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不能得，即毀之
「就是有，也被你玩死玩殘了。」
……
「絕無可能招攬到此人！」穆龍青幾欲轉身就走，忽的心中大凜：「就是不成，也必須除掉此人。」
偏生左無舟卻能談笑字如，自然而然，如此氣魄，實非常人所能擁有。
左無舟目光不動，沉澱住心神，眼波流淌凝住風華絕代的君忘，眼中淌住一絲冷色：「君忘，請自重。」
真魂天卻有另一自古名言「五十不成武尊，終身無望」，此處所指無望，正是武御。在真魂天修鍊，不論資源還是環境，都有利了許多。往往天資過人的，二三十成為武尊並不稀罕。若五十都未成武尊，那就真是無望了。
此武君眼觀天色，思緒變幻：「難怪玉武御要將此項任務交給我，除了我，卻也沒幾人能當著許多武御刺殺一人得手了。」
龐記和聶問提及魂天宗的時候，語音乃至於在發顫，發自內心的恐懼。
那一梭之威，實是幾欲令穆龍青從此膽喪。尤其，穆龍青真切記得，這位心黑手毒的主，還有一枚真聖符。
一言出，無數武御目光悉數震動，震撼不已。如見蛇蝎一般，絕大多數人紛紛扭過頭去，竟是不敢再看。
「鬼武聖，姓鬼，名無相，實力絕對在前五的超級強者。」聶問垂首囁嚅低語，暗含喜悅：「有這鬼無相一言，不論你入了哪一宗，都無人敢在明面上尋該宗的麻煩了。」
再是等來了朝歌宗等幾個宗派的來使后，再等了半時，並無人來了。左無舟頜首沉聲：「看來，是無人再來了。不如各位開門見山就是。」
「原來是你！」
「二十八歲的武帝，算你倒霉。好端端的，悄悄入了一個宗派，便也就算了。反倒大張聲勢，如此，分明就是自取滅亡。」
左無舟眼波微動，油然大誕鬥志：「不管前路多難，總有一日，我要超越鬼無相，超越古君臨。乃至於超越顧璽。」
眾多武御，為何是等待他入了本相宗才現身來。左無舟心知，入法魂天宗派和入真魂天宗派，並無衝突。可這先後之分，總歸是關係顏面。
二人頓自笑了起來，一言不發，各自退沒入密林中。各懷心思：「看來還有其他宗派想到了，不能得即殺之。如果左無舟入了本宗，那就須要提防住旁人突下殺手。」
反倒是穆龍青，經此一混，才是鐵青著臉就坐。
穆龍青冷眼旁觀，心得牙痒痒：「此人已成我死生大敵，絕不能留。他若活下來，我必死無疑。他還殺了卓武聖的親孫子
穆龍青失態的吼聲傳播廳堂，頓引動各宗詫異看來。
蔣葛等心存挑釁之意的武帝，皆是汗流浹背，均戰慄想道：「好在沒有打起來，否則，我等哪裡還有命。」
光看一個法魂天第一，就為左無舟引來無數挑戰者。能成為眾多宗派公認最強大的，卻無人敢挑戰，魂天宗的強大實是深不可測。
各宗紛紛許出一些條件和好處，無非就是成為各宗重點栽培的弟子，所有資源傾力向左無舟傾斜等等。
一名武君盤地休息，仰觀天色，心思翩翩。
反倒是李沉路的介紹，令群豪為之悚動不已，暗自嘩然。
穆龍青的臉就宛如打翻了醬汁，時青時白時灰，實是精彩極了。實是怨不得穆龍青，當日鐺金一梭的威能實是太恐怖了，毫不猶豫對著一個城市數以萬計的魂修士，施展鐺金梭的人，更令他感到恐懼。
蘇黃輕語送入君忘耳中：「小姐，他們似乎打定主意，不得即毀之。那左無舟，你就不想保護他？」
穆龍青咬牙切齒，恨不得生吞了左無舟，卻見那笑，油然誕起寒意無限。忽攸一個顫慄，他兩眼發直，倒吸一口涼氣：「你就是左無舟！」
