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反擊
德壽也根本沒有把顏行放在心上，好像當初自己首戰是怎麼「勝利」的已經完全忘記。這個時候的德壽，連著京城來的援軍手裡的兵力一下達到了三萬五千人之眾。
當恆格帶這那萬余清兵大搖大擺來到得州城下的時候，卻忽然發現顏行已經帶著三千精銳士卒等待已久。
當只有區區一萬三千眾的百戰軍列陣對面之後，僧格林沁並沒有把這些敵人放在心上。
這哪裡像個領兵打仗的樣子？身為主帥，完全不顧部下死活，竟然掉轉馬頭第一個亡命而逃……
俞鋒的大軍到達荻嘉時，清軍還沉浸在一片即將取得勝利的歡樂氣氛中，所以結果很簡單，清軍這三千人全軍覆沒，在一片忙亂和迷惑中被斬下的項上人頭，成為俞鋒功勞簿上的一個數字。
可惜，隨著清軍援軍的到來，僧格林沁卻並沒有取得意想中的大捷，反而接連損兵折將。
畢竟慢了半拍，一隊百戰軍騎兵已衝到五百步開外的地方放了一排火槍，「乒乒乓乓」又將清兵的弓箭手打倒幾個，清兵的隊伍越發的混亂了。不等恆格整肅軍紀，這隊百戰軍趁著硝煙殺到跟前。
顏行明明是自己的手下敗將，怎麼一轉眼間就爆發出了這樣強大的力量？
僧格林沁從此名揚天下，但現在的對手卻不是太平軍了，而是百戰軍，百戰百勝的百戰軍！
這一聲吼聲好像命令一般，大決戰就在這裏爆發！
本來自己給俞鋒下達的命令，只有殲滅清軍前鋒部隊，但沒有想到的是俞鋒居然馬不停蹄，十一戰皆捷，這未免有些讓夏侯清的臉上不太掛得住了……
在後觀戰的恆格眼睛野獸般通紅，一句話也不說，大瞪著雙眼，心中無比的著急和鬱悶，怎麼會這樣呢？
而那些跟隨著德壽一起出京的王公子弟，也早不把百戰軍看在眼裡，當初百戰百勝的百戰軍，其實也不過如此而已……
就在陝西大捷的時候，河南的反擊也已經完成了準備。
當年派太平軍名將林鳳祥和李開芳殺到了河南。咸豐皇帝大驚失色，認為「京都根本重地，防範稽查均關重要」，命僧格林沁協調左都御史花沙那專辦各旗營防事宜。
僧格林沁和德壽不同，德壽是個花花公子，但僧格林沁卻是久于戰場的老手，而他手下的那些精銳騎兵，也成為了百戰軍最大的對手。
離納其布幾十步遠的地方，這隊騎兵突
同年六月，僧格林沁趁大雨季節，「挖壕築圍堤，以水為兵」，引水浸灌北伐軍營連鎮，用計大敗北伐軍。北伐軍首領林鳳祥被俘。至是年末，萬餘人全軍覆沒。僧格林沁因此被加封為親王……
但是這是非常實在的一場硬仗，大迂迴，容不得半點差池。俞鋒之前數次出擊清軍的優秀表現，使得他成為指揮這一戰的不二人選。
「全軍進攻！」此時在後觀戰良久的顏行猛然暴吼一聲。
僧格林沁是內蒙古科爾沁左翼后旗人，自幼出身貧寒，他出生時，母親還在地里幹活，以致於將他生在大地里。這一年是1811年。僧格林沁是雙胞胎的弟弟，名字的蒙古語意思是寶獅。
不過可惜竟然沒有人看懂他的手勢，鬱悶一下，無奈大聲吆喝弓箭手趕快放箭。
