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告別舊時代（7）
加薩耶勉強擠出一個笑臉，道：「神術騎士閣下，有事您盡請吩咐。」
陳易輕輕的點了點頭。
幾分鐘后，鐘聲響起，震的全程居民瑟瑟發抖，令所有的騎士和貴族都不安的起立。
「看夠了。」
此刻，首席大祭司慣例的沉默，而其他人則陷入了激烈的討論中。
自由兌換黃金的屬性！
伊亞爾恨聲喊：「閣下！」
用於藏金的教堂看起來堅固無比，那些純石修造的立柱不知要耗費多少人工。看得出它的建造時期很早，建造時也兼顧了防禦性，厚重的包鐵木門就是一個實例，無論在什麼時候，那都是西大陸上的奢侈品。也許在馬拉城還不夠繁盛的時期，這件小教堂就肩負著容納供奉的任務，等到供奉越來越多，從銅幣變成蜒螺貝甚或是金屬錠的時候，祭祀們才建立了現在的地下室。
陳易呶呶嘴，銀森勇立刻跳了下去，將木箱全給撬開了。
「……知道。」
「那也不搶其他貴族的？」
「1萬噸不到。」
伊亞爾眼瞅著他將自己多年來積累的寶庫掀開，壓抑著道：「那是戰爭資金，唯有神廟戰爭到盡頭的時候，才能融掉。」
金斗娜見他們說的差不多了，一遍遞送賬目給他，一邊問：「我們為什麼不把馬拉城的貴金屬都給洗劫了？那個議長家裡就有10噸的貴金屬，不比神廟的少，而且有馬拉城的國庫。」
「找到了。」
下一處金庫，十有八九是某個大貴族家的，而非馬拉城的國庫。
陳易猜測，如果將馬拉城的金庫和幾個大貴族世家洗劫一番的話，他的貴金屬資產將突破100噸大關。
100噸的黃金價值在250億美元以上，而100噸的鉑金價值更高。如果僅僅在江寧一地進行發行的話綽綽有餘。
「進入下一個議題吧。」排名第四的大主祭是會議的主持。
陳易就湊過去，問：「怎麼了？」
佘雷摸摸腦袋，不好意思的笑道：「給父母做一張，給我奶奶也做一張。」
伊亞爾攔住說：「別，就是一些兵器。」
至少有四個方案供他們挑選，但幾乎沒有一個能真的履行。
10分鐘和所有的貴族是限定條件，後者是無法完成的。伊亞爾很自然的提出道：「我至少要一沙時間。」
沒多久，金斗娜翹著小屁股，與一幫人將裏面的東西都給搬了出來。一面數，一面抿著嘴笑。
「但是……」
「那就走。」陳易起身對金斗娜道：「裝甲車押送回水寨，換車過來。銀森沉，你隨同回去。」
因此，當1973年，美元與黃金挂鉤的布雷頓森林體系崩潰后，貨幣實際上就只關乎國家信譽，而與貴金屬無關了。
「閣下，城內的貴族，我盡量都拉來了。」主祭怕陳易真的動手，小聲說：「裏面的錢，是給神廟戰爭準備的，您只要動了，水龍神殿就知道了。您現在轉身就走人，我們就當不知此事。」
加薩耶懵懵懂
「扣你兩個月的積分。」
他不能不回來，自家的金庫要被撬了，那是比他的性命還重要的。
主祭大人無奈的走了，他要敲響神廟的座鐘，宣布極緊要的事情發生。它同時還會將信息傳遞到水龍神廟去，那裡的大祭祀能通過一汪碧綠的清水看到神廟範圍內的一切事情。
陳易不奢望改變世界，但他擁有一個機會，建立一種能夠自己徵收鑄幣稅的貨幣的基礎，一種回歸30年前的誠信貨幣時代的基礎。
「那……神廟呢？」金斗娜不得不問，她得知道未來的戰爭規模有多大，才能做出不至於漏洞百出的預算。
在他們討論到最激烈的時刻，首席大祭祀開口道：「銀森家族，有一個銀森烈回歸了家族，成為了神術騎士。」
罷了，他也只有一條路走，點點頭，說：「好」。
1萬3000枚蜒螺貝，重6500斤有餘，得鉑金3噸。另有鉑金錠千余，都是5公斤的標準，得鉑金5噸。再加上總重3噸左右的金幣和金條，這一次賺到的貴金屬有12噸左右。而在江寧，去掉前期他出售的貴金屬，日積月累而來的庫存貴金屬超過60噸，也就是此數字的5倍。
「能。」
我的錢都被你拿走了，還要我給你包稅。