戰刀雪亮。
饒是如此，真魂天這仍然悉數為二十八歲的武帝，傾巢而動，實是自古罕見的奇觀。
「一個在真魂天，一個是在法魂天，這左無舟就是想得罪狂歌大人，也斷沒有機會啊。真費解啊。」
蘇黃啞然，黯然心想：「小姐啊小姐，你這麼下去，怕是永遠都找不到你的唯一了。」
……
如此一念，頓令穆龍青暫時保留打算，等左無舟去了真魂天再公布。到時，非但是左無舟要吃苦，長空宗也將被牽連。
三十三地宗，各自至少有三名武聖。九天宗，每宗至少有五名武聖。而從來無人知曉魂天宗有多強大，只知魂天宗至少有八名武聖。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宗派。
「我只不懂，玉武御為何說這是為宋狂歌大人做事。」此偽裝做武君混在其中的武御，甚是費解：「狂歌大人乃是武宗，怎會在意一名武帝的存在。縱然是一名二十八歲的武帝。」
一如左無舟所料，這些名門大派，正是為了一絲矜持，而有意區別與雜門雜派，刻意來遲一些。
君忘淺笑嫣然：「若他連這一關都過不了，怎值得我一腔情意，怎做得我的唯一。」
穆龍青目光凝注在主位的黑衣男子臉上，臉色鐵青，呆若木雞，幾是失態怒吼：「是你！」
各宗有些不懂，有些卻懂了，臉色微變。
武御們暗暗吃驚不已，這廳堂中，並非只有他們。還有談怒及古一意等人，皆是在武御的鎮壓下，頗有戰戰兢兢的惶恐之意。
「沉路兄，請！」君忘嫣然。
一言，即有如此效果，可謂威名天下揚了。左無舟昨日未必沒有因為法魂天第一之名而略感喜悅，至此，得見這鬼無相之威，才是排遣了那等浮夸的喜悅，沉澱下來。
有了魂天宗一言做保障，已然是化解了各宗的擔憂。
群雄嘩然之聲嘎然而止，李沉路悠然道來：「鬼武聖大人，曾言左武帝這等天縱之才，誰若收之，便是哪一宗的福分，怨天尤人遷怒於人，就不好了。」
姑且不論各宗派對此事有多麼上心，究其根底，自有真魂天的矜持，斷無可能在左無舟面前表現出來。
法魂天有古來相傳的名言「十八不入四品，終身無望」，此處所指的無望，正是武尊。
尤令左無舟暗生警惕的，正是古君臨在「日記」隱約提及，古君臨最忌憚的正是這個深不可測的魂天宗。
這數十名武御中，卻有人是認得她的，汗流浹背，凄厲高呼：「不要看她，她就是君忘！」
夜叉所言極是，來自真魂天的人，總是有一些矜持一些倨傲。表面看來和善，其實卻皆是隱藏在和善之下。
一語出，眾武御大驚動容，紛紛看向左無舟，難言是贊是怒，卻是大為佩服左無舟這等視美色如無物的本領。如果他們有這等本領，就不必躲著君忘了。
「我來，是想親眼看看這位天縱奇才，回去向鬼武聖大人轉述。並無他意。」李沉路微笑，似什麼都在掌握中。
「各位前來，無非是想我入各位的宗派。」左無舟眼中漾住一絲複雜：「各位都在此了，想要我入宗，並非不可能。請列出好處來。」
李沉路心知各宗派在顧忌什麼，輕笑：「我來前，本宗鬼武聖大人，曾有一言。」
再者，宗派雖多，許許多多的小宗派皆有自知之明，奪不過大宗派，索性不來。此處趕來的，半是名門大派，半是來撞運氣的小宗派。
廳堂中，正是眾多武御濟濟一堂。
……
「可他是個瘋子，還有一枚真聖符，萬一施展來，那就是玉石俱焚了。」
穆龍青狡詐怨毒：「如果這小子就逗留在法魂天，那反而難辦了。規矩是武御不能在此出手，雖無人在意，卻不好被抓住把柄。」
