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遠走西域

時間總是過得很快，時光總是不能停住，在同樣的時間里，有人歡樂，有人憂愁，有人生，有人死。

陸小鳳想也沒想的道：「不肯。」

蕭雨道：「所以我告訴你這件事，以防有變。」

拚命的時候，爭的是生死存亡，沒那多的規矩道理可講，只有活下去才是本事，兩個漢子同時躍起，砍山刀光芒乍現，一十八式劈山刀法在剎那間流光飛舞，刀鋒撕裂空氣，發出了尖銳刺耳的破空聲。

陸小鳳道：「是。」

陸小鳳勉強笑了笑，道：「你知道她並不是個軟弱的女子，江湖中的名頭，也不見得比我們差，可你像訓三孫子似的訓了她一頓，她能不恨你嗎？」

想到這裏，蕭雨霍然回過頭，道：「我們是不是朋友？」

窗已掩起，燭光如豆，蕭雨背負著雙手，靜靜的站在窗下，良久，他嘆了口氣，忽然道：「薛冰呢？」

陸小鳳道：「當然是去看看了。」

蕭雨道：「難道，你真的想要我拿出真憑實據來？」

陸小鳳道：「小小的一個金鵬王朝，彈指即滅，宮九又算什麼東西，就算你要造反，打不過還能跑，大不了我們躲到海外去，你怕什麼？真是搞不懂你在想什麼。」

蕭雨道：「她是不是還在恨我？」

西域，機密重地。

蕭雨拍了拍他的肩，轉過身，望著天外的星辰，緩緩說道：「我知道你的心裏有很多的疑問解不開，如果我不告訴你，你是不是就不走了？」

屋子並不大，陳設也很簡單，陸小鳳端起酒杯，淺淺的喝了一口，見蕭雨不再答話，又說道：「我決定了。」

蕭雨問道：「你決定了什麼？」

蕭雨道：「這種事本來就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得清的，現在也不是刨根問底的時候，我只是問你，我該怎麼辦？」

蕭雨道：「我說的是假如。」

也就在這一天，蕭雨這裏來了一位不速之客，這個人讓蕭雨很意外，甚至都將他遺忘了，可就在蕭雨要忘了他時，他就忽然出現了。

蕭雨道：「你想不想知道這個混蛋是誰？」

陸小鳳道：「我決定在這裏隱居。」

兩把刀，六截。

陸小鳳道：「你就當我沒說。」

五月十七，由於宮九的強勢出擊，各大門派也陷入了蟄伏狀態，沒有一個人敢提出武林盟主的事情，要提也是宮九提，別人沒有這個膽子。

下一刻，咔嚓一聲斷響傳出，他們兩個人不分先後，同時慘叫一聲，直直的飛出了三丈外，咣當、咣當一陣響，砍山刀生生的斷為三截。

再一看，兩個漢子胸前血肉模糊，早已沒了氣息，竟連葉孤城的一塊衣角也沒撈著。

同一時間，不同的地點，這樣的事情每天都在發生，每天都有人死亡，江湖中喊聲一片，罵聲一片，哭聲一片。

陸小鳳端起酒，道：「我正想問你。」

陸小鳳也笑了：「不去，誰去誰是混蛋。」

陸小鳳道：「換做是你，你會信嗎？」

蕭雨道：「我。」

終於，在某一天里，傳出了一個更加驚人的消息，青衣樓主蕭雨擊敗西方玉羅剎，青衣樓正式脫離中原武林，遠走西域，從此不問江湖是非，同時宣布，不論葉孤城也好，宮九也罷，彼此之間井水不犯河水。

嘴賤不是？

上官飛燕拿過兩個杯子，替他們斟滿了酒，也坐了下來，笑著望著陸小鳳，可陸小鳳一點也沒覺得不好意思。

也就在同一時間里，宮九在西域的勢力全部撤回中原，正式稱霸中原，武林從此一分為二。

距離睡覺的時候還早，但蕭雨已經準備睡了，因為上官飛燕已經替他鋪好了床，可有些人偏偏不讓他睡，一般人也絕不會在這個時候到這裏來，除了陸小鳳。

蕭雨指了指上官飛燕，道：「我若死了，你肯不肯替我照顧她？」

慘叫聲消失，剩下一片空寂。

蕭雨道：「回中原了？」

一截不多，一截不少。

蕭雨笑了笑，道：「那個人也是和你一樣的想法，可是，他去了之後，就再也無法回來了，只有他的老婆孩子，還在默默的等著他，如果是你，你還會去嗎？」

陸小鳳道：「走了。」

蕭雨也是笑了笑，心卻已沉了下去，有些事情他並不想讓陸小鳳參与進來，決戰已迫在眉睫，決定他生死命運的時刻就在眼前，他不想連累陸小鳳。

其中一個漢子見葉孤城起了殺心，雙手一握厚背砍山刀，一咬牙，喝道：「老子憋夠了，老子就罵你了，你能把老子怎麼著，腦袋掉了碗大個疤，兄弟，殺，撈一個算一個。」

就在這一片令人顫抖的死寂里，葉孤城轉身，離開，臉上仍帶著笑容，身形挺立如山。

蕭雨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這種事情是說不清的。

陸小鳳手裡提著一壺酒，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道：「你只管放心的睡吧，若有什麼事情發生，我會通知你，反正我是站在你這邊的。」

陸小鳳道：「鬼知道你應該怎麼辦？」

你們爭江湖，讓你們爭，但你們若敢侵犯西域，攻擊我青衣樓，那不好意思，勢必與你們斗個魚死網破，即使背上反賊的罪名也在所不惜。

但陸小鳳這個人無疑是絕對夠義氣的，他是絕不會這麼不明不白的離開，所以蕭雨想了另外一個辦法，就是把薛冰氣走，陸小鳳一定會去追薛冰。

噗的一下，一口酒噴了出來，陸小鳳驚訝的望著蕭雨：「你不要告訴我，這件事是真的？」

陸小鳳道：「我幾時說過不走了，我只是想請你喝酒。」

葉孤城的臉上帶著一絲微笑的看著他們，輕聲道：「口無遮攔，想必你們的武功也是有限，否則，便不會用嘴巴去罵人，但我可以斷定，從今天開始，你們再也不能開口罵人了。」

陸小鳳道：「我不肯，只因為你現在還死不了，我的朋友都是男子漢，絕不會未開戰，先求死。」

這個人就是老實和尚。

蕭雨變色道：「你不肯？」

蕭雨道：「從前有個人，總覺得自己很了不起，因為他學會了世上無雙的劍法，他覺得自己已經天下無敵，活著已經沒什麼目標了，可是突然間，他發現另外還有一個世界，那裡有更強的劍法，若是這個人是你，你怎麼辦？」

蕭雨道：「那你還是說出來了。」

陸小鳳輕輕吐了口氣，凝視著蕭雨，道：「我們是好兄弟，但即使再好的兄弟，若沒有真憑實據，我也很難相信，但我還不能說出來，免得傷了兄弟間的和氣。」

這就是江湖，這就是混跡江湖的結果，多麼無趣。

陸小鳳道：「嗯。」

惹禍了吧。

葉孤城見沒有人答話，目光又是一轉，盯在了方才這兩個漢子的身上，緩緩的向他們走了過來。

可他又錯了，陸小鳳不但沒有去追薛冰，反而更鐵了心的堅決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