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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各有姻緣 下

第十九章 各有姻緣 下

雁雲抬頭一看,此時已是三更天時,雁雲悄聲道:「等我發信號,你們便一起衝進來。」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竹筒,道:「這東西是百毒神教里拿的,是她們互相聯繫的暗號,我只消把這繩子一拔,就會射出一顆藍色火球,但卻不會作聲,你們只要緊盯著就可以了。」熊炎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對了,我忘記告訴你,那個姓陳的小子在六合谷里被一位武林前輩教授了武藝,不知怎地,內力竟然比我二人還高,你行動且要小心,莫讓他只覺了。」其實他不知道,陳佩之內力正在穩固,雖然功力大增,但這聽覺和視覺也未一朝便能靈敏。
她走過三個廂房,對立面都吹了迷功散。雁雲放下心來,走到一旁靜靜等候,待他們吸得差不錯,再來出手,現在動手的話,他們吸得不多,只怕還不容易對付。過了片刻,雁雲走到朱宇文二人住的房間,輕輕挑開門閂,推門而入,走到他們床頭,朱宇文兩人雖然中了迷功散,但只覺卻還是極為厲害,聽得門板一絲細響,多年來的經驗便知有人闖入,急忙睜開眼,但雁雲已在床頭,見他們睜開雙眼,有些驚訝,卻是以迅雷之速點了二人的要穴。
雲塵哦了聲,卻是笑道:「人生在世,若不嘗盡酸甜苦辣豈算來過?縱然是苦,我也要去嘗一嘗。」清風微笑道:「罷了,罷了,老道留你不住,咱們還是談談道理罷。」雲塵笑道:「早該如此。」
雁雲見他一起逃走,見雲塵從后襲來,本還想助他一臂之力,護他逃走,只因她知道雲塵不會為難她,但究竟為何,自己也說不上。此時被郭重打落,心中又驚又怒,突覺背後一涼,隨即一陣刺痛。原來雲塵見雁雲乍然撞來,收劍不及,還是刺中了雁雲。雁雲忍著劇痛,回頭一掌猛拍中雲塵。雲塵張嘴吐了口血。雁雲稍作歇息,急忙離開。
雲塵大怒,砰的一掌擊開內門,喝道:「夠了!」他第一次如此憤怒,只見一個兩個身子赤裸的人躺在床上,那女人已被打得嘴角冒血,出氣多進氣少了。那男子臉上一把刀疤,橫穿整個臉,他見雲塵突然闖入,吃了一驚,但見雲塵樣子文弱,以為還是這家主人,當下冷笑道:「原來是兒子回來了,哼!」目中凶光一閃,沉聲道:「既然如此,那你也快去陪你父母吧!至於你這老婆,老子還沒玩夠!」
西門傲笑道:「不急不急,我還沒好好折磨你呢。」他能夠一掌打死解仲英,掌力也是極為霸道。雲劍心中一思索,見西門傲又是一掌拍來,當下忽地一招「紫氣東來」一掌也接了過去,西門傲冷笑一聲,吐出掌力,但兩人雙掌甫接,雲劍便立即腳步錯開,左手變掌為拳砰的一下重重打在西門傲腰肋,西門傲痛叫一聲,回掌一招「五嶽爭鋒」猛拍雲劍頭頂。
雲劍著地一滾打,雙腳盤起,踢中西門傲後背,西門傲往前撲去,摔在門外。雲劍使的這幾招正是掌中拳掌法的招式,不想竟然能見西門傲打倒,心道:「看來展家的這套掌法確實名不虛傳。」急忙起身,走到床頭解開了司徒玉兩人穴道。司徒玉驚道:「雲郎小心!」
朱宇文兩人張嘴瞪眼霎時便被制住。雁雲鬆了口氣。
熊炎兩人聽得聲音,心頭一凜,知道來人功力不弱,熊炎沉聲道:「老道,這裏沒你的事,你趕緊走開為妙。」清風哈哈一笑,衣袖一拂,道:「你在老道地頭放肆,卻叫老道滾蛋,這是何理?」他這一拂之力氣勁之強,竟捲起一陣塵煙。劈頭向熊炎臉上打來。熊炎先受了雲劍一掌之傷,不敢硬接,急忙避開,沉聲道:「清風道長?」
雲塵沉著臉一步一步走來,那刀柄臉也未及穿上衣服,從床頭抽起一把刀便向雲塵衝來,那女子卻不知哪來的力氣,突然撲起,從后抱住刀柄臉,對雲塵道:「公子快逃!」她還是黃花閨女,當然不可能有丈夫,她見雲塵進來,只道是路過此處的書生,她被惡人沾污,父母被殺,已不在存心活著,當下奮力抱住刀疤臉,只望雲塵能逃出去。
