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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 勝,起波瀾

第314章 勝,起波瀾

只是,胡立波現在以先天真氣去震蕩、摩擦刀芒,卻毫無效果,不免心驚。
常人如果受了這等傷勢,便是不死,也只剩下半條命了,如當日的陳潛,被莫路一劍貫胸,也是料定必死,如果不是紅色珠子生出異樣,識塔降臨,怕是屍骨已寒。
「洞頂上的光輝是什麼?居然隱隱有氣機波動,絕非凡物!」
一刀傷了胡立波,又震刀動臟,令對方傷重氣滯,陳潛臉上反而露出來疑惑之色。
這一下,胡立波傷勢擴大,動搖了根本,心裏終於生出一絲懼意。
刀芒竟是被他抓著,直接割裂了半邊身子!
「不過,亦有三優。」
一瞬間,這麼一句話出現在胡立波心中,他不理會被刀芒貫穿,已然重傷了的骨骼、臟腑,心念一動,真氣再起,渾身激蕩,就要將入胸的刀芒逼碎!
眼下,胡立波所中刀芒之內,就有五行氣衝出,一入體內如龍入海、虎入林,縱橫肆虐,反客為主!
也有些剛剛到達之人,從漫長龍道走了過來,剛到盡頭,對事情還不甚了解,向旁人打聽,也自驚訝。
在他的長刀上,刀芒已去,有點點星光圍繞其上。
「第三,離刀一式,只要能擊中對方,即便是先天高手,也要重傷!」
一念至此,陳潛遂不再猶豫,念頭一轉,那刀一震,生出一股撕裂、破碎之意。
一般的傷勢在五行相生之下,都能鎮壓,快速恢復,但相應的,如果敵人攻勢之中,含有五行之氣,哪怕只有一行,但若是滲入體內,令先天武者的內臟受到衝擊,五行混亂,便動搖了根本!
「這些光輝……」
胡立波體內劇痛來襲,先是慘叫,但注意到他人目光,竟硬生生憋住,只是那刀芒中突然爆發出狂亂之力,一涌而出,在臟腑筋骨間肆虐,他的五臟居然隱隱與之相合,產生了共鳴!
「虎落平陽被犬欺!」
那刀芒鋒利,入體之後,破開筋骨皮,甚至穿透了胡立波的肺葉,傷了心脈,又從身後破背而出!
嘩!
他心中一動,想到了這些光輝的來源,目光一轉,落到了岩石洞頂上,那裡正有星星點點飄落下來,有些落在地上,有些卻匯入刀芒之中。
「爆發力!和先天高手交戰能否獲勝,取決於開始幾招,如果爆發之下能夠傷敵,便獲勝有望,反之,被拖入消耗戰,或者失卻先手,那就基本無希了。」
陳潛這時兩臂擺動,十丈刀芒隨之而動,帶動著胡立波之身,砸在地上,碎石四散。
而那陳潛,更是直接上了他的仇敵名單,從一個不知好歹的挑戰者,變成了欲殺之而後快的仇敵!
那星點之內,更有奇異波動擴散開來,凡是察覺到的人,都能從中品味出一種亘古、久遠、強悍的氣息。
有人竊竊私語,言語中流露出小心謹慎,有著不甘,更有著畏懼,直指陳潛。
而後,煙塵散去,顯出陳潛身影,他拿著長刀,默然無語,眼神不時在洞口與手上長刀之間來回掃動。
「這人是誰?」
而原本搖搖欲墜的挑戰者,此時卻是佔據上風!
他這番話聲如洪鐘,滾滾而動,充滿了整個洞穴,溶洞之內的眾人,幾乎都聽到了。
但危難並未完結,胡立波這邊真氣盪起,毫無收穫,但真氣剛剛消退,另一邊,陳潛就兩臂一掄,刀芒轉動,帶著胡立波整個人都疾飛出去,撞在岩壁上,轟隆作響,整個溶洞都隱隱顫動。
聽到幾人言語,周圍立時就有人過去詢問,想要探聽陳潛虛實。
「胡前輩可是先天境的修為……」
「啊啊啊!」
陳潛見狀,凝聚心神,感悟之後,方才發現這刀芒之中,不知何時多了些星星點點的瑩瑩光輝!
他晉級先天之時,經元氣易經洗髓,五臟暗合五行,生生不息,生機大漲,壽元超過一百八十歲,直逼二百大關!
五行亂氣滾滾而動,直達四肢百骸!