「不過……」陳易話鋒一轉，說：「我特許你帶一張雪熊皮回去，必須找人硝制的認不出來，能做到嗎？」
銀森勇上了地龍，率先開路。
陳易則轉向金斗娜，道：「找人做出一份規則出來，以後想用積分兌換物資回去的，施行不允許的就是禁止規則，只有得到菱形委員會一致同意，並且經我批准的物資，才可以帶回地球。具體哪些物資允許帶回，你們擬定一個列表，種類不要太多，要給出積分兌換比例。」
不可能贏的！
陳易依舊坐在地上，仰面欣賞著穹頂上的花紋。
佘雷和李豐對此大加贊同，他們都是掌握著隊伍的人，而勳章的獲得基本就只有戰鬥途徑一條，增加勳章的好處，也有利於他們領導隊伍。
這簡直是個土匪！
戰意盎然的三名大主祭都閉嘴了。
「你要你給我籌辦2倍於此的貴金屬，也就是這兩樣。」陳易拿出一塊鉑金和一塊金磚，放在加薩耶面前，道：「我要30噸。」
但金庫中的貴金屬，可從來沒有堆的這麼多過。
「沒有結果。」首席祭祀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懶得再多說一句。
「真用起來，可不夠。」
主祭從外面沖了進來，高喊：「你們不守諾言。」
一群人傻呵呵的笑。
主祭沒吭聲，他身後的小祭祀磨著腦袋說：「沒找到。」
要說平常時分，他們每個月也能弄到幾千上萬枚的蜒螺貝，那都是用西江自己的制錢換回來的——劣幣驅逐良幣，雖然西江水寨的信用較低，但只要他們的錢進入了
像是大多數神廟一樣，水龍神廟的權力由9名大主祭掌管，他們是以類似內閣的形式工作，首席大祭祀擁有單獨面見水龍神的資格，而其他祭祀則只有在大家同意的情況下，一同面見水龍神。
三個神術騎士共同運用神力，那鐵盒子發出令人牙酸的響聲。當三名神術騎士的本源能量匯聚之後，大主祭的普通加持立刻毀於一旦。
佘雷搶著道：「毛皮就挺好的，我想弄張雪熊皮，回去做個褥子。」
主祭十分懷疑他們三人，是不是準備搶上兩筆就跑。
銀森沉將儲錢密室的上邊全給掀了起來，就佔了教堂的四分之三。深達四米的儲錢密室分成了三部分，中間是各種貴金屬的貨幣，如蜒螺貝，金幣、銀幣，堆成了三座小山兒；左邊是各種貴金屬錠，除了白色的鉑金和白銀，黃色的黃金之外，尚有鋼錠和另一種金屬錠。右邊的空間最廣闊，裏面放著木頭箱子和大量的兵器。
他不怕賣空，他怕的是有其他價格因素髮生作用。
「那是木龍神廟的事。」排名第三的大主祭低聲說。
現在的野生橡膠林的面積已經擴大到了10萬公頃，是以前的2倍，相當於中國天然橡膠種植面積的六分之一。
一名本地的貴族急問：「陳易閣下，你究竟想做什麼？」
作為一個擁有「遵守誓言」信仰的神術騎士來講，他提出的條件通常都是非常苛刻的，而且是留有餘地的。
「做貴金屬準備金，發行貨幣。」陳易悄悄的說。
陳易對具體的生產過程並不關心，只問：「現在的產量如何？」
全是氣的。
「再加上那個陳易，就是4個？」
「這樣……挺有孝心的。」陳易認真的看了佘雷兩分鐘后，道：「地球上沒有雪熊，你知道吧？」
「慢慢養著吧。」陳易笑的就像是綁架兒童的慣犯似的。
賣空世界橡膠？
加薩耶嘴唇哆嗦的無話可說。
「哎，怎麼還拿呢？」加薩耶想攔又不敢攔的，像是被人剝光的奧特曼，左顧右盼的找避孕套似的。
但加薩耶也明白，若是沒有西江城寨的名頭，他就是一毛錢都弄不回來了。
「哦？孝敬誰的？」
就是徹底毀了名聲。
「好。」陳易自不會進去搬運，大馬金刀的坐在了門口，道：「等。」
「陳易，搬好了。」金斗娜在他的耳邊柔柔的撓著。
「嗯？」
陳易嘿嘿一笑，道：「那就沒辦法了。」
「各位藏好你們的金庫，我們隔日再來。」陳易對加薩耶擠擠眼睛，跳上了猛禽。
而國家，卻絕對是一種不誠實的怪物。如果你給予國家權力，它就會將這個權力用到極致——任何可能的擦邊球，它都會在猶豫或毫不猶豫之後使用，只要它需要。
加薩耶恨不得將陳易一把掐死，可形勢比人強，他硬生生卡著自己的脖子，低眉順眼