雁雲聽他前面幾句,細想自己兩人來時火已在燒,想來確實不是雲塵所殺,但最後聽雲塵說那女子是為了救雲塵而死的,登時心頭大疑,冷笑道:「以你的武功還需要人救?」雲塵道:「那女子只道我是個手無寸鐵的書生,見那刀疤臉想殺我,便捨身抱住了他,接過給那男子一刀刺死。」雁雲點了點頭,這回倒是相信了,見雲塵走回屋子,不禁問道:「你去幹嘛?」
陳佩之心頭一沉,雲劍見西門傲陡然現身,心中一驚,但氣息為調整好,卻是無法動手。雲塵兩人從大殿之中,漸漸打到殿外,自然也瞧見了形勢不對,心下也不敢再留情,低聲道:「你快些住手,否則我不客氣了!」雁雲怒道:「好大的口氣!我倒想瞧瞧你怎麼不客氣!」
這迷散乃是一種毒藥,吸入人體后,在人體凝結,阻塞經脈,使人體內的真氣不能運轉,這種毒對不會武功的人卻是毫無作用。雁雲深知這幾人的武功都是一流的,心下不放心,取出布捂住鼻子,又吹了一口進去,她也怕把殘留在窗口的迷功散吸入自己體內,便是作繭自縛了。
雲劍道:「讓我來吧。」清風道:「施主所傷不輕,還是休息的好,這點小事老道來做。」說著輕輕走了過去,他雖然走得很輕,但卻快得驚人,雲劍心中微微一奇,只覺自己好像見過這種輕功。清風衣袖一拂,朱宇文兩人身子微微一顫,悠悠醒了過來,見了清風,微微一愕,問道:「請問道長是誰?」清風微笑道:「貧道清風。」朱宇文叫道:「不好,有敵人來襲。」陳佩之道:「來敵已走,請兩位放心。」當下和他們略微說了事情經過。
雲塵一探她的脈搏,知是失血過度,昏迷了過去,當下點了她背後幾處穴道,先止住了血,劍芒不比其他兵器,刺傷的傷口血流不止,無法凝結。雁雲功力不弱,雲塵一點她穴道立即驚醒,雁雲沉聲道:「是誰?」雲塵倒是不料她這麼快便醒過來,說道:「是我,雲塵。」雁雲心頭一驚,知道雲塵是來報仇,當下手肘一曲,反手拍的一聲在雲塵臉上重重打了一巴掌。
原來雲塵提著那個刀柄臉走了出來,胸口上還插著刀,雲塵隨手一扔,徑直扔進火里。便走向雁雲,道:「我們進去罷,我給你療傷。」雁雲本想說不,但頭腦一暈,險些栽倒,雲塵伸手扶住她,幾個縱落來到屋子裡,隨手將門關上。雲塵道:「你集中精神,用你的心法來配合我的真氣。」當下伸手貼住雁雲後背,一陣真氣輸了過去。
雲劍凝聚心神,知道自己心神一亂,必將給其趁虛而入,當下一面運功抵擋,一面施展劍法周旋,只是受了限制,否則以雲劍此時的功力施展的蕭雁劍法,想要傷其中一人不是難事。熊冰兩人也不著急,雖然這套掌法很耗內力,但時間越久,效果越加厲害。不出百招,雲劍必敗!
三人說笑了一會兒,便都躺在床上睡去,司徒玉知趙婷身份不同,便讓她睡裏面,雖然這裏荒郊野外,但指不定有什麼危險,還是小心為妙。三人身材都甚為苗條,這床又比尋常床鋪大些,因此睡下三人倒是無妨。
熊炎沉吟道:「他是劍聖的傳人,我們可不想碰他。」雁雲冷笑道:「怎麼?難道你們怕了?」熊炎道:「我們好端端的幹嘛要去招惹他?話說回來,你這次難道也是想抓那個妮子?」雁雲道:「不是!」熊炎倒是來了興趣,道:「那你來幹嘛?」雁雲冷冷道:「我不必告訴你。」熊炎嘿嘿一笑,道:「你最好還是說了,要不然待會我們兄弟二人下手無輕無重,把你要的人給殺了可怎麼辦?咱們各抓各的,各不相干。」
陳佩之心中一涼,突然身旁窗戶一破,躍進來一人,正是雲劍,他上完茅廁,正要回來,便聽到熊炎的喝聲,急忙沖了進來,熊炎乍然見雲劍出現,不禁微微驚訝,雲劍卻是拼起全身功力,猛然拍出一掌,砰的一聲,將熊炎擊得飛去,摔在桌子上,又將桌子砸成兩半。熊冰大驚,急忙過去一扶。
雁雲道:「三更,我先去下迷功散,等事成之後,我們再一起出手。」她雖然有迷宮散在手,但卻也害怕,只怕有個萬一,功敗垂成,與雲劍幾人交手,她自己是毫無勝算的,現在有了熊炎兩人幫忙,事情也好辦多了。熊炎點了點頭,抬頭一望天色,還有一更。
趙婷哽咽道:「我,我……」西門傲哈哈一笑,道:「郡主,你長得好美啊,待會可要好好伺候我。」雲劍喝道:「接招!」伸掌一拍床板,身子立即向西門傲射出,雙腿盤錯,使出鴛鴦連環腿。西門傲掌力剛猛,倒是不畏。趙婷瞧好時機,奪門而出,但西門傲殺得凶性大起,喝道:「哪裡走!」伸腳猛踢落在地上的白玉劍,射向趙婷。
熊炎兩人見狀,登時大喜,知道迷功散已發作,當下冷冷一笑,道:「臭小子!今日就取你性命!教你知道冰火雙雄是不好惹的。」陳佩之冷笑道:「下毒伎倆,也不羞人!」熊炎臉色一沉,喝道:「死到臨頭還兀自嘴硬,老子我立即就送你上西天!」說著猛然一掌拍向陳佩之。
