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圖書館》目錄

第399章 藍色徽章

第399章 藍色徽章

在聖旨即將念完的當口,姜璜星術士終於飛臨空中,他的速度異常之快,以至於守候的星術士都沒有反應過來,不得不回身追上。
程晉州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歷練者徽章也從來沒有震動過。他就像是個第一次碰到會跳動的無生命物體的小女孩,從驚詫到木然,從驚恐到掩飾……
程晉州的表情變化未能逃過對方的眼神。
良久。
「程先生,介意單獨說話嗎?」秦先生的性子要急一些,在宴會中途提出這樣的要求,實在讓皇帝陛下的臉色不好看。
眼看著危險即將消除,程晉州激動的站了起來,與宣讀聖旨的中書大人面對面的對視。
秦何二人的腦袋就猛的轉了過來,眼神犀利的盯著他,如同發現了小商販的城管。
現在,大夏佔領了北漢——別管是誰完成了這項工作——理宗陛下的情懷得到了滿足,他對星術士的忍耐力就沒有那麼強了。
「咳,二位……」程晉州臉色都變了。
理宗皇帝一無所知,笑呵呵的補充道:「聖崖乃是極西之著名所在,秦先生與何先生將在大夏居留一段時間,程先生可以與他們好好探討一番星術。」
在宴會即將結束前,他不得不舉杯道:「陛下,多謝您舉行的宴會,不能邀請姜璜先生一起,實在是令人遺憾。」
他別在胸口內的徽章再次跳動起來。
「賞公爵銜,蔭侯爵一,蔭伯爵三,蔭子爵六,蔭男爵十二。」中書說的很簡單,其中的含義卻令所有人側目,以至於都沒人去聽後面的封賞。
何先生意識到點什麼,笑容不變的作揖道:「兩位大人,哦,三位大人,我們找個地方詳談。」
姜璜與康德一言不發的跟上。
晉州小心的移動了一下屁股,免得衣服裏面的歷練者徽章,被他們聞到味道。
那隱隱的破空聲,讓程晉州著實鬆了一口氣。之前的兩個小時,真是讓他感到心力憔悴。
程家必將成為大夏世家,僅此一役,傳世五百年可期。
聖旨聖旨,如此之神聖,眾人誠惶誠恐尤感不及,何曾說過聽過如此佻脫的語氣。
所有大臣紛紛站起身來見禮。
程晉州瞪著眼睛一言不發,秦何二人卻再沒有出言,可是臉上的表情卻豐富多彩起來,有點像是尿濕了褲子,不敢吭聲的孩子。
一直到離開皇宮,那何先生再次出言道:「程大人,請您亮出徽章吧。」
對於儀式的主角,這樣的行為是很尷尬的,甚至更甚。
康德一臉的失望,看向自己的胸脯道:「你們就不給我問安?」
至於第三次,聯動五級的藍色徽章,幾乎可以說是何先生的心血來潮,根本沒有想到會得到回應。藍色是僅次於紫色的高級徽章,事實上,他們兩個號稱是來自聖崖,本身亦不具有進入聖崖的紫色歷練者資格,他們辛苦的在整個大陸晃蕩,所為的不就是成為紫色歷練者嗎,現在看到一位即將成功的歷練者,而且是如此的年輕,那擺出何種表情都是應該的。
不出意料,是第三輪的封賞。
四個人的臉都變的與徽章無異。
「去請姜璜星術士來。」皇帝陛下說著,拿起桌面上的餐巾,擦了擦嘴。
理宗皇帝報復成功,洋洋得意的看向程晉州,希望從他眼中看出失望和後悔來。
同樣的蔭爵給了某位政事堂重臣,此公怕是嚇的覺都睡不著,但給了有三星星術士的程家,任誰只想到好的地方。
姜璜當然是很聰明的傢伙。
這是我的兒子,我的家族!
秦何二人盯著程晉州,心中的疑惑更重。
他對姜璜與康德兩名四級星術士視而不見,既不畏懼也不輕視。
程晉州的嘴角抽動了一下,緩緩的笑了起來道:「宴會後吧。」
理宗皇帝有些憤怒,甚至有拂袖殺人的衝動——在往昔的日子里,他見過數百名高級星術士,對其中的大部分毫無辦法,但並不是對所有人都毫無辦法。
康德主教一路奔跑,也到了地頭。
他可不想一個人面對兩名高級星術士,特別是呂續不在的情況下。
規規矩矩的吃飯,規規矩矩的按照設定好的藍本回答做對,那真不是人乾的事情。至少不是正常人乾的事情。
宴會繼續進行,可是許多人都心不在焉了。
旁邊的太監考慮了一下,沒有立刻喊出聲來,可是那邊的文官卻不管三七二十一,大喊道:「儀式終了……」
而這一切,爵位都能滿足。
這是國禮宴會,可不是用來吃東西的,哪怕桌子上擺滿了誘人的食物,其目的也僅僅是考驗你的意志力。
從大夏到星洲,能單獨戰勝老年姜璜的星術士,著實不多。
給男爵一個女人,他就能創立一個家族;給伯爵一個女人,他就能創立一個民族;給公爵一個目標,他就能創立一個種族。
這當然又是一個不合儀制的對話與舉動。
在來自皇宮的太監前來邀請的時候,他馬上就意識到情況不對,不僅自己飛了起來,而且通知了康德主教。
程晉州看了姜璜一眼,有些不確定的將歷練者徽章拿了出來,其上的藍色亮的刺眼。
然後,才到了程晉州。
震動停了一下。
秦何兩人面色一整,都爬到胸前,認真的看了起來,那模樣比研究女人胸部的時候還要仔細。