五千百戰軍悄悄出發，先向北行進到鶴壁一線，先做出從鶴壁北出擊清軍的跡象，清軍的將領根據前幾次的經驗，必會認定百戰軍這一次還是按慣例北上進軍，清軍逐漸會放鬆對西面的警惕。
從鶴壁到西面之荻嘉，不算遠也不近。然而這段行軍非常有技術含量，首先要做到一點，保密，必須要嚴格保密，因為離著清軍太近了；其次要急行軍，越快到既定區域，越不容易泄密。這就對軍隊的紀律提出非常嚴格的要求。
最前面清軍將領納其布連忙舉槍相迎，兩馬交錯，刀槍碰撞出金屬的錚鳴聲，震得張喃其布兩臂發麻。這個百戰軍將領毛並不與他糾纏，直直向他身後殺去，其他騎兵尾隨著主將，將最前排清軍伍殺個對穿。
沒有用什麼計謀，沒有用什麼伏擊，只是最直接的正面對決，但火器卻打敗了僧格林沁曾經不可一世的蒙古騎兵。
子彈、炮彈在他的周圍呼呼作響，飛嘯而過，而他卻依然鎮靜不動。最終，一發炮彈在他的身邊炸響，於是大旗也向一旁倒去，隨著它的旗杆而去的是一隻緊緊抓住它的痙攣的手……
得州城。
這些京城裡的王公子弟什麼時候見過這樣子的場面？「轟」的一下，數萬人，整整數萬人，竟是爭先恐後，不顧一切逃命……
這一年八
僧格林沁決定報復，在安陽到湯陰一線，僧格林沁集中起了自己的全部主力兩萬六千餘人，其中騎兵佔到了五千之眾。
僧格林沁敗了，沒有驚心動魄的場面，沒有熱血沸騰的戰鬥，敗的如此簡單，輕易，敗的如此的讓清軍覺得沮喪。
夏侯清並沒有急著要殲滅僧格林沁主力，而是把目光投放到了做為前鋒的三千余清軍身上。
兵敗如山倒，尤其對於清軍來說更是如此。這些清軍再度爆發出了驚人的逃跑能力，數千人的隊伍霎時間跑得空空蕩蕩……
而那些竭力控制著戰馬的蒙古騎手，有一部分沖了上去，憑心而論，這些蒙古騎兵的表現非常之英勇，但他們卻是用手裡的長矛、馬刀和弓箭等冷兵器對抗敵人猛烈的炮火……
僧格林沁終於開始知道，自己的騎兵已經被歷史所淘汰，不會有任何的憐憫和同情，只是一個歷史發展的必然進程而已。
就和這名旗手一樣，僧格林沁所指揮的清軍也同樣遭受到了這樣的命運……
戰鬥從一開始就進入白熱化，兩軍交鋒的戰線逶迤展開。顏行所指揮的士卒，都是百戰之軍，更加擅長白刃戰，而那些清軍，說的好聽一些是軍隊，說的難聽一些根本就是一群紈絝子弟組織起來的雜牌軍……
恆格本來拿出一個金子打造的酒壺正想喝上幾口，好顯示一下自己臨戰不亂的「大將風度」，可這炮聲一響，手裡不由得一哆嗦，酒壺掉入草叢。顧不得多想，高舉右手，掌心向內手背朝外，分開五指晃動幾下。
進入六月下旬，清軍援軍陸續進入河南、陝西，統一歸僧格林沁、德壽指揮，河南、陝西會戰終於拉開帷幕！
「快走！」也算頗有作戰經驗的納其布當機立斷帶領清兵向左邊百戰軍騎兵殺去。
僧格林沁奉旨后，知道八旗兵已是樣子貨了，根本不能依靠。於是，一邊急調察哈爾蒙古騎兵四千人來京駐紮，一邊又從哲里木、昭烏達、卓索圖三盟各調以前馬隊，開赴熱河圍場聽候命令。
這一殺，整整一個晚上，殺了整整一個晚上，三千人追殺三萬五千人的戰鬥……
「追！追！」後面顏行厲聲而道，根本不顧天色
