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解藥
「夠3000人吃，我們先給較嚴重的人。所有自願實驗的人對諾氟沙星都有效果，但時間還不夠長……」最後一句，是周后元習慣性的推卸責任，就像是一切專家那樣。
「館長。」
幾個土人魚貫離開。
可一旦發生了，沈虛絕不相信自己能活著走出這裏。
「你想多了。」金斗娜故作委屈的一撅嘴，轉瞬笑道：「給你們準備了美味的食物，到房間里來嘗一嘗吧。」
沈虛重重的咳嗽了一聲，淡綠色的眼珠閃動著，道：「陳易神術騎士，你得快點決定了。」
「許多人。」沈虛「哼」了一聲說：「別試探我，如果沒有解藥，你們要死掉成千上萬的人。」
「沒關係，周先生要問你幾個問題，決定我們中毒的範圍，程度，是否能夠解讀。」陳易讓出了周后元。
周后元此時說到了結果：「如果我們的判斷沒錯，諾氟沙星就能殺死它，極普遍的抗菌素，攻擊細菌DNA螺旋酶的A亞單位，抑制DNA的合成和複製而導致細菌死亡，所以，只要它們的生物細菌沒有大的變異，諾氟沙星就可以。」
周后元不必解釋細菌致死原因，而是直接道：「服用解藥成功后的表現是肚痛停止，正常排泄，對嗎？」
如果，神龍的毒藥真的被破解！
這台用於露天礦場的挖掘機自重5300噸，臂長110米、斗容90立方米，功率9700千瓦，好不容易買通的比賽洛斯的工作人員要用8個月的時間才能將它組裝好。建成后，它一鏟就能挖起100多噸的土方，相當於一個小煤窯一個小時的採掘量，連續運作更是堪比國內任何一家大型露天礦藏的開採量，真正能夠用一個人戰勝成千上萬人的重型機械。
「但我很傷心，我在哭。」
「已經找到了？不錯，別的消息呢？」陳易抬起手腕，僅僅1個小時而已。
短短的幾十秒鐘，大半個悍馬的框架已經出現了，它所用的時間少了三倍不止。
由於長居實驗室，哪怕在西大陸，周后元也穿著得體的襯衫、西褲和沾土的皮鞋，頗有衣冠禽獸之風範。
沈虛從兜里掏出一條新鮮的活蹦亂跳的蜥蜴，將之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後像動物那樣，撕咬下它的頭，繼而又將剩下半個身子塞到嘴裏后，道：「我吃飽了，陳易神術騎士呢？」
沈虛不相信，極盡所能的挑著毛病：「它有點空心，如果用實心的鐵塊，神會更高興。怪不得他們都說，西江城邦是不一樣
「看我鬥技9級的亞龍！」小蜥蜴用尾巴和後腿撐地站起，雙手前曲展示肌肉，隨後迅速變身。
「多長時間，多長時間發作，解藥多久發作？」
「神術騎士閣下很快就來。」金斗娜站在門檐下，她受不了裏面的味兒。
留給陳易的選擇不多，但他差不多是在周后元話音初落之時，就動了動左手的小指。
「差不多吧。」周后元學者氣質十足的打開一個記事本，翻開第一頁道：「我有三個問題，如果你能夠解答的話，對於我們快速決定會極有幫助。」
金斗娜負責接待，但只帶他們到礦區的邊緣地區，儘管如此，土人們也看到了正在工作的礦區機械。
一條象獸鞭有少女的小腿粗細，長1.5米有餘，外面抱著一層白色的軟皮，像是穿了瑜伽緊身衣的郭敬明。土人沈虛足足吃了10分鐘才全吞到肚裏，期間發出的聲音著實令人作嘔，委婉的說法也像是在生吃大活人。
