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老鵝頭髮生的蛇災
不過外人是這麼想的，當事人心裏的真實想法只怕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了。
成，給誰做生意不是做？
一進老闆娘妹妹的飯店，頓時讓艾小海大開眼界。
那客人老段一抹嘴，居然真的屁顛屁顛的走到了麻將桌前。
艾小海聽的呆了。一個女人能喝一斤半這種又凶又辣的酒？他艾大王別說那麼多，就算半斤估計也要被放趴下了。
「小兄弟，來，一大口。」
「小兄弟，別去了。」牛大好心的勸說道：「你年紀輕輕的，別進去送了命，你要玩，藍山嶺也有一些玩的地方，我明天帶你去看看。」
艾小海找了張空位置坐下，過了好大一會愣是沒人來招呼的，最後艾小海實在忍不住了：「點菜，吃飯。」
一個簡單的登記，居然辦了有一個多小時。艾小海是天亮時候進旅館的，等到辦好，進了房間放下行李再出來，天都黑了。
我認識？艾小海苦笑，怎麼又和鄧家聯繫到一起了？他喝了口酒：「認識，那是我們溪南很大的一個集團。」
也是，艾小海心裏大是贊同老段的說法。
嘿，一點都不見外。
金花正在那恨恨說著，望花卻和牛大一起進來了：「金花，瞎說什麼呢？我男人不是上月還和我通了電話？」
「你說這種男人，扔了老婆孩子，一走就是那麼多年沒有消息，和死了有什麼區別？」
這裏距離湖岩納溪開車五個小時。藍山嶺的生活節奏非常緩慢，並不像大城市的人們那樣每天總是急匆匆的，恨不得把一天當成兩天來用。
「你瞧我們這有什麼啊？」對於這老闆娘一點都不熱情，也代表了藍山嶺大部分普通人的想法：「山，除了山還是山，誰願意到我們這來玩？再說了，我們過自己的日子就行了，外面來的人一多了，可不就亂了套了？各地方有各地方的規矩，反正我們不喜歡每年有那麼多的外人來。」
艾小海的酒量太一般了，可架不住對方的熱情，舉起碗來喝了一大口。
村裡實在沒有辦法了，就向縣裡求救，縣裡請來了幾個蛇類方面的專家，結果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幾個專家在當天就都被蛇咬了，有一個還被咬的特別重，才送到縣裡的醫院就死了。
「你先坐著，菜很快就好，我們那還有兩把牌就結束。」金花說完趕緊拍了下邊上一桌一個客人的肩膀：「老段，趕緊著搭把，打完收了。」
本來自己
這一來，還有哪個專家敢進老鵝頭？
「天姿集團？」艾小海也不知道為什麼脫口而出。
一年多前鬧的蛇災？那時候自己正在湖岩納溪，殺死了蛇后，別是自己殺死蛇后后，讓那些失去指揮的蛇跑到老鵝頭了？
「對，對，天姿集團！」望花一迭聲地說道：「小兄弟，你認識？」
「她先生呢？」艾小海試探著問了句。
「哎，等等，等等，打完這把就來。」聲音居然是從麻將桌上傳來的。
大龍從小就練過武，出拳狠，一個收不住，居然把其中一個給打成了重傷。大龍被嚇到了，趕緊跑回了家，和媳婦說了這事，帶上點錢就跑了。
在大城市裡，住賓館旅館的時候都是用的身份證識別器，把身份證網上一方「滴」的一聲什麼都出來了，但在這，卻依然還要手工登記。
牛大弄了幾個菜，看到老婆在和那個小年輕聊天，乾脆把菜往艾小海的桌子上一放：「小兄弟，外地來的？一起吃唄。」
飯店裡的幾個人也該吃飯了，這裏的飯店可不像其它城市飯店裡的員工，要麼早吃飯，要麼等客人吃的差不多了自己才吃。客人在吃，他們也一樣在吃。
艾小海一來便深深的體會到了。
金花狠狠朝自己丈夫瞪了一眼：「你還好意思說，那次不是你拚命灌我姐，我姐能喝醉？」
有的時候一天就有幾個村民被蛇咬了。
他們在那閑聊著，艾小海聽著也算是大概聽明白了怎麼回事。
十多年前，望花的丈夫那個叫大龍的，晚上看到兩個小流氓在那逼住了一個小姑娘想要做壞事，當時就沖了上去，和兩個小流氓打了起來。
那個流氓最後是被救活了，只是警察說大龍這是什麼防衛過當，已經觸犯到了法律。不過大家都是認識的，警察也知道大龍的為人，沒有特別為難望花，做了個簡單的調查就算了，也沒有過分追捕大龍。
辣、嗆，這是入口的第一感覺。可從嘴裏到喉嚨里，卻好像一條線一樣，到了胃裡，暖洋洋的舒服得很。
一大早，在那些四處林立的小飯店裡，上了年紀的老人，甚至包括一些中年人，總會弄上一點小吃，一碟辣椒，然後開上一瓶酒，從早上便開喝了。
