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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章 問天下,誰能敵我

第305章 問天下,誰能敵我

「他絕非我之敵手,縱是能瓜分名額,也是分了旁人的。」顧象輕快的笑了,言辭中極為自信和自傲:「除武傾城和權象,余者皆不足道。」
何其的飛揚跋扈!
足有翻江倒海之威,足有翻天覆地之勢!
何等的不可一世!
真正是將左無舟恨之入骨了,眼看到手的好處,竟又被左無舟推了回去,這豈有不狂怒的。那些舊怨也就罷了,這些武聖再是怎的,沒親自目睹和品嘗,其實並不將左無舟放眼裡,此時,心中恨意大盛。
……
是以,左無舟的殺敵效率驟減,左無舟沉澱住心,漾住一絲冷然之色:「也好,是時候教他們領教一下我的真正本領了!」
「這左無舟,又壞我等大事。」邊獨等一時恨之入骨:「他敢,他竟敢多番壞我等大事!」
一霎時,此地儼然變做汪洋大海,左無舟彷彿乘風踏浪,如同那海神般的操縱著這無窮無盡自天河灑下來的水,瘋狂的掀起了一波致命的逆襲。
武傾城好象明白了,好象不明白。
顧隼不住頜首,心想:「好,果然是好小子。就沖他這句話,今日我就是白幫他一次,我也甘願了。」
在如此不要臉的陣容之下,左無舟猶自能支持這一時,已經極為令眾多魂修士暗暗震驚了。換做旁人,恐怕早已戰死。
邊獨和卓天狼這一邊的五宗,正欲為聶問出手彈冠相慶。卻陡然目睹,左無舟親自將聶問逼回,頓是目瞪口呆,氣急敗壞!
鬼無相暗暗搖首:「長空,完了!」
實實在在是一個突然無比的變故。
「人多勢眾,果然佔優。」
……
真正陷入苦戰血戰的,最為兇險的,還是左無舟那一邊。左無舟很清楚談怒等人並非武宗敵手,是以,往往施展以「火法無邊」,以此攔截住武宗。
恰在這一時,左無舟眼波如神光釋來,厲嘯破空:「此乃私人恩怨,誰敢插手!」
「私人恩怨」一詞激入耳,絕大多數人仍然是懵懂不知。
此,正是真魂界戰鬥的煩人之處,如不能一擊殺敵,那就勢必難殺了。
此時,左無舟尤在八名武宗和不低於三十名武御的圍攻和虎視眈眈下。
超魂戰技「如意環」,首次在真魂界亮相,一戰即震動天下。
「不好!」聶朝野臉色大變!
鬼無相微笑頜首:「你呀,還是謹慎了。如不是你一心為宗門,有意壓制,三年前就能突破了。也好,魂天大會過後,你就突破吧。」
「武傾城和權象,皆在壓制境界,等魂天大會後再突破,我何嘗不是。」顧象就是一個如此傲氣和自信的人:「如果他能活下來,倒勉強夠資格與我一戰了。」
此處此地,已有各路人馬趕來,此地一時所云集的武聖竟然幾達百位之多,如此陣容,當可蕩平天下了。卻因左無舟而來,怎教人不心生嫉妒和不忿。
重又置身在恐怖的汪洋大海中,海渦獰笑著瘋狂旋轉,那無窮無盡的柔水,竟是演出極致之剛。在海渦中將一個又一個的武御撕扯在其中,一絲又一絲的血肉生生被剝離。
但仍有少數武御和武宗重傷逃得一命,左無舟早已料知此時,「火法無邊」施展來,如幻影般的帶住熾烈無比的氣息近身!
