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收徒
「呃，歸元派的掌門人如果得知有人學他們的《混元功》是為了砍人、搶地盤，也不知道會不會氣得吐血而亡？」顏輝暗裡暴汗，不過他也知道，同骨龍這種習慣了打打殺殺的粗人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當下提醒骨龍小心開車，莫還沒等學到「刀槍不入」的本事便先出了車禍，那可是神仙都難救了。
同樣一個陣法，前後兩次的威力卻有天壤之別。第一次布陣之時，由於在資金上捉襟見肘，顏輝僅是用了九張符紙，但也幫助葉、李二人大大加快了吸納天地元氣的速度。此番顏輝藉助玉石通靈的特性，在每塊玉石上印上了山河元氣符的符咒，使得這個聚靈陣的威力何止大了百倍。
骨龍一個激靈，連忙舉起右手發了一個毒誓：「我胡昌躍對天發誓，如果把師傅教我道法的事說給其他人知道，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生個兒子沒屁眼。」
突然，一聲清亮的長嘯自忠山一處山巔響起，如鶴唳九天，餘音裊繞。
三個小時轉瞬即過，顏輝耐心地將《混元功》通解了一遍。不過看骨龍那樣子，依然懵懵懂懂，象在聽天書一樣。
顏輝哈哈一笑，揮手打斷道：「吐納天地之氣，成就不死之身。我要教你的不是什麼武功，而是成仙得道的鍊氣之法。」
顏輝卻不知這意識實已牢牢紮根其心，與他本人的意識融匯為一，在不知不覺中堅其心，立其信，使得他整個人的氣質發生了由內而外的改變，只是他自己懵然不覺罷了。
成仙得道？骨龍的大腦一下子陷入短路狀態，傻獃獃地站在那裡，嘴張得直可以塞進一個大鴨蛋。
「下了山就別再叫我師傅了，記住我給你說過的話。」顏輝淡淡朝骨龍擺擺手。
一上車，骨龍興奮得也沒顧上點火，扭過頭喜滋滋地看著坐在副駕駛座上的顏輝，「師傅……」
對於入門這第一課，顏輝之所以選擇《混元功》而不是《天機訣》，卻也並非藏私，實是為了骨龍著想。
顏輝聽骨龍那誓言前面還好好的，到後來越說越不像話，不免心中好笑。不過，骨龍的話雖然粗俗了一些，心倒是誠的，當下點點頭又道：「骨龍啊，修鍊道法可不像你想的那樣簡單，這其中的兇險可比你在道上砍砍殺殺的來得更大，你可要先想好，一旦開始修鍊，就再難回頭了。」
「唔，看來你內體還不錯，當然，晚上少做愛更好，哈哈……」說罷伸手在骨龍肩上拍了一記。
「師……輝哥，飛的那招我也能學么？」骨龍一想到自己剛才居然過了一把「飛人」的癮，欣喜之餘，又暗悔自己一時膽小，白白浪費了一次體驗騰雲駕霧的感覺的機會。
「輝……輝哥，我……我沒遲到吧？」骨龍彎著腰用手撐著大腿喘了足足一分鐘的氣，這才抬頭可憐兮兮地看著顏輝，生怕過了約定的時間。
顏輝這話倒是不假，現在就連狙擊槍的子彈也打不進他的身體，只是平白糟蹋了一套衣服罷了。
此時，天邊已隱隱透出一絲魚肚白，顏輝精神大振之下，童心忽起，問明骨龍來時停車的位置，哈哈一笑：「骨龍，你以後跟著我好好修鍊，便可以這樣。」
在骨龍閉關衝刺鍊氣築基期間，顏輝也全面接管了集團公司的決策工作，並暗地裡留心考察骨龍的手下。