雲劍一掌擊中熊寒,自己後背一掌卻難以躲開,熊炎忽覺一股袖風刮來,直掃得面上生疼,清風喝道:「施主回頭是岸!」渾厚一掌擊向熊炎後背。熊炎若是將雲劍打實,自己又勢必受那清風一掌,此時當真猶如騎虎難下,熊炎一咬牙,回頭接了清風一掌,清風本來功力稍勝些,但被兩人玄冰烈火掌相耗之下,此時與熊炎卻拼了個平手。兩人雙掌一對,各自震開。
雲塵微微一笑,道:「我外公乃是情場失意才要去出家,我既沒有情場失意,也沒有什麼事可傷心的,好好的幹嘛要去出家。」清風微笑道:「我給你看看面相,你為人太過闊達,只怕要孤獨一生。這非貧道咒你,乃是你此生有此孽緣,我看你還是留下來,便可少這紅塵禍端。」
詩若雪一驚,自己的功力怎麼運轉不上,司徒玉和趙婷也都驚醒,但兩人一運功力,也皆都臉色大變。雁雲鬆了口氣,還以為迷功散失了效,當下冷冷一笑,道:「你們還是乖乖束手就縛,別逼我動手。」詩若雪看了看她,道:「你是那晚殺何東慶的那人?」
雲劍出了房門,見了正走出廚房的那小道士,急忙迎了上去,合什道:「請問小師父法號?」小道士急忙回禮道:「不敢,小道不正。」雲劍穩穩一愣,不正道:「施主可是認為這道號起得怪?」雲劍點頭道:「不錯,為何不叫做不歧什麼的,偏要叫不正,這不是要叫你不正直嗎?」
雁雲一見,心頭登時一涼,暗罵熊冰兩人無恥。郭重見熊冰兩人離開,而西門傲也不知所去,心中更是一驚,也不敢戀戰,心中尋思離開。雲塵自然瞧出他的意思,當下喝道:「今晚總要留你們一個下來!」他故意放過雁雲,劍芒閃動,刺向郭重。郭重一驚,見雁雲收刀欲走,已跳上牆頭,心中一急,忙使出龍門三浪掌,逼退雲塵,雲塵倒是料不到他有這招,見郭重也躍上牆頭,喝道:「哪裡走!」也跟著躍起,身在空中,一道劍芒並出,飛刺向郭重。郭重轉頭瞥見雁雲,歹念徒生,忽地伸掌打向雁雲,將她拍落,撞向雲塵。
雲塵在林子里轉了一會兒,藉著月光,依稀看到灑在地上的血跡,頓時一喜,急忙跟著血跡尋去。走了一里多,見前面一個黑色的身影倒在地上,雲塵一驚,急忙過去,扶起一看,果是雁雲。
雲塵道:「收拾一下屋子。」雁雲道:「你收拾那屋子幹嘛?莫非是來貪財?」雲塵道:「你在這裏療傷,總得收拾一下。」雁雲臉色一變,喝道:「你說什麼?我的事不用你管。」雲塵看了她一眼,也不再多話,徑直走進屋子。雁雲冷冷一哼,轉身便走,不料走了幾步,突覺背後一陣劇痛,只覺傷口處有汩汩溢血,心頭一驚,暗道:「沒想到他的劍芒竟然這麼厲害,我運了心法竟然對傷勢毫無益處。」心念之間,雲塵又走了出來,雁雲回頭一看,不禁臉色通紅,啐了口,急忙迴避。
雲塵下了樹,悄步往屋子裡去,走入屋內,只見裏面一片狼藉,心頭微微一沉,已知大概,正要走入內堂時,卻聽得一陣陣男子粗重的呼吸聲,裏面還夾雜著幾聲女子微弱的呼救聲,雲塵一愣,隨即明白,正要揭開門而入,又聽得一聲清脆的耳光。一個男子怒道:「臭婊子!你叫!你叫!看看有沒有人來救你!」說著手上不停,又連續打了好幾個耳光,那女子顯然是被打得連哭也哭不出了,只有啪啪的聲響。
那刀疤臉大怒,回手一刀插入女子後背,那女子噗的聲狂吐了口血,把正衝來上的雲塵噴得一身是血。刀疤臉拔開刀,一刀斬向雲塵。雲塵反手一抓,握住男子手腕,手肘曲起,啵的一聲把刀插入刀疤臉胸口,那刀疤臉睜著雙目,緩緩倒下。這是雲塵有生以來第一次殺人,心中滋味難以訴說。他扶起女子,那女子早已斷氣,當下深深一吸口氣,拿起撕掉在地上的衣衫,抱住女子身體,走出了屋子。
雲劍只覺身後掌風撲背,知是西門傲捲土重來,當下一手拉過司徒玉,喝道:「你們先走!」回手使出「五丁開山」,兩人雙掌一對,雲劍被震得撲在床上,吐了口血。陳佩之知在這裏徒擾雲劍,便急忙拉起司徒玉沖了出去。雲劍對趙婷道:「趙姑娘,我引開這廝,你急忙找機會出去。」
熊寒卻被雲劍一掌打得肩頭欲碎,咬牙翻身站起,對熊炎道:「今晚先撤吧!」他是沒料到半路殺出了清風這個程咬金,他二人都受了傷,不敢逗留,雖然硬拼下來鹿死誰手也說不定,但以後要殺雲劍有的是機會,不必將性命搭上。兩人對望一眼,急忙匆匆離去。他們走,雲劍自然不會去留。