從下了車開始，他的節奏便也自然而然的
「大龍是個好人。」這時候邊上那桌的老段乾脆連碗帶筷的挪到了這一桌來，還不忘記還自己吃的菜端了過來：「你說當年，誰不知道大龍義氣？咱們這誰有個困難，只要找到大龍，他沒有不肯幫忙的。要不是當年他那一拳……哎。你們說也真是的，大龍這是做好事，救人啊，咱們這的警察都不是太願意抓他，要不然，他能跑了那麼多年？」
「要我說啊，大龍傻啊。」老段嘆息一聲：「當初就不應該跑，我外甥不是做警察的嗎？我問過他，他說大龍當初要是不跑，最壞的結果也就是蹲兩年大牢，要不然這不早就出來了嗎？別人坐大牢那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但大龍出來了誰敢看不起他？糊塗，你們可真是糊塗啊。」
艾小海啼笑皆非。
按理說一百多年來，老鵝頭的人和蛇沒有少打過交道，但像這次這樣的卻從來沒有過。他們有對付蛇的辦法，也殺死了不少的蛇。可是不管他們殺死多少的蛇，湧進村子里的卻只有增加沒有減少的。
他這次可正是為了蛇來的。
「我那姐叫望花。」金花對艾小海也不見外：「守著那店也不容易。我好歹還有牛大呢。她一個人，張羅這張羅那的……牛大，去把我姐叫來，讓隔壁的小順幫她看店。」
旅館老闆娘說這家飯店是她妹妹的，叫金花。現在一看？好傢夥，老闆娘居然在飯點上打麻將？
有四五桌客人在吃飯，菜都上齊了，最裡面居然支開了一張麻將桌，四個人在那打起了麻將。
好容易等到一把牌打完了，金花這才過來，一看艾小海便說道：「哎喲，外地人吧，面生。您也別點菜了，反正你也不知道我們這邊好，我來幫你安排，一葷一素一個湯就成了。喝酒不？喝酒的話再加個乾巴，一吃起來可香了。」
艾小海連插嘴的機會都沒有。得，你金花大姐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找找？自己和鄧家的梁子結的大了。
艾小海點了點頭，牛大招呼上自己媳婦和兩個飯店裡的服務員，圍著桌子團團坐下，拿出一罈子酒，給艾小海面前的碗里不由分說的倒滿：「嘗嘗，嘗嘗，我自己釀的，你們拿絕對喝不到。」
好傢夥，他媳婦金花居然也給自己倒上了一大碗。這讓艾小海頓時想起了殷雨諾，是不是這些地方的女人都特別能喝酒？
艾小海笑了笑：「我看藍山嶺的開發好像不夠啊
菜也上了，麻將也打完了，金花笑嘻嘻的上來和艾小海打了招呼。
詭異了，這次真的詭異了。
恩，這就是各自的生活態度問題了。
金花的丈夫，那個胖子艾小海聽別的客人叫他「牛大」，大概是個外號之類的。
再看看那些客人，好像都見怪不怪了，根本就不在乎，不時還有人湊過去看一把，評論上一番牌打的對還是錯。
很多因為一時衝動犯法的人，想到的第一想法就是跑，結果一跑就是十多年，甚至是幾十年。整天東躲西藏，惶惶不可終日，聽到警笛聲，看到警察就害怕。這些人也不想想，要是當初不跑，坐上幾年牢也救出來了，何必像喪家之犬一樣的？
「我這都多少年沒有回去過了。」老段抹了抹油光光的嘴：「老鵝頭這名字啊來自於宋朝了……」
金花一叫，麻將桌那站起來一個胖子，晃悠著便進了廚房。
結果，大龍這一跑就是十多年。隔三差五的也不斷的寄錢回來，只是誰也不知道他在外面到底做些什麼。
「活不下去了，真活不下去了。」老段無奈地道：「你說遇到天災，還有政府救濟是吧？可遇到蛇災，而且專家都沒有辦法，你讓人怎麼活下去？最後縣裡沒有辦法，只能申請專項資金，遷移老鵝頭的村民。」
「恩，縣裡的招待所都注滿了。」望花介面說道：「我這也接到通知了，明天也有一批村民要住進來，而且一直住到老鵝頭的蛇災解決為止。你說咱們長到這麼大，什麼時候聽說蛇能把一個村子的人都給趕走的道理？」
「你姐可有好一陣子沒有來吃飯了。」牛大介面說道：「就上次喝醉了不好意思了吧？」
牛大想了一下后說道：「這樣吧，你一定要去的話，我明天讓我親戚開車送你到附近，然後我再借你一輛自行車，除了有一段路連自行車都不能騎，其它的路還是可以的。」
菜上來了，艾小海嘗了下，別說，味道還真不錯，尤其是金花推薦的那個乾巴，果然香的很。
「那有什麼好的啊。」反正今天是走不了的，艾小海乾脆也說道：「到處都是高樓大廈，人就好像關在籠子里似的。空氣質量又差，要換我，我倒寧願住在這裏。」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蛇那麼大老遠的從湖岩納溪到老鵝頭做