陳潛得理不饒人,兩臂連動,把個十丈刀芒橫掃豎砸,震得洞內瑟瑟,人人自危。
現在,聽到旁人講解,兩相比較,一下子就認了出來。
而這一聲,也讓那些被那洞頂奇異景象吸引了注意力的武者,都回過神來。
巨響聲中,塵土激揚,煙塵將兩人身影遮蔽,但幾息之後,一道人影從煙塵中極速衝出,快疾到了極點,好似一陣風一樣,凌空轉折,一下落入通道盡頭的大洞之內。
他經過與胡立波的交手,隱隱了解了彼此優劣,一番思索之後,心中恍然。
剛才刀芒中迸射出五行亂氣,大傷敵手,但他這招本該是炸裂刀芒,結果刀芒震蕩,裏面的五行亂氣雖也爆發,但整個刀芒卻沒有碎裂!
眼下他雖是重傷,但暫時還無性命之危,只是覺得大意之下,被陳潛暗算,如果不立刻將之斃于掌下,恐怕讓天下人恥笑!
「這怎麼可能!?」
尤其是之前大聲叫好之人,這會兒更是心中驚怕,甚至都有人小心攀爬,要進入深洞躲藏。
「他……好像是躍峽殺人、又從容離去的那人!」
四周人還在議論,但聲音明顯壓低,他們心中驚駭莫名,想到自己剛才的言語,自然後怕——
「哦?」
「可惜,那人站在中央,誰敢過去?難以一探究竟啊!」
他們中的大部分都眼含貪慾,戀戀不捨的盯著洞頂,更有幾人,都已緩緩邁步,想要趁亂渾水摸魚,卻被碎石划傷,停在原地。
一聲滿含疑惑之意的輕咦響起。
頓時,胡立波體內的真氣循環混亂起來,血肉骨骼承受不住真氣壓力,震顫損傷。
但隨後,陳潛一擊而出,激戰再起,胡立波以先天真氣構成潮汐,如海縱橫,對洞頂衝擊更大,而陳潛更是輪迴刀一刺,離刀一出,刀芒十丈,刺入岩中,一路划拉,幾乎將岩石洞頂一分為二。
只是,他這一震,那陷入血肉骨骼內的刀芒卻紋絲不動,甚至連一絲顫抖都沒有!
「其三,自身速度亦有局限。先天武者能凌空懸浮,飛騰之速迅疾,若是一味躲閃,我便是耗盡真氣,也觸其衣角!」
便在此時,不遠處的衛灰手一揮,納元毒息激射而出,撞在胡立波身上,後者頓時慘叫一聲,身上的皮膚轉眼發灰發紫。
轟隆!轟隆!轟隆!
不過,陳潛心裏如明鏡一般,對眼前情勢看得分明。
「你也不想想咱們現在身在何處?龍洞!這裏面的東西能簡單么?」
他的先天真氣,練就金剛元氣,比之西門應天所練,強上不知道多少倍,切金斷玉不在話下,但如今卻奈何不了一截刀芒,如何不驚?
「好好好!我胡立波一生磊落,沒想到今日被你們這兩個卑鄙小人給聯手圍攻,很好!你們今日所為,必定傳遍江湖!讓世人知道我胡立波並非是輸在公平對戰之中!」
陳潛倒沒有因此而分神,手上一動,念頭再起,又要破碎刀芒,但這次依舊沒能如願,不過刀芒震動,又有五行亂氣湧出,徹底攪亂了胡立波臟腑。
「第一,我體魄堅韌,結合了源自鐵砂掌的煉體法和鍛筋煉骨功,兩兩互補,能夠抵擋先天高手的一般攻擊!配合筋骨震蕩,甚至能抗衡氣劍刀芒和元氣潮汐!」
爆發出來的衝擊和震動,擴散開來,洞頂岩層好似水波一般泛起漣漪,一環一環的。
它們這一落,可是不得了,原本被岩層遮住的景象便展露出來,散發出瑩瑩光輝,星星點點的飄落下來,如雨點、沙礫。
本來,胡立波和衛灰一番激戰,便震落了不少的鐘乳石,洞頂岩層也有些脫落,但並不明顯。
「嗯?」
嘎吱!嘎吱!嘎吱!