眾武御暗自不快，往常再強大的武帝，誰不是自動前往魂殿測試年紀，再發放心法。如今，形勢卻掉轉過來，如此頗令眾武御心生彆扭。
默然一邊飲茶，一邊等待，左無舟一邊心生凜然。龐記和聶問一直逗留，是以，左無舟對真魂天的了解已是相當深入了。在對真魂天的認知這一點，堪稱是法魂天第一人了。
……
一邊趕來，一邊各懷心思。終是趕到本相宗之時，見本相宗山門處處皆是魂修士，林林總總不一，竟有不下數百之多。君忘暗暗皺眉：「人太多，眼太雜。」
各宗來人互相交頭接耳，暗藏不忿：「區區武帝，竟敢向我等真魂天宗派提這等無理要求。再是天縱之才，那也只是潛力，難不成我等奪不得你，還殺不得你一個武帝。」
好一生吼，真箇是平地起雷。
君忘放眼一觀，驚詫：「連神天宗也聞風而動了，看來沉路兄，需要多費心出力了。」
左無舟有所不知的是，魂天宗數十萬年來，一直都是公認的第一宗派。如此，才是最為恐怖的。
主位上的黑衣男子，自然正是左無舟。左無舟殺心微動，暗自好笑，一時心情大快：「穆龍青，果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這群武御的氣息，群豪早已感知，徹底麻木了。索性今日已是陸續有許多武御來了，再來多一些，也不過如此。
蘇黃目光不善，冷冷掃視一周，心想：「這些人也太自作多情了，就憑這也想得到小姐的青睞，卻也想得太美了。小姐哪一次看中的，不是一等一的人物呢。」
誰不是這等啊，古一意等均是慨然思量：「若我成武帝后，也能得真魂天宗派，如此重視，那便也是不枉了一番苦練。」
穆龍青在心中冷哼一聲，傳音給身邊之人：「我們的人安排好，絕計不能出差錯。若不能得，必毀之。」
李沉路向身邊武御，低語數聲。這武御豁然，忽的搖身消失掉。
秋日正濃時，一波又一波的武御如相約一般乍然現身來。一乍時，已然陸續有十一二個宗派，數十名武御趕至此地。
真魂天眼中只有武御往上，眼界甚高。比起法魂天來，那高出的絕非一點半點。
以容河區為例，數百國共有許許多多的魂院，這許許多多的魂院專門收錄
「不行，此事，絕不能被這小子想到。不然，他若逗留在法魂天，我們就一生都難殺他了。」穆龍青為自己的揣測嚇住了，本已決定將左無舟就是林舟之事，向當日在銳金界受害的各宗派道來。
須知，沒有任意宗派能保持長青不衰。唯一能在數十萬當中，始終強大，地位不變的，只有魂天宗。
……
沒有武御修為，是絕計不能在真魂天縱橫天下的。就好比法魂天只重視武尊以上魂修士，真魂天卻只重視武御以上。因為獨有武御往上，才是真正的強者。
此處，已然是雲集了二十二個真魂天宗派來人。真魂天宗派雖成百上千計，其實能在短短三個月中得到消息，並做反應者，並不會太多——說穿了，左無舟的年紀是在六盤一戰中才暴露的，至今不過三個月。這三個月光景，六盤一戰的消息也不過在法魂天傳出十多個區而已。
是以，真魂天宗派都是等了他入本相宗，才一道現身來。
魂天宗，乃是九天宗之首，更是真魂天無數宗派之首。
落霞與孤騖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
君忘倒是渾不在意，踏步如踩雲端，輕悠然，自有幾分翩翩之意：「我來了，你卻是不歡迎我嗎。」
安武御神色驟寒：「有人！」
李沉路愕然，洒然：「這人倒有趣，竟有這等提議。」
