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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回 淫 室

第六十七回 淫 室

「你殺了他們?」這幾個字一說出口,裘芷仙就後悔了。很顯然這個看似俊俏和善的仙長,遠遠不若他表面這麼和藹。這平時精明通透的姑娘卻不知怎麼了,就問出了這種傻乎乎的問題。
此處洞府上下不過丈許高,卻不像剛才那地下宮殿,處處數丈高大,御劍飛行也無阻擋,徐清只能領著裘芷仙就向洞外行去。方自走出數丈,就到了一個規模不小的石室,看來是此間洞府的大廳。遠處一堵石屏風,就能看見透進來昏暗的光亮,想必出去就到了外頭。
旁邊的白靈眼中凶光一閃,下意識的伸出猩紅的小舌頭,舔了一下尖銳的犬牙。有心一爪將那討厭的女人給拍死,卻又慮到徐清在場,允自壓下了凶性悶頭生氣。
在亂世中,能躲在洞中兩三年吃穿不愁,且日日銷魂的快樂。那些少年男女雖知必死,心中卻也未必會怨恨。畢竟同樣是死,那些死在戰亂中的人,又能得到什麼呢?便是獻出了渾身真陽真陰,畢竟他們還享受了一段時間好日子。但那鬼道人之齷齪就在於此,他昏了那些男女心智,整日驅使他們交合,卻無法體味性愛之樂,到頭來又不知如何死的。
徐清卻不以為異,淡淡道:「嗯!這些都是好人家的子女,誤中了邪法……也許這就是他們的命數吧!如今被人採補的元氣虧損,早已經沒有幾日可活,若救他們苟延殘喘反倒受罪。倒不如就此了斷,儘早投胎,指望今世之禍能換來來世之福。」
「啊!」那裘芷仙本曾是大家小姐,雖有些智慧,卻何時見過此等場景!便是讀到《西廂記》時,就已經嬌羞難卻,此番見到真人交合,還是此種荒淫之極的景像,哪裡受得了。驚呼一聲蒙住眼睛,躲在徐清懷中更不敢多看。
這裘芷仙雖然性子溫和,但生在書香世家,心思卻重,且極其聰敏。在其兄長教導下,讀了不少書,甚至到後來,那些本來不應該女子讀的『經史子集』也都少不得讀了數遍。其對世事的見地,為人的心思,更比尋常女子強出不知多少。
且她為人處世更是周全,雖然不曾想過佔了他人的便宜,卻也不是那種委曲求全,含淚自欺的姑娘家。否則她父母皆不在人世,寄居兄嫂家中,不受欺負已是好了,又怎得將那嫂子甄氏哄得服服帖帖,姑嫂同心呢!
裘芷仙被遮蔽那一道細細的指縫,芳心一顫,羞得無地自容,暗道:「這可怎麼好啊!竟然!竟然被人知道了,日後我卻如何見人!裘芷仙啊!裘芷仙!你怎就那不知廉恥,非要看一眼那羞人的事……」
其實徐清也看出了裘芷仙的心思,她雖然有些城府,但終也不過是個花季少女。又是剛剛遭了驚恐,心中的焦慮怎能瞞過徐清的眼睛。不過既然已經決定了將其送回家中,徐清倒是不想多問這女兒家的心思。
那鐘聲一響就見從裏面一個石室之中跳出來十數個青年男女,皆是赤身露體。除了束髮之物,渾身上下再無絲縷遮羞,白涼涼的就在這大廳之中依偎摟抱,姿勢怪異的跳起舞來。一時間臀波乳浪,彷彿徐清和裘芷仙都是透明人一樣。
身體廝磨臂膀交纏,不消片刻那十來人竟旁若無人的交合起來!皆是眼神獃滯,嘴角掛著呆傻的笑容,也不分伴侶但凡抓住異性便是撲身而上,如醉如痴,嬌聲淫音此起彼伏。
正在不知所措時,那不絕於耳的淫聲竟忽然沒了,旋即遮在她眼前的大手也離開了,空空如也的大廳竟沒有半個人影了!俏臉通紅的裘芷仙不由得一陣發寒,怎麼那十好幾個大活人就說沒就沒了呢!再想到剛才徐清遮了她的眼睛,很顯然就是這位救了她的仙長,施展的手段。
不過話說回來,哪個少女不懷春呢?且到了她這種年紀,對那男女之事更是懵懂未明,似懂非懂,最是好奇不過。雖說羞怯蒙了眼睛,卻經不住誘惑,指間留了一道小縫。
這等場面徐清卻並不見驚愕,如果說荒淫,當年他遊走在那些所謂的名流豪門之間,數百人的性派對也不是什麼稀罕事,只是看那些少男少女有些惋惜。本是花季年華,卻被妖人拐帶上山來,受了妖法迷惑,神智昏聵,每日只知淫樂,供人採補元陰。
只看見離她最近的那少女,跨坐在一個少年身上,雙腿大開,胯間密處纖毫畢露。「啪啪」肉撞之聲彷彿魔咒般,讓裘芷仙無論如何也不能將那指縫閉緊。那少女的雙乳肥碩,已經有些下垂,乳尖和嘴唇一樣都透著灰白色,真陰早被人採補將近,再無幾日活路。
徐清嘆息一聲,抬起手將裘芷仙留的指縫掩住。心念一動,霜蛟劍閃電飛出,一道白光乍然在廳中打了一道立閃。劍光一繞,瞬間那些瘋狂交合的男女頸間皆顯出一道紅絲,竟已經氣絕了!旋即那傷口處陡然鼓出一團火焰,將屍身吞噬,眨眼間已經化作了一團飛灰。只留下那幾道尚不知所以然的靈魂,稍微掙扎一瞬就被神秘而玄妙的『輪迴』收走,轉世投胎去了。
就在徐清和裘芷仙二人跟著白靈向外行去之時,見那放在桌案上的銅錘忽然自己飛了起來,「咚咚咚」的在那鍾上敲了三下,聲音清明傳播悠遠,卻把他們仨給嚇了一跳。尤其是裘芷仙早就成了驚弓之鳥,一聽鐘聲芳心巨震,也顧不上什麼男女之別,驚呼一聲一頭就扎到了徐清懷中。
在這大廳正中吊著一個鑄鐵的籃子,懸在丈許高處,也不知墊了什麼東西,透明晶瑩彷彿玻璃。裏面充滿了透明的白色液體,中間浮著一抹燈芯,吞吐著數尺高的火苗,將整個大廳照的通明。
徐清也微微一愣,不過一看那敲鐘的小銅錘就明白了。原來那鬼道人在那銅錘上加了陣法,事先灌注少許真元,再設定好了時間,只要時間一到就會自動敲鐘,彷彿一個鬧鐘般。
徐清聞著那淡淡的麝香味,心中暗道:「這鬼道人看著齷齪,倒是還有些生活情趣!知道人魚油燃起有一種焦糊味道,還在燈芯里加了麝香。」
在那燈下擺著一張七尺多長的几案,上面筆墨紙硯文房四寶俱備,還有一柄不大的小銅錘。這麼大一條案子當書桌寫字卻有些過了,看來是畫畫用的。書桌旁邊的套筒之中還插了幾通捲軸,再側還懸空掛著幾幅裝裱好的畫卷,只是背對卻看不見那上面所畫為何。在那燈下還吊著一口銅鐘,看來那案子上的銅錘就是用來敲鐘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