「就是他!諸位,咱們剛才被煙毒迷惑,以為地上生出了天材地寶,差點自相殘殺,幸虧這位少俠跺腳震洞,這才讓你我醒悟,不然難免流血、死得冤枉!」
「先就是真氣量不能相提並論,離刀威力雖大,但消耗不小,就這一會兒,丹田真氣就去了一半!而先天武者,卻能以真氣牽引元氣潮汐!」
「其二,我戰力雖強,在周天境幾無敵手,但和先天境一比,卻還是不及,除了底牌、絕招之外,拳打腳踢、劍刺刀砍都難以傷到對方!」
這刀芒在他看來,便是自己的恥辱,是自己一時不察,陰溝裡翻船了!
不過,胡立波的人卻也因此脫出身來,腳下一動,直衝向前,抬起手掌,就向陳潛拍去,那手中真氣翻湧,吞吐不定,隱隱有黑霧毒氣飄散。
十丈刀芒震動起來,隱現裂痕!
噗!
聲響如雷。
亂!亂!亂!
「怎的刀芒未爆?」
剛才陳潛與胡立波激戰,刀來劍去,真氣縱橫,根本看不清楚,這時候停下來了,才能看個分明了。
周圍的武者,看著陳潛的身影,卻是畏畏縮縮不敢上前。
他們這些人,剛才在龍道入口被毒霧影響,生出幻覺,幸而陳潛離去時,一腳踏地,震動四周,讓他們心中一驚,回過神來,再看地面,哪裡有什麼天材地寶,這才醒悟,其中修為較高、反應快的、眼力好的,隱約看到了陳潛的面容、身形。
但是胡立波功入先天,為第一層,可稱通竅,又名胎息,早已脫離了後天之身桎梏,其身五臟,心肝脾肺腎皆被元氣凝練,堅韌無比,各有妙用,暗含五行之數,以元氣為食,可辟穀。
轟隆!
就在幾息之前,眾多武者還在對他歌功頌德,但是一轉眼,形勢突變,看上去佔據了絕對優勢、駕馭著真氣潮汐,看上去無可抵禦的胡立波,竟然被刀芒貫穿!
胡立波大吼一聲,眼中泛起絲絲灰色,終於意識到情勢不妙了。
那些鐘乳石再也承受不住,嘩啦嘩啦成片的落下,更是連帶著一塊塊岩石皮層,跌落下來。
他本就受了重傷,如此一來,自然是傷上加傷,立時口中鮮血連連,身上的真氣也隨之一滯。
四周,光輝飄落,奇異莫測。
更有幾人,是從龍道入口處而來,看到陳潛,低聲驚呼起來。
便是更遠處,不知道這邊事情的人,也被聲音一震,心中暗驚,想著這是何方高手,簡單一聲話語,傳遞過來,就震得他們真氣顫動。
而隨著話音落下,胡立波兩手一抬,真氣湧出,罩住雙手,金剛元氣如鋼鐵一般,發出鏗鏘之聲,抓住了入身刀芒,往旁邊一拉。
胡立波與陳潛敵對,而他們誇讚胡立波,就等於是得罪了陳潛,如今陳潛得勝,如果追究起來,恐怕沒幾個人能夠承受其怒火。
與此同時,人群里又有部分人端詳著陳潛的面貌,心生熟悉之感。
「五行之力!這小子的刀芒裏面,居然有五行之力混雜其中!這怎麼可能!」
胡立波落地之後,臉上表情怪異,有著痛苦,但更多的是憤怒,他注意到眾人投射過來的目光明顯發生了變化,憧憬、崇拜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錯愕,甚至他覺得,那些看向自己的眼神,好像有種看落水狗般的感覺在裏面。
「第二,鍛訣鋒利,能夠在短時間內與先天高手正面交戰!」
大蓬大蓬的鮮血灑落下來!
「我與先天武者相比,有三劣!」
胡立波的身份、修為,眾人皆知,其威嚴亦深入人心,一直以來給人的印象,都是難以觸及的前輩高人。
「小聲點,別讓他注意到了。」
陳潛變色不變,也不驚訝,不退反進,腳一踏,勁和氣傳遞過去,五行合一,鍛訣出擊!
到了現在這時候,他們便是再遲鈍,也已經看出來這一戰的結果了——
念頭電閃,陳潛心中驚訝。
「卑鄙!無恥!」
……
剛才風光無限的胡立波,竟已敗走。
胡立波的身子落在地上,好似一顆炮彈落到了甲板上,激起無盡碎石,激蕩四散,每一片都夾帶著驚人勁道,打在距離較近的幾人身上,立時就留下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