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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購糧

第4章 購糧

正因為有如此的背景,程家人不經商,城中三分之一的產業也是屬於程家的,程家不務農,城外三分之一的莊園前掛的還是「程」字。
20石糙米要4兩銀子,麥子便宜一些,也差不了太多,再加上高粱的,一錠銀子就花了出去,後面的侍墨侍硯暗自咋舌,他們拿的是二等工錢,一月也不過一兩銀子罷了,在跟著程晉州之前,連銀子都見的不多。
好在出生於財大氣粗的程府,若是換個赤貧之家,手上的扳指說不定都要典當出去,更別說這些夠吃好幾年的糧食了。
一句話的功夫,這位掌柜是把想說的都說了出來,附帶還想要多推銷一倍。
侍墨給旁邊的書童打了個顏色,轉身跑了出去。
掌柜也有些沒料到,一時間竟沒回程晉州的話。
高粱價格要便宜近半,若是星盟的動物們願意要的話,自是最好。
就某種程度上而言,政府需要更多的糧食,來養活更多健壯的胖子。
90石差不多就是45星元,用來買書,只夠2.25萬字,再加上隨機的概率,程晉州很不看好最後的結果。
程晉州其實無所謂報備衙門,紹南最大的衙門就是他老爹,只是這些倒不必讓一個店掌柜知曉,於是吩咐道:「不要磨出來的面,米就糙米,麥子高粱要囫圇的。那就這麼著吧,東西送到城西白臘巷的程府,晚飯前能送到嗎?」天知道外星人要糧食是做什麼,他可不幹費力不討好的事情。
「這麼麻煩?」程晉州愕然。
程家家法森嚴,車上再有地方,也沒有主僕共乘一車的道理——異世界就是這麼壞。
「是。」掌柜的老老實實回答,都不敢笑程晉州無知。其實也沒什麼好笑的,世家子弟五穀不分,那才是最正常不過的。
至於程家人為何不在程家自己的鋪子里拿貨,掌柜卻是不想探究大宅門裡的故事。
一路向東,馬車行的很快。行人車馬看見輿上的「程」字,大多如見警車般的躲了開去,在整個東南,程家或許堪堪能算作豪門,但在紹南城,程家可謂一手遮天,甚至於,說紹南城就是程家的也不為過。本州知府正是程晉州的父親,樞密院以文官掌兵,長史也不得不委任程家人,便是聖堂的大主教,亦是程晉州的族叔,更不用說無數的中低層官員了。
侍墨和侍硯都跟在後面,到得要出去的時候,程晉州才停下了步子,招手道:「過來過來。」
「您放心吧。」掌柜自己才是放心下來。城西的白蠟巷,整條街都是程府的別院,以往有大宴賓客的時候,那裡都是用來招待客人的。
程晉州也是滿不在乎,本想追著問價錢,轉念一想道:「掌柜的,麻煩你給我開張單子吧,把你店裡的各種糧食,種類價錢都寫清楚,就現在吧。」
當然,商鋪、作坊等仍免不了要相隔數個街口,整個大夏朝,雖不至於將從商歸入賤業,歧視卻是一定的。
程晉州習慣了「顧客就是上帝」的服務,無所謂的「巡視」著四周道:「這裏最好賣的是什麼糧食?」
按照這個時代的教育,少年老成才是正道,程博士的實際年齡倒也並不明顯——從未脫離學校的他,從來都沒徹底長大。
一年兩種,一畝地才產150公斤糧,就算是水田,最多也就是三四倍的差距,與現代農業的差距巨大,也就是唐宋之間的標準。戒子一次要720公斤的糧,差不多都夠三口之家一年的嚼食了。
「你們就不會換個新鮮的,天天使不得的……」程晉州擺擺手,仰首掀開門帘走了進去。
程晉州蹭蹭的跳了下來,他有名的身子骨弱,駭的兩個書童臉都白了,像是雙胞胎一般的連連道:「三哥兒,使不得啊。」
家裡的糧食都是有帳的,程晉州又不想把買糧的事情交給下人們去辦,於是自己出了二門,向外走去。
