是沒把握能打敗他,而不是給慧圓面子。慧圓道:「這個自然,張施主放心,老衲決不插手就是。」說著緩緩退開,其他人見慧圓退開,也都紛紛退後,只剩下雲劍和陳佩之,以及陳洛。陳洛沉聲道:「佩之,你給我下去!」陳佩之大聲道:「孩兒不走!」他話音剛落,只覺胸口一麻,已被陳洛點住穴道。陳洛將他交給雲劍,道:「劍兒,你帶他下去吧。」雲劍道:「那叔叔你呢?」陳洛道:「沒事的,以後就麻煩劍兒你照顧佩之了。」雲劍道:「叔叔放心,劍兒一定會照顧好賢弟的!」陳洛點了點頭。雲劍扶著陳佩之下去,將他交給慧圓,自己走上幾步。
張天鳳哈哈一笑,道:「我本來報完仇后便已瞭然一身,究竟結果會如何,我不在乎!」慧圓緩緩合什道:「阿彌陀佛!」他念完這句佛語,身上袈裟無風自起,滾滾而動,白須飄飄,已然發功神功。張天鳳道:「來得好!」他眼中赤紅,神形亢奮,已然有入魔跡象。只見他手上一握,那把青鋼寶劍頓時給他捏得變形,像一個紙杯一樣被輕輕一捏。雲劍領教過天鍾神功的厲害,知道對付他們,用劍已經是多餘的了。當下手腕一轉,將白玉劍插在地上。迎著張天鳳走了過去。慧圓道:「雲施主,你快回來,你不是他的對手。」雲劍大喝一聲,雙掌緩緩揚起,竟然帶起一陣塵煙。眾人心頭一凜,知他此時雙掌的真氣非同小可。張天鳳也不禁微微一驚,他雖然知道雲劍內力深厚,但卻未想到他居然也能發動如此強的真氣。雲劍運起北斗神功,真氣登時在體內流通四周。雲劍猛喝道:「接招罷!」雙掌一推,拍向張天鳳。張天鳳大喝一聲,出掌迎接上去。兩人雙掌相對,雲劍只覺他的功力奇特至極,本來這一掌兩不相讓,伯仲之間。但張天鳳的掌力卻像是泄洪般一股一股的湧來,雲劍只覺雙掌越來越重,他心念一動,運氣經脈周轉之法,想要像上次對付冰火雙雄一樣,讓張天鳳的內力自相碰撞。但張天鳳內力狂涌而來,雲劍根本無法運轉,心中頓時大駭。慧圓喝道:「拙!」一掌從旁拍來。張天鳳猛然一推,將雲劍遠遠震開,反手一掌接住慧圓來掌。他自知慧圓功力高自己許多,不敢以硬碰硬,雙掌一接,登時轉身游開。慧圓口念陀佛,雙掌頻頻發出,掌影疊疊,將張天鳳包圍起來。絕緣驚道:「千手如來掌!」張天鳳暴怒一聲,回身掃起一陣輕煙,突破而去,縱身撲向司徒玉她們。絕緣等人大吃一驚,不意他驟然發難。
曾幾道一拔長劍,疾刺而去。不料他劍剛一刺出,張天鳳探手一伸,立即抓住他的手腕,手臂一揚,將他甩向緊跟在後的慧圓。慧圓救人要緊,急忙扶住曾幾道。畢深迴旋一刀,使出看家本領捲風刀法。張天鳳見刀鋒斬來,不去躲閃,竟然直接伸手抓住明鏡刀。畢深心頭大驚,張天鳳伸手一送,將他推給吳英豪,兩人登時跌撞在一起。張天鳳眼光一轉,伸手抓向詩若雪。他出手迅疾無比,詩若雪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見他手爪抓來。白鈺驚道:「小心!」捨身一撞,推開詩若雪,自己卻被張天鳳一把抓住。詩若雪喝道:「還我鈺兒!」嬌軀微動,一劍疾刺向張天鳳。張天鳳抓著白鈺,縱身騰起,遠遠的避開。詩若雪也是縱身追上,但卻被他一個掌風打落,司徒玉急忙接住她。慧圓道:「留下人!」一掌緊緊拍來。張天鳳道:「給你!」說著將白鈺一送,慧圓掌到半空,頓時硬是收住。張天鳳卻趁此時機,一個翻身,躍落懸崖。眾人驚叫一聲,詩若雪急忙奔到崖邊,只見白雲翻滾,兩人已沒入其中。