夜深寂靜,一個黑衣人悄然靠近清風觀,落在道觀對面的樹林上,樹枝微微一晃,不落一片殘葉。只聽得一個細細的聲音道:「好!不愧是雁北天的女兒。」那黑衣人正是那晚殺死何東慶之人,他便是雁北天收養的那個雲兒,也正是如此,雲塵破口大罵雁北天之時她才現身襲擊雲塵。雁雲冷冷道:「熊炎,你們怎麼來了?」
雁雲出了房間,找到了不正,一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喝道:「帶我去找雲塵!」不正嚇了一跳,道:「雲塵是誰?」雁雲道:「你少羅嗦!快點!」說著手上微微用力,刀刃已嵌入不正脖子,不正只覺雙腿發抖,忙道:「是是!」他一想也知道要的雲塵便是和自己師父在密室里談道的那個少年。
熊炎嘿嘿一笑,道:「咱們好歹也是一條船上的人,你這般說話不客氣,可叫人心寒吶!」雁雲皺眉道:「你們也是為了那姓詩的女子來的?」熊炎道:「不錯,我們在那臭小子手下吃了敗仗,此仇不報我們總是難以安睡,這晚抓那妮子要緊,但也是必要取了那姓陳的小子性命。」雁雲道:「你們兩個不是號稱聯起手來天下無敵么?怎麼連一個少年都打不過,這幾人之中,我看也只有那個會劍芒的小子武功最高而已。」
雲劍肚子突然一陣劇痛,把他給驚醒,暗暗皺眉,難道自己中了毒?但暗暗運功,卻是不想,反倒像是被人下了巴豆,心想莫不是那個小道士做的手腳,當下忍著痛意,他不想驚醒陳佩之等人,當下輕輕出了房門,往屋后茅廁去了。他卻不知,做手腳的不是那小道士,而是趙婷,她被雲劍欺騙,心中一直耿耿於心,不能釋懷,心中越想越是生氣,經過市鎮時,便借口去藥店,在裏面買了一包巴豆粉,趁著小道士不注意,在雲劍的飯菜里偷偷放了,只因雲劍內力深厚,直到到現在才發作。趙婷還一直奇怪,見雲劍吃了下去,卻不感異樣,也不去上茅廁,心中暗想不會是自己下的太輕,早知就正包都下了。
雁雲無奈,只得照著做,要是運功相抗的話,那介時不死也得大傷。雲塵輸了片刻后,已經雁雲身上的劍芒真氣化解掉,又順勢為她補充了真氣,但奇的是兩人的真氣一接觸竟然便自融合,一點也不相抗,兩人不禁都暗暗奇怪。雲塵輸完真氣后,雁雲已精神大好。
趙婷驚叫一聲,雲劍忽地一招「鶴從西來」,雙掌上切西門傲,翻身卻向趙婷飛去,伸臂擋了一劍。白玉劍乃是一柄寶劍,這一劍下去深及入骨,雲劍咬牙拔了出來,喝道:「既然你送劍給我,那我便不客氣了!」陡然一招「九龍歸宗」殺向西門傲。西門傲未見識過雲劍的劍法,見雲劍拿了劍,也未放在眼裡,但待得雲劍使出這一招時,登時心頭大駭,雲劍真氣斗亂,劍招未能全部發揮,但劍影一閃而過,西門傲手腳登時被劃了一道道劍痕,雲劍功力不及,因此刺得未深,但也足以嚇得西門傲落荒而逃。
雁雲給他這番話說得不禁莞爾一笑,她雖矇著臉,但也能感受得到她的笑意。雁雲道:「我要殺你們,但你卻反過來救我,你說我能相信?」說話雖然還是不客氣,但已少了很多敵意。雲塵道:「這一碼歸一碼,我還是先救人要緊。」說著不再和雁雲拉扯,腳下生風,往林子里跑去。
雲劍道;「對了,我是要來問你,你有沒有見過我大哥?就是穿白衣服的那個?」不正道:「那位施主和我師父一起,在大談其道。」雲劍道:「既是如此,那我也不打擾他們了。」他聽雲塵沒事,也放下心來。便回陳佩之那裡,見陳佩之已洗漱完畢,自己也去洗了澡。晚飯時分,不正已送來飯菜,雖然都是素食,但不正手藝不錯,眾人都吃得津津有味,吃飯之時雲塵沒來,詩若雪問起,雲劍也只是說他和觀主在談論道教,不必管他。
雁雲低聲道:「藥效已發作,我們進去拿人。最好不驚動他們出手制服,以確保萬一。」熊炎兩人也對迷功散不太信任,自然也是小心為妙,雁雲轉身走向詩若雪房間,而熊冰兩人卻是向陳佩之所睡之房走去。雁雲推開房間,見三人都還在熟睡,心下稍稍放心。走了過去,正待揭起被子時,詩若雪忽然翻身,一劍刺來,雁雲一驚,伸手一拂,叮的聲,詩若雪的劍被彈落在地。
清風含笑道:「不敢,正是貧道。」說著手中不停,雙袖一拂一切,熊炎兩人不禁手忙腳亂,雲劍得一緩息,急忙調整好真氣。陳佩之見形勢已穩,便向詩若雪房間走去,想看她們有沒有事。忽然人影一閃,一人躍到他的前頭,竟然是西門傲。
