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石隊長（2）
學校的節目，永遠都是缺錢的，江寧大學會好一些，總是不會像歐美的學生一樣幸福。
石天麟呵呵的笑了，像是聊家常似的，道：「她是我朋友的女朋友，正好回國，就來代他看看。」
「是否有……類似宋願的人來？」
陳易卻沒有時間欣賞，循著聲音追到了樓梯間，老舊的樓梯口很大，在浪費建築面積的同時，也讓橫截面的學生增多了不少，從上往下看，不是頭髮就是頭皮屑，偶爾有兩根爪子在上面撓，也是一副忠誠的螞蟻形象。「石先生」淹沒于茫茫學生之中，唯一能夠確定的，就是他的年紀不大，也許與學生們同齡……
「我常來學校的……」陳易有心先找人，努力地向前看，如同一隻早起想翻身，伸著脖子仿若翩翩起舞的老龜。
「武館唄。」小女警故作輕鬆。
老許是個50歲的中年人，寵辱不驚的一推眼鏡，說「劉姐又消遣我呢」，然後繼續看報紙。
女警小心肝亂跳，真想摟著這個王子窒息在自己的胸懷中。
同樣是徒弟，已經結婚生子的謝武陽要更穩當一些，一般性的問題想來能夠處理。
向小女警道別後，他坐上租來的大眾車，去了一趟中山街。
「韓國商會」雖然仍在經營，但全都轉作正當經營了。石天麟輕鬆的在樓內轉了兩圈，發現沒有阻攔自己的人，也就意味著沒有能幫自己忙的人。
一位穿著襯衫的年輕人走了進來，敲敲桌櫃，問：「我想找人。」
女警隨手抽出一個表格，指著上面道：「你留下姓名，手機，在這裏，家庭住址和工作單位也要。如果有傳呼或座機也寫下來，我們查到了你要的信息，會再通知你的。」
看她們諱莫如深的樣子，石天麟也不去問了。
「組織？沒有變化。」劉歆瑜的語氣輕鬆，實際已經警惕起來。陳易以前可沒有過問研究會的事。
幾個婦女都呼呼的笑了。
羅小山結束了休學，重新回學校讀書，也算是次風雲人物之一。
「嚴局
石天麟隨手將電腦屏幕扭過來一些，同時沖女警笑笑。
是個帥哥！
帥哥唇紅齒白的含著笑，說：「我想找一個來中國留學的韓國交換生，叫做金斗娜。」
「806？是個研究所？」小店主眨著小眼睛，他平時主要做銷贓的生意，靠上這個奇怪的組織后，還是第二次正經幹活。
作為一種原則性的處理方法，陳易沒有通知金斗娜本人，而是電告謝武陽，命令他時刻保護金斗娜的安全。
對這兩個人，他都沒什麼辦法，好在他是校長，各種古怪人物見的多了，幼老的心尚能承受得住。
林媛一把拉住了他，無奈的道：「月末有元旦晚會，你來參加嗎？」
林媛一身雪白的運動服，英姿颯爽的道：「表演你錯過了，運動會也錯過了，總算有時間來學校了？」
陳易剛剛踏上返程的高速公路，嚴局要升的消息就傳開了，反而是嚴局自己並不知道——這應該算作一種勢，人們關注的人事消息，往往是與自己等級相當的或者高於自己的官員消息，如此才好從容應對。所以假設某個已經聽說了小道消息的小官與嚴局見面，那他首先要注意的是「擺正自己的位置」，而且最好是裝作自己不知道此消息，而自發的尊重與擁護嚴局的領導……
「嚴局有40歲沒？」
「不是。石執事大約50歲了……唔，我有好幾年沒有接觸研究會的高層了，但在通報上也未見到石姓的新人。」
但在心裏，林媛也在懷念舞台上飛舞的青春與思緒。
同樣的道理，身為秘密組織的成員，橫向聯繫是能少則少，聽說已是她的許可權夠高了。
陳易放下手機，向外面看了看，又拿起來貼在耳邊，問：「那麼，關於姓石的人，會讓你想起什麼嗎？」
警局的戶籍科，向來是無聊到爆的部門，今天也不例外，只是將談資換成了「嚴局」。
