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黃金戰（6）
裏面的員工唉聲嘆氣的，連日來的集中討論讓他們連羞愧的力氣都沒有。
「說說。」
而在銀行黨組會議上，高秋也曾說：黃金債券活，江寧銀行興，黃金債券死，江寧銀行亡。從今天開始，直到危機解除，本行只有過勞死的員工，沒有提前回家的職員，誰要是受不了就放長假吧。
幾百億上千億的生意，要是又一點點獨吞的可能，他們都不會輕易放棄的。就連許諾陳易已經發行的黃金券不予追究，那也是建立在雙方等勢的基礎上，要是等他們賺到了錢，自信心膨脹后，未嘗不會有秋後算賬的想法。
傍晚8點，江寧總行的燈依舊亮著。
第三周，曹淵自詡吸納了60噸黃金，再算算其他人兌換的數量，覺得陳易所余不多。到了這個時間，他才在江寧露面，並授意保險公司代為舉辦盛大的宴會，既是炫耀，也是一種和談。
「她似乎是學校的輔導員？」韓婕忽然來了一句。
他已經捆上了陳家的戰車，除了勇往直前，就只能摔死了。
柳川仲一副睡眠未醒的模樣，笑道：「如果你對前面的條件不滿，現在提出來正是時候。」
劉歆瑜驚訝了一下，即道：「沒有在倉庫發現陌生人……」
言畢，陳易拉著韓婕就要離開。
接下來的日子里，曹淵連續不斷的兌換黃金，並且同樣花錢撰寫了一些新聞稿和評論文章，效果卻比江寧銀行的好——摧毀總是比建設容易。
曹淵用了一天的時間重整旗鼓，繼續開始艱苦卓越的擠兌工
陳易不答，帶著韓婕向前面去了。
華麗的衣服、霓虹的彩飾和價值百萬的水晶燈，將保險公司的大廳裝點出了電影中的色彩，除了由國企付款之外，一切都顯示出溫暖祥和的西式風采。
「辛苦了。」高秋安撫了一句，馬上轉問道：「有什麼成熟的策略嗎？」
曹淵從其背後匆匆趕來。他步子邁的極大，動作誇張迅速，只是因為所處環境，才沒有開口就喊。
「我先去見幾位朋友。」高秋雖然很想吐曹淵一臉，但還是向陳易點點頭，離開了。
柳川仲找了個角落，開始聯繫他所熟悉的人。
然而，事情的發展總是脫離人的理想。
除非將陳家徹底打垮，否則總是要和談的。
陳易頷首，勉強笑了一下，說：「曹淵。」
「知道了。」曹淵緊張的打電話回去，千叮嚀萬囑咐后，回來後悔的說：「這次搞的倉促了，應該選在黃金運完再弄宴會。」
「也許未到，那就速戰速決，行動吧。」
柳川仲的水泡眼終於睜開了，淡定的道：「陳易，客氣點。」
韓婕完全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輕輕一笑，說：「我有姐妹在外面，先離開一下。」
曹淵紅著臉生氣，心裏實際有點忐忑，細細想想，最近兩個星期，陳易的確沒有再找過麻煩，就將他們當作是普通人一樣處理。
一周15噸的黃金不算太大的數目，甚至在回購範圍內，但若是如此繼續下去，高秋卻擔心由此引起的恐慌
幾十雙眼睛望過來，赤紅的像是要吃人的狼，疲憊的像是被狼吃了一半的羊。
「您等時間？」
最近兩周以來，高行長的心情可不好。比平時多兌換掉的50噸黃金也許能夠解釋一半的原因。
「黃金……丟了。」曹淵的嗓子沙啞，正是剛剛罵過人的狀態。
「過線？那又如何！」曹淵終於忍不住了，他昂著頭。
「繼續，行長沒走，誰願意離開就離開。」
「我想辦法找幾個關係，官方的好點。」柳川仲總覺得危險。10噸黃金要值25億，賣了他們三個公子哥也沒有。在他看來，這次擠兌黃金的危險，都在於黃金存放的危險，幾百億放在哪裡都讓人不安心。
江寧的各種武裝力量非常多，警察、武警、野戰部隊和衛戍部隊，以及各種安全機構應有盡有。鐵路、港口等交通樞紐亦有自己的安保人員。柳川仲七拐八拐的找中低層領導，相對容易的避開了陳家的限制。
「你真的這麼想？」陳易呵呵一笑。
「怎麼？咱們慢慢說，不著急。」柳川仲笑吟吟的，準備與陳易互相了解一番。
自從上個星期開始，銀行職員就全是這種樣子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西班牙人入侵。
「一起去。」陳易沒有鬆開她，卻對柳川仲和曹淵一笑道：「你們以為自己贏了……我給你們一個和談的準則，把黃金退回來，然後滾出江寧。」