趙婷只覺這幾日來乃是自己從未有過得快樂,心中倒是不願那麼快到西域,好多多闖蕩幾番。司徒玉笑道:「老道士道行高深,只怕鎮赫不到他,只有這個小道士臉皮子薄,才禁不住嚇唬。」詩若雪似笑非笑的道:「這麼說司徒妹子你的臉皮子便厚了么?」司徒玉臉上一紅,道:「哪有了?」
雁雲冷冷道:「沒想到吧?淫賊!會在這裏碰到我?」雲塵點頭道:「確實想不到,你是來找我的吧?」雁雲冷笑道:「不錯,我是來拿你項上人頭的!」雲塵笑道:「好吧,我這頭白給人都不要,既然姑娘如此執著,那小生我只好捨命相陪了。」雁雲大怒,雲塵不叫她姑娘還好,一叫更想起那夜一掌之辱,嬌斥道:「拿命來!」刀關一轉,片刻籠罩住雲塵全身。
陳佩之低聲道:「大哥,我被他們下了毒,功力運不了,不知詩姑娘她們怎樣!」雲劍驚道:「什麼!」陳佩之喝道:「大哥小心!」雲劍回頭一望,只見熊炎已起了身,這一掌他傷得不重,心中驚怒交加,沒想到雲劍一別數月,武功竟然精進如此,瞧他一掌之力,只怕還在自己之上。
熊冰沉聲道:「大哥,我們上,讓他瞧瞧玄冰烈火掌的厲害!」當下兩人各施其掌,沖了過來,雲劍一手抓住陳佩之,躍了出去,熊冰兩人急忙追上,雲劍放下陳佩之,反手抽出白玉劍,他也不再客氣,一招「九龍歸宗」立即使出。熊炎兩人大吃一驚,但他們雖慌卻不亂,只聽他們沉喝一聲,各自雙掌一抹,一股陰寒之氣和一股陽熱之氣登時襲來。雲劍只覺氣息一塞,手中劍招使到一半,便再也遞不出,心中駭然,才領教到玄冰烈火掌的厲害。
雲劍聽得更是心頭大急,不知蔣不通有沒有受傷,聽他的口氣,只怕兩人傷得不輕,但他情緒一亂,內息便跟不上,立即被熊炎兩人的真氣襲入體內。雲劍大驚,急忙調轉氣息。熊炎冷笑道:「這當世之上,能夠應付我們這套掌法的武功寥寥無幾,就拿張明遙來說,他的五禽功雖然厲害,但練不成,時間一久,終究抵擋不住,除了金剛不壞之身,這等內外功力都登峰造極的武功,我們的掌法耐他不了之外,普天之下,再也找不出了!」
雲劍忙道:「這哪敢勞煩道長?」清風擺了擺手,道:「他叫你劍弟,咱們也不是外人。」雲劍奇道:「道長和大哥相熟么?」清風微笑道:「和他的外公乃是相交,和他呢,也算是相交。」雲劍點了點頭,司徒玉和趙婷等人走了過來,雲劍問道:「朱兄兩人呢?」司徒玉道:「那兩個姓朱的在牆角,我們無法運功,解不開他們的穴道。」
當下急忙硬是一收,強運經脈周轉之法,才避過兩人鐵掌,卻噗的一聲吐了口血。熊炎兩人對望一眼,均是得意,熊炎款款而道:「你以為你會斗轉星移大法便可對抗我們這套掌法,告訴你,王道夫前些日子已被我兄弟二人打傷,他的斗轉星移大法對付我們的玄冰烈火掌還少欠火候,更別說是你了。」他其實是暗中誇大,雖然將王道夫打傷,但他二人也好不到哪去,否則也不必等到丐幫大會過後再去抓詩若雪。
雲塵捂著臉苦笑道:「你一邊各打一個,那也算是持平了。」雁雲以為自己穴道被點,反手打雲塵乃是本能反應,卻沒想到這一巴掌竟然打得響亮無比,心中頓時一愣。雲塵道:「你先別動。」說著橫抱起了雁雲。雁雲大驚,怒道:「你,你這淫賊,你要怎樣?」雲塵道:「找個地方給你療傷,你中了我的劍芒,功力不及我是無法化解的,若是不治療,你恐怕活不過今晚。」
不正來到大殿,回頭一望站在殿中的雁雲,敲了敲鐵門,問道:「師父,您睡了嗎?」只聽清風的聲音響起:「有何事?」不正道:「有個拿刀的黑衣人找雲塵公子。」雲塵哦了聲,道:「你讓來,我出來吧。」不正點了點頭,跳下供台,雲塵剛開了鐵門,登時覺得寒氣逼面,一把刀直晃而來,雲塵心頭微凜,側身避開,反手一彈,將雁雲的刀盪開,雲塵凝目一視,道:「原來是你!」
回頭匆匆一瞥,見是個三十多歲的男子,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郭重,上頭的人派他過來相助,雲劍等人的日益壯大,已經危及到了木公子的利益,因此他也想藉此時機,消滅雲劍等人。
雁雲冷冷一哼,道:「既然如此,我便正好找他報仇!」說著伸手點了三人的穴道,轉身走了出去。司徒玉問道:「若雪姐,你幹嘛要他去找雲塵,說不定雲塵也和我們一樣,發不了功力,那豈不是糟糕?」詩若雪道:「雲塵他和老道士在密室之中,想來不會中招,雲塵的武功比她高,她去找雲塵正好。」