無與倫比的慘嚎聲,伴住此情此景,竟真箇猶如人間地獄一般。
如此,三生宗本來此來的人就不在少數,兩大武聖被北斗纏住。十余名武宗陸續喪生數人,數十名武御也有十多人被左無舟以鬼神難測的近身戰法所轟殺。
並非聶朝野不想動手,實在是隱約感到其中另有奧妙。如是貿然出手,恐怕引火上身。
左無舟專註之狀,尤為認真,滿臉血色,身上多處傷痕。尤為兇險的一處,正是那脖子上的一道翻起皮肉的傷疤。腿上已是不知何時,被人扎了多劍,還有一把被折斷的劍洞穿在腿上。
懶洋洋的青年包不平,與一名青衣女子許青衣應聲。
聶問懵懂,聶朝野和蓋天王如遭雷擊,已悟通左無舟有意提點的此言,豁然大悟,汗流浹背,震怒:「如非左無舟提醒,我們長空宗就被暗算了。」
……
反是三生宗,被左無舟拼住兩敗俱傷,以獅子博兔之姿,生生殺了不少。
在半山腰,談怒與宋西湖並肩戰鬥,當得一名武御。宣淺和夜叉及阮軟湊在一道,又當得一名武御。好在三生宗主攻對象是左無舟,圍攻談怒五人的並不多。饒是如此,這一邊已是抵擋得極為吃力了。
觀此戰,無不大嘆:「好端端的長空宗救援,偏生被拒絕了。那豈不是自取滅亡是什麼!」
如斯,給三生宗弟子的驚慌實在是極大。如不是佔了絕對上風,怕是早就逃走了。
武傾城隱約有所感,鬼無相暗暗讚賞不已,看了一眼他這位破例被諸無道收為弟子的師侄:「傾城是罕見魂修天才,惜是性子直了一些,並無什麼心眼。論心計眼光,與這左無舟相差甚大。」
無法想象,漫天的暴雨竟自凝住無邊無際的滔天之威,轟然激蕩。那該是如何波瀾壯闊的景象。
……
一眾人等,欲殺左無舟之心,已是迅速膨脹到無以復加的地步:「此子,必須死!」
……
「聶問!怎的是他。他何時變得這般衝動了。」
低低虎咆迴旋,殺氣沖宵:「殺!」
眾人眼光何其銳利,自是看得真切。
武傾城靦腆笑:「師叔,這左無舟如此鬧事,您怎的什麼都不理。」
一眨眼,左無舟血煞撲面,騎在一名武宗的肩上,森烈無比的語音油然激爆:「你等傷我友,謀長空,欲殺我,此三罪並罰,你等該殺!」
極度恐怖的一幕頓入眾人之眼,那許多三生宗弟子如同被怒浪拍起落下,身子噗噗四分五裂。
是,前提是能活下來。
武傾城亢奮起來,前思後想,搖首:「我初觀得,還須多看看。但我的勝算,至少在九成以上。」
聶問眼看就要參入混戰中,卻見左無舟忽的現身來,正大喜之時,但見左無舟竟一拳激風無限,將他生生逼了回去。聶朝野一把抓住聶問,聶問頓茫然不已:「無舟為何不要我幫忙,難道他不當我是朋友?」
暴雨急驟,蒼天陰沉。
看往長空宗,蓋天王和聶朝野的怒芒掃將來,顯然已是悟通這其中的奧妙了。
無數的「如意環」轟轟崩裂,漫天的水花灑將來,無數三生宗弟子駭然大驚,在「如意環」恐怖的超一階之威下紛紛退避吐血!
眾目睽睽之下,此武宗頭顱被活活擰拔下來,提住這枚血淋淋的首級,此一幕,虎威之盛,真箇是嚇得許多人從此膽裂。
……
左無舟靈台清明,每一處毛孔釋放出極度歡愉的戰意,那等熱血沸騰的咆哮頓是傳盪遠山。
瞬時,竟聞得石破天驚的轟雷,恰如神雷天降。
鬼無相滿臉微笑,負手懸空而立,一言不發。半晌,才大讚:「此子,果然極狂。就不知,他有沒有這本領滅了三生宗。」
「聰明!」鬼無相吃驚,脫口:「此子竟有此等眼光,竟有如此決絕心性,了不起!長空宗脫身了。」
此言放在熟知左無舟的人耳里,必是笑話。同階之中,無人對上左無舟尚且能有五成勝算。因為跟左無舟交手,那就是決生死,就算有九成九的勝算,一旦決生死,那就絕對會突降到五成以下。
天下誰可敵我!