「銀森勇，找下一次金庫。」
銀森勇找到的金屬第二多的金庫，正是元老會議長加薩耶家族的。石山內鑿出來的洞窟，外面則是用精鋼製成的鐵門，雖然也有一點加持的痕迹，卻遠沒有達到大主祭的層次。銀森勇用神術「破除結界」，立刻就掃清了障礙。
「你想要回它們嗎？」陳易冷冷的問加薩耶。
銀森勇開始以為他是要等車輛回來，誰知等了半天，竟是加薩耶先回來了。
接下來就是自然而然的，不可逆轉的通貨膨脹。
「3000噸，我們安裝的設備，還是有點生疏。」
現場留下的銅可著實不少呢。
「我總得尋到30噸的金屬吧。」
「是。」銀森沉用豹眼環視著跟前的幾個神廟騎士，受到神術騎士的名聲威脅，他們都自然而然的都讓出了位置。
積分就是他們在西大陸用的薪水了，和地球發放的人民幣不搭界，後者等於是給他們家人的，或者算是一種儲蓄。
另一方面，就算是派遣三名神術騎士，甚至是四名神術騎士，也無法保證漂亮的贏下來。若是損傷一人可就虧大了。這不是戰爭，任何一人的損失都是純粹的損失。
陳易按住他的肩，在其耳邊低聲道：「等你把包稅弄來，自然就填上了你的賬……」
加薩耶「嗤」的一聲笑了，甩袖道：「你剝了我的皮，我也弄不到這麼多的蜒螺貝。」
「獲得勳章的學員，根據勳章等級的不同，給予一定的兌換優先，甚至是優惠。」陳易再次增加了勳章獲得者的好處，從某種程度上來講，西江水寨除了高級職務之外，勳章是比職務更吃香的東西。
陳易早有準備的回答：「神廟的問題，交給銀森沉來解決。」
「一言為定。」陳易使了個眼色，剛換回來的新鮮學員，一股腦的衝進了石窟。
「學一學以前的西方人是怎麼弄種植園的。」陳易同樣不關心奴隸，他想的卻是國內天然橡膠的價格變動。如果產量達到國內產量的六分之一，那就意味著國內橡膠在任何人都不知道的情況下，產量增加了六分之一，超過15％，那按照正常的價格規律，跌價30％都有可能的。
「看夠了。」
「10分鐘到了。」陳易聳聳肩。
「銅太重了。」
「10分鐘到了。」銀森勇拍拍手，笑道：「才聚集了20個神廟騎士。」
「神術騎士陳易？」
「我就是在算，要是打鉑金首飾，這些蜒螺貝能打多少。」
這意味著，僅憑這些貴金屬，他就能夠發行一種信用良好的，能夠自由兌換黃金或鉑金的貨幣。
「是。」
見陳易善意的看著玩笑，李豐大著膽子笑道：「主上，我們剛才還說，西江這邊的好東西少，錢都花不出去。那地球那邊呢，花銷畢竟大一點。不知道，能不能把西江這邊的積分，兌換成些東西，帶回去。」
陳易對
陳易輕笑，用手拍拍磨砂式的金庫蓋子，彷彿隨時都會的打開的樣子。
成噸的黃金，大伙兒都沒見過呢。
微弱弱的燈光下，鉑金和黃金在閃爍著貪婪的光。
加薩耶憋著，道：「您不是說想要見我嗎？」
「這些貴金屬，我都是有大用的。你們就別瞅了。」
陳易沒理他，卻命令道：「把金斗娜叫進來，裏面的錢點點，裝車送走。」
金斗娜好奇的問：「怎麼用？」
果然都是兵器，長的有3米，短的僅寸許。估計也是所謂的戰爭資金。
「現在有多少天然橡膠？」
銀森沉順手丟開鐵蓋子，大聲道：「好大一個洞。」
「那馬拉城的神廟……不告訴他們結果嗎？」
佘雷眨巴了幾下眼睛，最終也沒弄明白，自己究竟是賺了還是賠了。
「膠乳呢？」
貴族們都想到了某種可能，汗霎時間就下來了。
黃金，是一種誠實的金屬。
「一年10萬噸，勉強能夠達到，我們用的奴隸人數已經超過3萬人，控制不了更多了。」
陳易指著裏面的金屬錠，笑道：「你是想見它們吧？」
戰爭如此緊張的時刻，到哪裡去找三個神術騎士。這才是問題的關鍵。他們總不能把護衛神廟的神術騎士派出去。
加薩耶只想了一下，就搖頭道：「你這等於是包稅。包稅的，太難聽。」
出動主祭和神術騎士！
光是紊亂的本源能量，就能讓人吃一壺了。
走出黑黢黢的石窟，重新返回的銀森沉讓加薩耶又是一暈。三名神術騎士站在面前和聽說，那真的是兩回事。