雲塵忽地身法一轉,變得疾迅無比,叮叮幾聲將雁雲手中鋼刀斬成幾段,雁雲一愣,雲塵已縱身躍起,正在此時,只覺身後掌風呼嘯,雲塵一驚,回身接了一掌,自己卻被震開,心道:「此人好大的掌力!」
雲塵心頭一凜,手背一翻,一條劍芒已從手指間彈出,清風暗暗吃驚,沒想到林聖梵盛年之時才學會的劍芒,雲塵弱冠之年便能使出。雁雲吃過一次虧,知他劍芒的厲害,不敢和他硬接,腳步一錯,使出「八門刀法」。只見她身影閃動,刀光忽長忽短,圍著雲塵施展開來。雲塵劍芒雖厲害,但卻斬不到雁雲的刀,一時之間竟然耐她不何。
這幾來眾人都顛簸勞累,因此吃完飯後都早早歇息,不正見司徒玉和兩個長相極美的女子同房而卧,心中有些怪異,但他乃是個出世的出家人,卻是不好發問,畢竟人家歡喜,心甘情願,自己總不能自討苦吃,暗暗搖了搖頭。
雁雲道:「我收到消息,趙親王的郡主在他們手裡,上面的人說,要我擒拿那兩個明教逃犯,順便連那個郡主也一併抓來。」熊炎咦了聲,道:「他們也真是膽大包天,連郡主都敢劫。」雁雲道:「我們不也是?他們敢抓,我們便不敢么?」熊炎點頭道:「你這幾句說得極對,甚合我心意。」忽地一笑,道:「你一個人抓三個只怕有些累,咱們既然同道一場,我們順便幫你抓那郡主吧。」雁雲想了想,說道:「也罷。」熊炎又問道:「你待會要怎麼抓人,難道直接硬拼?」雁雲本不想和他說話,但也怕他出手破壞了自己的計劃,只得道:「他們幾個武功高強,只怕一般迷藥不起作用,我這次從鬼谷帶來了迷功散,待會給他們灑下便可讓他們暫時失去功力。」
只見屋內空空,只有淡淡的香味和著血腥味繚繞在雲塵鼻間。桌上面放著雲塵的創傷葯,桌子上有用水寫下的字:你的那一巴掌待姑娘下次再來取回。雁雲留。雲塵微微一笑,拿起創傷葯走出了屋子。他正要走上路,正想要回清風觀,卻見迎面疾馳來一輛馬車,車簾隨風而起,雲塵一見車裡人,登時一驚,他身在林子裏面,見得到馬車,車上人卻見不到他。車上做的人赫然就是詩若雪和那個老婆婆。雲塵急忙拔腿追去,但馬車已奔出數十丈,要想追上卻是不易。
一晚將宿,卻還未見雲塵出來,但眾人心知,似雲塵這般,遇到同志之人,談論起來一夜也未夠。這幾日來他們皆夠荒宿野外,只把趙婷這個郡主給折騰叫苦不迭,還好司徒玉等人對她照顧得無微不至,雖然苦悶,但卻也不失樂趣,這讓趙婷對司徒玉等人漸漸都產生好感,只除了雲劍之外,初時本來趙婷對其還頗有好感,見他行事光明磊落,言語又頗有意思,但卻萬料不到此人竟然是個人面獸心的採花賊,雖然暗道僥倖,免得讓他辣手摧花,但心中卻總是耿耿於懷。
將二人抓起,凝神靜聽,見外面無動靜,便知他們還未察覺,當下出了房門,略微沉吟,自己要拿著兩人躍出道觀,難免要被人發現,反正有冰火雙雄兩人,自己也不怕麻煩。現在迷功散的藥效也差不多發作了,當下將二人丟在牆角,取出竹筒,射出一顆藍色火球,冰火雙雄對望一眼,急忙沖了過來。
雁雲運了一會兒真氣后,身子稍稍好些,已經跳下了樹,正要逃開,見到雲塵出來,急忙躲在樹后。偷眼一看,見雲塵走進火堆,手裡抱著一個滿身的血的裸體女子,心中頓然一驚。雲塵把那女子放入火堆,長嘆一聲,道:「對不起姑娘……」他話說到一半,就聽得雁雲怒道:「你這淫賊,殺了人還假意惺惺!」雲塵抬頭一看,見雁雲后樹後面跳了出來,滿臉怒容。
雁雲驚道:「你要帶我去哪兒?」雲塵道:「找一處歇息。」他見不遠處有火光,心想那兒應該有人家,便那邊奔去。不過多時,便已趕到,只見是一間農屋,屋裡燈火通明,屋子外面燒著一堆火,雲塵走近幾步,登時一驚,只見火裏面燒著的不是木材,而是兩個人!這兩人已燒得面目全非,無法辨認年紀相貌,雲塵看了看,忽地躍上一棵大樹,把雁雲放在上面,低聲道:「你先在這裏別動,我下去看看。」
雁雲撇了撇嘴,見雲塵施展輕功過去,心道:「此時不逃,更待何時?」但云塵害怕她有什麼不測,放在的位子很高,要是雁雲沒受傷,這點高度根本不算什麼,但她此時受了傷,流了很多血,身子虛弱無比,當下默默運了心法,只望雲塵不要太快回來。
