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標定
在確立採購單的同時，陳易就雇傭了獨立核算師進行核算，計算了出了各種產品的成本價和出廠價。
紅心公司就是想一口氣攬下好幾筆生意，然後拿到小工廠去加工，只要他們的數量夠大，價格能比自己生產壓的還低。所謂船小好掉頭，沿岸小廠血汗一點違規一點，上面也很難注意的到。
這份訂單不一定會決定生死，但要是能拿下來的話，明年就不用等死了。
能讓他們停手的，當然只有更多的錢。
徐家參与的是幾項建築材料的競標，比起服裝製造來說，利潤相對較高。但看了第一份價格表，他的自信早就煙消雲散了。
肖璐全程陪同，並負責標書的錄入工作。
做實業，真真是世界上最艱難的事了。
「沒錯。」
「當然能。」陳易滿臉的不解，無法理解李老在擔憂什麼。他拿出自己的記事本，從中撕下幾頁紙交給肖璐，又遞給她一隻U盤，道：「去把它複印幾分，U盤裡的表格列印出來。」
毛力懷裡揣著的冰鎮礦泉水老早就焐熱了，他也一無所覺。
30分鐘后。
「嗯。」
紅心公司的老總靠了上來，笑道：「毛利，你是深藏不露啊。標了多少才中的？」
天大地大，錢最大牌。
他顯然是可惜那些訂單花掉的錢。
「當然不會了。」毛力瞅著標號1的箱子直流口水，要是再沒訂單的話，他的確要發不出工資了。
「你標的是200萬件？」毛力卻首先聽出味來了，不屑的道：「你做得完20
「現在就給預付款了？」立刻有人驚呼出來。他們經常給政府機關做活，結款卻是最麻煩的事。
毛力「嘩」的一下，軟在了椅子上。
在萬眾期待中，陳易鼓足氣勢，道：「西江會是一個排他性的組織，毫無疑問，歡迎各位的加盟。」
徐成楚等大家都說完了，才問道：「要按照此價格執行嗎？」
「6％的利，還要分包？怪不得聽說沿海有不血汗不賺錢的工廠。」高秋久在上層，已經想象不出有比銀行貸款還少賺錢的企業了。
「好了，18項採購全部有了承接商。大家如果沒有異議的話，現在就簽約支付預付款了。」
李老都忍不住搖頭道：「13.5元，等於不賺錢了。」
「比分包商賺的還少。」高秋說著，失笑道：「沒想到中國的資本家過的這麼苦啊。」
後者提起錢箱，以中標者的號碼，將之分發了下去，商人們雖然不太喜歡黃金債券，但也並沒有表現出特別的反感。
掏錢的最大，任何地方都是相同的規矩。
21家企業的代表被引進了會議室。
「同喜同喜。」南方服飾是東南最大的服裝生產商和代工商，許多國內外的知名品牌都是設計好了規格請他們代工，因此人緣甚好。此外，亞麻材料的襯衫儘管工藝普通，許多公司卻沒有熟悉的渠道。
「勞心勞力賺的錢泰半用於繳稅，理念積攢甚至不夠抵禦風險。」李老很快將問題上升到了國家經濟的角度。
以西
待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個或幾個箱子的時候，陳易起身發言：「各位繼續數錢，我再說兩句。」
16家企業的老闆都拚命的鼓掌。對他們來說，任何組織章程都沒有鈔票實在。
「不全是現金，這裡是預付款的20％，用黃金債券，另外的10％是在銀行結賬的。如果各位需要用預付款來支付工人工資的話，我要是各位，使用人民幣。」陳易說的是要求，而非「建議」之類的弱語氣詞，在場諸人亦沒有反對。
裸熊和銀森勇一手一個，將銀白色的錢箱全給掀開來了。
只要中標，40天的滿負荷運轉，足夠他們舒舒服服的過半年了。即使放在全年來看，以前不足一半的開工率也能立刻提高到7成，如今能達到此標準的工廠可不多了。
「都是現金啊！」企業主們悄然驚呼。
「按照ABC的順序裝訂嗎？」肖璐翻了一下那需求表問。
陳易的笑了笑，繼續道：「西江會以後每個單周舉行，具體的時間和地點，每次開會前，我都會發給你們。我不強迫各家企業前來參加西江會，但我希望你們能夠前來。而且，就像我們所簽訂的合約要求的那樣，所有西
