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無法答應的和約
第八款，耶穌聖教暨天主教原係為善之道，待人知己。自后凡有傳授習學者，一體保護，其安分無過，軍政府官員不得刻待禁阻……
張震連連冷笑了幾聲：
張震壓抑著自己即將爆發的怒火，緩慢地念完了這份條約：
「大帥，有些事情不可不妨。」莫黑忽然說道：「如果我們拒絕了這份和約，那麼可能引起這樣的後果，英法兩國會迅速改變自己的態度，第一，逼迫我們償還貸款；第二，大量撤退在中國的技師以及設備；第三……第三點將會是非常可怕的，英法兩國很有可能轉而支持滿清，進而以武力和軍政府對峙！」
有些緊張，但同時也有一些興奮，每每到了關鍵時刻，這位平時看起來有些不太正經的大帥，總能在最需要的時候，表現出自己最強硬的態度。
忽然面色有些黯淡：
自己曾經無限的依賴著運氣，靠著運氣，自己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卒，一躍而成為封疆大吏，但是隨後，自己卻開始擺脫這樣對運氣的依賴。
「諸位，你們猜猜，萬一咱們失敗的話，史書上會不會記錄下這樣的話，『某年某月某日張震為國力戰捐軀』，真要那樣的話咱這一輩子那可真也就值了……」
「好！」張震再次放聲大笑，但這次的笑聲裡帶著的卻是自豪和傲慢：
大清國大皇帝欽差東閣大學士總理刑部事務桂良、吏部尚書鑲藍旗漢軍都統花沙納為全權大臣；大俄羅斯國大皇帝特簡承宣管帶東海官兵戰船副將軍御前大臣公普提雅廷為全權大臣；兩國大臣各承君命，詳細會議，酌定十二條，永遵勿替。
第十二條，日後大清國若有重待外國通商等事，凡有利益之處，毋庸再議，即與俄國一律辦理施行。
而一旦軍政府以出賣主權為代價，那麼換來的，就將是英法兩國徹底斷絕與大清的一切外交關係，承認軍政府在中國的唯一的合法地位！
在那稍稍停頓了下，張震忽然義無返顧地說道：
張震忽然笑了起來，環顧自己部下：
以上十二條，自此次議定后，將所定和約繕寫二份。大清國聖主皇帝裁定，大俄羅斯國聖主皇帝裁定之後，將諭旨定立和書，限一年之內兩國換交於京，永遠遵守，兩無違背。今將兩國和書用俄羅斯並清、漢字體抄寫，專以清文為主。由二國欽差大臣手書畫押，鈐用印信，換交可也，所
「少荃，洋夷還說什麼了嗎？」竭力克制著自己的怒火，張震咬牙問道，李鴻章苦笑了下，說道：
張震一把接了過來，所有人都看到，怒氣，正在一點一點從大帥的臉上再度浮現。
「交相呼應，交相呼應，這裏英法拿出了六十二條和約，北京俄羅斯和滿清訂立了十二條和約，好那，這叫雙管齊下，逼迫咱們不得不向洋夷低頭那！」
英、法、俄，有備而來，氣勢洶洶，不達目的絕不甘休，滿清已經在俄羅斯和戰場上的雙重壓力之下屈服，現在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了自己身上。
張震輕輕嘆息了聲，自己成功阻止了第二次鴉片戰爭，阻止了列強對中國的分割，但自己卻沒有能夠阻止這次事件的發生。
「只要滿清敢讓老毛子進來，軍政府，必將提前北伐！」
「第一點，還錢，勒緊了褲腰帶也得還錢！第二點，目前在中國的技師，超過九成以上，是我們從歐洲各國聘請來的，簽署有正式合同，英法兩國沒有權利撤離，而那些設備，是我們用白花花的銀子換回來的，要回設備可以，按照合同賠償銀子來！
「好啊，好啊！」張震忽然放聲大笑出來，笑聲里頗多憤怒：
有些時候真的非常奇怪，你可以阻止歷史事件的發生，但是，同樣的歷史事件卻會以不同的面目在另一個時間段里出現。
張震的臉色鐵青，李鴻章能夠留意到，大帥握著這厚厚一疊和約的手，正在那微微顫抖，即便在戰火紛飛的戰場上，大帥也從來沒有過這樣……
「命令，河南、陝西各部，限令兩個月內結束戰鬥。命令，所有新軍訓練營新兵，提前編入各個部隊；命令，軍官訓練學堂全部軍官，提前六個月畢業。
「咸豐，這是準備把土地割給俄羅斯人，以換取俄羅斯人對自己的支持，從而對付咱們百戰軍了！」方瑋明冷聲說道，面色一樣難看：
命令，從即日起，百戰軍全部警戒，隨時準備投入戰鬥！」
