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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把陳潛給老夫引來

第317章 把陳潛給老夫引來

莫名的,陳潛想到了孟老頭留下的那十六個字。
這種怪異的現象,陳潛當然不會放任,所以凝聚心神,這麼一感悟,方才注意到,這半球形洞穴里的空氣,居然和外界有著極大的不同,其中蘊含著充沛的元氣和遊離氣血!
無論是衛灰的說話聲,還是他的攀爬聲,都不再傳來。
陳潛在黑暗中極速下落,不時伸手在洞壁上一抓,減緩下落速度。
見到如此景象,胡立波大驚失色。
「嗯?這洞壁之上還有機關,衛灰看樣子是被機關給捕了去!不過,他剛才上來的時候,為何沒有觸動?」
話語傳來,中洲神醫眼睛一蹬,終於有了反應,轉頭看去。
「怎麼回事?」西門應天被聲浪撞飛,剛剛落地,還未來得及爬起,身子一飄,就向著中洲神醫疾飛過去,心中一驚,就要掙扎。
「這裏的空氣裏面,元氣量居然如此充沛,都快趕上普通血食了!」
不過與之相對的,中洲神醫的眉頭卻越皺越緊。
想到這裏,他轉頭看向身後長刀,心神凝聚,想要探查刀上光輝,但忽然面色一變。
「這些雖是我本就計劃好的,但沒想到途中遇到陳潛那般、幾乎將橫練練到了極致的武者,體魄堅韌、氣血深厚穩定,正是絕好的……」
「又有人落下了?」
這位老人的身邊,光影變化,浮現出一棵蒼老古樹,盤根交錯、枝繁葉茂,微微搖曳。
「難怪這裏空無一物,不見屍骨!」
胡立波見狀自然心急,他現在胸口受了重創,又中了奇毒,雖然路上服食了丹藥,但質標不治本,短時間內難以平息,不過,想到了中洲神醫所在,心裏又有希望,這才前來求助。
感受到自身狀態迅速恢復,甚至還有精進,胡立波大喜過望,正要拜謝。
「說重點!」中洲神醫哪有心思聽胡立波聒噪,吐出三個字,聲如鍾,盪起氣浪,如重鎚般撞在胡立波二人身上,胡立波立時吐血,而西門應天直接飛了出去!
但沒想到那身影一沾地,便如泥鰍般連連扭動,閃出道道殘影。
很快,通道內有勁風傳來,一道人影沖了過來。
四周漆黑,不時傳來異響,下方有冷風上吹,涼颼颼的,兩相結合,讓人心中發寒。
「去吧,把陳潛給老夫引過來,但不許傷他一根寒毛,如若違命……」
他眯起的雙眼中,有精芒衝出眼縫,這是凝神于目的表現。
「嗯?怎麼回事?身上疲憊正在緩緩恢復!剛才還不怎麼明顯,現在站了一會,不僅勁力在恢復,連精力好像都在回漲。」
陳潛轉頭打量著四周,入目的是空蕩蕩的半球形洞穴,周圍有八個一人半高的拱門,不知通到哪裡。
他落下來的那個漆黑洞口,就在洞穴正上方,離地約有十丈。
那神醫一動,身上雖無真氣噴涌,但胡立波和西門應天都覺身上一沉,腳下地面龜裂,後者啪嗒一聲,也跪在地上。
陳潛心裏念頭轉動,但也無計可施,他如今自由下落,只是偶爾觸碰洞壁,自然難以觸動機關,可也無法去營救他人。
「這一路上,他們雖在收集藥材時沾染了天地葯氣,我也在他們無所覺的情況下,日日以葯息熏染,但底子太差,難以有根本改變,更何況……」
漲漲漲!