……
武傾城搖首,鬼無相眼波陡然翻浪:「左無舟拒絕了,一邊是生路,一邊是死路,他選了死路。」
……
「慚愧,慚愧,竟不如他看得透徹。」聶朝野汗毛炸直,厲聲傳令誰都不許出手,暗暗擔憂:「此言極是,此事只能是私人恩怨。可他又該怎麼活下來。」
……
無數人在此地懸空觀戰,卻無一人殺將下去。聶問如此一番,卻成了焦點。邊獨和卓天狼等,各自眼中泛住詭異喜色:「長空宗終於肯出手了!此事,最好不過。」
遠處,天元宗許悲武聖略一思量,目光複雜:「權象,如無必要,不可與此人為敵。你自問比之他如何。」
左無舟氣息森然無比,雙手一分。
各路人馬大抵都知曉左無舟的來歷,目光不時掃來長空宗。長空宗眾人,已然是忍不住了,花佳期漲紅了臉,看著場中那人,心神搖曳,只想:「我們來了,卻不出手,這算得什麼。」
「三生宗謀我在先,又欲害長空宗。今又擒害夜叉他們,此仇已是結深了,不是三生宗死,就是我左無舟亡。我當殺光以絕後患。」左無舟絕對不想留幾個禍患來暗算自己。
此一番眾人私下言辭,不過是同一時爾。
左無舟神念一動,哭笑不得。心知聶問是為友情而冒死下來,這番情誼,左無舟怎能不感念,暖流流淌,卻毅然沉下心來:「聶兄,果然待我如知己。愈是如此,我愈是不應害了聶兄和長空宗!」
……
但在下一霎,所發生的事,卻教邊獨和卓天狼,乃至鬼無相等,無不色變!
戰至此,三生宗弟子多人喪生在左無舟可怕的近身戰法下,他們若還不知拉遠距離,那就太過蠢笨了。
聶問咬咬牙,偷眼看了一下他爹,一幻身沖將下去,大喊:「無舟是我朋友,我不能不管。」
沒人認為左無舟能活下來,再強,不過是武御爾,能強到哪裡去。
「嗷赫!」雙目怒睜,凶暴之氣壯過蒼穹。
如是聶朝野獲知整個長空宗在左無舟心中,都不及一個聶問,約莫是哭笑不得罷。
排山倒海的暴雨化做漫天的「如意環」,鋪天蓋地的凝住天地之精元,悉數在左無舟心神一動,魂力激蕩之際,轟然激飛四面八方。
「人多勢眾是好,不過,以為人多就一定能制我于死地,那就未必了!」
其時,左無舟「私人恩怨」一言入耳,貝武聖和余武聖聯手壓制住北斗,頓是冷笑:「死到臨頭,還敢放此狂言,簡直不知死活。如你這等人,殺了便也就是除害。」
各宗各路強者,紛紛而至。起初的武御魂修士,已然是被迫在陸續抵達的武宗武聖強者威懾下,往後退了老遠,忿忿不已。
思緒一動,靈台無比清明,舍住后心來,生生以鬼龍甲挨了一劍。一口鮮血吐得和在暴雨中,身如閃電般的撲往聶問,漾住一絲暖意,卻沉下臉來:「回去!」
「如意環」雖兇猛無比,超一階之威的確可怕。
左無舟飛快的往嘴裏倒了一滴補元液,縱是三生宗弟子看見此幕,也是無可奈何。身有鬼龍甲,又有如此詭異兇猛的身法,他們只要不能一擊必殺,就無法阻止左無舟補充魂力。
但,不論談怒五人多麼吃力,多麼想要放棄,都是遠遠不及左無舟。因為他們五人,不過是只纏住了數名武御。
戰至此,左無舟之心仍未有一絲一毫的動搖,反是愈打愈亢奮起來。戰意愈來愈盛,殺心愈來愈烈,如此,正是他傷愈重反是愈活躍的原故。
其餘數宗,正是聚首在一道。各人互是觀了一眼,看出彼此心中的寒意——此子極是兇狠,既已成仇,不如趁早殺之。這五宗,誰不知彼此心意,誰不知彼此都下了必殺之令。
「至少八成勝算。」權象是一個笑容和煦的胖子,怎也看不出此人就是天下第三的武御。
何為「如意環」,如意者,取之其隨心如意。環者,方為致命殺招。
