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獨裁者報告》目錄

第244章 帝王心術

第244章 帝王心術

可是就在前幾天,我有一個外甥找到了我,說要問我借兩萬兩銀子,我問他派何用處,我那外甥起初還不肯說,後來在我再三追問之下,這才說了出來,只要有了這些銀子,必然在這次大考中可以高中,再加上,再加上……」
「如今軍政府方才成立,對官員調用之上,無非兩點而已,用貪官,反貪官!如此則軍政府根基可成……」
又雲:『德義未明於朝者,則不可加於尊位;功力未見於國者,則不可授以重祿;臨事不信於民者,則不可使任大官。』在任命一切官員時,都必需根據其實際的政績,特別是要有取信於民的真實政績,而不是那些虛假的和表面的政績!
再看那李雲狄,好像依舊意猶未盡,目光盯著桌子上的空盤子,好像再來幾份也都能吃得下一般。
忽然又聽李雲狄說道:「張震做事,面面俱到,可有一樣事情在當時看來大得人心,可若放在現在看來,未免有些急進,反而易使自己左右為難,那就是隊伍貪官污吏的整治之上……」
張震站起身來,放聲大笑:「先生,我這個人會算命,我料此次大考,先生必然能夠得中,先生千萬記得,等到大考那天一定要盡情發揮自己,周某一定會在先生高中之後為先生設宴以示慶祝……」
李雲狄微微在那笑道:「你要想叫別人為你賣命,就必須給人家好處。而你又沒有那麼多錢給他們,那就給他權,叫他用手中的權去搜刮民脂民膏,他不就得到好處了嗎?」
「官吏只要貪墨,他的把柄就在你的手中。他敢背叛你,你就以貪墨為借口滅了他。貪官怕你滅了他,就只有乖乖聽你的話。所以,『反貪官』是你用來駕御貪官的法寶。」
「先生,軍政府未必就是那麼做的了,我看,不過是有些人趁著軍政府剛剛成立,在那搗鬼作亂而已,先生儘管去考,我自然會想辦法讓軍政府里的那些官員知道真相,這些銀子,就當是我資助先生的……」
李雲狄也不客氣,收起銀票深深作了一揖:
在那想了一會,忽然目光投到了李汐瑜身上:「這次主考的那幾個考官,一概不用,李汐瑜,我看這次你就當這次的主考官罷!」
張震聞聽此言,不是怎麼太贊成,這並不是真正治理天下的訣竅,而是帝王心術,不過還是自己之前想的,這不過是這個時代人的局限性而而已。
「那有些民怨太大的官吏怎麼辦?」張震冷冷問道。
張震沉默在了那裡,是啊,一旦徹底追查此事,牽連進去的人實在是太多了。軍政府剛剛才成立,根基還不穩固……
風捲殘雲一般,那些菜肴居然轉眼之間就被吃得乾乾淨淨。
李雲狄的話在張震的耳邊響起,張震心裏動了一下。
在官吏的任命與管理上,要以勞受祿、受祿不過其功,明主之治,明分職而課功勞、『案其功而行賞,案其罪而行罰。』管仲曾雲:『一曰德不當其位,二曰功不當其祿,三曰能不當其官。』我以為管仲一言中的,這三種現象都是國家的大患、動亂的根源。
定了下神,張震問道:「先生,不知平時都有一些什麼愛好?」
「周兄,說是謀反也好,不是謀反也罷,這朝代更迭,古往今來算不得什麼希罕事情,前朝腐敗,自然由有德者取而代之,有夏一朝開始,無不遵循這一規律。
李雲狄拿起桌子上的一杯冷酒喝了:「因為他能得到好處是因為你給的權,所以,他為了保住自己的好處就必須維護你的權。那麼,你的統治不就牢固了嗎。你要知道皇帝人人想坐,如果沒有貪官維護你的政權,那麼你還怎麼鞏固統治?」
抹了抹嘴,一副心滿意足樣子,李雲狄拍了拍自己肚子,笑道:「好,好,從來沒有吃過如此盡興一頓,舒服,舒服,真是多謝周兄了!」
張震微微點了點頭,接著摸著下巴問道:「既然用了貪官,為什麼還要反呢?」
張震低頭考慮一會,這卻沒有想到,於是問道:「有何妙計可除此患?」
張震哈哈一笑,推開門大步走了出去……
李汐瑜嚇了一跳,趕緊說道:「大帥,我只是個武將而已,大帥,還請大帥千萬三思。」
說著停下腳步,在那冷冷地問了一聲:「李汐瑜,你可曾聽說這次考題已經泄露了嗎?」
張震一愣:「還有什麼?」
李雲狄慘然一笑,神色之間甚為凄涼:「周兄,難道不知大考還未開始,試題就已經泄露了?眼下只要你花上一千兩銀子,就能夠得到這次大考試題,若再肯花些血本,保證你能名列三甲之中……」
張震聽了微微點頭,這人雖然是個讀書人,但對謀反這樣大事卻絲毫也不在乎,心裏未免對其多增加了幾分好感:
張震拿起酒壺,卻發現酒壺已經空了,輕輕放下酒壺,面色已經恢復如初:「將來先生一旦得志,不知該當如何?」
張震目光之中殺機一現:「當真?」
「睡覺,除了睡覺還是睡覺……」見到張震一愣,李雲狄笑道:「讓周兄見笑了,時常肚子里飢餓難耐,只有睡覺才能暫時忘卻,不然實在難以度日……」
治國之道,必先富民。若要強盛國家經濟,必須把富民放在首位。凡治國之道,必先富民。民富則易治也,民貧則難治也。
張震心中勃然大怒,這大考還沒有開始,考題居然已經泄露出去?也難怪李雲狄對這次大考已經失去信心……
張震皺了一下眉頭:「這是為何?」
這點張震可就大不以為然了,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個時代的人能有李雲狄這樣見識也算不錯的了,中國本來就是農業之國,民眾以農為先,難道還要自己告訴他們,工業化才是強國之本?