騎兵開始衝鋒了，幾乎同一時間，對面陣地上的炮火響了起來，那些戰馬受到了驚嚇，發出咴咴哀鳴，反而掉頭向後跑去，而這，卻一下帶動了清軍步兵陣腳……
顏行看到上百具清軍陳屍戰場，心中頗為滿意。又瞧著何奮的雙手和袖子上染滿了鮮血，不由道：「何不息片刻，再戰清軍？」
陝西，德壽統帥清軍。
一戰功成！其實仔細想想，勝了這些紈絝子弟也沒有什麼可以值得希奇的，真正將軍的榮耀是要把百戰軍的戰旗插到北京城樓！
四周喊殺一片，到處都是震耳欲聾的喊殺聲，百戰軍將搏殺技能發揮到極致，肉搏的場面異常殘酷。
白刃戰是最消耗體力的戰鬥，半個時辰不到，清軍三分之一人都倒在地下，倖存下來的早已氣力不濟，看著百戰軍漫山遍野地殺過來，這時太陽西沉，清兵越發膽怯，倏然間沒有隊型，狼奔豕突一片混亂。
蒙古騎兵是勇猛的，但決定戰爭勝負的已經不只是勇氣，還必須有實力。而實力強的戰勝實力弱的，是歷史的必然。因此，僧格林沁騎兵的失敗不僅是蒙古騎兵稱雄天下的結束，而且宣告了建立在冷兵器基礎之上的大清國舊軍隊走到了盡頭。
「戰無不勝」的德壽隨著勝利不斷增加，已經變得愈發驕狂起來，不斷的「大捷」，早就讓德壽失去了原本就沒有多少的冷靜……
反擊首戰不打則已，打則必勝！
俞鋒指揮軍隊疾速向荻嘉方向推進，非常順利。荻嘉的位置非常重要，是連接清軍大部之間的重要通道。
讓僧格林沁大放異彩的是和太平軍北伐之軍的戰鬥。
遠處，站著一個身材極為高大的蒙古旗手，他手執一面寫有黑字的大黃旗，並且把這面旗幟不時指向所有的方向。此乃僧格林沁之旗，所有軍官的眼睛都注視著它，因為它正向全部清軍下達著命令。
「將軍，清軍已敗，士無鬥志，何不趁勝追擊！」
這個時候之前節節敗退的百戰軍，終於露出了本來面目。
「認得百戰軍驃勇校尉何奮嗎？」
還有一個人也對俞鋒恨得咬牙切齒，那就是清軍的統帥僧格林沁。
當這些王公子弟遠遠地看到得州城，又知道那裡是手下敗將顏行把守的時候，居然一個個都歡呼雀躍起來，爭相請戰。似乎這不是什麼激烈的戰鬥，不過是一場遊戲而已。
功勞
在河南、在陝西，全面反攻開始！
授命后僧格林沁立即統領他的騎兵部隊和八旗禁軍出征，駐紮涿州。十月，北伐軍由滄州進入天津靜海縣獨流鎮，直逼天津。僧格林沁率清軍急速進入天津，大戰太平軍，阻止了其北進。1854年5月，僧格林沁在天津靜海縣的子牙鎮，大敗太平軍。咸豐帝親聞僧格林沁驍勇善戰，賜「湍多羅巴圖魯」稱號，滿語為急流一樣不可阻擋的英雄。
何奮：「等我殺光這些賊人，再陪將軍喝酒。」
往往是一名士兵被砍倒，另一個士兵衝上前繼續廝殺，一個接著一個倒下，一個接一個的衝上來，隨著時間的推移，清兵漸漸抵抗不住，戰線緩緩后移。
「全體都有，進攻！」
「怪異！」納其布心裏打起小鼓，向四周望去，果然另外兩隊百戰軍騎兵從不同角度包抄過來。
納其布還沒有說話，后隊百戰軍大隊之中忽然傳出一陣高亢凄婉的號炮之聲。
「遵命！」何奮意氣風發的聲音久久飄蕩在了空中……
……