「這……這是……」
他知道衛灰正以奇功在洞壁上攀爬,速度迅疾無比,甚至不下於自己直落而下的速度。
他終於離開了漆黑隧道的範圍。
中洲神醫說著,身子懸浮不動,胳膊一擺,手上發出一股吸扯之力。
中洲神醫眼眸一轉,充斥著精芒的老眼中,閃過一抹陰狠。
血食便是大肉,取自牛羊等放養之物,能用以進補,其中的元氣量,對一般武者來說,是不錯的食補來源。
「你說什麼!」
「路通八方?」
「個人有個人的緣法,衛灰也算是一代高手,若連這點危險都無法應對,那也沒有辦法。」
這裏的地面,是塊塊青石拼湊而成,像是人工鋪就的青石板路,那人從高處摔下來,幾乎變為肉泥,這會兒血肉骨骼融化,變為血水,無聲無息的滲入石板間的縫隙里,很快不見。
「想要抽離他們的本源氣血,依舊困難,便是身處巨龍之喉,空氣中本就有氣血為引,但金鐵而成的葯鼎,畢竟和血肉相異,吸納過來,貯存其中,幾日下來,也難免耗損……」
壓下心頭思緒,陳潛身下光芒大盛,四周景象一變,黑暗盡去,顯露出五顏六色。
「之前,五毒教妖人襲擊求醫隊伍,我為助神醫,這才出手追擊……」他看神醫似乎不想理會,又要再說。
咚!
就好像是睡眠剛醒一般。
直接將胡立波師叔師侄兩人籠罩,拉扯過來。
「天兒,少安毋躁!」一旁,同樣凌空飛起的胡立波出聲安撫。
呼!
突然,中洲神醫的思路被一陣嘈雜人聲打斷——
「不錯,有點定力……」
衛灰提醒了一句,還待再說,但突然悶哼,跟著,陳潛聽到上方傳來一陣「咔嚓咔嚓」的機簧彈動聲,然後便再無聲息。
「神醫!神醫!在下順天幫胡立波,求您幫我療傷!我定會按照規矩,去為您搶奪秘籍!」
那些氣息雖然恐怖,但陳潛心中無懼,感識籠罩有如目見,任其如何作勢,意志都沒一絲動搖。
陳潛聞言點點頭,又向旁抓了一把,調整落速。
這人一到,還未做什麼,身上澎湃的氣息就擴散開來,激蕩的氣流成風,平地刮動,呼呼作響,將周圍盤坐之人的衣衫吹起。
下方傳來陣陣光亮。
胡立波一臉驚恐地看著那道懸浮著的蒼老身影,一臉不可置信之色。
在陳潛的感知中,隧道雖黑,但並非空無一物,這深處,分明有一縷縷零散氣息飄動著,發出波動,讓人心中生出幻象,彷彿身邊有一個個猙獰餓鬼穿梭,要擇人而噬。
吸!吸!吸!
聲響源自通道的一端,其中夾雜著他熟悉的聲音,正是齊樹人等人的叫喊,似乎在出聲阻止著什麼。
「這是……」他瞳孔緊縮,滿臉駭然,「運功生氣相?藏神境!」
那些氣息奈何不了他,便轉而向上,很快,上方就響起慘叫聲,跟著有重物急落,顯然是有人把持不住,被殘缺的武道精神嚇到,手一松,失去平衡,直落下來了。
「上一塊是『舌』,這一塊是『喉』,那是不是有一塊會寫著『腹』?」
中洲神醫面上現出喜色,跟著又搖搖頭。
這時候,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跟著西門應天的聲音便傳了過來:「還望神醫前輩,能幫我師叔治療傷勢,他是被陳潛那小賊所傷,若是神醫將我師叔治好,我等定會將那小賊擒來……」
看到石碑上的四個字,陳潛愣了一下,然後視線轉動,在八個拱門上掃過,心有所悟,驀地,他想到一事,上前兩步,走到石碑後面,抬眼一看,眯起了眼睛。
「這龍骨我已經得到,然後便是龍牙了……」
「好險,道爺差點就交代在這了!」
胡立波胸口的傷勢、臟腑的隱憂、擴散到全身的毒素都開始收縮、恢復。
「回前輩,晚輩雖是傷在他的手上,但卻是因小賊與人聯手偷襲……」
這人,赫然便是剛才和陳潛交戰的胡立波。
整個洞穴都震動起來!
陳潛剛才在漆黑洞內,也探查到有不少人跌落下來,本都該在地上留下屍身,但這洞內地面空蕩蕩的,應該都已經化為血水,滲入地中了。
隨著陳潛修為日高,體魄更達蘊內武者的百倍,他的精力亦水漲船高,遠不是當初可比,對凝聚心神的持續時間,也控制的越發精準,往往只在瞬間凝聚爆發,而後便消散注意力,將精力消耗降低許多。
這落下之人的到來,打斷了陳潛思路,他抬頭看去,估算著對方速度,卻沒有打算援手,龍洞兇險,上方武者本能安穩躲在龍道中,可既然選擇了進入漆黑洞口,那麼下場當然也要自己去承受。
這人卸了下落之勢,伸手扶膝,劇烈喘息著。
「神乎其技!真是神乎其技!」
「消耗太大了!這些藥引子的資質,比我預想中還要差!」
轟隆隆!