「大帥，不光是這樣，俄羅斯國日前發表聲明，俄羅斯國堅定的認為，大清帝國才是中國唯一的，合法的政府，其它勢力都將被俄羅斯國視為在中國境內的叛軍，如果大清帝國提出要求，那麼俄羅斯國，不惜以武力來保持大清帝國的完整！」
會後俄羅斯
第三條，此後除兩國旱路于從前所定邊疆通商外，今議准由海路之上海、寧波、福州府、廈門、廣州府、台灣、瓊州府第七處海口通商。若別國再有在沿海增添口岸，准俄國一律照辦……」
「一八五八年三月一日，咸豐八年二月十三日，俄歷一八五八年三月一日，天津。
「可是互相打仗是一回事，在對中國的野心上又是另一回事，只要能夠瓜分咱們，把自己的主權利益剝奪得乾乾淨淨，英法俄是可以把那些戰爭帶來的仇恨暫時忘記的，在他們的眼裡，咱們，就是一塊很大很大的肥肉……」
「滿清和英洋戰爭之後，俄羅斯過成立『黑龍江問題特別委員會』，加緊黑龍江一帶的軍事活動。1849年至1853年，俄羅斯國海軍軍官涅維爾斯科依帶領武裝人員，侵入黑龍江下游，建立據點。隨後，在東西伯利亞總督穆拉維約夫的指揮下，大批俄國侵略軍闖入黑龍江，對中上游北岸和下游兩岸實行軍事佔領。
在咱們百戰軍展開打通河南、陝西兩省的軍事作戰之後，滿清形勢岌岌可危，俄羅斯國得知這一情況，召開『特別委員會』會議進行密謀。會議採納了穆拉維約夫關於繼續向黑龍江『移民』並與清政府舉行以武力為後盾的外交談判的意見。
說著冷笑了幾聲：「難道洋夷會給我們壓力，我們就不會給洋夷壓力？讓在英國法國的蔣猶屏這些人，通過他們事先建立起來的渠道，遊說各國政要，成功不成功是一回事，但是務必要讓這些英法領事不敢輕舉妄動！」
大清國大皇帝，大俄羅斯國大皇帝依木丕業拉托爾明定兩國和好之道及兩國利益之事另立章程十二條。
但是此時此刻，張震又突然開始懷念起那份運氣來，是過去過度透支好運，致使現在運氣正在一點一點的邊差嗎？
人這一輩子，總要做出些讓自己永遠也無法忘懷的事情出來批；人這一輩子，如果能在史書上寫下自己的名字，即便死了，也沒有什麼可以遺憾的了。
就和另一段歷史上，滿清藉助洋夷的手，撲滅了太平天國一樣，自己
這次，自己能夠成功嗎？
把滿清朝廷和俄羅斯國簽訂的和約，和即將簽訂的和約，利用《蘇報》和各種力量，讓全國軍民知道！
「好，好得很，俄羅斯國？老毛子也插一手進來了，克里米亞戰爭結束了，老毛子失敗了，現在想在中國找回他們的利益！」張震還在那裡大笑，忽然笑聲一收，用力拍了一下案幾：
「血戰到底！！血戰到底！！沒有什麼了不起的，頂多打到光屁股，打到咱們當年狼狽逃出武昌時候的樣子！！我就不相信中國那麼大，洋夷就真的能夠一口吃掉了！」
大帥怒了，大帥這次是真的怒了！
「如果真的出現了那樣的局面，那就打吧，即使拼光了百戰軍最後一個士兵，我也在所不惜！你們呢，你們做好準備了嗎？」
沒有什麼可以後悔的，沒有什麼將來可以懊惱不堪的，張震知道自己這一生中，從來也都沒有做過那麼正確的選擇。
耐著性子聽完，張震環顧左右：「諸位，都以為如何那？」
這是攤牌，在這樣突髮狀況之下，張震已經做出了自己最後的，也是不會改變的選擇，是勝是敗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做了。
讓上海等地嚴密監視洋夷動靜，每天一報，任何細小的事情都不能放過；傳令北京的人，每三天快馬飛報一次滿清朝廷動向；傳令我水軍部隊嚴密監控水面，特別是英法戰艦動向，但沒有我的命令，不得和洋夷軍艦發生衝突，除非洋夷軍艦率先向我開炮，則准許在沒有得到我授權的情況下，進行反擊！
只是大帥擲地有聲的回答，為了維護中國主權，大帥已經下定了決心，將會不惜與滿清提前開戰，不惜和俄羅斯國開戰，就和當初營救李秀成一樣……
大帥的怒氣，讓室內所有的人屏住了呼吸！大帥的決心，讓室內所有的人感到了振奮！
「老子不靠運氣，老子靠自己也一定能打贏！」
第一條，大清國大皇帝、大俄羅斯大皇帝今將從前和好之道復立和約，嗣後兩國臣民不相殘害，不相侵奪，永遠保護，以固和好……
「眼下咱們國家戰亂不休，軍政府、滿清、太平天國、兩湖大都督府，互相爭鬥不休，這卻給了列強一個最好的機會，英法抓准了咱們的弱點，俄羅斯抓准了滿清的弱點，在他們看來，在
