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 狹路相逢

滿腹疑慮的拉賓冒著密集彈雨鑽出駕駛艙，透過望遠鏡仔細觀察起日軍的列車來，當他藉著爆炸的火光看清了目標的外形之後，忍不住驚呼道：「裝甲列車！」

1943年6月18日早上六點整，猶太軍團主力抵達碭山，恰好在這時候，東路軍傳來捷報——已經在昨天午夜攻克宿縣，成功切斷了徐州守軍與南京、蚌埠之間的聯繫，這樣一來，日軍在華東地區最重要的兩條交通線，隴海線和津浦線全部失去了作用，中國軍隊的中原反擊行動非常順利地實現了第一步戰略目標！

這種超級恐怖的武器確實給拉賓帶來了不小的麻煩——短短十幾分鐘的戰鬥中就有四輛坦克被擊毀，這在以前簡直是無法想象的！而公路上的日軍在裝甲列車的強大火力支援下，開始慢慢向前推進，炮兵部隊把75毫米野炮平射，用來對付猶太軍團的坦克。與此同時，猶太軍團協同坦克作戰的步兵們依託樹根、土坡，水溝和墳塋等簡易的掩體，用密集的子彈阻擋日軍的攻勢，雙方陷入短暫的僵持狀態。

日軍的裝甲車部隊共有兩輛裝甲列車，每列車由八節車廂組成：第一節是材料車，裏面裝載著專線鋼軌、枕木和一切修路器材，預備鐵路被破壞時立即修復，車廂的底部和外側用75毫米的鋼板加固；第二節是炮台車，車底部和外側除了用50毫米厚鋼板保護之外，還額外用一尺厚的鋼筋水泥加固，炮台車共分三層，下層安裝一門150毫米重炮，中層安裝75毫米山炮六門，上層安裝四挺重機槍和四門51毫米迫擊炮；第三節機槍車，也是採用75毫米厚的鋼板裝甲，車廂兩旁布滿百余個射擊孔，總共裝備了十四挺輕機槍和八挺重機槍；第四節是火車頭；第五節既是指揮車又是餐車，採用100毫米厚裝甲保護；第六七八三節車廂是運兵車，裏面搭載著兩個步兵連；第五節車廂和最後一節車廂有門，其他車廂全部沒有門窗，但是裏面可以通行無阻；車身外面塗有簡單的迷彩；由於車身非常沉重，車軸上都額外增加了彈簧，過橋或者拐彎的時候速度很慢。

『嘣』隨著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拉賓指揮車右邊的一輛坦克被炸成了碎片，幾噸重的炮塔被拋出二十多米遠，坦克的底座頓時被包圍在熊熊的火光之中！短短的幾十秒鐘之後，又有一輛坦克被日軍列車上的炮火擊中，履帶被炸成兩截，失去了行動能力。

在猶太軍團的飽和攻擊下，裝甲列車上的大炮一門門變成啞巴，車廂也被打得千瘡百孔，裏面的駐軍只得抬著輕重機槍跑了出來。

越過一道兩米高的水渠之後，一條三米來寬的水溝，二十里輛坦克排成一列縱隊，調頭向東疾馳而去，很快出現在日軍的後方！

日軍火力的兇猛遠遠超出拉賓的預料，他急忙命令剩下的坦克全力攻擊列車，來消除這個心腹大患！

在拉賓的指揮下，最前面的兩輛坦克急忙減速，在公路上一字排開，其餘的坦克迅速從公路下來，越過窄窄的排水溝，在農田裡面排成兩列縱隊，向日軍包抄過去；後面卡車上的士兵紛紛跳了下來，在坦克縱隊的後面排成散兵隊形，緩緩向前推進。

得手之後，拉賓並沒有回頭繼續與日軍交戰，而是帶著自己的連隊，開足馬力向東疾馳，準備攻擊徐州西部的最後一個日軍據點——碭山縣城！

這時候，日軍指揮官面臨著一個艱難的選擇：如果向東尾追坦克縱隊的話，失去了移動能力的裝甲列車很快就會陷入任人宰割境地，自己也很可能被對方的坦克反咬一口；如果繼續向西攻擊，在沒有裝甲列車支援的情況下，怎麼應付對方的坦克群呢，因為情報顯示，猶太軍團足足有兩個裝甲師，近千輛坦克！

坦克的炮口馬上火光連閃，在兩分鐘的時間內發射了數以百計的炮彈，其中至少有五十發炮彈直接命中目標，然而，令人驚訝的是，日軍的列車似乎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依舊向外傾瀉著炮彈和子彈！

「連隊！準備戰鬥！」拉賓通過無線電給自己的二十四輛坦克下達戒備命令之後，忍不住又想起攻克夏邑只后營長的交待：「日軍增援部隊正在兼程趕來，必然會和我軍在隴海路遭遇，『狹路相逢，勇者勝』！必須要用迅猛而果敢的攻擊將其擊潰，然後乘勢迫近徐州，爭取一鼓而下！你的連隊作為整個軍團的先鋒，一定要保證先敵發現，先敵攻擊，以此來奪取主動權，為了達成這一目的，必須用最快的、超出日軍想象的速度向東推進！速度，是制勝的關鍵！」