「給我們每人配備一把武器，剩下的我會想辦法。」沈虛說到武器的時候，明顯有點心虛，因為這可比奴隸價格貴多了。
他們和水龍神廟是敵對關係，因此並不奢望用錢買到神術騎士，毒藥是此時最好的選擇。
「不管你們浪費多長時間，都不可能破解我的毒藥，要知道，那可是神龍降下來的毒藥，如果不是為了神術騎士，我們不會用的。」沈虛自信滿滿，事實上，毒龍神廟是少數能從別的神廟弄到神術騎士的人，雖然幾率很小且得罪人無數，但他們為此花費了不少情報資金。
「腸胃疼痛就是因為它們，你們會上吐下瀉，直到肚子里什麼都沒有，然後繼續疼痛，最後死掉。」沈虛惡狠狠的回答。
金斗娜笑著揉揉它，說：「爬行動物沒有眼淚的，快點變成汽車，我們趕時間了。」
「當然不是。」金斗娜笑出了極淺的酒窩，增色不少。
就算是奴隸的價格也比不上金屬制工具，神術騎士更是一點點麻煩罷了。
「現有藥品能用嗎？」
「你找不到我的家人，我又老又丑，所以，我們開始問問題吧。」周后元倒有厚黑學者的鎮定，他曾經受到了不少學生的威脅，做一個壞科學家不是那麼容易的。
「毒龍神廟離西江城寨挺遠吧，路上好走嗎？」金斗娜結束了用餐，用雪白的餐巾沾著嘴唇。
專為礦場生產的機械非常巨型，載重50噸的非公路卡車，900馬力的輪式裝載機
細菌實驗室整天都在忙碌著，陳易隨時計劃往返求援。
毒龍神廟的祭祀無論是弄到特殊的化學毒藥，或者細菌毒藥，或者純粹的恐嚇，陳易都不會覺得奇怪。
沈虛收起了殘酷的笑臉，正色道：「你還真是個不錯的藥劑師，沒錯，是極小的生物，看不見的小，它們喝水長大，遍布江水，喝下去的人，嘣，全被它咬死。」
「送返的奴隸至少有5萬人，說不定要七八萬，你們怎麼離開？」
土人卻覺得他的討價還價很正常，於是退了一步，說：「一半的武器，一半的皮甲。」
「你們的實驗成功了嗎？」
待到下午，沈虛騎著小腦袋大軀幹的梟獸落在了礦區外圍。四名士兵用高射機槍指著他們，後者全然不知。
懂得生物的人都懂化學，要說懂得多少，那就見仁見智了。不過，隨著科學的發展，化學已經是一個滯漲的舊式學科了，希望生物學家沒有忘記上學時的知識。
于陳易亦然。
「結賬吧。」陳易一把抓回幻龍，將之塞到上衣口袋中，並對店主道：「委屈你和我們呆幾天，在礦場吧，那裡是獨立的水源，也免得你不小心泄漏有關毒藥的信息，造成不必要的恐慌。可以嗎？」
「銀森勇，你去跟著毒龍神廟的人。」
不過，他也做好了失敗的心理準備。幾萬名奴隸，幾萬套武器和馬匹，別的城邦興許覺得難以割捨，可對於西江城邦而言，其價值只相當於幾天消耗而已。
「生物性，他是這麼說的。」
金斗娜搶在陳易之前道：「你們要的太多了，好幾萬人的東西，我們就要準備很久。」
金斗娜連「嗯」了兩聲，敏捷的像是狸貓似的站在了上風口，覺得陳易無論如何也不會「快點回來」了。
沈虛有點懷疑神廟的其它祭祀，如果有解藥泄漏，儘管極少發生，但畢竟是發生過的。
天漆黑的時候，沈虛吃掉了第二條象獸鞭，血腥和惡臭充滿了房間，而他身後的騎士們卻置若罔聞，大約早就習慣了。
快車一路飈向礦區，也就是細菌冶金實驗室的所在地。
沈虛「哼」了一聲，又掏出只蜥蜴，用它尖利的爪子剔牙，道：「問吧。」