吳英豪臉色一變,道:「師父!」畢深道:「你放心,難道中原武林就只剩下一個後生有能耐,別忘了還有刀王!」吳英豪胸膛微微起伏,終於道:「是,師父!」雖然心中不甘,但終究技不如人,無話可說。當下拖著明鏡刀緩緩走了回去,將刀一舉,哽咽道:「徒兒有負重望,這刀徒兒還沒資格拿!」畢深看了他一眼,深深的道:「你如此說讓為師很是難過!」吳英豪心頭一緊,但還是舉著刀不放下,過了一會兒,畢深才道:「也罷!」說著伸手拿起明鏡刀,黃觀主登時明白他的意思,當下幾步走出場,卻與風天行相距一段距離,他心中是怕了,道:「還有沒有人願意出來挑戰風壇主的?沒有的話,那麼風壇主便可挑戰刀王了!」台下眾人一片沉默,這一來誰也知道自己不是圓月刀法的對手,二來有刀王出手,他們倒是樂得一旁看。徒弟都如此了,那師父自然不必多說。黃觀主緩緩數了三聲,終於沒人再敢挑戰,道:「既然沒人挑戰,那風壇主歇息后,便來與刀王一較高低,你若能勝,便是今年的刀王。」風天行淡淡道:「不必了!」黃觀主臉色一變,道:「你說你不必休息?當即便要開賽?」風天行淡淡地道:「刀王這個名號老子還沒放在眼裡,老子說的不必,那是說不用比了,老子一直等的那人就快要來了,我可沒那閑工夫。」黃觀主怒道:「你竟然如此小覷大會規則?當真是不把我們中原武林放在眼裡!」畢深聞言也是臉色一變,風天行嘿的一聲冷笑,道:「老子也就應吳公子之邀,與他比鬥了一場而已,我又不想參加這勞什子比賽,老子的任務可重著哩?你們要打,等那人後再說吧!」眾人都聽得話外音,說明與他們這場比試與中原武林的聲譽無相關。
張天鳳道:「好!有骨氣!」風天行終於忍不住,硬著頭皮走了過來,作禮道:「參見師叔。」張天鳳淡淡道:「我與他並無師徒名分,我的師父只有一人,你不必叫我師叔。」風天行道:「是。」他本是想以此套近乎,卻不料被張天鳳一口回絕。張天鳳道:「你有什麼事?」風天行道:「是這樣的,相信當年左護法死後,他身上的聖火令應該在張前輩手中,希望張前輩能夠賜還我教,我教等感激不盡!」張天鳳冷冷道:「不還,我還有事沒完,你若再煩我,休怪我手下不留情。」風天行心頭大急,他冒死來中原便是希望能取回聖火令,雖然早知聖火令在張天鳳手中,但誰也不知他究竟隱居在哪,直到多日前打探到消息,張天鳳回中原,要現身刀劍大會,才急急忙忙地趕來,本以為念在其武功乃是明教的份上,張天鳳料想不會拒絕,卻不料張天鳳一口便回絕掉,讓風天行倒是有些束手無策,張天鳳道:「我數到三,你還不走的話,我便殺了你。」風天行心頭一凜,正猶豫間,張天鳳已數到一,風天行一頓腳,立即飛身走人。其實張天鳳還是看在與明教有些淵源,看是要殺他,其實是在救他,自己一旦走的話,那這裏眾多中原人士,自然有許多與明教結仇結怨的,風天行到時難免被群攻,如今看在自己的面子上,自然誰也不敢動風天行,因此張天鳳便讓風天行先走。風天行自然心知肚明,也只得一走了之。張天鳳冷冷道:「好事之人已走,我們可否開始?」司徒玉一驚,便想衝上去,卻被絕緣一把拉住,司徒玉急道:「師父,你快救救他!」絕緣緩緩搖頭,適才雲劍那一劍,她已瞧出雲劍功力尚在自己之上,道:「他的武功比我還高,我救不了他的。」她話一出口,眾人都驚訝地望了過來,絕緣自然不會說謊,難怪雲劍有膽敢挑戰劍魔。
此事早在今日畢深便已對吳英豪說過,當時吳英豪還不當回事,此時方知重任在肩,心想就算是拼了命,也就不能讓中原武林丟臉。吳英豪緊咬雙齒,雙手緊握刀柄,大喝一聲,橫刀一斬,只見一陣疾風掃過,捲起地上的塵煙,划作弧線劈向風天行。解仲英等人都是臉色一變,解仲英指著道:「這,這是……」畢深緩緩道:「這是在下近年來的修行成果,在下今日遲到,便是為了將其傳授給小徒。」解仲英吸了口涼氣,心道:「這畢深為了讓他的徒弟當上刀王,把什麼都拼上了!」風天行臉色一變,但他並未撤刀,只見他手中長刀轉了個圓,這一刀本是從外斜砍的,此時一變化。刀勢變為從內反撩,恰巧避過了吳英豪這一刀。吳英豪見這刀一出手便是對著自己的下陰小腹和咽喉,招數委實歹毒,心頭暗怒,此時變招抵擋已然不及,當下縱身一躍,閃躲開來。慧圓緩緩道:「這套武功的精妙所在,便是變招還招,只在方圓之間。」