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男兒當殺人
「你第一個跟我，將來建功立業也罷，功成名就也罷。你只要把持本分，該你的總少不了。」
「男兒事在殺斗場，膽似熊羆目如狼。生若為男即殺人，不教男軀裹女心。男兒從來不恤身，縱死敵手笑相承。仇場戰場一百處，處處願與野草青。」
一時，才是血流如河。
一番痛快廝殺，下得山來，果然如左無舟所料，雲霄宗還是走脫不了少人。
親眼目睹宗派的人被左無舟當豬狗一樣屠戮，大長老睚眥欲裂，嘶吼：「左無舟，你敢！我絕不饒你。」
騰挪縱躍，信手抓住一個九品高手的腦袋，倒舉送往天際。啪的一聲懸空炸成一團血霧，瞬時里，連抓二人躍起，鋼鞭般的腿連掃，啪啪兩聲，又是一掃成四截，徒自殘留無數殘破肢體。
……
割下大長老的首級，再轟的一聲把大長老屍體轟成血霧。
古一意和張洞天在山下攔截動起手來，這等動靜之大，令左無舟放懷暢聲大笑：「殺得好，你們雲霄宗想要我左家雞犬不留，這四個字，我原封不動的送還你們。」
夜叉是繼承喬迷的修為，半路出家的魂武君，算不得正牌魂武君。他亦知不是大長老敵手，以為左無舟是要他纏住大長老，方便左無舟下手殺光雲霄宗。
當看見夜叉連戰連退，他心如磐石：「就是現在！」
……
尤其夜叉為求表現，施展渾身解數，只盼能混個好印象出來。暫時來說，撈個好前程倒沒有這類想法，不過是想做好一些，博一點印象分，免得什麼時候左無舟就對他動了殺心。
他那一口心頭血，終於抑不住，強噴出來，轟然帶著不甘氣絕倒下。果真是被左無舟活活激死，死不瞑目。
一拳起落，牽動靈氣凝為威能，竟好似黑雲壓城城欲摧一樣的威勢，更有天崩地裂的剛烈兇猛。
左無舟和夜叉一番殺進殺出，無人匹敵，處處被殺得血流成河。雖沒有放火，卻也是令得雲霄宗上上下下凋零如斯，一夜從風光無限，便做凄切無限。
愈是想，就愈是清醒理智，克制住充裕的戰意，隱匿住身形悄然潛去！憑住「藏龍魄」的奇效，大長老並未感應到他又兜回來了。
聞得左無舟一聲嘯，夜叉眼中流轉一絲恐懼，顫了一下。知其心意，化風迎戰大長老：「交給我！」
一時，山上山下的慘聲不絕，亦不知有多少人喪生於此。
「你想殺光我家人，
虐殺，夜叉不是沒有做過不是沒有見過。但他從未見過，有人如此隨意的虐殺一人，還能泰然處之，無動於衷。即無那種變態的刺激，也沒有殺敵的喜悅，就好象很平常一樣。
夜叉一時汗如雨下，瞬時間，竟是思緒萬千：「我原本只道他年紀二十二就很可怕了，原來他還修鍊了最難修鍊的五行魂，就有此神速。難怪他能擊敗我，我又怎是五魂之敵手。」
如斯，才是真豪情，真快意。
「所以，沒有人能為你們報仇了。只要我活著一天，雲霄宗就是有萬般能耐，也休想存活。」他聲冷如冰，眼中肅殺之色，更攝人之極：「今日縱是走了一些雲霄宗餘孽，只要我知曉他們的消息，也必絕後患。」
越來越近，左無舟靈台就愈是清明，看清楚了戰團，眼中漾住一絲森然：「我以五魂瞬爆，輔以偷襲，必能擊敗此人！」
大長老前所未有的凝重對待一個魂武尊，以魂武君境界，竟是如此慎重對待一位魂武尊，真要傳開，必成笑柄。可大長老到底是身經百戰，怎敢怠慢，怎敢掉以輕心。