副行長唐昆好像裝了彈簧似的跳起
高秋慢悠悠的走到樓道的盡頭，進入公關部的會議室。二十幾個人正討論的激烈，看氣氛比營銷和企劃部要好一點，但那眼睛是一般的紅色，像是血都湧上來了似的。
銀行黨組成員在巨大的壓力下紛紛表態：黨員就要死在最危險的地方。
「一轉眼，就沒了。」曹淵哭喪著臉，該罵的他早就罵了，現在卻輪到自己挨罵了。
「和談吧。」另一個年齡相當的水泡眼男人穿著短袖襯衣，系著大紅色的領帶出現在諸人面前，自我介紹道：「我姓柳，柳川仲。」
陳易其實沒有作出要求或定下目標，但高秋覺得自己有責任。他不止一次的說：「小陳先生半年培育的信心不能轉瞬就毀在我手上，任何債券或黃金都是建立在信心的基礎上的！」
柳川仲小聲說：「趕快通知你的人，首先要把黃金看護好，陳易名下有一個武館，指不定有什麼高來高去的人物。」
從第三天開始，他每天購買的黃金集中后運往火車站倉庫，由王家找來的私人保鏢看守，湊夠一個星期的分量后，再武裝直運西京的保險公司總部。
眾員工頓時噤若寒蟬。
「剛剛找了幾個鐵路上的朋友，讓他們多多照顧一下我的倉庫。」柳川仲半真半假的說著，水泡眼笑凸了出來。
「柳哥。」曹淵笑了，親熱的拍著水泡眼，給陳易說道：「柳哥是柳家的代表，王家由我們代行權力，現在談談吧。」
「柳家找了幫手。」
某位不知名的副行
當結束通話之後，他看向陳易的表情就沒有那麼友好了。
柳川仲沒轉過彎來，心臟「砰砰砰」的狂跳：「胡說什麼呢？」
「柳先生。」陳易這次首先打了招呼，把自己挽救出來再說。
明知如此，高秋仍舊有些失望，他看看下面疲勞的員工，勉強擠出笑容說：「不錯，繼續努力吧。」
銀行內部也掀起了爭當「過勞死」標兵的活動。
韓婕很想暴力一下子，柳川仲卻又走了過來。
「2噸黃金我無所謂，連續三周總計50噸？」陳易搖搖頭，說：「你們過線了。」
重賞重罰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就悄然在江寧銀行內部流通了起來。高秋整夜整夜的不回家，就是一個會議室一個會議室的轉。有的聽聽，有的則沾之即走，遇到好的建議當面表揚，遇到不好的則一笑置之，但若是哪個部門有人長期不能參与活動，卻會被迅速調離。
在決策不需要承擔責任的時代里，領導者全憑喜好來判斷決定，柳川仲不需要許諾太多，自然能找到上鉤的人。
「現在，你覺得是不是到了握手言和的時候？」曹淵露出謙遜的笑容，就是有點太假了。他的嘴角翹起，忍不住的想笑，卻故作平靜的說：「我承認，最開始的時候，你給我們的製造了不少麻煩。不過，把戲結束了，該到結束的時候了。」
「快10噸了。」
「都準備好了。行動嗎？」劉歆瑜穿了一席黑色的晚禮服，與陳易側身交錯。
陳易
雖然在高秋看不見的一面，曹淵同樣辛苦，但擠兌的風潮漸顯，要不是三家尤有顧忌，想要將債券接手過去，黃金債券的信用將被大大貶低。
「倉庫里存了多少？」
他的副手小聲問：「繼續嗎？」
陳易無聊的「嗯」了一聲，同時看看手錶。
「我們要加大廣告投入，增加商戶間的債券流通，我們要力圖宣傳出黃金債券的優勢。」唐昆聲音很大，內容更是大而化之，說是策略都勉強。沒辦法，不依靠強制推行的貨幣本身是缺乏根基的，何況又是遇到了強烈攻擊的貨幣。
「陳先生。」曹淵並非宴會名義上的主辦方，因此能夠在大廳內自由移動，直到陳易出現才來招呼。
陳家數人、高秋、徐家都有接到邀請。陳易乾脆電話韓婕，請他和自己一起出席。
陳易手上握著神術騎士，想要弄點東西，再嚴密的包圍都是閑的。
高秋走進企劃部與營銷部合用的會議室，嗡嗡的討論聲頓時為之一消。
陳易悶悶的「嗯」了一句。
幾個做不到同甘共苦的高層紛紛被高秋派往外地出差，從另一個方面印證了這句話。
劉歆瑜的破壞慾望更強烈一些，此時詭秘一笑，前去吩咐了。
唐昆挪動了一下屁股，想追出去解釋兩句，最後仍舊選擇了不出去挨罵。
他甚至沒有聽取具體的內容就離開了會議室。
如今晚間會議室討論，就是為了爭取「過勞死」而發展而來的活動。
高秋的動作有沒有效果不知道，聲勢浩大卻是必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