數百輛坦克迎著日軍密集的彈雨沖了上去，用比對方更加密集、兇猛的炮擊摧毀其繼續抵抗的意志。十幾噸重的坦克在馬達的轟鳴聲中衝上路基，四處追逐、掃射、碾壓逃竄的日軍士兵，空曠的田野上到處都是日軍瀕死的慘叫聲，方圓幾公里的地面上滿是日軍的屍體，散落的武器彈藥不計其數！

這時候，遠處的光芒逐漸變得清晰起來，幾分鐘之後，耀眼的探照燈光和汽車燈光同時出現在東面的公路和鐵路上，一支龐大的車隊隨即出現在拉賓的視野之中：公路上，十幾輛摩托車和數百名騎兵為先導，後面是數量不詳的卡車，車廂裏面露出密密麻麻的槍口；鐵路上，兩個數百米長的火車在巨大的轟鳴聲中風馳電掣般地直衝過來，鐵軌發出丁丁當當的響聲，彷彿不堪忍受如此重負！

拉賓筆直地站在指揮塔裏面，左手緊緊地抓住箱體的邊緣，竭盡全力保持身體的平衡，右手舉著高倍望遠鏡，仔細地觀察著遠處的動靜。由於道路崎嶇不平，高速行駛的坦克劇烈地顛簸著，但是卻絲毫沒有影響到拉賓的觀察——地平線的盡頭出現一抹淡淡的白光，幾乎可以肯定是從徐州方向開過來的日軍增援部隊。

原來，日軍第65師團長森樹茂擔心增援部隊無法應付猶太軍團的裝甲洪流，於是把剛剛成立不到兩個月的裝甲列車部隊調了過來，企圖用其強大的武器和厚重的裝甲贏得戰場的優勢！

就在這個千鈞一髮的時候，拉賓做出了一個大胆的決定，率領坦克縱隊向南急行，迅速脫離了戰鬥！

日軍匆忙構築的工事在猛烈的炮火襲擊下很快被夷為平地，僥倖逃脫的士兵們紛紛聚集在鐵道的兩側，依靠裝甲列車的掩護負隅頑抗。猶太軍團隨即集中了二十門150毫米口徑的重炮，對裝甲列車進行不間斷轟擊，裝甲部隊則直接迂迴到日軍背後，將其團團包圍起來，然後用坦克炮猛烈轟擊。

日軍指揮官的煩惱僅僅持續了十分鐘的時間，斯茲皮爾曼率領的軍團主力部隊就由西向東席捲而來！坦克群在寬達五公里的正面展開，成扇形向以鐵路為中心的日軍包抄過去；炮兵匆忙建立陣地，把大口徑炮彈雨點般地傾瀉在日軍陣地上。

黯淡的星光下，數十輛坦克沿著隴海鐵路一側的公路向徐州方向推進，車頂上探照燈發出的光柱穿過滾滾的煙塵和漆黑的夜色，射向地平線的盡頭；隨著發動機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坦克尾部的排氣孔不時冒出點點火花，重達十五噸的車體在發動機推動下，以每小時二十五公里的速度向前狂奔；三輛燃料車、十二輛滿載士兵的卡車在坦克縱隊的後面緊緊跟隨；距離先頭部隊不到十公里遠的公路上，無數坦克和各種車輛組成的車隊宛如一條即將騰飛的巨龍，在豫東平原上狂奔而來！

粉碎了日軍的阻擊之後，猶太軍團繼續向東急進，這時候，拉賓率領的先頭部隊已經轟開了碭山縣城的城門，城內不到兩百名偽軍全部繳械投降，從而打開了徐州的西大門！

密集的炮彈再次覆蓋了鐵路，猛烈的爆炸再次把鐵軌炸斷，剛剛發動的裝甲列車不得不停了下來，變成了一個固定的炮台！

炮彈接二連三地落在鐵軌中間和路基上，此起彼伏的爆炸聲中，鋼軌和枕木的碎片帶著耀眼的火花，四處飛濺，路基兩側頓時出現密密麻麻的彈坑，這時候，日軍列車慌忙停了下來，然後用大炮猛烈轟擊對方的坦克。與此同時，公路上的日軍迅速在鐵路一側搶佔有利地形，向中國軍隊瘋狂射擊。

「目標——鐵路，開始攻擊！」拉賓的話音剛落，十幾發37毫米口徑的炮彈就呼嘯而起，向高踞在平原上的鐵道飛去；與此同時，黑乎乎的列車上火光連閃，七八顆炮彈夾雜在密集的彈雨中飛了出來——日軍也發現了猶太軍團！

「成扇形散開，！」拉賓下達命令之後，立即下到艙內，反手把頂蓋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