「讓我把自己國家賣了，讓我把祖宗賣了，換取列強承認，將來在史書上，會落下幾個大大的字，賣國者，張震也！」
「百戰軍十余萬將士，已經做好血戰到底準備！」司馬啟明這些百戰軍高級將領一齊大聲說道。
從滿清的兩江總督到軍政府的大元帥，張震可以自豪地說，自己不再依賴運氣，靠的全是自己和部下們的努力。
中國與俄國將從前未經定明邊界，由兩國派出信任大員秉公查勘，務將邊界清理補入此次和約之內。邊界既定之後，登入地冊，繪為地圖，立定憑據，俾兩國永無此疆彼界之爭……
「大帥，一八五八年三月初一，滿清和俄羅斯國秘密訂立『天津條約』！」
「這事和英法兩國逼迫咱們簽署和約放到了一起，要麼是巧合，要麼就是早就預謀好的，看來咱們非得應付來自各個方面的挑戰了！」
第六十款，鑒於目前中國國民需要，開放特別區域，作為洋藥專門販賣區域……」
「幫我約見英法領事，在蘇州，在我的大帥府，我要和他們進行談判！」張震冷冷說道，下達了這樣的命令。
「大帥，北京急報！」忽然，這聲音打斷了室內談話，陳俊匆匆走了進來，手裡拿著一份密信：
張震緩緩讀到這裏，冷笑連連：「看到沒有，把咱們控制的上海、寧波等地也列到了滿清和俄羅斯過的通商口岸之中，滿清是要讓俄羅斯來幫他們『收復』這些地方那……」
所有的人到了這個時候，已經非常清楚，大帥是準備拒絕這份和約了，甚至不惜冒著和英法一戰的結果。
至於第三點，的確是非常可怕的，這樣就讓我們本來大好的局面，因為英法的插手，變得被動起來，甚至在進行北伐的時候，我們的士兵將可能面對英法的軍艦和大炮！我們不光要和滿清政府打，還有可能要和英法打，北伐前途不明那……」
「不光僅僅這樣，北京傳來的消息中，在中俄訂立完『天津條約』之後，咸豐又委派黑龍江將軍奕山與俄羅斯人在璦琿城進行談判！」陳俊的話，把室內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給吸引了過去，陳俊在地圖上一邊比劃，一邊說道：
「大帥，英夷領事比林克頓，法夷新任領事西斯讓，在遞交了這份草擬和約之後，除了答應承認軍政府外，還答應只要軍政府能夠
「第六條，俄國兵、商船隻如有在中國沿海地方損壞者，地方官立將被難之人及載物船隻救護，所救護之人及所有物件，儘力設法送至附近俄國通商海口，或與俄國素好國之領事官所駐紮海口，或順便咨送到邊，其救護之公費，均由俄國賠還。俄國兵、貨船隻在中國沿海地方，遇有修理損壞及取甜水、買食物者，准進中國附近未開之海口，按市價公平買取，該地方官不可攔阻……
大帥忽然冒出來的這句話，讓一眾部下面面相覷，張震調整了下自己情緒，長長出了口氣：
「……第二款，英國並法國酌看通商各口之要，設立領事官，與軍政府官員于相待諸國領事官最優者，英、法國亦一律無異。領事官、署領事官與督辦同品；副領事官、署副領事官及翻譯官與署辦同品。視公務應需，衙署相見，會晤文移，均用平禮……
六十二款，在這份和約上整整訂立了六十二款！其中超過三十三款，是要軍政府大量出賣主權……
答應，奪取全國政權離自己不會遙遠，但是自己為此付出的代價，卻是大量出賣中國主權，歷史的書本上，會書寫下這可恥的一幕。
不答應，大好形勢一下會變得緊張起來，用出賣主權換取了列強支持的滿清，卻一下從被動的困境中脫身而出。
「只要滿清敢讓老毛子進來，軍政府，必將提前北伐！」
李鴻章皺了一下眉頭：「職下有些好奇，俄羅斯國和英法國才剛進行完克里米亞戰爭，怎麼這一轉眼間，又勾搭到了一起，俄羅斯國聽說在克里米亞戰爭中失敗了，難道一點都不嫉恨英法兩國？」
其實也沒有什麼，打就打吧，正如大帥說的那樣，中國那麼大，未必就會輸給洋夷，中國那麼多的人，未必就不能打敗洋夷！
「嫉恨，當然嫉恨得很。」張震冷笑著說道：
次后，穆拉維約夫在兩艘炮艦護送下來到璦琿城內與清朝黑龍江將軍奕山會晤、談判。穆拉維約夫說他此來是為了『助華防賊』，這個『賊』就是說的咱們，同時又說也是為了『保衛自己的領土。』『為了雙方的利益，中俄必須沿黑龍江、烏蘇里江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