「痛快，痛快，如此殺人才是最痛快淋漓不過！」左無舟當真身心愉悅無比，沒有比戰鬥和殺戮更能令他放鬆自己了。尤其胸中有仇恨千千萬萬，殺將起來，更是爽利快活。
大長老老臉鐵青，暴怒之餘，更是想到江幾何一行人，心神劇震，狂怒不堪：「我雲霄宗幾千年屹立不倒，就憑你們也想滅本宗，先問過老夫答不答應！」
霎時，天翻地覆，大地沸揚，大長老眼耳口鼻崩血，雙足彎曲跪倒在地，搖搖欲墜，悲鳴無窮：「這人到底是人還是鬼怪，魂武尊怎會有這等恐怖的魂力。」
「你如此兇殘，必遭天譴！」大長老雙目怒睜，狂噴鮮血凄厲尖叫！霎時，鎖骨喀嚓數斷，被生生從身體中拔將出來，頓作血流如注，徹底失去最後反擊之力，口頭掙扎狂嘶：「你就是殺了我，也殺不絕本宗！幾千年傳承，豈會因你而廢。」
夜叉自問打不過左無舟這個戰鬥狂人，見得多了，內心早存幾分驚懼。可如果沒有命魂之火，他大可逃走，天下之大，處處都可躲避左無舟。可有命魂之火，他註定沒資格跟左無舟斗下去。
左無舟漠然以待，眼中殺意燃燒如火，神情淡漠
「夜叉！該你了。」左無舟驟的厲嘯！
十盡化身血龍，騰雲駕霧直取一名倉皇欲逃的武尊。眨眼之間，哧啦和啵的先後兩聲，逃走的武尊被十盡透胸而過，轟轟的連續釘穿兩名逃走的九品，一道轟塌一面結實青牆，才跟串糖葫蘆似的釘在石柱上！
「黑流」出手，兩枚首級飛上天，無頭屍摔下，頸項中才噴泉般的流出鮮血。染得雲霄宗處處赤紅，處處是屍體，沒有一具是完好的，宛如血殺地獄。
話音未落，左無舟沒入夜色中，一路傳來凄厲的慘呼！大長老悲涼狂怒，全力對付夜叉。
……
「這人很強，我之前大戰，魂力消耗不少，未必能以最佳狀態迎敵。」左無舟神態冷然，淡漠生死，思量：「不過，這一戰並非為磨礪為戰鬥而戰，是為滅門而戰。所以……」
……
卻不是因為左無舟殘忍，他的秘密說了一個，被大長老猜出一個。不論是真死還是詐死，都必須要死透，絕不能泄露。
左無舟聲線宛如地獄傳來，幽森無比，搖身一晃，赫然憑著新生魂力靠近頹然的大長老，鐵臂驟箍如鋼棍，呈爪狀擒住大長老雙肩鎖骨！
……
「給我留下來！」左無舟神色若狂虎，威猛兇悍，凡是見者，無不驚恐逃竄，沿途殺去，竟是所向無敵。
所以，只是以纏字訣，夜叉倒是一時能糾纏住。
今時今日的左無舟，魂武尊絕然不是他的敵手了。
自奪舍以來，所見所聞，種種流過思緒當中。左無舟的天資根骨，還有狠辣冷漠，悉數令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戰慄。
終於，夜叉頹然慘淡，徐徐單膝跪下：「我服了！」
要知，左無舟手下往往從無活口之餘，還有一大特點，那就是絕無全屍。那潺潺鮮血流灑得滿地，再和住雨絲匯流起來，竟真是形成一道道血色小溪流，沿山而下，將大地染得腥紅無比。
「難道天欲亡我！」
如果知曉左無舟的全部戰績，有心人必能看出，左無舟是伴住每一次戰鬥，每一次殺戮而飛速變強。從兩年半前擊殺原霸，到現在，每一戰都成為向上台階的墊腳石。
「十盡，去斬！」
……
再來，便是獨闖紅瞻皇宮，大敗三大武尊，擊殺徐彩雲。設擂十日，先殺藍衫武尊，再殺四
……