透過黎明熹微的晨光，眼前是一片橫屍遍野的土地，破碎的戰旗在風中顫慄，無主的戰馬聲聲哀鳴。不知何時飄起霧狀雨點，看似星星點點，不經意間軍械、營帳和那面迎風飄揚的百戰軍刺刀軍旗，都被淋得濕漉漉的……
何奮驍勇異常，催馬殺入清軍中一面揮動戰刀亂砍，一面象獅子般大聲吼叫，手下百多騎兵也是訓練有素，只一陣殺，納其布手下軍隊全面崩潰，驚駭逃跑。
看了一眼大聲請戰的何奮，顏行點了點頭：「報告謝將軍，我軍得州大捷！何奮，以你為前部先鋒，督軍一千，給我死死咬在清軍後面，往死里給我打！」
荻嘉失守，頓時清軍大亂。俞鋒隨即指揮馬不停蹄，連續進攻。對方是毫無防備的，沒有任何有組織的反抗行動，這一戰幾乎就是掃蕩。俞鋒大軍所到之處如神兵天降，成群清軍人跪地投降。
而前面一敗，卻一下牽連到了德壽所率領的清軍主力被敗兵沖的陣腳大亂。那三千百戰軍士兵卻好像餓虎進了狼群，亂砍亂殺！
1825年，科爾沁左翼后旗第九代札薩克索特納木多布齋病故。因為索王無子，僧格
「殺！」聽到全軍進攻號炮之聲，何奮也是怒叫連連，挺刀躍馬直衝敵陣。
俞鋒所部七日之內，連續作戰十一次，每戰必捷，殺的清軍聞俞鋒之名問望風而遁，俞鋒此戰，名動天下！
顏行平靜的坐在馬上，看著面前的一切，心裏那口憋了很久的惡氣，終於得到了一些消除。
這個時候有一個人可能心裏有一些不太願意，那就是夏侯清。
俞鋒成了指揮這一戰的不二人選。
就好像曾經強大的大清國，也即將被掃進歷史的垃圾堆里，大清，隨著這一次次的失敗，它們所要面對的命運，其實早就已經被註定了……
恆格見大勢已去，連忙吆喝：「跑，跑！」
眼看顏行上來，何奮躍馬厲聲而道：「將軍，職下已殺退清軍前部。」
騎兵是戰爭的驕子，但這隻是個歷史的概念。當長弓或射擊武器問世后，騎兵戰術就遇到了剋星。因為長弓手或步槍手可以輕易地打擊面積遠遠大於步兵的騎兵，將騎兵射落馬下。僧格林沁的騎兵面對的就是已經大部火器化的百戰軍！
對面恆格也是絲毫不把「手下敗將」放在心上，正想下令攻擊，就聽對面百戰軍處傳出一聲炮響，一個小鐵球似的物體，帶著哨音砸到自己隊中，「轟」一聲巨響，四、五個騎兵應聲落馬，馬隊散亂。炸起的土石漫天飛舞，砸到盔甲上「叮咚」直響。
太陽開始在地平線上掙扎而起，將一切都染成紅色。在歷史上這一天註定是血紅色的！天昏地暗地廝殺后，一切又重歸寂靜。風停樹靜，太陽終於升了起來，在百戰軍旗幟后濺起一串撲朔迷離的光暈。血紅、血紅的……
如果僅僅只是騎兵對決的話，僧格林沁有很大的可能取得勝利，但這隻是一個設想而已，戰爭之中永遠也都沒有假設。
為首的一個百戰軍將領面相不過二十多歲，頂盔貫甲，手舞戰刀，大喝一聲，揮刀而至。
雙方漸漸接近，清軍擺出半月陣形與百戰軍對峙，戰場上忽然一下安靜了下來，兩軍陣前沒有一絲雜音，肅靜得讓人難受。
看到那些清軍，顏行指著放聲而笑：「諸君，且看看對面那支『百戰百勝』的隊伍，首尾毫不銜接，萬人不相呼應，竟分三十余隊，此雜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