真魂天來人，固是焦心左無舟的選擇，卻也自有一份真魂天強者的矜持。
可見，真魂天對天才的衡量標準，是何其之狹窄。
安武御沉溺其中，一點一點的擦亮寶刀。默然半晌，怪笑一聲：「不能得，即毀之。」
……
左無舟暗暗心驚，甚是費解：「君忘這瘋女子，怎的有這麼大的威力，竟令這些人皆是避如蛇蝎？」
左無舟頜首：「各位來意，我已知。想來，尚且有一些宗派未到，我想等待各宗派都已到齊了，再來討論此事。」
……
各人各自入了座，略做自我介紹一番。天君宗和卓一宗的現身，已是預料當中了。
一言出，群武御頓嘩然，橫眉冷對者有之，倨傲無理者有之，深思者有之，苦惱者有之，豁然者有之。
頓有人道來一言：「敢問左武帝，不知左武帝的年紀如何。可否讓我等測試一二？」
……
……
想到此處，穆龍青忽攸周身如置冰窟，驚駭目光低低掃過李沉路，心砰砰激跳：「鬼無相那一言，分明就是擠兌這小子必須要加入一宗，必須要前往真魂天。這小子得
他真是絕然想不到，此番要來爭奪的人，竟然是他的大仇人。如不是卓天狼的交代如在耳邊，他真想一轉身就走得遠遠的。
在法魂天，五十成武尊，那便已是天才了。在真魂天，五十成武尊，不過是剛剛達線罷了。可見這其中的差別之大，不置身其中，絕難想象。
「可惜，今日若是動起手來，在混戰中就可一刺得手遠遁。可惜，那幾名武御來早了。」這武君心想：「且看明日有沒有機會趁亂動手。」
與鬼無相這等威勢相比，法魂天第一，又算得了什麼。
數番交手，各自斂住氣息。各自互看一眼，博得低聲一轟，竟自彼此退卻。安武御和這黑衣人彼此凝注半晌，冷哼：「你也怕暴露武御氣息嗎，看來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
九天宗，已有公認第一的魂天宗，第四的神天宗，以及第三的天君宗現身。三十三地宗，已有長空等五個宗派現身。就這短短三個月，能有這許多宗派趕來，已是極快的反應了。
左無舟眼中墨色微波蕩漾：「我已二十九歲，測試就免了，信與不信，不過是一言而已。」
……
搖身一動，斂住氣息，眨眼已出現在數百米外，一刀斬落下去！一名黑衣人身法飄忽，眼見安武御，頓是一聲低哼！
他們只知左無舟六盤之戰的輝煌，卻不知過往左無舟並非第一次和武御打交道了。當日還是武君時，尚且敢與穆龍青交手，這些武御怎生嚇得住左無舟。
「當日，這小子在銳金界殺了多少人。一舉得罪了多少宗派，待是他入了真魂天，我再將此事抖來，保管他有一百條命也難活。」
……
真魂天往往從這些被法魂天宗派挑選的孩童中，又幾乎是萬里挑一，方才是帶走最為出眾的孩童。
一笑，儼然燦如春華。一霎時，不知牽動了多少人的痴迷，多少人的深陷。
索性左無舟今日方入本相宗，若今日再投真魂天宗派，卻也不恰當。一邊是矜持，一邊是不恰當，反倒是含蓄的表示一二，暫時未急於逼迫左無舟表態。
君忘期待了許久，終是得見，悠然一聲開懷輕笑。
饒是談怒並不稀罕真魂天的青睞，也不由得暗生嫉妒眼紅。
烏定早早笑容和藹的迎了過來：「眾位武御大人，左武帝等候多時，請往廳堂一敘！」
眾人聞聲色變，左無舟豈有不知，暗暗傳言給聶問：「誰是鬼武聖？」
李沉路並未多做謙遜，微笑走在第一，走入廳堂中。一眼看去，頓暗自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