一肩撞靠得一名武御的頭顱生生碎掉,左腿更是伸縮半踏,一名武御狂噴鮮血,如流星墜落山崖之下,生生摔做肉泥。
……
余武聖雖是天然弱,貝武聖卻不比北斗弱多少。尤其北斗並不善戰,不過是仗著勝過一籌的修為勉強在周旋罷了,已然是被兩大武聖隱約壓制住了。
愈打,反是愈來愈是活躍。縱是三生宗弟子猜到左無舟身上必有聖級法裝,所以難殺死,可人原本應當是愈戰愈弱。偏偏左無舟是愈戰愈強,愈打愈是兇悍。
「你們以為這就完了嗎。」左無舟恣意狂笑,戰氣凌雲,雙手虛抬。
數名武宗跟在其後,那武傾城乃是高大且魁梧如熊之人,眼中流露熊熊戰意。鬼無相拍拍他,笑:「你和他比較,勝算如何。」
愈打,三生宗弟子就愈是心寒,愈是心驚。眼前這黑衣青年,竟好似永遠都無法擊倒,不論多重的傷,似也無法動搖其志。
「如意環」早在左無舟手上頓悟多此,悟出分支了。這多年下來,豈能沒有精進。這無數細小的「如意環」爆裂,崩壞不少武御的同時。霎時間,那無數爆灑的水花,重又凝聚起來。
悠悠之水,碧波蕩漾,青色流轉。宛如一條水態龍捲風,一時凝作出來,壯觀驚人無比。
……
查東來武聖目光微動,若有所思:「青衣,不平,此子寧可獨戰,也不牽連長空宗,可謂有情有義。往後若有機會,不妨與他結交一番。」
鬼無相怎能看不懂,輕言向武傾城解釋:「這長空出手背後另有奧妙,能看出已極難得了。左無舟這邊已在絕對下風,有覆滅之危。如是長空出手,將逆轉,將得活命。如是你,此等事態,你會否拒絕?」
另一處,極天宗武聖凝聲:「想不到這左無舟有如此修為,魂天大會上,有他在,長空宗要佔大便宜了。」
但亦有少數較敏感的各路人馬,心神一顫,豁然大悟。
群雄動容,暗贊:「好,好一條漢子。」
天地汪洋,海內無雙!
鐵拳屈伸,雙手微波蕩漾。無處不在的暴雨,忽攸宛如在天地吸力下激飛。左無舟神色淡漠之極,神念施展來,鋪天蓋地的暴雨轟然凝來。一時,左無舟儼然正在水波的蕩漾下。
此一霎,乃至所有魂修士都清晰感到,這天地都在一縮一漲。瞬間,汪洋怒潮之聲掩蓋萬物,驚濤拍岸,捲起千人血。
左無舟氣勢直攀顛峰,朝天激嘯,一語穿雲裂石:「問天下,誰能敵我!」
邊獨心思疾轉,冷哼:「狂徒,此子該死,否則將來必禍亂天下!」
「不愧是三十三地宗,比藍山宗,可是要難滅多了。此處,還不過只是三生宗可能三分之一的實力而已。」
「此六宗欲殺我,我當輪流殺回去。三生宗乃是第一個,如是連第一個都無法滅殺,從何談起縱橫無敵。」
「還不到時候。」鬼無相目光掃往長空宗之眾,意味深長:「神天宗等五宗未動,長空宗也還未動。都是初來,看真切再做打算。」
群雄悚動,無不色變膽寒。
蓋天王和聶朝野不動,目光搖曳,互看一眼,傳音:「神天宗等來得最快,居然沒動手,難道在等什麼?」
左無舟抬手之際,那崩出去的水竟是悉數倒流回來,沿住以他為中心的方圓二十丈,凝住一個恐怖無比的龐大水環。水幕愈拉愈薄,愈拉愈高,方圓二十丈的一圈水幕,竟高達數十米。
聶問滿頭大汗,看著左無舟在下博殺,只想:「做得朋友,就該一道。我在這裏觀戰,那又算得什麼。豈不是豬狗不如。」
此等慘狀,換做旁人不死也是掉一層皮了。偏偏左無舟依然生龍活虎的活躍著,繼續施展那兩敗俱傷的近身戰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