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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章 政府力量(3)

第356章 政府力量(3)

「那就這麼跑了?」
順著這條線,年輕的警員們開始出現在城鄉結合部,石天麟身邊的氣氛一天緊似一天,沒過多久,聯防們就開始一家接著一家的詢問超市、糧店、餐館……一家接著一家。
「飛到美國得十幾個小時吧,要不,先警告他們,再上飛機?」小店主最後加了一句:「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新加坡人擰了一下,問:「你有別的辦法?」
「收拾東西。」石天麟聲音壓的低低的。
劉局長年紀與嚴局相當,此時重重一點頭,說:「堅決服從。」
小店主夫妻跑了沒多久,警察也排查到了他們家。
如今的江寧,到處都有警察,空中還有少見的直升飛機,只要想抓人,誰都跑不掉。
「這傢伙。」新加坡人眼睛都紅了,抽手將槍拿了出來。
石天麟從西餐店中跳出來后,立刻做了最壞的打算,先是與另兩名行動隊員換了地方,然後將原先的通訊設備全換了一遍,繼而更換了備用聯繫方式給小店主,準備偃旗息鼓等風聲過去。
官方的力量是非常龐大的,在建國以前就不斷倡導的「精兵簡政」,消減「冗員」,正說明了冗員之多,兵員之繁。這些人平時不做什麼,但當上峰來了命令的時候,卻比平時努力的工作人員跑的還要勤快。
嚴沆都做了3年常務了,威信與日俱增,錢局長不敢倚老賣老,亦是乾脆道了一句:「是。」
「噓。」老婆連忙拉住他,說:「這些人是咱能惹得起的?以前你貪好處,哎,你忘了那些從東南亞,加拿大銷過來的貨?要是得罪了他們,咱到了泰國,說不定都要被弄死。」
撬開小店主家的門,前來搜查的本地警察馬上看到了未燒盡的文件和賬單,成堆的垃圾和翻箱倒櫃后的零散衣物,隨著他們在房間內找到的違禁物的增多,此條消息的重要度也一路直升,到了嚴局長能看到的報告中。
嚴局讚賞的繼續說:「好,就要這種迎難而上的精神。安保大隊借出去了,要與安全部門配合好,治安、交通兩個總隊,在做好本職工作的同時,要配合下面的分局和派出所,各街道組織,在全市範圍內摸排外來人口,各種宗教組織,群眾機會都要特別注意……錢局長,你主力。」
這麼多人撒在一個數百萬人的大都市中,要想破獲每一個案件,令每一個市民滿意,那是基本不可能的。但若是想要集中破獲一個案件,做好一件工作,令每一個領導滿意,那還是有相當大把握的。
陳易的關係到位,甚至不用給各個方面打招呼,自然就有人頭腦清醒的嗅著味兒。對於中層和基層幹部來說,循規蹈矩一輩子也別想大富大貴,但若是在上峰重視的任務中出彩,那就是飛黃騰達的開始。簡單的比喻,上面的重要任務就像是給了你一個買彩票的機會,越努力,買到彩票的張數就越多……
和石天麟腦袋一樣大的手繪肖像,就堂而皇之的握在派出所警察手上,幾十個聯防,還有平時懶得要命的民警,現在全都扎著武裝帶,一個挨一個的問消息……
「又不得罪他們。就當咱們車禍死了。你先準備,就坐飛機,去……去美國。等飛機到了,再用留給你的電話警告他們。」
沒有比這更讓人憋屈的秘密行動了。
三人互相點點頭,一起從房間的南面窗戶上跳了出去。
追捕持槍嫌犯不是民警要做的事,在場的唯一領導,二級警員馬上向「指揮中心」呼叫,等看不到那怕人的手槍了,才跑步跟上。
要說這條消息還是排查后得到的,本地飯店的服務員回憶長相酷似石天麟的人曾在此用餐。
嚴局滿意的點頭,趁此機會,他等於在全局幹部警員面前,豎立了新局長的威嚴,那與常務副局長期間是絕對不同的。
老婆倒不覺得這裏面有什麼「仁義」,銷贓與當鋪是一個工作模式,都得心黑如漆才能做,但不得罪的念頭有了,飛前飛后,似乎影響不大,於是就同意了。
小店主唯一慶幸的就是石天麟換了住所,要是被人抓住在自己親戚的出租房裡,說不定是多大的禍事。
好好的局黨委回憶,愣是讓嚴局給開成了誓師動員會,下面的局常委們還愣是不敢反抗,也是陳家日漸強大帶來的「勢」力。
「這些傢伙們,莫非是要炸什麼樓?」小店主懷揣著一顆忐忑而受傷的心回到了家,逮住老婆。就將外面的事兒給說了。
行動隊的新加坡人建議道:「我們離開江寧吧。」