「力德集團，工裝長袖襯衫，13.5元，60萬件。」肖璐的唱表立刻打斷了討論。
當21家企業同場競技的時刻來臨，就算是受邀前來的競標的前受採購企業，也不敢拿以往的標準來競價。以百萬計算的採購單，用下巴想也知道，這至少是未來一年的採購量，即使標書要求交貨日期短於40天。
「你想控制超市，讓他們承認黃金債券？」李老算是摸到了一些陳易的脈絡，想著道：「其實控制超市也簡單，要麼控制它的上游供貨商，要麼乾脆動用行政命令。」
其他人也紛紛表態。
說到最後一句話，如雷的掌聲開始響起。
「您說了算」，「肯定按您說的做」之類的表述不絕於耳。
但現實的問題擺在眼前，工人的工資普遍較低，有著沉重的生活壓力，各公司若是將黃金債券以工資的形式發下去，那工人也會儘快兌換出現金來才好繼續生活。在這種情況下，強行派發債券，不僅未能達到流通黃金貨幣的目標，反而損失了貴金屬。
高秋瞅了一眼陳易留下的核算表，驚訝的道：「成本13.1元，暗標才14.5元？」
競標僅僅用了10分鐘時間，查標和開標卻用了一個小時有餘。
要是不數清楚鈔票的話，他們真會睡不安枕的。
「啪啪」的掌聲不甚激烈，許多人都不
陳易站在肖璐的背後看。
數錢的人全都停手了。
「熊魯。」陳易叫了裸熊的大名。
實際上，沿海的小廠在困難的時候，連設備折舊費都不計算在成本內，只求足夠支付原料費和工人工資，剩下的水電費和高額的稅費則是能拖就拖。
「最終中標的，一共有16家企業。也就是在座的16家了，從今天起，你們就是我江寧債券委員會的關聯企業了。」陳易說話的氣勢十足，配合著神術「威壓打擊」，道：「今天的會議，就是我們債券委員會的第一次擴大會議，我給它取了個新名字，叫做西江會。」
欲速則不達，陳易有此種認識，又擔心引起群體事件，於是再次強調道：「10％的預付款足夠兩個月以上的人工薪酬了吧，各位請不要將債券，至少是短期內，直接發給工人做工資，一旦發生此類事情，我定然會介入。」
陳易繞桌轉了一圈后，道：「執行，他們敢出價，我們怕什麼。」
其實，陳易是想讓各家工廠用黃金債券發工資的，如果工人們能夠用黃金券買到東西，那就等於將債券全面鋪開了。
肖璐馬上跑出去印了，陳易給其他好奇者解釋道：「是一些日用品採購的單子，數量不大，但種類比較繁雜，我以前不太管的，現在看……要麼就從超市採購吧。」
一陣笑聲中，果然有不少人繼續數錢。
陳易待他們坐好后便道：「歡迎各位，我們直接就開標了。」
「出14.5元的不一定是自己生產。
等到最後一家企業離開，李老才擔憂的問：「今天的採購單超過10億了，能堅持下去嗎？」
陳易能聽到他們的對話，臉上卻不露分毫，續道：「接下來是亞麻短袖襯衫，特大幅寬，中標者是南方服飾集團，100萬件。恭喜邰老闆。」
她在20米長的會議桌上分拆了標書後，問道：「從襯衫開始錄入嗎？」
後者聲音輕忽的唱標道：「天榮集團，工裝長袖襯衫，14.2元，100萬件。LT公司，工裝長袖襯衫，14.5元，80萬件。紅心公司，工裝長袖襯衫，13.9元，200萬件……」
正想交頭接耳的說幾句話的傢伙，馬上綳直了身子。
在這種一分錢一分錢往出摳的競標中，找不到低價渠道是拿不到標的。
優先發出採購單，意味著在座的企業能夠優先吃飽。在這個製造力過剩的年代里，有活干是件如此奢侈的事情，以至於半數以上的人都遲疑了三五秒種——他們是不能相信。
「當然，全部是黃金債券。」陳易的笑容背後，是一排18個箱子。
「不勞您費心，咱能摳出利潤來。」對方呵呵一笑，趕緊走了。
「工裝長袖襯衫中標者是力德集團60萬件，紅心公司140萬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