「誰說？」
「不行。」陳易回答的非常堅定。
沈虛看穿他似的笑道：「別
「我明白。」店主摸著自己的大耳朵，早就想到了這茬。
「我們有存貨嗎？」
史能仁是第一任基本建設組的組長，因為第一次的奴隸暴動而卸任，廖缶是第二任基本建設組的組長，李鐸是特招來的45歲機修工，組成的新團隊能夠最好的管理鉑金礦場，這裏出產成噸的黃金、鉑金、紫銅，對於任何一名地球人而言，都具有著難言的吸引力，相同背景的組織並不是最適合的。
「你是亞龍，不是蜥蜴。」
「主上！」
沈虛哈哈大笑，掏出一隻手掌大小的蜥蜴，一口吞掉，嚼的滿嘴又黃又紅說：「我給你們時間證明毒藥。」
這是一個重大的決定。
當得知陳易的到來，廖缶、史能仁、李鐸都排好了歡迎的隊列。
各種問好后，三個人知機的回去工作，他們還不知道毒藥的事兒。
「我們會討論一下的。」
神術騎士依言而去，他是少見的五神術騎士，儘管其中一個神術是相對弱小的「再生術」，但光憑藉「謙卑謙遜」而來的「偵測」，他就能輕易的綴上沈虛一行。
「你肯定嗎？」陳易直接詢問。
周后元打開了錄音筆，道：「第一個問題，毒藥是會自我繁殖的細菌，一種極小的生物，是嗎？」
陳易、劉歆瑜、周后元走到半途，就捂住了鼻子。
毒藥不是生物性的就是化學性的，實驗室全是生物學家或候補生物學家，周后元是國內知名的細菌學家，細菌冶金僅僅是其專業的一部分，用大量黃金債券堆起來的細菌試驗室也相當不錯，有世界頂尖的細菌試驗研究工具。
「我能等，就怕你們等不了。」沈虛將背包取下來，掏出一根又長又軟的肉棒，像是紅蘿蔔似的咬著吃，嚼的滿口是血的道：「我最喜歡象獸的鞭，我帶了兩條，如果他快點回來，還來得及得到一根。」
「你太冷酷了，我剛剛看到同類被殘殺。」幻龍拚命的擠出一滴眼淚，實際上是水銀的眼淚。
剎那間，始終注意暗號的4名神術騎士從前後左右撲了上來。
「城內的水斷了，我們暫時用蒸餾水代替，周后元好像找到了毒源，已經在研究了。」劉歆瑜換上了涼爽的小衫和熱褲，西大陸的
幻龍噁心的從窗口跳出來，大叫：「他是活吞了一隻蜥蜴嗎？他吃了一隻蜥蜴？哦，真是令龍作嘔，怎樣的一隻殘忍的野蠻的土著才會幹出這種事！」
這樣的超大型拉鏟機是藏不住的，來自毒龍神廟的土人用鄉巴佬的神色望著它，好半天問道：「這是你們的祭壇？純金屬製作的祭壇？」
沈虛全然不明了的看著他和陳易說著自己不懂的語言，逐漸的，他也緊張了起來。
西大陸特殊的數萬年進化史，展現了許多不同凡響的生物，包括各種小生物，譬如用於細菌冶金的超級細菌就是一個很不錯的例子，比起人工選擇的冶金細菌來講，能夠吞噬幾乎所有的金屬礦石顯的優異太多。
他當然不想在別人的地盤吃喝。
它激動的爪舞足蹈，像是在掙扎似的。
陳易略微安心一些，但也並非那麼安心。
「它的細菌DNA螺旋酶有A亞單位，而且是主要單位，我們檢查了非常多個細胞，我們擔心會有變異的細胞沒有A亞單位且能正常的合成複製，幸運的是，目前沒有……」
沈虛用手摸著染血的嘴唇，將最後一截尾巴塞到嘴裏，不懷好意的笑道：「這麼說，你也是個毒藥專家了？」
厚黑的細菌專家少有的緊張起來，他在記事本上寫下一行小字，遞給陳易，上面寫著「不出所料，沒有意外因素。」
