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傳播
姜璜做老了皇家星術士的人，品性溫和的道：「能在星洲被看到，不知是哪位幸運的星術士？」
「姜璜星術士以前就是研究微積分的……」過了不長時間，泰亭的讚美將姜璜拉回了現實。
泰亭星術士塔的期刊，就放在相鄰房間中。老管家利落說「馬上就來」，接著便去那邊房間翻查。每天都會有專門的人手將當日的期刊送至星術士塔，他們再通過星陣，傳至塔頂。
孔瑋的聲音最大，泰亭說起來就沒完沒了，總要人制止方能停下。回民仁是個很有精神氣的瘦老頭，似乎總處於思考當中。
星洲的深夜，安靜而熱情。
也正是因為財力的積攢，使得他一個外地的星術士，在星洲照樣能夠享受到貴賓的待遇。尤其是在使用特殊星陣這件事上，儘管花掉了他不少錢，事情卻是非常的順利。
星術士們的壽命悠長，管家亦會世代承襲。故而很多星術士的家中僕役，在專業素養上，比起貴族世家的也絲毫不遜色。
「星洲最有名的是鹹肉腸吧。」姜璜丁點沒有整夜未睡的眩暈，心情十分振奮。
他在旁邊發獃，三名星洲星術士已經開始了熱烈的討論。
「慚愧，我研究的時間不短，成就卻不高。」姜璜說話間，其實是面有得色的。
姜璜仍然在看自己的胳膊，同時在腦子裡默算起了圓周率——要測測自己的智商是否有恢復，圓周率是很有效的方式。大夏沒有計算機，全憑星陣和心算來完成圓周率，目前也僅僅得到小數點后8個數字，用切圓法是複雜而麻煩
作為委員會的一員，泰亭會有意識的閱讀一些論文，以免跟不上時代。不過，以他四級星術士的身份，工作方面，倒是沒什麼必須要做的。
再次來到這座城市，姜璜頗有些感慨。
第一次來到星洲的時候，他是乘坐星術士協會提供的飛空艇；第二次來的時候，是由星洲星術士協會專門派遣飛空艇接送；第三次，也就是現在，他卻乘坐著自己的私人飛空艇。
話音剛落，兩名年若六旬的星術士便從星塔的另一邊沖了起來，並帶來陣陣冷風。
一座座星術士塔，突兀的聳立在星洲平原之上。圍繞著星術士塔的建築連綿起來，便成了一座城市。
泰亭一會兒星洲語，一會兒夏京語，說的不亦樂乎。
姜璜星術士放下不常用的刀叉，友好的站了起來。
「人名我記不清楚了，但論文的名字我可記得清楚，《用新方法促進的連續不可分量的幾何學》，神作，簡直是神作。」孔瑋看起來是個性情外露的星術士，大喊起來面紅耳赤，如喝了酒一樣，若不是這樣，他與泰亭星術士也說不到一起。
泰亭心無城府，喃喃道：「又到了聖崖歷練的時間了嗎？」
只見裏面的第一篇文章署名，用加重的黑體寫著三個字：程晉州！
「就是這篇了，絕對是單日查閱最多的文章。聽說發表在了一個新期刊上，叫《科學》什麼的。其他的不說，這篇論文，絕對是神作。絕對是！」孔瑋將「絕對」這個詞讀了
程晉州竟然做到了這個地步。就算姜璜再怎麼承認他的潛力，現在也是想象不到的。
「泰亭這裏什麼沒有。」孔瑋很自然的撲到桌子上，將那一疊期刊扒的亂七八糟。
天才和棉素果都不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幾個人不由將目光集中在了論文的署名上。
「把《代數》、《幾何》、《自然》拿過來，另外把最近一些天，查閱和引用最多的文章也拿過來吧。」泰亭習慣性的道。星洲最有名的期刊都是老牌的，很多期刊甚至會龐大到分家，然後在其他國家開放副刊，一方面提高了人們的關注度，另一方面也不會降低期刊本身的影響因子。
星術士們都是人精，更別說頂尖的四級星術士，姜璜星術士能想到的，其他星術士也能想到。
「哦，哦，沒什麼。」姜璜手忙腳亂的將雜誌翻起，他是真的被驚呆了。
「不錯，是在下。」姜璜承認下來，這種事情也是藏不住的。
「您在大夏，竟然能買到棉素果？」回民仁眼神變的古怪起來。
所謂三句不離本行，星術士之間見面，最後總會說到星術上去。
回民仁忽然插言道：「大夏的姜璜星術士，我記得昨天誰告訴我說，有大夏星術士第二次使用了特殊星陣，而且是自己帶的棉素果？」