「快到了!」
在他原本站立的地方,一人從上落下,砸在地上,腦漿迸裂、皮開肉綻、白骨如刺,顯然是活不成了。
「這人從上面落下,竟然直接摔死了。」
他搖搖頭,滿臉遺憾之色。
伸手在岩石邊緣一插,手臂甩動,身上「崩崩崩」的彈動幾下,把個下落的勢頭都卸掉,陳潛一鬆手,從容落地。
「更驚人的是,這空氣里居然有遊離氣血,我一口吸入,氣血入體,補充血肉骨骼,那疲憊和暗傷,當然會有所緩解!但是氣血都是依附活物的,怎麼可能憑空出現在空氣里?」陳潛沉吟著。
火團漂浮,其上火焰,卻越發旺盛。
忽然!
「你說碰到了陳潛?可是實話?他莫非也在這巨龍之喉?你身上的傷,是他留下的?」中洲神醫身上氣息波動,壓迫的胡立波兩人連喘息都感到艱難,但卻不敢不答。
便在這時,上方漆黑洞口裡又有破空聲傳來,跟著一道身影極速墜落。
血食為具體之物,而空氣飄散稀薄,兩者連形態都不同,可是偏偏這裏的空氣,每吸入一口,都好像吃了半隻牛羊!
陳潛看著那人,皺起眉頭,接著眼皮子一跳,發現那人的身子居然在迅速融化。
此時的他,身上血跡斑斑,面色不定,時而蒼白,時而紫黑。
他的話,好似一陣冷風,在胡立波和西門應天心裏吹過,將二人心中的狂喜吹滅。
「那小賊正在上方龍道內!」胡立波傷勢加重,亡魂皆冒,趕忙回應。
……
中洲神醫贊了一句,手一擺,滾滾真氣蜂擁出來,罩在胡立波兩人身上。
但通道中央的火團雖也受風吹,可上面的火焰卻不受影響,依舊筆直跳動。
他們體內的真氣量立刻大漲!
「這些氣息雖然殘缺,但是和摩蘭王留在陰陽珠內的意念幾乎相同,很明顯都是武道精神,只是不知道是洞內自生的,還是後來者留下的。」
「不妥不妥,他如果未死,恐怕是另有奇遇,所以你才會有此一敗,想要敗他、抓捕過來,或許困難,既然如此……」
只是,他的這番話說出來,那中洲神醫卻是連頭都不轉,還是揮手生火,不發一聲。
這漆黑洞穴漫長,宛如垂直隧道。
他一句藏神境,讓忐忑不安的西門應天也愣住了,緊接著,兩人突然感到一道道純厚、龐大的真氣,順著全身上下的毛孔滲入體內,融入真氣循環。
「呼呼呼!」
不過,即便如此,他這一路行來,多次提升感識,到底還是漸漸接近臨界點,有了些許疲憊,但現在這種疲憊居然在迅速消退!
「嗯?這裏也有塊石碑!」他目光轉動,發現了一塊石碑,高五丈、寬三丈,與龍道入口處那塊一般無二,但是上面的字卻不同。
他一落地,就撲向一旁。
啪!
這時,陳潛上方,有窸窸窣窣的攀爬聲傳來,接著,衛灰的聲音傳了過來——
「好好好!你去將他給老夫抓來!」
只見那石碑的背面,寫了一個「喉」字。
「不必急著道謝,這套灌頂大法只能暫時提升爾等功力,鎮壓傷勢,但有時效。」中洲神醫話語淡淡,「另外,真氣隨心,老夫在你二人體內留有葯毒,安心聽命自然無恙,否則……」
「這些都是殘缺精神,本身並無殺傷力,但能動搖人心,讓人生出幻覺,自己嚇自己,我剛才從下方上來,就見到幾個人掉下去摔成了肉泥!」
中洲神醫的目光落在火團上。
那人一至,氣動生風,但身上亦傳出敗血氣息,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抱拳懇求,聲音急切,略顯嘶啞。
想到這,他目露惋惜。
眼下,他跳入洞中,已經下落了三四息的時間。