「再加上有你這個當舅舅的面子,那是更加沒有問題的了!」張震冷笑一聲,幫著李汐瑜說了下去。
張震一聽大是驚奇:「難道先生以為那些貪官污吏不應該殺嗎?」
我還告訴你了,你要是和那些官員一樣,我第一個拿你開刀!千萬千萬記得,不要再讓那些讀書人寒了心,那隻會動搖咱們的根基那……」
『倉廩實則知禮節,衣食足則知榮辱。』也就是這個意思了。如何實現富民的目標?在我中華當以農業生產最重要。因為五穀粟米,民之司命,粟者,王者之本事,人主之大務也。為了發展農業,就要闢田疇、制壇宅、修樹藝、勸士民、勉稼穡、修牆屋,此謂厚其生……」
這本來早就超過了李雲狄這個布衣應該討論的範圍,誰想到這個李雲狄膽子也大,竟然絲毫沒有畏懼退讓意思,反而意氣飛揚地說:
「高中?」李雲狄神色忽然暗淡下來:
不光是一個李雲狄而已,大部分知道內情的考生,只怕都和這個李雲狄一樣,對這次考試已經徹底失去信心……
張震笑了一下,和李雲狄閑聊幾句,忽然話鋒一轉,問道:「先生,對當今軍政府有何看法?」
李汐瑜到了這個時候再也不敢隱瞞,原原本本說了出來:「屬下本來想把這個情況上報大帥,但是,屬下也有一些擔憂,畢竟這事牽連的人實在太多了……」
李雲狄放下空的酒杯,大聲笑了起來:「這就是權術的精髓所在。要用貪官,就必須反貪官。只有這樣才能欺騙民眾,才能鞏固政權。」
「所謂人窮志短,李某不吃掌柜的食物,那是因為掌柜的日子也不好過,可我看周兄乃是家財萬貫的人,若再不收,不免有惺惺作態之嫌,今日我就收下,等到他日我能飛黃騰達,必然十倍以報周兄!」
「貪官用我給的權得到了好處,又會給我帶來什麼好處?」張震在那沉吟一會,這個似乎和自己用彭霸天有些異曲同工。
李雲狄在那想了一會,也不隱瞞自己想法:
不過我看軍政府選擇這個時候反了,時機並不太好,若是選在幾年前,髮匪鋒勢正利之時,比如髮匪北伐西征,那個時候朝廷自顧不暇,根本騰不出手來去管什麼軍政府,而等到朝廷解決了髮匪北伐西征,只怕軍政府勢力已成,與朝廷、髮匪,形成三足鼎立之勢,豈不比現在謀反要好的多?不過當時張震亦有自己苦衷而已……」
張震看的是目瞪口呆,這頓飯菜可足夠自己吃上兩三頓了的了,可這不過一眨眼間,居然被消滅得如此乾淨?
李雲狄這個時候,已經完全不再像個書生:
李雲狄慨然長嘆,看起來煩躁不堪:
「對外固守邊境,對內安撫民生!」李雲狄談話興緻也被勾了上來,盤膝坐在那裡說道:
「報有恩之人,比如這小小客棧中的掌柜!報有仇之人,比如那些在我落難之時趁機落井下石的人!」
李雲狄一笑,拍打了一下自己肚子:「學問都和那些飯菜一起,裝到了這個肚子之中,豈有眼看大考在即,再臨陣抱佛腳的道理?不需擔心,不需擔心,萬千學問,早就在著二十來年之中牢牢記得!」
其二、官吏只要貪墨,他的把柄就在你的手中。他敢背叛你,你就以貪墨為借口滅了他。貪官怕你滅了他,就只有乖乖聽你的話。所以,『反貪官』是你用來駕御貪官的法寶。如果你不用貪官,你就失去了『反貪官』這個法寶,那麼你還怎麼駕御官吏?如果人人皆是清官,深得人民擁戴,他不聽話,你沒有借口除掉他;即使硬去除掉,也會引來民情騷動。
「治國者,治吏而不治民。
帝王心術,這是所謂的帝王心術!