白天，他便窩在家裡研析《天機訣》上化神期的功法。到了傍晚，準時出現在師院，接慕容靜出來約會，看看電影散散步什麼的。到了深夜獨處的時候，則一個人悄悄溜忠山之巔，尋一處人跡難至的所在，按照《天機訣》上所載的療傷法門運功療傷。
擴充實力是必然之舉，不過在顏輝心目
骨龍正酣然入睡，被鈴聲驚醒后，抓起手機就要罵娘，猛地看見來電顯示上赫然是「輝哥」二字，頓時將「問候語」吞回肚子，換上恭敬的聲音問道：「輝哥，找我有事么？」
為了加快骨龍的修鍊進度，兩天後，顏輝讓骨龍不惜血本找人收購了四十九塊質地上佳的玉石，在骨龍送給自己那套位於「臨江苑」頂樓的公寓里，以大衍之數布下了一道聚靈陣。
「信……信了！」骨龍被顏輝露的這一手驚得呆若木雞，思維已經一片空白，只是下意識地把頭點得跟搗米似的。
哪知他剛閉上眼沒多久，下墜的勢頭突然停滯，一股力道自顏輝手上傳來，他的身形復又變為頭上腳下，旋即腳下竟已踏著實地。落地的一瞬間，骨龍腳下一軟，往前微微一個踉蹌。睜開眼時，入目便是一個熟悉的豐田車標，再一看，面前停放的可不正是自己那輛普拉多？
顏輝話音剛落，骨龍撲嗵一聲跪在地上，脆生生地磕了三記響頭。「輝哥，你就收我做徒弟吧。」
閃電倏然而來，倏然而去。骨龍使勁揉了揉眼睛，仰頭望天，卻見明月當空，繁星點點，哪裡像是剛打過雷的樣子？
以前他曾教葉楓和李華修鍊《天機訣》，但兩位好友的修鍊進境卻相當緩慢。他雖然不知道這是因為修鍊《天機訣》需要精神力加以輔佐的原因，不過既然有了前車之鑒，這次自然不願再走彎路。再說那歸元派在修道界代代相承至今，門人眾多，龍言道人功力不俗，可見《混元功》也有其所長。
顏輝見骨龍的樣子又狼狽又可笑，不由得一樂。
「你不是想學功夫么？一個小時之內趕到忠山青牛崖，記住一個人來，過時不候！」
骨龍一聽，頓時睡意全無，猛地一把將手臂搭在自己身上的女人推到床下，也顧不得她呼痛，跳下床抓起褲子就往身上套……
二十多天後的一個深夜，月明星稀，整個雙江市萬籟俱寂。
是以顏輝也並沒指望骨龍能一下子「開竅」。迫不得已之下，他只得耗費真元，親自為骨龍打通了體內一些基本的經脈。這等待遇，便是當日李華和葉楓也未曾享受過，顏輝也算對得起骨龍了。
骨龍一聽這話，兩眼頓時一亮，一雙手緊緊捏住方向盤，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輝哥，照你這說法，那以後我在雙江道上可不就是無敵了？哈哈，到時候只有我砍人的份，誰還敢跟我瞪眼？太他媽牛逼了。」
這是顏輝第二次布下聚靈陣，第一次是在教李華和葉楓修道的時候。
顏輝仔細琢磨過《混元功》，相較之下，《混元功》較之《天機訣》更容易入門，也更適合初學者。他傳授骨龍道法法，便是想迅速培植自己的勢力，當然不會舍快就慢，舍易求難。
「我可以教你道法，不過醜話說在前頭，你跟我修道的事，萬萬不可傳入第三人之耳，否則，嘿嘿……」
顏輝把身子往座椅上一靠，油然說道：「你只管好好照我教你的去做，到時候別說是飛，便是子彈也打不掛你。」
骨龍頓覺一股暖流自肩上湧入，渾身舒爽無比，疲意盡消。正驚異間，耳聽顏輝說道：「神奇吧？這個只是小意思，如果你要想學，還有更厲害的哩。」
當骨龍提著一把手電筒出現在顏輝面前的時候，一頭亂髮滿是汗水，氣喘得跟即將斷氣的老牛似的。