小程同學茫然的站了起來,臉上充滿了慶幸。
康德饒有興趣的看著二人,忽然拉開自己胸前的布料,道:「你們要不要看我的?」
「在下秦烈,向程大人問安。」
蔭爵二十二個,等於瞬間讓程家擴大數倍,若是再加上其他幾個程家人的蔭銜,那更是讓人嫉妒。他們可不是可悲的暴發戶,他們是千年老樹,根系遍布西南,一堆貴族頭銜,會讓他們像加了料的饅頭那樣,迅速的膨脹起來。
為首的何先生,上上下下的打量起程晉州,那模樣正是尋找震動物的怪大叔,表情猥瑣的如同偷看鴛鴦洗澡的鴿子。
如果官員是一份工作的話,這或許是整個工作過程中,最不愉快的經歷了。
當一名官員將表演看作是終生的發展方向與畢生的使命的時候,他才是一名好的影帝,擁有了成為一名好官的資格。
說的越多,錯的越多,真的算起來,他等於是綁架了兩名聖崖歷練者。
說完,噗的一下又坐了下來,與此同時,姜璜亦降落在他的身邊。
堂堂國禮,幾十年都遇不到一次,竟然落得如此結尾,理宗皇帝氣的肺都要抽風了。但在無數帝國重臣面前,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中書的聲音抑揚頓挫,首先得到封賞的是政事堂諸公——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之外,類似的話是高級官員們搶功常用的。其次得到封賞的是幾位皇子,包括三皇子,延平郡王閣下。他們都是帝國的支柱,精神上的支撐。
靖國偉業,所為的不外乎是封妻蔭子,澤被鄉里。
程晉州向後退了一步,自覺到姜璜身邊安全了,才向秦何二人笑了笑,又拱手對皇帝道:「陛下,那我……先走了?」
戰爭結束是第一輪封賞,主要針對武將們,第二輪封賞上是官銜的封賞,由皇帝陛下決定,至於第三輪封賞,則往往是人們最喜歡的爵位封賞。
事實上,徽章跳動,是因為何潤進行的聯動測試。按照標準規範,他首先測試的是白色以上級別的所有歷練者徽章,聯動成功並不稀奇。隨後他立刻聯動了三級黃色徽章——那已經超過了菲爾本身的歷練者等級了,能夠聯動成功的,在秦何二人的探訪期間,可以說是一隻手就能數的出來。
程晉州本想藉著侍從之手,將消息傳遞出去,但宴會實在是太正式了,以至於他距離最近的僕役都有兩米遠。
用餐巾擦嘴,意味著儀式宣告結束。
他的表情動作,就像是騙到請假條的學生。先前對方邀請他不願意,是擔心不安全,姜璜來了就不同了。
接著是秦何二人。
然而,有些事情就是怕什麼來什麼。那歷練者徽章顯然不是什麼安分的東西,沒一陣的功夫,就騰然震動了起來。
由於程晉州的迅速成長,尤其是團隊建設的成功,兩位四級星術士都相當看重他——在高級星術士們的眼中,星級遠比等級更重要,而程晉州已經是一名高級星術士了。
「一定一定。」程晉州拱手,忽然失去了談話的興趣。
百余名朝臣傻乎乎的坐在那裡,眨巴著或大或小,或黑或青的眼睛。誰都沒有猜到,在誦讀聖旨的短短時間里,發生了什麼事。
眾臣面面相覷,不明所以然。
文官集團自有其運行規律。
比起土地賞金,蔭爵差不多是封無可封的最高級產物了
哪怕在公布之前,在場的許多人都已知道了相關的消息,正式公布的聖旨依然讓人心神蕩漾。程允安臉漲的通紅,心中的驕傲幾乎要衝出皇宮,射向宇宙。
雖然皇帝陛下很不喜歡,可門下省的中書依舊站了出來,開始宣讀聖旨。
程晉州低頭吃東西掩飾,兩名聖崖的先生同樣如此。剩下大夏的一群年輕的先生們,怪異的望著他們。
留給群臣的,是黑龍般的滔天怒火,以及不間斷的恐懼。
程晉州急中生智,張口即道:「說的真好,感謝皇帝陛下,感謝門下省,感謝各位大人。」
三星星術士,值得他們的付出。
兩位聖崖的先生似乎嗅到了程晉州的不安之所在,上上下下的不斷地打量著他。由於是在慶功宴中,其行為並未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何先生肅容而戰,單腿跪拜,大聲道:「在下何潤,向程大人問安。」
幾位準備不夠充分的先生,看著三人的咀嚼狂咽口水,手指連續抽動著,最終沒有動起來。
何先生再次揮動一下手臂,震動再起。
大家談的最多的,仍然是關於北漢的戰爭。儘管就戰爭本身而言,並沒有太複雜的成分,除了中間的丁點波折之外,幾乎是一面倒的局勢,可是對朝堂上的先生們來說,卻值得大書特書。
程晉州迅速與眾人相隔五碼以上,靠牆,順著角落,故作大方的離開。
理宗陛下尷尬的笑了兩聲,心裏對星術士實在是厭煩透了。他的年紀實在是太老,唯一支撐著他的,不過是開疆破土的情懷罷了。
程晉州半閉著眼睛,祈禱姜璜能來的快一點。
文官們為何要經過長達十年的訓練與虐待,方才有所謂的「資歷」,其所代表的,正是常人所不能忍受的無聊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