本著以己度人的念頭，陳易又問：「中層呢？」
陳易莞爾一笑，告別譚天華，轉去樓道上去找說話的人，卻在門口處，被一把扯住。
林媛臉色一紅，她確實喜歡舞台上的感覺。現在想想，組織好幾台晚會，說不定真有假公濟私的潛意識在裏面。
宋願是人類發展研究會的巡查員，栽到了陳易手中，被祝光梁刑訊逼供，最終也沒有撬開嘴巴，還上了手術台……由於緊接著此事的就是江北的拆遷，陳易便將注意力放在了三菱集團身上，未能深究。
拿到了手機號，女警很滿意。
「自費去的，花了不少錢，去了漢城，後來是美國。」石天麟的話讓女警的眼睛越來越亮，公費出國說明前途，自費出國說明家庭條件，前者是花錢越少越有價值，後者是花錢越多越有價值。
事實上，就算是組織內的成員拜訪，也應該首先通過劉歆瑜，而非貿貿然的闖到學校里來。
她的語氣動作有意帶了些舞颱風，像是小妻子送老公出門似的，頗有嬌憨之色，引的跟前幾個男生直流口水。
「哦，找到了，在江寧大學……」女警讀了一半，臉色有些不好看，屏幕上的女孩子太漂亮了，她立刻將顯示器給轉了回來。
「中層可能有三個石姓人，但我都沒有見過。」劉歆瑜說的也是實話，地區負責人是研究會最骨幹的成員，他們不像是俞偉超這樣的偽改革派，他們是要面臨真正的風險的。因此除非必要，否則都不會暴露身份。
於是後者就任他去看了。
女警小丘馬上又有了笑容，問：「你出國了？去哪個國家？我也好想去，就是沒有機會。」
「你好像很喜歡搞晚會？」陳易隨口說。
婦女們吃吃的笑了。
對於一個突兀的有危險性的聲音，陳易能做的僅止於此，總不能為此耽誤了正事。
「江寧有好幾個韓國商會嗎？」石天麟調皮的眨眨
他即刻轉出了市中心，向第二支撐部門趕去。行動隊是需要其他部門支持的，但自從宋願失陷在江寧后，行動隊在這裏就變的謹慎多了。按照慣例，他們至少要斷開橫向聯繫3年時間，而第二支撐部門是由組織外圍建立的，自上而下的單線聯繫，屬於組織中央。
「石天麟。」
好在二人都處在專業行局中，省城尚有一定的人事建議權，陳易便想著曲線救國。要是政府部門的話，那除了調出來之外，就只能熬著了。
「X簽證吧。」X是發給6個月以上居留人員的。
年少多金謙遜禮貌，這不就是白馬王子嘛。
「組織內？」
正在看馬戲的戶籍警有些緊張了起來，劉大姐咳嗽兩聲，走過來笑說：「年輕人，韓國商會就在中山街前面點，到了就能看到，不過現在沒什麼人了。」
「你叫什麼？」
其他戶籍警也全都坐直了身子，彷彿剛才沒有聊天似的。大家都以為來了領導或者稽查之類的角色，仔細看才發現不是。
科里年資最短的女警愛理不理的抬起頭來，卻一下子坐直了起來，說：「你想找誰？」
金斗娜在江寧大學的交換生身份，也是組織給她安排的掩護身份。由於其家族的特殊性，除了組織內的成員外，原本不應該有人拜訪。
陳易給自己掛了一個聆聽捲軸，傾聽著遠處的細微之聲。但他久未回答的姿態，卻讓孫居直覺得受到了輕視，於是拂袖而走，譚校長追之不及，嘆口氣道：「具體的報告，我都讓塗教授發給你吧，記得看了……」
陳家在東南省還有一定的影響力，又是陳易親自出馬，幾乎沒有遇到實際障礙。他要的只是一個市局局長的建議權，同樣列在表上的還有另外兩個人呢。
陳易還真的是沒時間玩這些學校的遊戲，想想道：「要麼我幫你拉贊助？」
「年輕人嗎？」
「好名字。」
劉歆瑜默算了一下，道：「
要說金斗娜唯一牽扯到外面的事情，就是先前柳承佑的韓國商會。但那件事過後，韓國商會早都偃旗息鼓，負責人遠遁回國了，現在找金斗娜的麻煩，似乎是多此一舉。
