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鳳舞九天
第三百一十二章 複雜而險惡
白衣人的目光就像是利劍一樣，緊緊的盯在蕭雨的臉上，蕭雨卻仍然面露微笑。
霍休當時還是壯年，初入中原時，已擊敗中原無數劍客，組建了青衣樓，被稱為天下第一樓，也是天下第一的殺手組織，聲名之盛，一時無倆。
這人刀鋒般的目光正盯在蕭雨的臉上，淡淡的道：「我是宮九。」
當時的佔據澳門的是佛郎機人，他們個個一臉憨像，圓乎乎、紅潤潤的泥土臉，大明朝的人對他們的印象還不錯，殊不知，佛郎機人乃是最窮凶極惡的一群，沿海倭寇匪患，他們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
宮九道：「我就是。」
宮九道：「我也想不到，你身為青衣樓主，竟然會和朝廷的人打起來。」
蕭雨道：「姓蕭。」
對於金鵬王朝的覆滅，蕭雨沒有所謂的悲哀，也沒有所謂憂慮，因為那只是一個事不關己的小國而已，但當他弄清了當今的天下，聯想到如今的大明朝，他的心境變了。
那個黑衣人卻一絲笑容也沒有，突然道：
複雜而恐怖。
蕭雨目光一轉，落在那兩名一白一黑的男子身上，他們的劍雖然未動，但目光卻有如出鞘的劍一樣，閃著寒光，緊緊的盯著蕭雨。
只有一片寂靜。
宮九道：「無論誰做出了不該做的事，都非死不可。」
若換是一般人，只怕會遠遠的躲開，可惜蕭雨非但留了下來，而且還要插手其中。
即使霍休沒有逃到這裏，這事情的本身，已經夠複雜了。
因為這個被追殺的老者不是別人，正是霍休。
屠殺、劫掠，凡有足夠財力者，都不惜金錢以贖命，用以逃脫這些慘無人道的屠夫之手，但即使如此，被屠殺的百姓也有數千萬。
蕭雨哦了一聲，道：「你就是宮九？」
黑衣人又上上下下打量了蕭雨一遍，又道：「蕭雨？」
宮九道：「不錯。」
但如今霍休受到追殺，事情一定有了變化，否則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鐵肩和尚雙臂一震，寬大的袈裟鼓起，就在這時，蕭雨的腳
劍是好劍，無形之劍。
蕭雨道：「後悔？」
宮九道：「世上不怕死的人有很多，並不止你一個，但你的青衣樓里，並不全是不怕死的人。」
蕭雨一笑，道：「諸位好。」
這兩個人有些詫異的相互望了一眼，顯然並不認識蕭雨，也想不到蕭雨會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蕭雨的身子飛出，一道血光在半空中灑落。
蕭雨嘆了口氣，道：「好像是這樣的。」
蕭雨第一次來到這裏時，他的心情可想而知，當時他擊敗霍休，奪取了青衣樓，可是他並沒有取得霍休的性命，因為他知道霍休並不該死，霍休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金鵬王朝。
蕭雨道：「想不到，你會來到這裏。」
劍鋒上，一滴血也沒有。
說著手上再一動，突聞一聲大喝道：「且慢。」
那數十條大漢的劍都已在手，但從他們驚訝的神態看來，他們並不是沒有出手，只不過是來不及出
蕭雨道：「他們朝廷的人？」
一片寂靜，沒有人來阻攔，也來不及阻攔。
蕭雨也未曾料到，這兩個人竟能在自己的一式攻擊之下，接下自己的一劍，面上也不禁現出驚異之色，忽然冷笑道：「諸位果然是真人不露相，那就莫怨在下出手無情了。」
今天所發生的事情，表面上看起來很簡單，無非是一個老者遭到追殺，對方要殺人滅口而已，但其背後的複雜，卻出乎人的意料之外。
蕭雨道：「朝廷的人又怎麼樣？」
宮九道：「所以，你現在—定很後悔。」
蕭雨道：「當然會有怕死的。」
宮九道：「你後悔插手了不該插手的事情，這樣會連累到你的青衣樓，就算你再強，也不可能與朝廷對抗。」
這兩個字出口，其餘數十條大漢的臉全都沉了下來，數十隻穩定而有力的右手，同時握緊了劍柄，那兩名首領也不由得變了面色。
現在蕭雨的青衣樓已經名存實亡，但這隻是表象，有誰會知道，青衣樓所有的人員
蕭雨道：「你看我是什麼意思？」
蕭雨道：「正是。」
蕭雨一個翻身，凌空落下，那把真氣凝聚的利劍，也就在他的一翻間，剎那消失不見。
蕭雨道：「何況我還插手了一些不該管的事。」
剎那間，一道光芒凌空閃過，是劍光。
話聲剛落，半空中疾如流星般，飛掠下五條身影，蕭雨心頭一驚，身形暴退，真氣硬生生的收了回來，定睛一瞧，只見其中一人臉上帶著冷酷，漆黑的頭髮，雪白的衣衫，眼神銳利如刀鋒。
鐵肩站在那裡，眼裡也閃著寒人的光芒，他眼睛落向對方的刀刃上，那刀刃上也有光芒射出來。
而入關前的大屠殺更是慘絕人寰，全軍入城之後，全城頓時是一片凄慘景象，士兵開始破壞，搶走一切可以搶到手的東西，到處是刀光、血光，哭聲震天，人們所能聽到的，全是拷打、殺戮的聲音，舉國哀嚎。
蕭雨的心念一轉再轉，無論如何，他絕不會容許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而霍休的武功和勢力很大，雖然被蕭雨奪走了青衣樓，但霍休的能力毋庸置疑，所以蕭雨並沒有殺他，而是與他達成了協議，霍休從此改頭換姓，去了澳門。
他想到了明朝的覆滅，滿清的入關，當時京城內外，直隸各省，大兵一到，玉石俱焚，盡行屠戮，或屠全城，或屠男而留女，所有人剃頂結辮，一人不剃者全家斬，一家不剃全村斬，不論紳士軍民，留頭不留髮，留髮不留頭。
他當然知道宮九，更知道宮九是個什麼樣的人，但蕭雨是真正能看清宮九的人，對他絕不會有所畏懼。
嗆、嗆兩聲，狹長的劍鋒一抖，兩把利劍迅速刺到，但仍然慢了一分，蕭雨右手一翻，已變出一把劍，那兩人攻到一半，心下一寒，卻攻勢不減，閃電般的攻向蕭雨的胸前七處要害。
沒有聲音，沒有血光。
白衣人隨即問道：「閣下是什麼意思？」
他快，蕭雨更快，身形飛閃，寒光一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