清風武功雖然深厚,但在冰火雙雄的玄冰烈火掌下,卻也難以抗衡,見他臉上布滿汗珠,已是在勉力堅持,而雲塵那邊卻獨都雁雲和郭重二人,雖然不至於落敗,但卻也難以脫身。雲劍估量一下形勢,只消打得過冰火雙雄二人,自己等人才可以脫身。當下伸手點了自己手臂上的幾處穴道,止住了血。手中白玉劍一震,一招「九龍歸宗」刺向熊炎,他先受了內傷,此時對付起來比較容易。
司徒玉見不正看著自己,眼神怪異,趣念忽起,張開手臂,一手攬著詩若雪,一手攬著趙婷,微微笑道:「兩位小娘子,今晚便來伺候伺候本公子吧。」不正看得滿臉通紅,心中直念清經。司徒玉心中暗暗好笑,轉頭看著趙婷,嘖嘖贊道:「小娘子,你這臉蛋兒可真美呀,來,香一個!」說著湊過嘴去,在趙婷紅紅的臉蛋上親了一下。
西門傲冷冷道:「臭小子,上次的賬我們一併算。」他聽得詩若雪消息,上次染指不到詩若雪,心中難以安睡,一聞得消息便急忙趕來,但他為人極為狡猾,先躲在暗處觀察形勢,雖然清風出手,但他們這裏只剩下雲劍三人還有武功,西門傲本身武功就不弱,上次被陳佩之打傷也是他心神擾亂,他見大好形勢,便想去找詩若雪。
雲塵奇道:「你怎麼從樹上下來了?」雁雲怒道:「難道要我等著和那女人一樣的下場么?」她說完便已後悔,自己貿然出來,雖說如此,但卻無疑和那女子一個下場了,自己未受傷已不是他的對手,更何況現在受了很重的傷。雲塵道:「你是誤會了,這姑娘不是我殺的,是屋裡一個刀柄臉的男子,我出手太晚,這女子已被那男子殺掉。說來都還是為了救我。」
清風走了出來,見雲塵落劍之處未盡全力,心中微微一愣,他功力深厚,聽得打鬥聲,正要開口,雲塵已道:「道長,麻煩你去照顧我那些朋友一下。這次來的敵人只怕不易對付。」清風點了點頭,緩緩走出大殿,見院中雲劍正和冰火雙雄交手,當下緩緩說道:「幾位來到敝觀之中,有和貴事?」
不正嚇了一跳,心中只道:「非禮勿視!非禮勿聽!」急忙跌跌撞撞的去了,心想:「這些人各各都怪異之極!」三人進了房,司徒玉和趙婷才放聲大笑,詩若雪也不禁莞爾,說道:「司徒妹子,你可真是貪玩,都把那小道士嚇得臉色鐵青。」趙婷笑道:「真是有意思,不如我們去嚇嚇那個老道士吧?」她自幼在王府長大,幾時有過如此胡鬧,只覺雖然當江湖人頗為辛苦,但卻是樂在其中。
熊炎霎那間只覺周身一寒,寒氣直刺毛孔。心頭一凜,急忙側身避開,他一閃開,熊寒立即出招攻向雲劍,雲劍腳跟立定,轉了個身,一柄白練頓時射出,熊寒吃了一驚,仰身一躲,但肩頭還是被划傷,雲劍縱身躍起,補上一掌,但卻後門大開,熊炎怒道:「小子休狂!」猛出一掌打向雲劍。
雲劍聽得清風自報家門,忽然想起,叫道:「我記得了!」清風奇道:「記得什麼?」雲劍道:「道長,你是不是有個徒弟,叫做不平道人?」清風點頭道:「不錯,這個劣徒藝滿出師后,不聽老道勸阻,獨自到了江湖,仗著老道的名號為非作歹,只是他並無做出傷天害理之事,老道也沒想要清理門戶,怎麼?難道這劣徒和施主有什麼過節之處?」他雖這般說,但言語之中卻還是極為愛護不平的。
雲劍搖頭道:「交是交過手,但卻並無什麼過節。五年前和他見過一面,之後就一直沒有相遇。」清風道:「這劣徒平常一年兩栽總會回來看我幾次,但這五年來確實再也不曾來過,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他只道雲劍要找不平的麻煩,因此才費上一番口舌。雲劍點了點頭,心中想的卻是雲塵。
熊炎眼睛一亮,道:「果真是好東西。」雁雲冷冷道:「你若想要,可以去和鬼穀穀主要。」熊炎臉色一變,顯然對這個鬼穀穀主極為忌憚,當下乾笑數聲,轉過話題,道:「你要幾時動手?我們一起去殺他們個措手不及。」他二人本來這次來心中也忐忑不安,畢竟對方那麼多的高手,知道雁雲也要出手,心中大定,一顆懸著的心才落了幾分。
雁雲心中雜亂如麻,不知如何開口,見雲塵起身,便隨口道:「你去幹嘛?」雲塵指了指自己臉上和衣服上斑斑血跡,道:「我找件衣服換了,還有把臉洗洗,桌子上有一瓶創傷葯,你給傷口扶上。」說著轉身出了門,雲塵來到後院,拿著一件農家衣裳,把自身的衣服脫了,換了上去,又到了水缸里洗凈了血跡。
雲塵追著雁雲出了道觀,直往林子里走去。他慢了一步,雁雲輕功有極為高,到了林子后就見不到雁雲蹤跡。