一個早晨就這樣過去了。
陳易沒有注意到林媛的表情，耳中聽著那姓石的傢伙走向樓梯，不由道：「元旦沒有時間，抱歉，真得走了。」
說到了宋願，那就不是簡單的事。劉歆瑜轉為嚴肅的語氣道：「沒有巡查員，沒有我知道的。」
「真是的。」林媛一跺腳，道：「你比羅小山都要忙啊，不行，一定要給班級做貢獻才行。」
「哦，那就夠了。」石天麟說著彷彿剛剛想起來似的，問：「對了，你能查到韓國商會的消息嗎？」
大家哭笑不得，於是只得當作笑話看，科里最大的劉大姐眨眨眼，說：「小丘，要不下午早點下班，去外面轉轉，年輕人要擴大社交面，否則不好交朋友。」
在對上暗號之後，石天麟走進漆黑黑的地下室，命令道：「我要一個806所在江寧活動的信息。」
那是一種平等的，無羈的快樂，站在舞台上的時候，一切仰慕和崇拜都是可以被接受的。舞台，不像是拘束的現實，那是一個想象力的空間，即使錯誤了，也沒有關係……站上去的那一刻，沒有等級，沒有出身，甚至沒有現實，殘酷的現實。
江寧市垂直管理的行局，在人事權和管理權上受省城行局和江寧政府的雙重領導。這也是計劃單列市不如直轄市的地方。
「是什麼簽證？」
看來到了該增加好感度的時候了。女警作出決定，笑嘻嘻的點頭說好，在屏幕上操作了起來。
「唔……」陳易回頭想去找與他說話的女生，毫無例外的失敗了。猶豫片刻，他打了電話給劉歆瑜，問：「最近，你的人是否正常？」
「那組織對江寧的印象如何？」
「晚會，比較容易組織，大家都願意參加。」林媛斷斷續
陳易回憶著說話人。他認為對方沒有說謊的必要，就像是007遇到別人詢問，回答一個詹姆斯也沒關係，若是有騎士信仰的人，更不會說出明確的假話。
她眨巴著眼睛，盡量表現的可愛的說：「江寧只有一個韓國商會哦。不過呢，他們可倒霉呢。惹到了不該惹的人。」
趁著中午的兩個小時，陳易讓小蜥蜴自動駕駛，去了一趟省城。
「嚴局這下平步青雲了。」
現在，跟著陳易最緊，實際上也是他最需要的兩個人，嚴副局長和祝光梁都處在將升未升的境地。若果市長何復漢是陳家的人，那他們的升遷恐怕早就進行完畢了，可現實卻恰恰相反，何復漢雖然不能干涉到兩個廳局內的工作，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兩個副職做著正職的事兒。但他卻能阻止二人的升遷。
「是。」
這是陳易第一次享受衙內的待遇，以前他年紀尚小，只能算是一個紈絝——紈絝是與錢有關的，衙內是與權有關的，按照中國世界的模式，從錢到權是一種進步。
「哪個韓國商會？」
這種意外之財倒是不錯，林媛撅著嘴放開了他，並揮手說：「那晚會的全部資金，都靠你了哦。」
「我有手機。」石天麟將號碼寫了下來，笑著問：「我這邊有點緊張，是否能先找信息。」
人事消息總是傳的最快的。
「這一年幾乎沒發生什麼事，江寧分部也沒有做什麼事。」劉歆瑜說的很坦白。她將主要時間和精力都放在了武館上，對組織的發展自然缺少貢獻，期間還有金斗娜代理的大半年時間，也就是勉強維持現狀而已。
身為行動組的組長，石天麟既不懂黑客技術，也沒有線人，但他有一張俊俏的臉和健壯的肌肉，只要地球上還有女人和同性戀，那就無往而不利。
「惹到了什麼人？」
女警笑容燦爛了，聲音甜甜的說：「你要找的金斗娜，現在的住址就是江寧大學，H樓3號502，有兩三個月的時間沒有更新信息了。你得補填一份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