雲劍看了看,只見風天行只要刀法一轉圓,便可出其不意的變招出手,招式的確是精妙無比。雲劍心想,這套刀法倒是與蕭雁劍法頗有異曲同工之妙。陳佩之道:「我從未見過如此怪異的刀法,這人是便是魔教的壇主么?當真名不虛傳,不僅行事乖張,連所使的武功也是怪異無常。」潘高峰看了幾招后,臉色頓時一變,方正道:「潘鏢頭也瞧出來了么?」潘高峰一點頭,潘飛鳳道:「我也看出來了,吳公子的刀法比上次見的厲害多了!」潘高峰道:「我們說的不是吳公子,而是那個魔教的壇主。」潘飛鳳道:「他怎麼了?」潘高峰道:「你總該記得爺爺和我們說過百年前魔教大敗中原武林的事罷?」潘飛鳳一點頭,心中隱隱覺得不對。潘高峰道:「這人用的便是黑魔頭的圓月刀法!」潘飛鳳啊了聲。
雲劍道:「以你的武功,我爹怎會是對手?」張天鳳道:「不錯!我那時已是中原三絕劍,你爹也不過是一個頗有俠名的劍客而已,哪裡配得和我動手?但是我不得不承認,你爹實在是聰明狡獪得緊,他使計引我入套,迫我回劍自守,我當時與他約定,若我回劍自守便算輸了,要答應他一個要求,他的要求是要我一生不回中原,這我哪能答應他?之後他便說既然是在刀劍大會時被搶走了心上人,那這仇便待到刀劍大會時再算。於是我便答應他,在西域度過了二十個年頭,苦等到今日,終於報仇雪恨!」陳佩之心中恍然,暗道怪不得爹爹說大哥的父親是我陳家的恩人,原來有這麼一段往事。陳洛道:「佩之,你現在明白雲家是我們陳家的恩人了吧?若非當年雲兄仗義捨命相助……唉!」張天鳳眼中精光爆閃,道:「你我之間的恩怨就此算了,不過……」他轉過頭,冷冷看著雲劍道:「你叫你爹出來,我們之間的仇還沒算呢!當年若不是他多管閑事,也不會有今日的局面。」雲劍比他小上兩輩,他自然不屑與其動手。雲劍道:「看來你久居西域,確實很多事都不知道,我爹早在十七年前便去世了,不過。」雲劍眼中精光一閃,緩緩道:「我會送你去見他的!」張天鳳厲聲一笑,道:「你說什麼?」雲劍道:「賢弟的母親和叔叔本是兩情相悅,否則當年為何會在大婚時與叔叔一起私奔?你這人冷血孤傲,自然不明白賢弟母親的心思,又哪裡配去照顧她一輩子。既然你與我父親也有仇,那今日便由我來了結它!」
白鈺知道陳洛和自己的父親是知交,心中雖然頗為討厭陳佩之,但對陳洛卻是不敢不敬,忙道:「小侄白鈺,家父是白非羽。」陳洛又是一驚,在旁的畢深也是驚訝不已,沒想到當年四俠劍的後人全都聚集在了一起。陳洛嘆道:「我與你父親相交甚深,卻沒有盡故人之宜,當真慚愧!」白鈺道:「不敢!陳叔叔千萬別這麼說!」陳佩之看了父親一眼,陳洛平時都是一副沉著的樣子,此時看來,父親似乎回到了二十年前,那個少年時代。慧圓禪師他們也都走了過來,慧圓合什道:「陳施主,別來無恙啊。」陳洛忙回禮道:「大師也是。」當下與來人一干見面。黃觀主終於忍不住道:「陳兄,我聽風壇主說,他等的人是你?」陳洛一皺眉頭,奇道:「什麼風壇主?」說著望了望風天行,道:「在下不認識。」黃觀主啊了聲,道:「這,這……」風天行緩緩道:「我等的是你身後的那人。」陳洛臉色一變,沉聲道:「你等他幹嘛?」風天行道:「我們教有些事想求他。說來還是多虧了你,否則他也不會輕易出山,要不是你,我還真打聽不到他的行蹤呢。」陳洛淡淡道:「這是我和他之間的恩怨,總有一天要來算清的,你們的事也與我無關。」陳佩之急問道:「爹!你們說的那人是誰呀?」陳洛看了他一眼,卻不回答,雲劍忽道:「對了,康叔呢?」陳洛道:「我叫康弟先回萬劫庄了,佩之,你也趕快回去罷!」陳佩之昂頭道:「爹!就算是你的命令,我也絕不回去!」陳洛見陳佩之說的決絕,忽地轉身向慧圓跪下,慧圓吃了一驚,忙扶住他的,道:「陳施主!你這是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