陳佩之驚問道:「詩姑娘呢?」司徒玉道:「被那老太婆抓去了,你先解開我們的穴道。」陳佩之苦笑道:「我功力也運不上,怎麼解開你的穴道?」他話語剛落,只聽得門板砰的一聲響動,雲劍飛身摔了進來,他體內真氣混亂,打不過西門傲的八星套掌。司徒玉驚道:「雲郎!你怎麼樣了!」趙婷望了她一眼,忽然明白了,不禁脫口道:「哦!你是騙我的!」
不正微笑道:「師父道理,小道開始時也不明白,後來師父見我耿耿於懷,便給我通曉其理,說不正不是要叫我行為不正,而是一記警鐘,時刻提醒小道為人不可不正,名雖正,卻也不是正,名為不正,卻也不是便是不正。」雲劍一愣,不由得點頭道:「不錯,凡事都有兩面,主要看你如何看待,看來我還是悟性不高,看得不夠深,領悟不到道長深意。」不正笑道:「小道何嘗不是如此?」
其實天已大明,遠處天際已有淡淡亮光,雲塵回頭看了看前院的火堆,那火已熄滅,四具屍體也已燒得剩下骨灰。雲塵走了過去,在旁邊刨了一個坑,將幾人的骨灰全都放進去,然後又找來了一塊木板,在劍芒在上面刻下農家之墓,路人刻之。他不知道這些人的姓名,便隨手寫下。雲塵安托完畢,便回了屋子。
郭重冷冷道:「你的對手是我!」當下使出他的百摧鐵掌,雲塵身形一閃,側身避了開去。西門傲一手拿住陳佩之,一手舉起手掌,喝道:「今日便斃了你這小子!」雲劍顧不得傷勢,急忙從了過來,脫手一射,人未趕到,一把飛劍先到。西門傲雖然不甘,但卻也只得避開,當下伸手一扔,將陳佩之重重摔在地上。陳佩之未練過外家功夫,被這一摔摔得七葷八素。西門傲低頭閃開,白玉劍穿門而入。雲劍落了地上,立即施展白鶴神掌與西門傲打起來,陳佩之咬牙起身,推門而進,回頭一看,只見司徒玉和趙婷坐在床頭,卻不見了詩若雪。
雁雲冷冷道:「你放開我,我就不信你這麼好心!」雲塵道:「那夜遇到你我哪裡知道你是女子,當時打你一掌也是純屬無心之舉,何況你也還我一掌了,今晚抱你也是為了給你療傷,並無歹意,況且還未抱你你便已先給了一掌,所是姑娘你覺得還是不夠,那待會療完傷后再給你打一掌就是了。」
雲劍吁了口氣,身子一晃,險些栽倒,趙婷急忙扶住他,卻啊的一聲驚叫,只見雲劍整條手臂已被血染紅,雲劍道:「且到外面看看。」趙婷道:「你還是先包紮一下傷口吧?」雲劍道:「先去看看其他人怎麼樣。」說著輕輕推開趙婷,走出房間,趙婷拗不過他,只得隨他去。
雲劍見他打傷了雲塵,喝道:「哪裡走!」握住白玉劍正要衝上,雲塵卻道:「劍弟你受了傷,還是別追,讓我來吧。」說完匆匆追了上去。雲劍一愣,清風卻笑道:「你別管他,讓他去吧。」雲劍點了點頭,他自己也傷得不輕,清風又道:「你們幾位就暫且在我這兒療傷,老道為你們護法。」
雁雲微微驚訝,凝望詩若雪,也想起詩若雪乃是那晚追她的其中一人,不禁脫口道:「原來是你!」詩若雪道:「那晚打你一掌的人你總該記得吧?」詩若雪不提還好,一提起雁雲登時怒火中燒,怒道:「那個無恥小人,我恨不得將其碎屍萬段。」詩若雪道:「那好,他也在道觀之中。」
熊冰和熊炎進了房間,他們二人雖然已經很小心,但還是驚動了陳佩之,這二人素來殺人都是直來直往,不曾如此小心。陳佩之見是熊冰和熊炎,心中頓然一驚,不知詩若雪他們怎麼樣了,而他起身一看,雲劍卻已不在,心中更是擔憂,急忙暗運功力,但不運還好,一運登時嚇了一跳,自己的功力竟然運轉不上,運了幾次,不禁手足冰涼,額冒細汗,已知中了暗算。
司徒玉道:「誰叫他沾花惹草,還去欺負你?」趙婷道:「也,也沒有啦,是我亂髮脾氣打的他的。」雲劍暗暗苦笑,心道這都什麼形勢了。西門傲見詩若雪不在,心中好生失望,但轉眼一瞧,卻見床上坐著兩個美人,司徒玉卸了男裝,此時看起來嬌美動人。西門傲嘿嘿一笑,道:「詩姑娘不在,你們兩個就先來陪我。」雲劍喝道:「你想要碰她們,就先從我屍體上走過!」
雁雲點頭道:「是了,現在已三更天,他們只怕已睡熟了,我小心一點他們必然不會察覺。」當下施展鬼谷獨門輕功,不起塵煙的落到了道觀之內,當下悄悄摸索了過去,她晚上之時有來察看,知道哪裡有燈火亮著,便知雲劍等人在哪裡,到了客廂后,從懷裡取出一小節通空的竹子,輕輕插入廂房之中,把迷宮散放入里內,輕輕地吹了口氣,把竹子里的迷功散吹入屋內,只消屋內人一呼吸,便立即吸入迷功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