這一次，關注奴隸的情報順便說到了西江城邦用100噸黃金出售神術騎士的事兒，沈虛聞風而動。
「從我們目前所知的信息，肯定。而且，我們也做過了實驗。」周后元最怕有什麼神奇的物質出乎現代生物學範疇之外，就像是陳易所掌握的一些神秘力量那樣。當他得知是細菌造成，一如他們從顯微鏡中看到的結果，而並非誤斷的時候，他已經大大的鬆了一口氣，但也不是真的輕鬆。
「實際上，它們吃你們投放的營養物，死亡也不可能是它們直接造成的。是腸胃疼痛而死。」周后元耍了一句中學生物知識。
沈虛口中的蜥蜴，被銀森勇第一時間重拳砸出。
這隻蜥蜴的肚子里有致死的毒藥，會讓他毫無痛苦的立刻死掉。
「你自己練的很快嘛。」陳易可知道鬥技8級和鬥技9級之間的艱難。
金斗娜奇怪的轉向陳易，心想：他不會是真的在討價還價吧？
金斗娜噁心的早就轉了過去，背對著他們說：「他等會就來，讓我轉告歉意，請你們先休息一下。」
幻龍依舊在嘟囔著什麼，陳易理都不理，出門就把它丟在地上，道：「變成悍馬。」
「一半的皮甲，武器可以有木頭的，但每10件木頭武器，就要補一頭戍獸給我們。」沈虛的語言流利，像是一名真正的祭祀。
礦區是二級警戒區，長期有裝甲車隊和直升飛機部隊巡邏。儘管範圍極大，依舊防衛森嚴。
「沒錯。」
陳易立刻搖頭，道：「每人一把武器？不可能，而且你們也走不遠，經過火龍神廟和水龍神廟的地盤，至少要三四個城邦在附近吧。」
「我們都是飛行騎士，南邊的山風大了一些，但我是風之子……」一個大嘴高個兒用饑渴的眼睛盯著韓國小美女的唇和眼，在他的城邦中，顯然不會見到這樣的女人。
陳易此時確定，他們真正想要是少數幾個奴隸。因為奴隸是來自於神廟戰場的，一些重要的俘虜雖然被遴選了出來，但有一些沒被遴選出來似乎也很正常。
「這是你的最後一個問題了。」沈虛略顯不安的道：「最早的一天時間就會發作，最晚不過7天，解藥要小半天時間起作用。附送你一個消息，越早解毒，服用的解藥越少，等到發作的時候，得三個人的分量的解藥，而我不會給你們多餘的解藥，做多少事，我就給你們多少解藥。首先是奴隸，其次是武器和坐騎，最後是神術騎士。」
劉歆瑜和一眾礦區官員在路口接到悍馬車。
沈虛舉起長臂，道：「我以毒龍為名發誓，只要把奴隸交給我們，並幫助我們訓練神術騎士，那在轉交神術騎士的時候，我會給你們解藥，但你們不能提前接觸那些馬拉城的奴隸。」
「成功了。」周后元解釋道：「我們提取了江水，與我們之前儲存的江水進行了比較，最後篩選得到一種優勢菌種，在新的江水中繁殖的非常快，在舊有的江水中幾乎不繁殖，且符合他剛才的描述，是一種需氧革蘭氏陰性桿菌，無芽孢，無莢膜，有鞭毛和菌毛，極像沙門氏菌，也有細菌DNA螺旋酶……」
「你來晚了，剩下一條被我吃了。」沈虛一副極遺憾的表情，暗綠色的蜥蜴尾巴隨著他說話而左右晃動。
大門「吱嘎」一聲被推開了。
他向自己嘴裏放了一隻蜥蜴，讓它活著自己的舌尖顫動。
「最好快點，毒藥一旦發作，隨時會造成傷害，無法彌補。」沈虛得意丟了一條活蹦亂跳的蜥蜴到嘴裏，露出尖細的尾巴品嘗，像是吃零食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