「真不知得罪了什麼人,難道劉歆瑜能有這麼大的能量?」
「但總要找地方住下來。他們根據住所排查就很麻煩。」
江寧的十幾個區縣,立刻進入了緊張之中。
現在兩名隊員變相反對石天麟的計劃,那就說明他們真的感受到了生死存亡的危險——平時瞎指揮也就罷了,可為此丟了性命可不值得。
呼喝聲響起,門口的聯防和民警,畢竟有些準備不充分,面對烏黑烏黑的槍械,手上的警棍突然軟的如麵條一樣,彷彿已經噴射出了黨國之愛的精華。
「啪啪」的敲門聲,沒有給石天麟多少思考的時間。他終於拿出了自己的衝鋒槍,道:「突圍出去后,在江北碼頭見。」
「啊?我還以為你想賣了他們……」
「完全沒必要退房……」
在由嚴局主持的第二次局黨委會上,他「乾綱獨斷」,將任務分解在每個人頭上:「市刑偵總隊除了凶殺案之外,其他人手要抽調出來,對黑市上的槍支交易進行一次摸底調查,必要的時候匯合武警部隊,進行專項行動;指揮中心,公共信息監察大隊,一定要睜大眼睛,密切注視與此案相關的情況……劉局長重點負責此事。」
兩名行動隊的隊員首先吵了起來。
「娘的。幹了,隊長?」中國隊員取出手榴彈掛在腰間。
石天麟甚至連想要換個房間都做不到,房東和中介公司普遍變的疑神疑鬼,他們會盯著你的身份證看,不斷的看,像是一名保安員似的。
普通的躲避手段對付秘密組織可以,對付不認真的政府安全機關綽綽有餘,但也僅此而已……
「我們沒有暫住證,交房子押金的時候,就說過。」
石天麟腦中浮現出了好幾個人物,最後一一否決,道:「離開江寧太危險,我們去碼頭區,江北的碼頭到處都是工地,潛下去,就找不到了。」
當幾個政府機關聯合起來,進行成片的清掃性活動的時候,依靠一個野路子的贓物店主,就變的不那麼靠譜了。
光是一個江寧市公安局,就有14個職能處科室或總隊。刑偵、交通和治安都是有好幾個支隊,好幾百人的獨立大單位,有自己的後勤科、辦公室。再加上十幾個分局或縣局,近百個派出所,十幾個專業中隊,總人數近萬人,相當於一個部隊野戰師的單位。若是算上聯防和事業單位編製的話,怕是嚴沆自己都算不清人數。
祝光梁將石天麟看作補藥來抓,嚴局長未嘗不是,他剛剛上任不久,多多少少有些發虛,補一補是應該的。
「知道!」一群副局長和處長們,喊聲就像是吃了奶的娃娃。
按說他的速度夠快,處理的也很嚴謹,但他對環境的考慮卻不夠壞。
石天麟偏偏搖頭,說:「他們是騙人的。」
「糊弄過去。」同是中國人,另一名隊員的了解要多一點。
石天麟淡淡的說:「省道都封鎖了,從哪裡走?」
「什麼?」
稍停了一下,嚴沆再次下令:「以重案大隊為主,抽調經偵大隊,緝毒、城南、江南、江北、港口、技術六個中隊的精幹力量,爭取早日找到本案的突破口,目前還是要以排查為主。後勤裝備處要做好一線部隊的保障工作,武器、防彈衣都要準備好,時刻處於立刻出擊的狀態。其餘單位都要將工作重心調整過來。政治處、監察室、警務督察隊,最近一段時間都給我放出去,要緊密聯繫群眾,發揚我黨的作風。底下的分局、縣局,都要以市局為標準,整合人員,四面出擊,嫌犯肖像要發到每一個警員,每一個聯防的手裡,一個村一個鄉都不放過,這就是一場戰爭……知不知道。」
就在石天麟準備強行制止他們的時候,外面傳來輕輕的敲門聲:「檢查暫住證,請開門配合。」
總部行動隊是研究會唯一的紀律部隊,裏面的成員多有派往世界各地做負責人的,而在總部的鍛煉時期,也是最講究上下服從的時候。
當周圍第三次出現警察制服的時候,石天麟開始有了如芒在背的感覺。
「你瘋了。」石天麟壓住了他。
「去市裡,繁華的地方,他們總不能一一排查過去吧。」
「我們不一定要住在有人的地方,苦兩天就過去了……」
兩人立刻開始收拾包裹,唯一可惜的就是賣不掉的贓物。這些東西急切間脫不了手,許多還是賒賬拿的,乾脆藏在房間地下室的密櫃中,想著以後再來取用。他們賺了十年的快錢,早就想著洗手不幹了。
他根本不知道陳易是誰,又哪裡料得到,自己是得罪了整個江寧。
做銷贓生意的小店主,頭天晚上還在眉開眼笑的和老婆數錢——石天麟出手非常大方,隨便幫他辦一件小事,就有上千元的賞錢,明碼標價的好處費又要翻倍——第二天一早出門,卻被相熟的聯防給嚇了回來。
他老婆也嚇的不輕,心裏想去,驚異之色漸去,最後道:「要不我們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