時至今日，左無舟單系魂力就只遜尋常魂武尊一線，雙系魂力對戰魂武尊穩勝許多。一旦五魂瞬爆，威力之大可想而知。
原本堂堂一大宗派，竟被血洗。往往血洗一詞不過是形容，但落在此時，其實是最正宗不過的血洗。
「看破千年仁義名，但使今生逞雄風。美名不愛愛惡名，殺人百萬心不懲。寧教萬人切齒恨，不教無有罵我人。放眼世界億萬年，何處英雄不殺人？」
大長老氣極，張口又是一道血柱活活被激出來，奄奄一息怒道：「你到底是什麼宗派，為什麼苦苦跟本宗過不去！」
大長老眼睛瞬時快要爆出來，渾身顫抖起來，他是真的恐懼戰慄了。二十二歲的魂武尊，甚至不輸魂武君的武尊，那潛力就太大了，大得太恐怖，大到大長老這一生都不敢想象的地步。
突然暴起，近在咫尺的突襲，實是突然到極點。
大長老面色死灰，喉頭髮出嗬嗬聲，心口一股血在喉頭又被咽下，幾欲窒息。驟然靈光一閃，老臉縮成一團，顫抖不已：「我知道了，你修鍊的是五行魂。」
……
拳起拳落，恰似將天都捅破，將大地翻轉。一時天地易位，一時剛猛無邊，樸實無華，卻威猛絕倫。
如果夜叉原本還存有一絲與左無舟賭鬥，一較高下之心，那此刻得知第二個秘密，就徹底絕了這一念頭。萬念俱灰，面露慘然，心中絕望掙扎：「看來，我是只有一條路可走了。」
「我要做的事，不需要旁人來應允！」左無舟雙目怒睜，想起了爹娘險些遇害，一時怒火燃起，殺心滾滾，如火一樣迅疾，橫臂如鋼鐵掃將出去！
深夜一聲宛如雷擊的霹靂，大長老哀鳴，面如土色的迎住這驚天動地的一拳，全身骨折肉綻，爆出一團血霧，宛如血人一樣。
令大長老更加憤怒的是，雲霄宗山下，竟也傳來了臨死前的慘絕厲呼。一動起手來，氣息就較難遮掩了。大長老頓有感應，驚怒交集：「山下還有一個魂武君和一個魂武尊，難道左無舟真的不光是溪林大尊這麼簡單，真是來自一個大宗派，此處是處心積慮要滅我雲霄宗！」
夜叉神色變幻，也是他一絲桀驁天性作祟，換做旁人早是臣服了，或者，死了。
……
從在火原第一戰對服藥提升的原霸，左無舟一時未能適應，險些被原霸所傷。但也是施展了超魂戰技，才擊斃了原霸。等到得溪林，又是前後兩戰，大敗武尊中的強者唐笑天和溫如玉，再斃溫如玉。
大長老此時大戰，無暇多想。若他能定下神來回想左無舟成武尊后一路走來的戰績，才會感到更大的恐懼。
「你居然猜得到。」左無舟詫異。
咔嚓一聲脆爆，一名武尊被掃中胸膛，胸骨齊胸塌下，狂噴鮮血倒飛撞塌兩堵青牆才倒懸于瓦片屋檐，赫然奄奄一息。
「翻天印！」
想來就是在九泉之下，他亦必然痛悔不已。
……
……
激戰不絕，左無舟無悲無喜，冷然肅殺，且縱容殺心翱翔。就如同一顆滾燙的心，在身體里游來盪去，令得通體鮮血都沸騰起來。
「不如趁現在反了他，脫了他的控制。可他深不可測，我根本不是他的敵手！」霎時桀驁殺心一動，想及左無舟的可怕，想起命魂之火，殺心頓斂。
一時大感快意無窮，竟是一邊殺人，一邊渾然不覺的隨口吟將出來：
尤其他親眼目睹左無舟一招轟殺兩名武尊，轟殺一人成渣，虐殺一人至死。這幾百年來幾乎從不知害怕為何物的大長老，私心中竟自有幾分驚懼。
卻沒人注意到，他看似殺戮不斷，其實魂力消耗無幾，反是悄悄握住法晶汲取能量。加之「五行天地」不斷自誕魂力，竟是在快速恢復魂力當中。