那個老段趕緊從自己桌上拿過空碗：「牛大，來一碗。」
「她不就喝了一斤半的酒嗎？」牛大嘟囔了聲。
老闆娘人很熱情，只是辦事效率太慢了些。
老鵝頭就是康世君的老家，艾小海估計解決問題的關鍵就在那裡。可是現在遇到蛇災讓這件事情變得複雜起來了。
「牛老闆，那就真的是太謝謝你了！」
艾小海雖然不懂酒，但也聽人說過，好酒就要像一條線一樣。看來牛大不是吹牛的。
一看，到吃晚飯時間了，艾小海問老闆娘附近有什麼好吃的，老闆娘頓時變得更加熱情起來，竭力讓他去旅館邊上的一家飯店吃，也不避諱，告訴他那是自己的妹妹開的。
「哎，我也想起來了，大龍是在溪南打過工啊。」牛大拍了拍自己的腦子：「叫什麼地方來著？天，天什麼來的？」
「我在這住一晚上，明天去老鵝頭。」艾小海順口回答道。
「你呀，總是一門心思的說你男人好。」金花拉著自己的妹妹坐了下來，讓男人上了碗筷，倒上了酒：「幾個月就來這麼一次電話，家裡也不管不問，大過年的都不回來團聚，你說這還像是個家裡的老爺們嗎？」
艾小海很感謝對方的好意：「不成啊，我去那有非常著急的事情，一定要去。牛老闆，我求你件事，我剛才聽說那裡的路不好走，有沒有什麼交通工具能夠快點到？」
服了，服了，艾小海是真的服了。這飯點上，居然飯店裡的人都在打麻將。
「話可不能這麼說了。」胖胖的老闆娘笑眯眯的：「我們這小地方的人啊，總想著到大城市去；大城市的人呢？又總想著到我們這種小地方來。你說這算啥呢？」
「哎，小兄弟，我男人也在溪南打過工呢。」望花忽然這麼說道：「那還是幾年前的事情了，他給我打了電話，說是在溪南打工，在一家很大的廠子里，老闆對他很好，還給我匯了兩萬塊錢呢。姐，你總說他沒良心，給他每年都不忘記給家裡匯錢。」
「不說這些了，不說這些了。」金花見氣氛有些尷尬，趕緊換了一個話題：「小兄弟，你到藍山嶺是來旅遊的？」
他是個話嘮，居然先把老鵝頭這地名來的經歷介紹了下，然後才不慌不忙地說道：「其實說起那的蛇災，也不是一年兩年的事了，我聽老輩人說，原本老鵝頭沒多少蛇，但是一百多年前，忽然蛇就多了起來。而且奇怪的是，什麼樣的
「哎，我這就去。」
一本厚厚的旅客入住登記冊，老闆娘對照著身份證寫的很慢，寫兩筆，還不忘了抬起頭來和艾小海聊上兩句，問些關於溪南的情況。說到後來居然來了興緻，把筆一放，也不登記了，就這麼和艾小海閑聊起了溪南。
艾小海像是聽出了什麼，望花的男人應該是犯了什麼事跑出去了。
「蛇災？」艾小海心裏一動。
「當家的，趕緊去炒菜，別讓客人等急了。」
不急，什麼都不用急，放慢生活節奏，錢是賺不完的。這就是藍山嶺人的生活態度。
前段時候，我的一個親戚從老鵝頭來，我請他吃了頓飯，啊，牛大，就那天在你的飯店裡，怪不得你知道那裡鬧蛇災呢，原來都被你聽去了。是啊，老鵝頭鬧起了蛇災，而且是從一年多前開始的。一年前，老鵝頭的蛇忽然就變多了，山裡、地里，到處都能看到蛇，甚至就連村子里，蛇也是肆無忌憚大白天的就出現啊……」
由於從藍山嶺到康世君的家還有一個半小時的路程，艾小海到這的時候已經下午4點多了，因此開了一個旅館住了下來。
這是人家私事，他也不方便多問。
藍山嶺。
死了？可看金花的樣子，只怕那個叫望花的男人沒有死吧？
艾小海在這裏也算是大開眼界了……
那些蛇猖獗到了張狂的地步，根本就不怕人，大白天大搖大擺的橫在路上，不時的對人發起襲擊。
牛大立刻大方的給老段倒上了滿滿的一碗酒。
「哎，可惜他現在不在那了，要不然真能托你幫我找找。」望花嘆息一聲。
「老鵝頭？」幾個當地人一起叫了起來，牛大瞪大了眼睛問道：「小兄弟，你去那座什麼？那是我們藍山嶺最窮的地方，讓車開的路都沒有。別說是去旅遊的，那沒有讓你玩的地方，而且現在那裡鬧蛇災。」
望花一笑：「他不是不想回來，是不敢回來。」
順口閑聊，一聽艾小海就住在隔壁她姐的旅館，而且艾小海來這裏吃飯也是她姐介紹的，金花頓時高興起來：「哎喲，我說你怎麼會來呢。」
「她男人啊？」金花又喝了一大口酒，恨恨地道：「死了！」
藍山嶺人習慣過這種平靜安逸的生活……
「你問老段，他就是老鵝頭的人。」牛大一指老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