程晉州不明白,他身後的書童卻清楚的很,不等掌柜的開口,先道:「三哥兒,朝廷法度,糧食買賣超過50石,就要報備衙門裡知道。」
程晉州不理他,只道:「出去買點東西,你去準備車子吧。」
程晉州點點頭沒再說什麼,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他都沒真的缺過錢,對於耗費錢糧,也是一點負罪感都沒有。
……
走出霍家的店門,程晉州甩手又丟給侍墨一錠銀子,道:「再去別家買些麥子米的送過去,我在別院等你。若是要備案的話,就交給店家去做吧。」
程晉州倒是頗享受這份兒特權,打開窗戶向外面張望著。伴隨著二輪馬車吱吱咯咯的,還有兩個書童氣喘吁吁的呼吸聲,以及深淺不一的腳步聲。
與其自己費勁,自不如讓他人費事。
一邊向門口走去,程晉州順便問道:「侍硯,知道一畝地打多少糧食嗎?」
平日里,普通顧客來店裡,掌柜的肯定踞坐不起的,此刻盡陪著小心道:「還是白面賣的最好,我們霍家有名的精白面,細的放在手心都舒服的很。熟食里,挂面,湯餅,涼麵都賣的不錯。」
他是突然發現,這個時代的糧店,經營品種實在是太多了,光是面一種,樣品林林總總就放了一面牆那麼長,他即使問了,恐怕也記不住。
哪個時代,糧食都是戰略物資,在這個星術士的時代,更是如此。
「普通的坡地,一石五的樣子吧。」
按照制式,只有聖堂的神職人員,星術士,有爵位或有功名的士紳及其家眷,以及各類官員才有資格穿著絲綢——所謂絲綢,是包括綾、羅、綢、緞、紡、縐、紗等在內的14種製品,其中又以綢緞管制最嚴。尋常富商,不管家財何等豐厚,也就只敢在家穿穿罷了,能套在小孩身上的,均是勛爵世家。
程晉州坐著吱吱嘎嘎的兩輪馬車,靜悄悄的從後門出來,侍墨和侍硯兩個書童躲躲閃閃的跟在馬車後面,很有些掩耳盜鈴的味道。
因為星術士為了承受更強力的星陣,就需要更強壯的身體——對於很多天賦不好的星術士來說,增加自己的體表面積,是一種完美的作弊方式。而對於國家來說,飯桶越多,國家實力就越強。
農桑是根本,就算是在府里當差的下人,攢了錢,得了賞,第一件事還是買田,倒是程晉州這樣的世家嫡子,很少真的關心具體的農桑問題。
可惜程博士並沒有逗留多久,看過單子后,就招呼夥計過來道:「你把糙米,小麥給我各準備20石。另外便宜些的高粱,也弄20石。」
掌柜的依舊是笑面如花,道:「朝廷有朝廷的規矩,不知這位小爺怎麼稱呼,我們先送40石米面,5石的高粱面給您如何,眼瞅著就要到月末了,您若是不急著用,下個月我們再送過去一批。」
掌柜很享受程晉州的「麻煩」,立刻應了一聲,乖乖的近旁寫單子去了,全然不擔心價格泄露出去,糧店的價格最公道不過,隨行就市,日日不同。相比之下,他更在意程晉州的身份。
做糧行的,並不怕衙門裡備案,他們只怕不明身份的買主,而在紹南,還有誰的身份比程家更顯赫嗎?
糧店的掌柜原本高坐于裡間,一晃眼看見程晉州身上的服飾行狀,連忙從高腳椅上跳下,快步上前來道:「這位爺請了,我們霍家糧行專營米面糧油,您要點什麼?」
侍墨遲疑了一下,還是跑著去了。
「白面是麥子磨出來的白面?」程晉州確認了一下,大夏朝的很多東西都與原來的類似,但並不完全相同,例如同樣漂亮繁複卻又讓其難以辨識的繁體字。
「住步子嘞。」車夫輕輕的一拉韁繩,馬車緩緩的停在了一家掛著「霍」字旗的糧店前,既然要買糧,自然是不能去程家的鋪子。
紹南並不是個大城,程家更是坐落在整個城市的中心地段,旁邊即是知府衙門和本州的聖堂所在。
侍墨也是程晉州病好之後,新換的書童,僅十四五歲,卻是極其懂事的,三步並作兩步,小跑著過來就道:「三哥兒,外面風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