兩江之地髮匪橫行,戰爭幾年來沒有一刻停歇,百姓不管你是朝廷也好,髮匪也好,或者是現在的軍政府也好,最緊要的是能夠填飽肚皮,若是張震的話,在擊退朝廷之軍后,當在兩三年內暫停用兵,甚至可以和髮匪達成某種協議,利用這兩三年的時間,穩定民生,發展壯大自己,是為上策……」
「對外,那是百戰軍的事,我對軍事自然一竅不通,不過想來以百戰軍的力量,穩守住邊境應當不難,至於這對內安撫民生……
「祭起反貪大旗,加大宣傳力度,證明你心系黎民。讓民眾誤認為你是好的,而不好的是那些官吏,把責任都推到這些他們的身上,千萬不要讓民眾認為你是任用貪官的元兇。你必須叫民眾認為,你是好的。國家出現這麼多問題,不是你不想搞好,而是下面的官吏不好好執行你的政策,這才讓國家出現了如此動亂!」
「這有兩個好處:其一,天下哪有不貪的官?官不怕貪,怕的是不聽你的話。以反貪官為名,消除不聽你話的貪官,保留聽你話的貪官。這樣既可以消除異己,鞏固你的權力,又可以得到人民對你的擁戴。
「所以我剛才說到了用貪官,反貪官,在我看來那張震對於這套,只怕研究遠遠在我之上。縱觀張震所作所為,哪樣不是按照這套在做的?可笑,可笑,北邊有個清廷,南方有個軍政府,兩者異曲同工,不過是換湯不換藥而已……」
所以必須用貪官,你才可以清理官僚隊伍,使其成為清一色的擁護你的人。」
「周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高中卻談不到了,我這次本來滿心希望而來,可是到了蘇州,才知道這次不過又是鏡花水月,參加大考不過是聊盡人事而已,至於成功已經不抱希望……」
此人在初期可以用,但在政權穩固之後絕對不能夠用!
李汐瑜哪裡想到大帥會問出這樣話來,在那沉默一會:「大帥,這事你終究還是知道了。不錯,之前我也曾經聽到一些風言風語,我當時還不敢相信,以為那不過是別有用心的人在那編造一些謊言,企圖誹謗大帥,搗亂這次大考而已……
……
「武將,武將難道就不能當主考官了嗎?」張震笑了一下,手指在那動個不停,似乎在那想著什麼困難問題,過了一會說道:
「大帥,屬下當時並沒有給外甥這筆銀子,反而還狠狠訓斥了外甥一番,告訴他一旦被大帥知道的話那就是殺頭坐牢的罪名……」
「先生以為如何治國?」張震再次問道。
說著在那停頓一會,說道:「我若是張震便必會如此用人……還有呢?」
「先生,不瞞你說,你的那位朋友也在軍政府之中做事,而且官還做得不小,他托我問先生一句話,軍政府眼下應當如何?」
張震收起怒容,從懷裡摸出一張銀票放到桌上:
「大帥,怎麼樣了?」
李雲狄一笑:「如果你是張震用貪官而招惹民怨怎麼辦?」
張震點了點頭,又在室內看了一眼:「眼下大考即將到來,各個考生都在那裡廢寢忘食,先生卻在這裏呼呼大睡,難道心裏就一些也不擔心考生?」
李雲狄哈哈在那笑了幾聲:「若我是張震,宰了他,為民伸冤!把他搜刮的民財放進我的腰包。這樣我可以不負搜刮民財之名,而得搜刮民財之惠。總之,用貪官來培植死黨,除貪官來消除異己,殺貪官來收買人心,沒貪財來實己腰包,這就是玩權術的藝術……」
「這次我就用你當主考官,另外,再調李鴻章、陳俊、袁暢當副考官,你四人務必把這擔子給我挑了起來,一定要把咱們軍政府的第一次大考弄好。
張震大惑不解:「為什麼要用貪官?」
要是自己這次沒有來到這裏,只怕還被蒙在鼓裡,那麼這次所謂大考,又能從中選出多少真正的人才出來?
聽到李汐瑜的問話,張震邊走邊道:「此人確實有些才華,但心胸未免不夠開闊,可用,但不可以重用!」
「當真,眼下蘇州城內考生有誰不知道這個『秘密』?有些人已經花了銀子,試卷早就已經準備好了,若是僅僅如此,那倒還算了,憑著胸中真實本事,那些真有才華的人即便事先不知試題那又有什麼關係?可是有人花了上萬兩銀子打通關節,這前三名的位置早就已經定好,任憑你再努力也終究無所作為……」
這個人對帝王心術已經研究得很深了,能從貪官身上做出這許多的文章,也能用貪官來治理天下,這人將來一定可以成為有利臂膀,此人可以用,但卻不能深用。
李雲狄根本不暇思索,脫口而出。
「殺,當然應該殺,但不是放到現在來殺,而是要等到大勢已成的時候再殺,現在貪官非但不能殺,反而還要用!」李雲狄豎起兩根手指,侃侃而談:
李雲狄並沒有發現張震有什麼異樣,反而還在那裡興緻勃勃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