這也是最早期的貨幣所擁有的最純粹的屬性。
若是將馬拉城的貴族全給洗劫了，那也是一大筆錢了。
「我就是等車來了，就裝金子走人。你要是想反抗，就找銀森勇。」
「我們進去說。」陳易忽然一伸手。
「看夠了？」陳易從門裡踱了進來。
「翻開如何？」銀森沉運起力，順著破開的蓋子處一點點的掰開地面，像是掰餅乾似的，一邊用力還一邊說：「純銅？你們太富了吧？」
「拉開它。」
伊亞爾揮揮手，打發貴族們都出去，任由陳易等人離開。
現在的世界期貨市場，可是不屬於中國人的。
「啊？」
又是一片金光閃閃。
「所以你讓他們的議長包稅？」
在美國人依靠他們的優勢地位，賴賬式的結束布雷頓森林體系之前的數百年，數千年，世界上的貨幣都應該是與貴金屬挂鉤的——無論是哪個國家的信譽，都沒有貴金屬的信譽好。
「最近離開銀森家族的，除了銀森烈、銀森沉和銀森勇之外，還有一個人，銀森勁。」首席大祭司做了一個雙指纏繞的動作，就有一封文件出現在他的手心中：「看看吧，他們至少有5個神術騎士。」
「議長，您怎麼說？」
「那可多了，一枚半兩多呢。」
「你沒資格和我說話，找你們議長來。」
銀森勇進去繞了一圈，回來道：
唯一需要考慮的，是如何編造一個完美的理由和故事，來促使中央政府睜隻眼閉隻眼。
門開。
銀森勇蠻認真的道：「馬拉城的國庫一定排不進前五，貴族城邦制里，城邦是最窮的，要是有錢的話，早給貴族們瓜分了。」
「當然不是，在中國。」
加薩耶懷念的望著它們，彷彿要記住其形狀，嗅出其味道。這些錢既有他巧取豪奪而來的，也有他正當經營賺來的……現在要被人全都搶走，實在是太不公平！
「把裏面的東西搬出來看看。」
「什麼？」
加薩耶的心裏是天人作站，就像是奧特曼搞外遇似的，滾的是天地色變，水流成河。
他是坐著動也沒動。
從神廟戰場上抽調力量！
「我……」
「神廟的我都搶了，你的又如何。」陳易橫眉道。
「本城的議長來了嗎？」
此時，車上的席爾瓦大爵士，已經不見了。
陳易驚醒，不好意思的「哦」了一聲，問：「全搬走了？」
「我哪敢和神術騎士對戰。」加薩耶撇嘴道。
「你要是不做，那我只好將庫里的東西，都清空了。」陳易拍拍屁股站了起來，走到門口，又回頭道：「早點讓家裡人都出去吧，你府里的東西，我準備搬走了。」
陳易笑笑，對主祭道：「你先存著。銀森勇，下一家找到了嗎？」
「你從別的貴族身上弄，不就行了。」陳易輕鬆的一笑，坐在堆金磚上。
「兌換什麼？」
出動神術騎士！
「馬拉城的國庫不是第三個貴金屬聚集的地方，甚至都不是第四個。」陳易笑問銀森勇，說：「是吧？」
同一時間，水龍神廟的大主祭們，也在討論著神術騎士銀森沉的事情。
「在西大陸？」
陳易也沒指望他們能加工10萬噸的天然橡膠，這些也得帶回去找其他的工廠，好在中國有的是來料加工的廠子，他們對原料的來源都沒有絲毫的好奇。
「純銅！」至少一尺厚，近10平方米的鐵蓋板，若是全融掉，真能支持一兩個月的戰爭了。
其他人不便反對，俞偉超接著開始報告天然橡膠的事。
金斗娜撓著耳朵，算道：「那用來打條腰帶都夠了，我看有萬多枚蜒螺貝，太多了，怎麼都用不完。」
「全部裝車，我帶走。」
首席大祭司搖搖頭，卻道：「銀森烈，銀森沉，銀森勇，銀森家族突然有了三個神術騎士，太多了吧。」
出兵！
「把箱子撬開了。」
「要是搶光了，馬拉城的問題就是我們的問題了。」陳易聳聳肩，道：「別急，有環城公路在，他們除非上天遁地，否則人可以死，金銀財寶就只有等死的命了。」
一陣子，裝甲車的轟鳴傳來，加薩耶臉色大變，忍不住道：「神術騎士閣下，馬拉城的戰士們都在神廟戰爭前線呢，您這個時候搶我們的財物……」
回到西江城寨，包括俞偉超等人在內，都守在金庫里，就瞅著那些鉑金和黃金髮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