泰亭笑著與之介紹道：「孔瑋，回民仁星術士，這位是大夏來的姜璜星術士。大家都是四級三星星術士，互相認識一下好了，姜璜星術士才來不久
姜璜笑著坐下，剛將勺子放在濃湯中，就聽見外面傳來獵獵的風聲。
姜璜感受著年輕50歲的快樂，整晚上都不想睡覺。
姜璜星術士什麼話都沒說，迫不及待的將白色的外皮翻開。
「大夏的星術士。」孔瑋咋咋呼呼的道：「正巧，我今天又看到一篇大夏的星術士的文章。」
孔瑋大聲笑著拍拍姜璜的肩膀道：「看今天的這篇文章，我就知道自己是井底之蛙了。星洲自詡領先世界50年，現在看看，微積分剛出現的時候，只有一些小眾的星術士在研究，委員會內都不當作事。想不到啊想不到，竟是讓大夏又領先了，上一次是高木恩星術士吧。」
僕役是50多歲的老管家，清爽的淡色衣服，將自己收拾的乾乾淨淨，看起來就很舒服，束手在旁站著，等著泰亭下令。
聽到「不可分量」這個詞，姜璜星術士眉頭一跳，追問道：「現在有文章嗎？」
泰亭湊到跟前也看了起來，一頁看罷，見姜璜仍不翻頁，不由推他道：「怎麼了？」
星術士塔大都是光鮮明亮的，城市內則是半明半暗。
老管家在桌上倒好水，通過搖鈴就吩咐了下去，然後道：「老爺，今天的期刊要送過來嗎？」
就算星洲生產了最多的飛空艇，能夠擁有私人空艇的星術士仍然少之又少。姜璜在皇家星術士協會的位置上坐了許久，積攢的巨大財力，在此顯露無疑。
沒有回應，泰亭也不以為意，繼續道：「等到你回了大夏，要繼續微積分的研究吧，這個東西現在真是火，貢獻點
他的心情甚好，也願意與泰亭閑聊兩句。
星洲倒是沒有影響因子的說法，但他們的做法是相差不多的。在判斷一本期刊的好壞的時候，都是將今年全期刊的被引用數字，除以過去兩年期刊刊登的文章數量。一般來說，數學期刊的影響因子超過2的已經很少，某位教授若是在其他領域，發表一篇文章在影響因子5.0或者6.0的期刊上，學校和研究機構便可以大肆宣揚了。21世紀最好的期刊影響因子在20以上，它們中的每篇文章，都將是各種獎項的有力競爭者。
這也是星洲星術士不同於外地星術士的地方，他們更少遇到作戰和戰爭的需求，對星力的保存不夠重視，往往于生活時大肆使用星陣。
星洲是星術士們的熱土，泰亭所謂的「聽到消息」，自然是指姜璜重新進入重要人士的行列。
「想必很快就能在星洲，再次聽到您的消息了。」陪著他的是四級星術士泰亭，星洲星術士委員會的成員，來自極西的小國家，紅色頭髮，有一點小肚腩，因為是外地星術士，故而要比星洲本地的星術士們和善許多。
雖然不知道孔瑋是何方神聖，想來四級星術士也不會輕易說謊——星洲
「姜璜星術士，來嘗嘗我們的濃湯，一會兒涼了就不好喝了。」泰亭如此說著，身上的亮光一閃而過，卻是開啟了一個保溫的星陣。
在整個世界的範圍內，四級星術士可不像大夏那般稀少，重回頂峰自然是姜璜所盼望的，他笑著回道：「借您吉言，此次回去，一定不會再將時間浪費在俗物之上了……」
老管家動作嫻熟，早餐剛剛上桌，他就將一疊最新期刊放在餐桌右側，其中包括了最新送到星洲審核通過的文章。
等到天逐漸亮起來之後，泰亭總算停了下來，笑道：「我請你吃早飯，我們喝些東西，再聊。」
泰亭輕拍左手，星陣微亮即瞬，立刻便有僕役前來伺候。
泰亭沒什麼愛好，就是喜歡說話，平日里和低級星術士放不開，高級星術士也一定會想和他聊，這次抓住了姜璜，滔滔不絕的道：「郭京星術士去了大夏沒有回來，以前他在的時候，經常會和我們說些大夏的事情，在遠東的範圍內，大夏也是頗為出色的，可惜最近一些年，發展的緩慢了一些……」
「鹹肉腸，雞蓉蔬菜湯，小麥圈餅，再弄點小菜……」泰亭說的是極西常有的早餐方式，種類不多，熱量足夠。
「又是那幾個老傢伙。」泰亭習以為常，歉意的道：「可能是委員會的孔瑋星術士，他們經常來蹭吃蹭喝。」
伸出手臂，看看恢復了彈性的肌膚，姜璜感慨的道：「像是新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