顏輝確信，只要骨龍根基悟性不是太差，假以時日，其修為必不在去修道界發展的葉、李二人之下。
耗費真元和心神為骨龍打通最後一道經脈后，顏
接下來的日子，顏輝關掉手機，徹底切斷了與外界的通訊聯繫。
顏輝原本就有意傳道法與骨龍，藉機發展自己的勢力，於是便順勢將地上的骨龍扶起，笑罵道：「你這小子心眼兒倒不少，起來吧。我便權且收下你這個徒弟，好好學，以後可別給我丟臉！」
其實這也不怪骨龍愚鈍，換作其他人第一次接觸經脈、穴位、吐納、運氣什麼的，都難免如墮雲霧。便是顏輝自己，當初修鍊《天機訣》的時候，也不知跑了多少趟圖書館，才把周身穴位所布大致分清。
此番他遭逢重創，體內經脈和內腑多處損傷嚴重，卻比預計的時間提前痊癒，其中固然有賴於《天機訣》上所載的治愈術，卻也有玄木盒、玄木簪的功勞。得這兩件法器之助，始能加速吸納天地元氣以形成充沛的靈力，收到事半功倍的療效。
見骨龍意志堅決，顏輝也不再多廢話，便把歸元派上入門築基的《混元功》功法逐句念給骨龍，並一一詳加解釋。
那玄木盒同玄木簪一樣，同樣是三葉玄木所造，具有吸納天地元氣的功效，藉著這兩件寶貝，顏輝每晚瘋狂地吸聚天地間的靈力，煉化成自身真元，修復傷損的筋脈，潤補受震的內腑。
顏輝直身立於崖頭，感受著真元在體內順暢運轉，「哈哈，這二十多天的苦功果然沒有白費，總算是痊癒了。」
當下顏輝從身上摸出關閉多日的手機，重新打開，也不顧這時已是凌晨，徑直撥通了骨龍的號碼。
顏輝拿眼朝骨龍一瞥，施施然問道：「這下你信了么？」
顏輝乍見骨龍這舉動，先是一愣，旋即明白了骨龍的心思。武術門派歷來敝帚自珍，功法都不外傳，敢情骨龍這廝是怕他留有後手啊。
「啊？不是武功又是什麼？」
骨龍大喜，站起身來說道：「師傅，上次在酒吧里第一次看到你，我就知道你肯定會武功。」
見骨龍那一臉錯愕樣兒，顏輝心知多說無益，徑自抬手一招，一道閃電劈空降下，打在骨龍身旁三尺之外，骨龍甚至來不及起意躲閃，耳朵被震得嗡嗡作響。
顏輝此時身在高處，俯瞰忠山群峰，心頭一股豪情壯志不免油然而生。心神激蕩之下，想到自身傷勢既已治愈，接下來便該考慮發展勢力的事了。
在愈體療傷的閑暇，顏輝曾嘗試用神念去感應潛入他體內那道戰魂。被他吸納入體的只是一縷最純粹的戰鬥意識。既是意識，便非實質，自然無痕無跡。所以顏輝遍尋之下，也是徒勞無功。
白起一生縱橫天下，殺人如麻，縱然只是一縷意識，也不是普通人能承受得起的。虧得顏輝精神力比常人強大不止百倍，方能在瘋狂的戰意衝擊下仍得保靈台清明，心性不虞迷失，成為嗜血好殺之輩。
「武功？我可不會什麼武功。」顏輝失聲笑道。
說罷，拽住骨龍的手臂衝天而起。骨龍只覺一股大力將自己一帶，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身子已在千米高空。骨龍正感刺激之時，忽覺身形被顏輝拽著俯衝而下。耳邊風聲呼呼作響，饒是他一貫膽大，也不由得嚇得緊緊閉上雙眼，一顆心提到了嗓子口。
骨龍震驚之下仰頭看了看黑影幢幢的忠山，想到方才短短几個呼吸的工夫，自己便從那數百米的崖頂飛到了山腳，暗喜自己運氣好，拜了一個會上天入地的好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