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小李飛刀
第八十九章 陳年舊事
傅紅雪坐下。
傅紅雪道：「什麼故事？」
花滿天道：「這秘密，你是怎麼知道的？」
花滿天的臉沉了下來。
花滿天冷哼道：「這個故事，江湖人都知道，豈用你來說？」
葉開拍了拍身子，笑道：「我浪跡天涯，四海為家，根本就沒有故鄉。」
蕭雨道：「馬空群當然不會說，那些活著回來的刺客也不會說，但馬空群做夢也沒想到，白天羽在外面還有個情人，活著的幾個人里，有一個人，被白天羽從武功上認出了他，白天羽念在他做人還有一點好處，所以刀下留情，沒有要他的命，而這個人最終良心發現，偷偷的將事情的真相，告訴了白天羽的情人。」
花滿天雙手放在桌上，坐在那裡，坐得端端正正，筆筆直直，他眯著眼睛，面帶微笑，哼唱著那首古老的歌謠。
傅紅雪道：「他一定說出了這些人的名字，這些人都是誰？」
李尋歡的手握著酒壺，他不知道怎麼做，不知道怎麼化解這段恩怨。
花滿天道：「來的是朋友，當然歡迎
可是，這裏面偏偏還有個李尋歡。
蕭雨道：「神刀堂，萬馬堂的故事。」
傅紅雪的手已開始顫抖，眼睛也已發紅了。
蕭雨和葉開也坐在了這裏，但誰也沒有說話。
沉默了很久，傅紅雪才拖著沉重的腳步走了進來，他手裡還是緊緊的握著他的刀。
蕭雨又倒了一杯酒，又說道：「最慘的還是白天羽夫婦，他們縱橫一生，死的時候竟連屍骨都無法保存，連他那才出生不久的孩子，都慘死在劍下。」
花滿天一拍桌子，道：「夠了，馬堂主屍骨未寒，豈容你信口雌黃。」
花滿天當然坐在了首座的位置，左邊是龍嘯雲，右邊是慕容明珠，龍嘯雲表現得很沉穩，但慕容明珠卻不同，他大大咧咧的坐在這裏，完全把他自己當成了萬馬堂的主人之一。
可是，溫暖的陽光對於蕭雨來說，一點都不溫暖，這屋子裡只剩下了一片無際的寒冷和黑暗。
蕭雨突然大笑道
花滿天道：「哦？」
傅紅雪冷靜了下來，繼續聽著。
蕭雨道：「馬空群早已安排了三十個人埋伏在那裡，就在那天晚上，白天羽兄弟兩家，大小十一口，全都慘死在那裡，竟沒有留下一個活口，斬草除根，寸草不留。」
他目光閃動，道：「閣下是什麼意思？」
傅紅雪看著他，道：「殺人。」
李尋歡道：「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一點，馬空群是個很了不起的人才，他右手練的是破山掌，左手練的卻是金剛掌。」
花滿天皺著眉，道：「這事情，你也知道。」
傅紅雪徑直的走到了龍嘯雲的身前，咣當一聲，他將那把漆黑的刀按在了桌子上。
蕭雨繼續說道：「馬空群恨他，是因為比不上他，所以他要殺了白天羽，但，憑他萬馬堂怎麼敢動神刀堂？但無論誰，都有幾個朋友，所以，那天參与密謀的人，至少有三十個。」
這關係太複雜
蕭雨道：「白天羽的武功，機智，冠絕天下，暗算他們的那三十多個蒙面刺客，被他手刃了二十多個，馬空群斷掉的那幾根手指，也是被他削斷的。」
他在這個世界中，可真是多災多難，馬空群死了，死了就死了唄，卻偏偏死在了龍嘯雲的手裡，龍嘯雲的野心很大，但他再大的野心也是得不到萬馬堂的。
「一入萬馬堂，刀斷刃，人斷腸，休想回故鄉。」
只聽嘩啦啦的一陣響，十幾個人，十幾把刀對準了傅紅雪。
蕭雨道：「聽我說完，這個孩子不是你。」
蕭雨舉杯一飲而盡，才接著說道：「白天羽慘死之後，馬空群自然將責任推到那些蒙面刺客的身上，最可恨的是，他還當眾立誓說，他一定要為他大哥白天羽報仇。」
傅紅雪不允許，葉開也不允許，蕭雨也不允許。
李尋歡搖搖頭，道：「白天羽重情重義，即使如此，他也沒有下殺手，只是削斷了馬空群的幾根手指。」
葉開淡淡一笑，道：「無論唱的是真是假，都和我
蕭雨繼續說道：「那天晚上雪剛停，馬空群約了白天羽兄弟去賞雪，並準備了很精緻的酒菜，那天，白天羽的興緻很高，所以將他一家人全都帶去了，誰知道，這是馬空群的陰謀，馬空群要他們欣賞的並不是白的雪，而是紅的雪。」
蕭雨忽然道：「傅兄，我知道，你想報仇，但你先坐下，我想給你說個故事，聽完了故事，再報仇也不遲。」
蕭雨為自己倒了杯酒，慢慢地喝下去，然後才緩緩道：「神刀堂的主人白天羽和萬馬堂的堂主馬空群，是同生死，共患難的兄弟，他們並肩作戰，從關外闖到中原，終於使神刀堂和萬馬堂的名頭響遍了武林。」
陽光，剛從東方升起，照入了溫暖的房間。
龍嘯雲這種人，給他個支點，他能撬起地球。
傅紅雪顫抖的道：「這個孩子？」
漆黑的刀。
蕭雨道：「不錯，馬空群隱藏得極深，白天羽只知他練的是金剛掌，沒想到，他的破山掌竟也已有了九成火候，所以，才遭了他的暗算。
這把刀就擺在龍嘯雲的眼前，漆黑的刀鞘正對著他，龍嘯雲很沉穩，但慕容明珠的臉卻已失色，臉上陣青陣白，突然長身而起。
蕭雨沒有答話，繼續道：「白天羽是個很了不起的人，就因為他是個了不起的人，神刀堂才會一天天壯大，不但已漸漸的壓過了萬馬堂，在江湖中也幾乎沒有別人能比得上，他自己也知道，江湖中一定有很多人恨他，但他卻未想到，最恨他的人，竟是他最好的兄弟，馬空群。」
傅紅雪握刀的手緊了緊，道：「繼續說。」
花滿天一直坐在那裡看著，此刻突然一拍桌子，大笑道：「好，說得好。」
長桌還是那個長桌。
眾人一驚，這個故事如果是真的，那可就天翻地覆了，也不知道蕭雨在哪裡聽說的。
慕容明珠又怔住，目光慢慢的從傅紅雪的臉上，移向他的手，蒼白的手，握著漆黑的劍柄，慕容明珠只覺得他自己的身子已逐漸僵硬。
花滿天向四周看了看，所有人都在聽，他的臉也漸漸地恢復了顏色。
李尋歡彎著腰，低著頭，他又開始咳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