大長老敗亡，雲霄宗再無人能敵左無舟和夜叉。
……
趁夜色兜迴轉去，左無舟輕伏身子潛過去，神情冷然惋惜：「可惜，這人本來是一個很好的戰鬥敵手，如果是尋常時候，必要和他好生較量一番。可我不是為戰鬥而來，是為殺人而來。」
五魂瞬爆！
冷漠而不含感情的目光掃往夜叉，夜叉得知左無舟除年紀外又一個大秘密，駭得呆住。被這一道冷含殺心的目光掃來，夜叉面如土色，心念疾動：「殺人滅口！」
夜叉徐徐走過來，左無舟指著他：「他聽命於我，下面是古一意和張洞天。」
「他突破是指日可待，以他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天資和根骨，只要不提前隕落，必能成為魂武帝。如此，我臣服未來魂武帝，也不算丟人。」
大長老眼中充滿驚恐，看著這一拳化做天上山脈墜下，轟隆一聲驚爆，將他死死壓住。一時，渾身骨骼寸寸爆響，爆出嘎
雲霄宗七大武君，原本已去其四。這一晚，紀小墨先刺殺一個，大長老再被左無舟所殺，剩下一個三長老卻已是雲遊而去。
倒是大長老越戰越驚，愈打愈怒：「這左無舟是在溪林揚名，想來是成名不久。怎的就有魂武君幫手了，難道他是出身某個大宗派？而且這左無舟怎的這麼厲害。」
左無舟做完了，才是心想：「難怪許多人喜歡廢話，原來是有另一番快感。不過，說多錯多，這樣的廢話，我試過一次就夠了。」
左無舟殺心斂去，頜首淡淡：「誓言就不必了，我不信。人和事，都是做出來的。你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此為酣暢淋漓，快意恩仇。
「我什麼派都不是，今年我二十二歲。」左無舟眼中血光漾出，字字如刀：「我甚至不必追殺雲霄宗，等我成為魂武帝，你以為雲霄宗還有人能活嗎。」
「你真的想知道？」左無舟第一次這麼廢話，卻是存心想氣死大長老，非是如此不足以報復心頭之恨。
夜叉一直沒有離左無舟太遠，親眼看見左無舟是如何掀掉武尊臉骨。那一刻，他只感到通體冰寒刺骨，難以自制的產生了巨大恐懼：「幸虧不是我，金炎說得對，這人看似外表是人，其實內心根本不是人。」
「嗯，想來暫時可以瞞得住這人。」左無舟重又發動恢復一些魄力的「藏龍魄」，追趕逃走的人一陣，等人喊出鬼哭狼嚎的喊聲，他才重又兜回去。
尤其大長老還以為左無舟已是追殺雲霄宗的人下去了，怎料得左無舟有「藏龍魄」這等奇魄，迴轉來潛伏於一旁突襲。
「諸天在上，我阮小夜，即夜叉，從此聽命左無舟，絕無二話，絕不背叛離棄。否則，必教我粉身碎骨而死。」
左無舟也不太在意，只要有絕對的實力，就是走漏了一些人，也掀不起天來。只要他修為越來越強，雲霄宗餘孽縱有萬般能耐，也只有被踩在腳下的命。
大長老震撼欲絕，生平首次痛不欲生。一個修鍊五行魂，又才二十二歲的魂武尊，潛力豈是大，簡直大到古來今往第一人的地步。
不提「翻天印」之威，單是五魂瞬爆的魂力，就遠遠超過了魂武尊，甚至連許多魂武君都未必有這如許龐大的魂力。而這，正是五行魂的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